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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六章绝处逢生堂主毙命

京狮堂严阵以待,将别玉寒团团包围。东方不灭明白今夜别玉寒不死京狮堂绝不善罢甘休,但以对方目前的实力,加上五毒教和铁算盘等参与西城灭门案的人,别玉寒孤独一人,恐怕今夜真的在劫难逃。但为何还要机关算尽,拉上东方世家呢?心中接连转了几转,右手向后一挥,跟随自己而来的总管吴鹏飞等立刻带领东方世家的人往后退了三丈,同样严阵以待,警惕万分。总管吴鹏飞明白大家主的意思,对付别玉寒的同时还要防范京狮堂连同东方世家一块儿给收拾了,向后退了三丈,不远不近,既可仍旧包围着别玉寒,防止他从此路逃逸,又脱离了京狮堂弓箭手的挟制,端得可进可退。

稽飞等看在眼里,也是佩服东方不灭和吴鹏飞的经验老道,但也知道不论东方不灭怎么防范自己,二者如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放走了别玉寒,以后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何况对方是个已经身陷牢笼、中了毒的猛兽,再猛也是穷途末路了,东方世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倒是别玉寒,看着对方个个脖子上仍旧挂着块厚布,暗恨自己最初看到东方世家的人蒙着鼻口时没有想到对方会有放毒的猫腻,真是他妈的看蒙面杀手看多了,别玉寒在心里使劲骂自己。虽然自己暗自运功驱毒,对方也不给自己机会排出体内的毒气的。想想自己深山八年,因为路上碰到个被人刺杀的吏部吕次郎,便被引进了京,惹了江湖,最后还命丧京城。只要稽飞的手一放,中了剧毒的自己迟早会被万箭川身,成了刺猥。

可惜了那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有自己的表妹。想到千叶影儿她们,别玉寒心中一惊,不知她们是不是也会如同自己一样,被京狮堂的人袭击?心中一急,腹部一阵隐痛,连忙运功将起压下。

腹痛的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求生的欲望。既然八年前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都能自山贼的魔掌之下逃生,如今身怀绝技却要死于万箭穿身,无论如何都心有不甘。

坐在轮椅里的稽飞,手虽然举着,却迟迟没有放下。稽飞冷哼一声,一双眼瞪着别玉寒,就像一个猎人在看眼前中了箭而痛苦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今天的稽飞没有如往常那样脸上蒙着块布,别玉寒发现这张脸长的很英俊,浓眉大眼,年轻时恐怕也是个被女孩子追在屁股后面的俊美男子汉。只是这张脸还有那双眼,让人看了太过的冷酷无情。一个残废的人,终身坐在轮椅上,别玉寒不明白为何还要蒙块破布,这江湖上武功高强的残疾人恐怕就这么一个,还掩饰个屁?

“你不想知道千叶影儿和沈岩他们为何不来救你?”稽飞突然问道。

“因为她们不知道京狮堂和东方世家如此看得起姓别的,在此联手伏击。”话虽是如此出口,但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腹中又是一痛。

“你错了,她们当然知道,但她们无能为力,因为她们此刻恐怕自身难保,早已做了剑下之鬼了。”

别玉寒已经发现京狮堂的三堂主、五堂主,还有双英掌、阴妖和那个神秘的紫袍蒙面高手都没出现在这里,自己本来以为他们仍然隐蔽在某个角落,就如五毒教主和‘夺命刀’冷残,随时给自己致命的一击,现在看,他们恐怕是去攻击自己的家,杀戮自己的亲人去了。

“所以你不必伤心,黄泉路上你还会接着潇洒风流的。”五毒教主格格笑道。

“教主说得对,别某倒是要谢谢诸位如此体贴在下了。”一顿,别玉寒问道:“别某有一事不明,不想做个糊涂鬼,想请教教主和总堂主。”

“都说做人难的糊涂,人都变鬼了,干吗还要作个明白鬼?你就是做人抬过明白,招惹是非,多管闲事,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做鬼明白了,阎王爷那里照样会吃亏的。”稽飞的话显然明白别玉寒要问什么,不愿意回答他。

“总堂主说的对,但别某明白做人,就不愿糊涂做鬼。既然总堂主不愿说,别某不问就是”突然瞟向东方世家:“东方家主今日来此击杀别某,不会也是西三条灭门案的帮凶吧?”

东方不灭豹眼环睁,怒道:“老夫今天来,是因为犬子和你之间的恩怨,也因为你暗助黄山神尼的徒弟对付东方家,来此讨个说法。西三条的事,老夫根本不清楚。”

“既然如此,别某和贵家族的事改日再做了断如何?家主位居华山论剑十大之列,和京狮堂联手对付一个后辈,不怕传出去让江湖人笑话?”

“东方家主不要受了这人的挑拨,纵虎容易擒虎难。”稽飞急急对东方不灭道。

“好。”东方不灭看了一眼稽飞“既然姓别的如此说,老夫就成全你。眼下不和京狮堂共同对你下手,但你我之间的事也不必改日再做了断。选日不如撞日,如果你能逃过今夜与京狮堂一战,老夫再来与你姓别的一战。”

别玉寒和稽飞都骂这东方不灭是个老狐狸,明白着要别玉寒和京狮堂鱼死网破,自己捡个现成的。猛兽虽然中毒被围,但困兽之争,谁也不敢小视,京狮堂即便杀了别玉寒,自己也会大伤元气。而别玉寒真的突围而出,也是伤痕累累,这东方不灭看着人高马大,胸无城府,但瞬息间便判定形势,不但让东方世家免受伤亡,还坐收渔利的同时,洗清了自己与西三条胡同灭门案的关联,不愧是北武林的领袖,能够稳居京城老大的位置。

但京狮堂却无法中途停手,尤其是稽飞和五毒教主知道,选择六部路口击杀别玉寒,还有其他的目的。令主选择在这里联合东方世家偷袭别玉寒,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了,这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步棋。

这也是为什么袭击别玉寒的同时派人攻击千叶影儿等。此刻,他也在等,在等消息,所以别玉寒虽然中毒,但他并没有立刻乘胜除去。

突然,一声哨响,刺破夜空。接着,又是一声哨响,当第三声哨声响起时,稽飞举了半天的手终于用力一挥。

弓箭声声,百箭齐发。箭林如雨射向街心的别玉寒。

弓箭响起时,别玉寒突然发动,身如狡兔,快似流星,直奔十丈开外轮椅上的稽飞。

原来站立之处顷刻插满箭矢。

稽飞双掌往地上一拍,石子砖块飞向别玉寒,轮椅向后飞速退去.

别玉寒长剑挽出朵朵剑花,震开飞来的砖石,人追了过去,,面前突然射来无数长箭和一种黑色圆圆的暗器。

别玉寒长剑旋转,,长箭向后飞去,撞在黑色暗器。黑色暗器突然炸开,化作一团烈火。别玉寒大吃一惊,人立刻向一侧飘去,扑向五毒教主所在墙角。

五毒教主双袖一挥,两股白烟喷向别玉寒。别玉寒知是毒烟,一招赤龙升天,人腾向空中,飞马行空,直扑五毒教主。

此刻五毒教主已经消失在墙后。箭矢如雨,射在五毒教主所立之处。

别玉寒虽不怕长箭,但那种不知名的暗器却可以炸自己个粉身碎骨。长剑护体,人空中向后连翻。

几番冲突,落地时发现自己回到原来之处。

“天要灭我,这六部路口就是别某的葬身之地。”挥剑挡开敌人射来的一阵箭矢,腹中传来一阵剧痛,别玉寒心中哀叹,一向逍遥自在、潇洒不羁的他面露绝望之色。

如水月光下,绝望的脸上罩上一丝凄楚。

就在这时,两旁屋顶和墙上的弓箭手阵势突然大乱,本来要射向别玉寒的箭四下散射,乱了准头。两条人影自墙上飘落,一左一右,落在别玉寒的身前。

却是那个神秘的荒唐公子和‘夺命仙子’王幽兰。

“谢谢了,帮我挡一挡,我要运攻驱毒。”华山论剑第一、第二高手徒弟的到来,无疑是雪里送炭,别玉寒感激万分。

“千叶影儿不是有什么解毒药丸吗?就没送你俩?”王幽兰问道,当初香山受伤中毒,自己吃过千叶影儿的解毒灵丹。

王幽兰一提,别玉寒想起千叶影儿常常给自己备几粒‘百香丸’放在怀中口袋里,自己从来没用过,早就忘在脑后了,也怪千叶影儿,说自己百毒不侵。连忙身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三粒‘百香丸’尽数倒入口中,默运神功,腹痛立刻减轻许多。

京狮堂见二人来到帮助别玉寒,立刻加紧攻势,几十人冲自三个街道冲向别玉寒他们。荒唐公子和王幽兰剑刀飞舞,卷起地上的长箭,射向敌人。二人知道不能让敌人接近混战,让别玉寒无暇运功驱毒。

京狮堂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的到来不但破坏了箭阵,还将自己射出的箭矢变成武器。当即十数人中箭倒地,攻势立被瓦解。

“我肚子不痛了,我们要冲出去去救千叶影儿她们。”

“不用担心了,我们就是从你家那里过来的,千叶影儿说她那里不会有事的,进攻那里的只是京狮堂的两个堂主和双英掌等。”荒唐公子回道:“千叶影儿怕你伤于京狮堂和东方世家联手,让我们先过来帮你,她会很快过来汇合的。”

“她还让我们顺路赶去冷大人家,让他立刻找那位洪公子派张岱大侠来营救你。”王幽兰接道。

“我们三人联手,没事了,不用劳张大侠的大驾了。”别玉寒此刻有二人相助,又服了药,运功驱毒,信心立刻大增。

“千叶影儿说那个阴妖和紫袍蒙面人武功高强怪异,这里高手如云,还是小心才是。”

别玉寒点头,佩服千叶影儿的镇静和果断,大敌当前还能判断清敌我形势。更感激她关心自己的安全,不顾那里的危险,让荒唐公子和王幽兰二人先来救自己。

放要说话,肚子一阵剧痛,翻江倒海般叽哩咕噜,放出一个长长的响屁。屁响得把荒唐公子和王幽兰还有在场的敌人吓了一跳。屁臭得不但荒唐公子和王幽兰捂住鼻子,皱眉扭头瞪他,连站在下风口的敌人也捂住鼻子。有些人不知道是别玉寒放的屁,以为是什么毒气,赶紧拿围在脖子上的厚布捂住嘴。

别玉寒看自己的荒唐公子和王幽兰瞪着自己,嘿嘿干笑道:“排毒,排毒。”

运了运气,不但肚子不痛,而且气息畅通无阻,显然体内毒气已经驱除,加上身旁多了两名武功高强的助手,精神振奋,忍不住一声长啸,长身而起,一伸手,长袖卷起面前地上的箭矢等,向又扑来的京狮堂弟子摔去。

立刻十几名京狮堂弟子中箭倒地。

“小心那些黑色的暗器,那是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可以炸死人的。”荒唐公子喊道,和王幽兰也左右和别玉寒三人呈鼎足之势,一顿乱扫,挡住敌人的攻势。

但敌人人数众多,训练有素,此刻仍然把三人围在街心。不但要防敌人的箭矢,还要万分小心敌人的霹雳弹。东方世家有如一只随时扑向猎物的猛虎,在旁虎视眈眈。别玉寒看看被霹雳弹里的火药烧破的衣袖,低声对两人道:“京狮堂竟然有这么多人,咱们还是见机溜吧。”

别玉寒一说,两人立刻点头。虽然二人武功高强,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毕竟以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这会儿看到敌人里三层外三层,也有点手软。

“可往哪里溜啊?”王幽兰环视四周,问道。

“要不往东方世家那边,来个大混战,这样他们两家也可能会”别玉寒说到一半,闭上了嘴,原来东方世家那边不知何时也排出了高矮四排弓箭手,手持长弓,对准自己这边的街心。

“奶奶的。”别玉寒忍不住骂道,难道自己真的要和对方鱼死网破,血战到底在此了?

就在此事,只见占据在六部路口西街和北街的京狮堂弟子阵脚大乱。王幽兰一看,高声欢呼:“我们来救兵了。”

西街上一辆八马香车疾驰而来。祝二站在车前,左手提着马缰,右手一根马鞭左右乱舞,击散射来的箭矢和暗器。马鞭虽长,在祝二的手里上下翻飞,霹雳堂的霹雳弹被远远的卷飞,反而落在敌人的阵中。明镜、如月手中各抱一海腕粗细、长约一尺的铁皮扎成的圆筒,对准两侧屋顶的弓箭手,园筒里射出一团团的短矢,弓箭手成片倒下。

沈岩骑着杜隽的马,一手牵着别玉寒的乌龙,一手挥剑隔挡箭矢。

北街上五十余匹骏马狂奔而至,马蹄声声,击打着石板上,发出震慑心魂的撞击。马上个个身穿金甲,手持铁戈,胸前一面盾牌。为首之人一身灰衣,正是君子剑张岱,身旁两匹马上乃是天山二怪。铁蹄无情,京狮堂如何敢挡,闪避慢者立刻成为铁蹄下的冤魂,铁戈尖上的屈鬼。

转眼张岱和八马香车来到别玉寒等人的面前。

张岱环视一周,哈哈一笑:“哈哈,好大的阵势,稽堂主。京城天子脚下,岂容你京狮堂如此胆大妄为?”

“堂堂君子剑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鹰犬了,统领起御林军来了?”似乎对张岱的到来并不吃惊,冷哼一声。

“那也比做个乱臣孽子好。”张岱冷声回道,转向东方不灭:“东方老兄什么时候也蔑视起王法,与京狮堂助纣为虐,在京城造起反来?”

“张老弟说此话可要三思,东方家担不了这灭九族的罪名,我东方家是找姓别的来谈点私事,与京狮堂毫无瓜葛。”东方不灭如何看不出张岱是站在别玉寒那边,而且现在形势急转直下,立刻撇清自己和京狮堂的关系。

“是吗?既然如此,请东方老兄改日在和别小弟谈吧。老弟也不希望东方家趟这趟浑水,到时候左右为难。”

“好!张老弟如此说,不灭岂会趟这趟浑水,阻碍张老弟办公事?”双拳一抱:“别少侠,后会有期。”

好一个见风使舵,别玉寒点头不语。

东方世家一撤,别玉寒和张岱立刻稳站上风。京狮堂弟子虽然训练有素,不乏亡命之徒,但面对雄赳赳的御林军,仍是心里有些打颤,两腿有些发软。

看到千叶影儿等众女下了车来,平安无事,别玉寒放下心来,也怒火万丈,京狮堂今夜差点儿让自己几乎命丧街头,自己的女人也几乎成了同命鸳鸯,自出深山老洞,何时吃过如此大亏?此仇此狠如何忍下?

当即迈步而出:“张前辈,请容晚辈和稽飞单独了结。”

张岱看看满地几十具尸体,多杀无益,稽飞败了,树倒猢狲散,也许还好收场些,当即点点头。

“稽飞,事到如今,你我有何可说?如果有种,咱们今天痛痛快快交个手,做个了结。”

“好!”稽飞双眉一挑,顿生豪云壮志:“老夫自从当年与少林无刚那个秃驴一战之后再未如此痛快一战,反正老夫已经做了老夫该做的事,咱们就来个不死不散。”

双手一拍轮椅扶手,人腾空而起,扑向别玉寒,一双手掌翻飞,‘奔雷掌’呼啸如空中奔雷,掌风倾泄而至。

别玉寒比见脚动,人直直飞起,迎向稽飞,手中逍遥剑使出‘与人逍遥’,飘逸潇洒的剑势挡住稽飞无坚不摧的‘奔雷掌’。

双方大战在一起,只见飞沙走石,掌声剑光,瑟瑟冬风里,冷冷月光下,让在场的双方心惊肉跳。

阿娇、杜隽和峨嵋双娇燕等呼吸急促,紧张的手心里香汗淋淋,但张岱,千叶影儿和沈岩祝二观望着二人的打斗,却是渐渐宽下心来。

五毒教主,铁算盘还有追赶千叶影儿而至的京狮堂三堂主、五堂主还有双英掌等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阴沉。

“谢谢公子和王姑娘的及时相救。”千叶影儿此刻见别玉寒占了上风,转头对身旁的荒唐公子和王幽兰举手表示谢意。

荒唐公子举手回礼,王幽兰却不理不睬,双眼盯着场内的打斗。

千叶影儿也不介意,继续道:“如果不是公子及时报信,别公子和我们几个姐妹恐怕都早已遭了难。”

“哪里哪里,千叶姑娘客气了。”

“那些赶来相助的蒙面人可是公子的人?”千叶影儿问道。

“不是。”荒唐公子笑了笑,一口否定。

原来,天到三更,别玉寒仍未回来,千叶影儿很是着急,怕别玉寒出什么意外,因为她总觉得梦如烟这人不简单,虽然自己没有什么证据,但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对方是天下第一美女、江湖第一名妓而让自己嫉妒?为何自己对排名第二的甄如玉就没有相同的感觉?何况甄如玉已经与别玉寒有了体肤之亲?王幽兰长得也不输武林十美中任何一个,自己每每看到王幽兰或是别玉寒去见她的时候虽然心里有种嫉妒和不快的感觉,却没有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应该不是嫉妒啊。

千叶影儿这么胡思乱想,阿娇和杜隽却不胡思乱想,而是在胡言乱语。

“就知道表哥一去不复返,见了漂亮女人比见了我姨妈还亲,哼,整个一大色鬼。”

“千叶姐姐给他把龙皮系成死扣也没用,看他去趟‘百花园‘那个美的,见了梦如烟不定还怎么着呢。”杜隽撅嘴跟着阿娇抱怨,过了三更都不回来,以别大哥那股喂了白喂,永远吃不饱的德行,去这么长时间,生米都熟好几会了。

“千叶姐姐,最好让你们‘铸剑坊’给他那儿打把锁,再去那种地方时给他锁住才是。”阿娇叫道。

千叶影儿脸一红,瞪了她们一眼,有往哪里打锁的吗?

三女正在那里怨恨别玉寒花心大萝卜呢,突听屋外一声响,有人急急喊道:“千叶影儿,千叶影儿。”

三女出去时,只见荒唐公子站立院中,满脸的焦急。沈岩和祝二已经赶来,拦在三女面前。

千叶影儿还没开口,屋顶又跳下一人,却是王幽兰。

荒唐公子冲王幽兰一摆手:“姓王的,你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就要坏了大事,有没有轻重缓急?本公子办完事情后一定给你好好斗一场,看看谁厉害。”

原来二人比武还没有个结果,看来王幽兰是不比出个结果誓不罢休。

“我表哥不在家,你们找别处比去。”阿娇气正没地方出,气咻咻地叫道。

王幽兰冲阿娇瞪了一眼,阿娇赶忙躲到沈岩的背后。

“我知道别玉寒没在家,我是赶来报信的,京狮堂今夜三更要偷袭别玉寒和这里。”

千叶影儿大吃一惊,现在不是已经三更了吗?忙问怎么回事?

“京狮堂和东方世家今夜三更要在六部路口袭杀别玉寒。”

“真的?”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千真万确,再晚就来不及了,赶快准备吧,京狮堂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哈哈哈,已经到了。”门外传来大笑声,数十支绑着火球的长箭射了进来。

祝二飞身而起,大袖一挥,打掉长箭,几颗黑黑圆圆的东西自外面投来。

“小心霹雳弹。”荒唐公子大叫道,飞脚踢向地下的长箭,长箭撞向霹雳弹,立刻在空中爆炸。

千叶影儿此刻知道荒唐公子所说是真,反而镇静下来。

“请祝伯和沈大侠抵挡一下,不要让敌人进来。明镜、如月,立刻保护阿娇杜隽和双娇燕进入马车。”

四人立刻分头行事,顷刻间几个女子进了马车。

“还请公子赶到六部路口,尽量通知别公子,如果别公子遇袭,还请公子出力相救才是。”

“我本来也要去的,到这里报信也是顺路。”荒唐公子转身要走。

“慢,此去路过吏部冷大人府上,还请公子告诉冷大人别公子被制造西三条胡同灭门案的人袭击,危在旦夕,请他速速找一个洪公子的人到六部路口救助别公子。”

“好。”荒唐公子瞪了一眼王幽兰:“有种咱们比比谁先赶到,杀退敌人,救了姓别的。”

“哼,比就比。”别玉寒两次救过自己,当然要去了。

二人自后面翻墙而出,以二人的武功,京狮堂的人拦也拦不住,何况京狮堂的主力并没有在此。

京狮堂的人也没有尽全力拦阻,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蒙面躲在一旁的五堂主五香娘子冷笑两声,继续指挥攻打千叶影儿。

二人到冷府报信,冷大人立刻备了马车匆匆地找那个洪友剑去了。张岱他们立刻赶来,带来的竟是御林军。

再说千叶影儿等上了马车,马匹已经套好,祝二坐在赶车的位置上,沈岩跨上杜隽的马,牵过别玉寒的乌龙负责殿后,大家一起向外冲去。

虽然敌人的主力不在此地,但人数仍然众多,弓箭手云集,正在奋力突围时,只见敌人后方突然出现十数名黑衣蒙面人,个个轻功高强,出手毒辣,尤其是其中一个矮矮壮壮、浑身披着一件宽大的长袍之人更是身手不凡,令人震惊。

京狮堂的人阵势立刻大乱,千叶影儿等趁机冲出西三条胡同,赶往六部路口。赶到时,看到别玉寒没事,才算放心。

此刻别玉寒与稽飞的打斗已经过了三十余会合。突见别玉寒的剑光一闪,二人剑掌相击,陡然分开。

稽飞飞回自己的轮椅,别玉寒落回在众人面前。伸手自怀中掏出白色手帕,递给王幽兰:“在下没有丢,你看。”

“哼。”王幽兰一把抢过,要往怀里塞。

“还是看清楚的好,别是随便找个裁缝给裁一个假冒伪劣的。”荒唐公子在旁突然说道。

王幽兰举起一看,怒哼一声,随手将手帕甩回给别玉寒,正要发怒,只听有人惊呼.

大家抬头一看,坐回轮椅的稽飞脑袋此刻自脖子上滚落,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阿娇、杜隽和双娇燕等吓的惊叫,捂住双眼。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七章虚惊一场吾乃皇上

稽飞一死,接连没了总堂主和二堂主的京狮堂大乱,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张岱看到了别玉寒使出的最后那一剑,剑过处,稽飞的脖子立刻喷血而出。剑却不着一丝痕迹,只有张岱这样的高手,才捕捉到剑自稽飞的头前经过时那道一闪而没的剑气。

一怒拔剑,剑气凌人,剑割破了稽飞的气管,气切断了稽飞的头颅。

而别玉寒挥出那一剑后立刻跑到众女面前调情打闹,看都不再看稽飞一眼,这份自信,冷酷和血战后的潇洒,让君子剑这华山论剑时名入江湖十大的高手的脊背生出一股寒气,顿觉长江后浪推前浪,廉颇老矣得悲苍。

其他看清还有没有看清那一剑的人一样为别玉寒的一剑砍了稽飞得头而震惊。

几名京狮堂弟子甚至惊吓得当的将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震惊中,千叶影儿指向东北方,惊叫道:“快看。”

大家扭头观望,东北方皇宫上方一片通名,光照亮了那里的天空。

“难道是皇宫起火了?”别玉寒也是一惊,转头望向张岱。张岱带领着御林军,应该是刚从皇宫里出来。

“恐怕皇宫有变故。”张岱同样是一脸的惊慌。

“哈哈哈,你现在发现也已经晚了。”一直为张岱等的到来还有稽飞的被斩而胆颤心惊的五毒教主此刻哈哈大笑。

“哼。回来和你算账。”张岱此刻哪里还有暇去理她,对别玉寒喊道:“别老弟,快随老夫进宫救驾。”

“影儿,这里就交给你和沈兄、祝伯了,我去去就来。”翻身上了乌龙:“京狮堂的人听着,稽飞袭击别某,罪有应得。既然他已经毙命,不想送命的还不快走?”

“稽飞造反,罪连九族,京狮堂的想活命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杀无赦。”张岱一举手中长剑。

“杀无赦!”跟随而来的御林军齐声呐喊,响彻云霄。

别玉寒一马当先,向皇宫方向冲去。

“拦住他们,立功者有赏。”五毒教主大喊一声,人飞奔而来,双英掌,铁算盘等立刻围堵过来。

双方立刻混战起来。

五毒教主双袖一挥,两股白色粉末撒向别玉寒。

别玉寒长剑飞舞,暴涨出一股凌厉的剑光,飞向五毒教主。见识过别玉寒一剑斩了稽飞得脑袋,五毒教主哪里敢接,人向后连翻,闪过这一剑。几名闪得慢的立刻血渐当场。

以别玉寒与张岱的武功,何人真的敢拦?轻而易举冲了出去。留下天山二怪和御林军帮助千叶影儿,两人飞驰奔向皇宫。

来到皇宫门前,御林军重兵重重把守,张岱马不停蹄,自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高举过头,大喊着:“金牌在此,快快闪开,金牌在此,快快闪开。”

张岱方才刚带御林军出去,守兵认得,立刻开门,二人飞马而入。

进得皇宫,只见金銮殿前的广场上一排狼藉,御林军、大内侍卫还有锦衣卫等圈圈围著金銮殿。却不见刺客。

二人飞马一直来到金銮殿前飞身下马,殿内奔出两人。看到是张岱,立刻抱拳:“张大侠回来了。”

“皇上怎么样?”张岱急急问道。

“皇上安好无恙。”其中一位回答:“多亏张大侠走前布置好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哦。”张岱听了松了口气:“这位是别玉寒别公子。”

两人立刻抱拳:“久仰,久仰。”

“别老弟,这位是大内侍卫统领曹大人。”张岱一指左侧一身材矮小、两眼目光炯炯,双侧太阳穴高高突起的老者。别玉寒连忙拱手说道见过苗大人。

“这位是锦衣卫总管孔武。”别玉寒又向右侧身材瘦高、一脸冷傲的白面汉子拱手,这孔武一看便是一位内宫太监。

两人从曹、孔口中得知,张岱刚带领御林军离开皇宫,五名蒙面人偷偷摸了进来。五人直扑皇上平素深夜批奏章的侧殿,刺杀了张岱离开前为皇上的替身。

别玉寒听了二人的描述,知道是阴妖,飞鹰堡主兄弟和西三条胡同出现的紫袍蒙面人。

“奶奶的,怪不得京狮堂如此兴师动众,联合东方世家来对付自己,却不见这几名高手中的高手,原来不但调虎离山,还想一箭双雕,刺杀皇上,还把自己给捎带了。自己本就纳闷,京狮堂干吗这么不惜一切对付自己,不就是救了个双娇燕吗?本来还以为是稽飞知道了自己夜探秘密总堂,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呢。”别玉寒现在明白为何京狮堂劳师动众偷袭自己,却不见阴妖和紫袍蒙面人,好在皇上虚惊一场。

但却不知另一位使得一手阴狠毒辣剑法的人是谁。

“如果本官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无情剑’吴青。”孔武捏着官腔。

别玉寒立刻觉得很有可能,‘夺命刀‘冷残与‘无情剑’吴青本是二十年前两大杀手,既然冷残来了,吴青很有可能也在京城。

“五人武功实在吓人,伤了我近百名御林军和大内侍卫,还能突围而去。”大内侍卫统领曹德彪说着方才的情形,仍是心有余悸。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负伤落荒而逃?”孔武一脸的自负。

“谁在外面?”大殿内一个沉稳却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别玉寒听了一怔,声音好熟。

“是张大侠和别玉寒护驾来了。”孔武立刻换了副嘴脸,恭敬回道。

“请他们俩进来。”沉稳威严的声音再次传出。

孔武连忙带二人进去。

“老夫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请皇上治罪。”张岱一进大殿,立刻躬身请罪。

“真的是皇上。”别玉寒一进大殿,发现那个话声熟悉的人正是和自己一路进京的洪友剑,连忙跪拜:“草民别玉寒见过皇上,草民救驾来迟,请皇上治罪。”

“别兄何罪之有?你是立了大功的,屡次救驾,应该奖赏才是。”上面坐的那位洪友剑正是万历皇帝的孙子、一年前刚刚接替升天的皇兄天启皇帝的当今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

“草民岂敢和皇上称兄道弟,折煞草民了。”

“给别玉寒赐坐。”皇上意识到大殿之上皇帝的尊严还是要要的。

“草民不敢。文武百官尚且当朝站立,草民岂敢擅越?”别玉寒早已看清冷大人还有几位大人站在一侧,哪敢坐在百官朝拜之处?

“哼,可惜让这帮企图弑朕的叛逆逃跑了,如果别玉寒你在就好了。”

“禀皇上,草民近日发现京狮堂有一秘密总堂,他们可能躲往那里了。”

“哦。”崇祯皇帝立刻转脸对站在冷大人另一侧的一胖一瘦两名大臣:“哦。苗大人,李大人,你们掌管刑部,卫戍京城,却出了如此大的事情,理当治罪。现在朕给你们一带罪立功的机会。”

胖胖的刑部侍郎苗万奎和京城侍郎、九门提督李锦诚连忙跪下谢恩,出去纠集刑部和守京城的军队赶赴别玉寒提供的地点。

这时天山二怪也回了皇宫,崇祯皇帝立刻命令他们带领五十名大内侍卫、锦衣卫和五十名御林军前往协助。

从天山二怪那里知道京狮堂在自己和张岱离开后很快就土崩瓦解,影儿他们已经返回住处,这才放下心来。

“你看你在这大殿之上别扭的。”崇祯皇帝笑道“这样吧,明天让冷大人作东,咱们就在冷大人府上好好叙叙旧。听冷大人说你们要离京,正好算是为你送行吧。把阿娇他们几个都叫上,还有那个聪明的影儿什么的。”

冷大人立刻谢恩。别玉寒也跟着谢恩。

“对了,先别告诉她们朕的身份,朕给她们一个惊喜。”

“是。”

别玉寒回到府上,阿娇和杜隽围在周围唧唧喳喳叫着问皇上是什么样?是不是个老头子,别玉寒当然没敢说皇上是谁。倒是影儿静静地没有一点着急。

这丫头天资聪颖,什么都瞒不了她,恐怕她早已猜出来了。当下问了她自己走后发生的情况。

本来逮住了刀剑二客’飘零剑客薛飘零和孤独刀客廖孤独,但谁知二人口里竟然含着剧毒,当即咬破毒丸毙命。

别玉寒知道千叶影儿急于知道真相,想弄明白千叶世家是否也卷了进去,当即安慰她还有机会呢。

第二天下午,明镜来报冷大人府上冷福来请别公子等到府上赴宴。千叶影儿等赶紧梳洗添妆,打扮得漂漂亮亮,赶往冷大人府上。别玉寒担心双娇燕自己在家不方便,便留祝伯在家照应。

“这么多好吃的啊!”一行人来到冷大人暖融融的客厅,阿娇看到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山珍海味、鸡肉鱼虾样样齐全,立刻兴奋地冲向桌子,伸手要抓,冷大人一把拦住她:“阿娇稍等片刻,还有贵人未到。”

“冷大人不是说要为我们送行吗?怎么还请了别人?”阿娇见不能马上开吃,不满地嘟囔道。

“正因是为你们送行,才请贵人来,否则我哪有这么大的面请到这么大的贵人到府上了,还不是托了你阿娇的福。”

“真的?阿娇在京城认识的最大的贵人就是冷大人您老了。”阿娇一头的雾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大贵人可是你的朋友,你到时就知道了。”冷大人笑哈哈地对阿娇说。

阿娇更糊涂了,方要再问是谁,猛听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才几许日?阿娇就把我这个故人给忘了。”迈步进来一位玉扇在手的英俊威严青年,后面跟着朝阳公主,身后跟着王总管、君子剑张岱和天山二怪,却是自进京后就未再露面的洪友剑。

阿娇和杜隽同时啊地一声站起来,阿娇高兴喊道:“死洪友剑,死哪里去了?到京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来找我们玩。”

别玉寒看到皇上驾到,赶忙离桌迎上,立刻跪下:“草民别玉寒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千叶影儿此刻已经跪在别玉寒的旁边:“罪女千叶影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大人父女也亦跪倒,屋内其他听别玉寒和千叶影儿高呼皇上,见冷大人父女亦跪倒,立刻跪倒高呼万岁。阿娇和杜隽被突如其来的事弄蒙了,见众人跪倒高呼万岁,此时六神无主,赶紧跪下,跟着高呼万岁。

阿娇心想刚才没弄清状况,皇上一进门就被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心想这下死定了,不住磕头如捣蒜:“阿娇有罪,请皇上恕罪,阿娇该死,请皇上饶命。”

微服出宫的崇祯皇帝弯腰将阿娇搀起:“朕天天听人歌功颂德,今天听人骂两句,心里感到十分痛快,就免你无罪了。”

阿娇赶紧喊着谢恩,站起时狠狠瞪了冷大人一眼,怪他不提前告诉自己来的是当今皇上,害得自己当场出丑,差点儿丢了小命。

崇祯皇帝接着亲自躬身将别玉寒搀起:“别兄请起?朕初回京城,朝事繁忙,未能尽地主之谊,今日就接冷爱卿的地方,即为别兄送行,亦谢别兄几次护驾之功,破灭门案之劳了。”

“那是草民应该做的,草民不敢领功。”说着站立起来。

崇祯皇帝挥挥手:“各位都请起吧,这里是冷爱卿的家,不必拘束了。”杜隽、沈岩和碧儿都站起过来向皇上请安,只有千叶影儿仍跪着不敢起身。千叶影儿不起身,明镜、如月自也不敢起身,远远跪着。

崇祯皇帝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千叶影儿:“你是千叶姑娘吧?平身吧。”

“民女有罪,不敢起身。”千叶影儿不敢抬头。

“你是指西城灭门案一事吧,这件案子虽找到了被杀的官员及家属,但并未水落石出,千叶家是否有罪目前还不能定案,但你在此案侦破中还是立了大功的,先起身吧。”

千叶影儿与两个丫头谢过皇上后款款起身,崇祯皇帝端详眼前美女,柔婉如月,楚楚动人,杨柳细腰一摆,摇曳生姿,尽显楚中女子柔软典雅的风致。微皱的柳眉下一双忧郁的凤眼飘闪着,洒露出无限的智慧。崇祯皇帝心中赞叹一声,开口笑道:“千叶姑娘不愧是武林十美中排列第五的美人,妩媚中尽显智慧,别兄艳遇连连,好福气啊。”

千叶影儿娇羞得低下头,别玉寒脸亦一红:“皇上过奖了,草民也想马上南下向影儿的父母提亲,但能否有此福气就只有天知道了。”想起千叶无方持意要将影儿嫁给东方腾云,对自己的印象并不好,一阵黯然。

“坐下谈吧。”崇祯皇帝当先在大厅正中坐下,朝阳公主坐在左侧,下面是冷大人父女和君子剑张岱。别玉寒坐在右侧,下面是千叶影儿、杜隽、阿娇、沈岩。王总管、天山二怪站在皇帝身后,明镜、如月和碧儿也站立在众人身后。崇祯皇帝一举手,裘云、裘海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些东西,王总管从中拿起一条金光闪闪的鞭子。

崇祯皇帝从王总管手中接过金鞭:“杜隽不畏强敌,护驾有功,为此失去马鞭,朕今日赐你这把金鞭,嘉奖杜姑娘护驾之功,也算朕赔你那把鞭了。”

杜隽惊喜万分,立刻接过金鞭,金鞭长约五尺,由无数条细金丝精心编织而成,信手一挥,金光闪闪,握柄出四个闪闪金光大字‘御赐金鞭’,另一侧是‘崇祯元年’四个字。杜隽欣喜若况,磕头谢恩,高高兴兴回到座位。

“阿娇。”崇祯皇帝冲阿娇一笑,阿娇知道皇上也要赏她,立刻站起,高高兴兴来到皇上面前跪下。

“阿娇身为一不会武功的娇弱女子,在朕危机之时,竟无丝毫畏惧,将朕及时拉下马,躲过那一剑,钦佩可嘉,朕今特赐阿娇一九凤玉佩,以彰其功。”

阿娇谢恩接过玉佩,只见九条玉凤或飞或卧,姿态各不相同,却个个栩栩如生,精功细作,端得巧夺天工。九凤正中是御赐两个大字,四个蚊蝇小字俊秀在一角‘崇祯元年’。

“千叶姑娘,你助别兄破了西门灭门案,使一轰动京城的大案得以告白天下,为京城的稳定功不可没,朕今赐你玉手镯一对,以资嘉奖。”

千叶影儿跪到崇祯皇帝面前:“民女有罪在身,不敢收受皇上御赐。”

“千叶姑娘放心,朕向来奖罚分明,功就是功,何况你将来成了别兄的夫人,朕总要对此有所表示,此事玉成,也是天大的喜事,就算是对你的贺礼吧。西门灭门案和千叶家的事朕相信以别兄之大智慧,定会有办法的。”

话虽婉转,但却很明显皇上亲自指婚,将自己许配给别玉寒,千叶影儿感激涕零,哽咽着谢恩接过玉镯。

崇祯皇帝赐给碧儿一只玉坠后,对沈岩道:“沈大侠,蒙你一路勤勤恳恳,护驾及破西城灭门案均立大功,并为此受伤,朕今赐沈大侠御马廊骏马豹花骢一匹,日后沈大侠行侠仗义快意江湖时也有一个好脚力。”

沈岩起立谢恩,冷如心、碧儿高兴之情尽溢于表。

崇祯皇帝看看别玉寒:“朕也想赏别兄些东西,可想来想去,不知有什么东西能赏给别兄,俊骑别兄的乌龙踏雪不比御马廊里任何一匹差,凭空给你多上一两匹马,杜隽这丫头也不干。”

杜隽不好意思低头不语。

“赏你两三个美女,你周围这几个美女岂不要怪朕乱点鸳鸯,怨恨于朕。”崇祯皇帝看看周围几个女子。杜隽、阿娇、千叶影儿都双颊飞红,低下头,朝阳公主似嗔似怪地瞪了皇兄一眼。

崇祯皇帝装做没看见,继续道:“金银珠宝在别兄眼里又太俗了,皇宫里的宝剑不比别兄的逍遥剑锋利,想来想去,只好给你这个小玩意儿了,委屈你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

别玉寒接过一看,却是一块金牌,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大字:‘免死’,旁边是四个小字:‘崇祯御赐’。

免死金牌!获得皇上免死金牌的前朝岳武穆得过,本朝二百余年来封王封侯者多,太祖亦曾发过六块免死铁卷给几位功不可没的开国大臣,但此后获得免死金牌者无。众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意识到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双双眼珠子羡慕得都要凸了出来。也难怪,有了这块免死金牌,除非自己命短运背得病而毂,马上摔死,水里淹死,别人谁也不敢砍你的脑袋。

别玉寒诚惶诚恐,双膝跪倒,双手将免死金牌举过顶:“草民无官将俸禄在身,无战功伟绩在手,无贤德文采照世,得皇上如此厚爱,草民汗颜,将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万难心安,请皇上收回皇命,请皇上收回皇命。”

崇祯皇帝哈哈大笑:“好一个无官将俸禄在身,无战功伟绩在手,无贤德文采照世,别兄太过谦虚了,如不是你来京路上刻意表明无意功名,朕现在就封你二品,何愁无官将俸禄在身;你奋不顾身挡住阴妖那势在必得的一剑,朕如何坐在这里与你谈笑风生,如果这也是无战功伟绩在手,你给朕说说看,何事才谓战功伟绩,以别兄的身手韬略,何不愁横刀立马,威胜李广,武胜关公,定不输开国徐大元帅;扬州神童,十四岁府试头名秀才,十六岁乡试中举头名解元,哪里还是草民一个?如不是造化弄人,八年前你就是殿试钦点的状元,难道不是文采照世?至于贤德吗?”

崇祯皇帝顿了顿,笑了笑:“朕还真不能夸你,毕竟你有那顶‘天下第一大淫贼’的头衔戴着,那可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朕给你这块金牌正好让你顶在头上,也许能少挨几下。”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三女和朝阳公主笑了一半,粉嫩的两腮火红似朝霞,瞪了崇祯皇帝和别玉寒一眼,双双如深潭般清澈冷艳的凤眼中透著无比的羞怯。

别玉寒老脸一红,听皇上这么说,只好谢恩站起归座。冷大人见酒菜已上齐,便恭请皇上和别玉寒入座。大家依次坐好,酒过三巡,崇祯皇帝道:“别兄醉意高山远水,无意功名,那是别兄品格高尚;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佳丽环绕,那是别兄过的滋润;有诗云‘赵客漫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别兄一骑一剑,笑傲江湖,傲视群雄,那是别兄的潇洒;南下与别兄一路相伴而行,不要说别兄,就是朕,也动心跃马江湖呢。

崇祯皇帝话锋一转:“但身为男子汉,不能只在意于高山流水,酒色之乐;眠花宿柳,燕尔缠绵,更不是大丈夫所为。张敞画眉,韩寿偷香,虽是千古风流佳话,但男儿更应生当封侯,死当庙食,方不虚度此生,不失男儿本色。别兄以为呢?”

“皇上句句金言,玉寒听之有愧。十年寒窗原本就是要报效国家,为皇上尽力,为朝廷效忠。但玉寒八年深山独处,反而练就了与世无争的恬淡性情,有违皇上期待了。”

“别兄,你这恬淡性情也该收一收了,现在不象是先皇兄在位时,阉党专政,魏贼独断,使有志之士有怀投笔,无路请缨,黎民百姓更是疾苦,朝纲混乱不堪。如今朕临危受命,除魏贼,杖客氏,内整后宫,外顿朝纲,想使我大明恢复太祖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冷大人插话道:“皇上继承大统后胸有大志,英明果断,励精图治,做到力矫弊乱,凡事必躬亲,得以力挽狂澜,使我大明不至危机四伏,内乱四起,百姓有了安稳日子。”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百年陈疾,朝基已动,内乱民不断,外东虏(满洲人)虎视眈眈我大明江山,治理这先祖留下的基业谈何容易,朕亦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正需要别兄这样的人才来匡扶社稷啊。”

别玉寒一阵感动:“皇上抬举玉寒了,玉寒蒙皇上看重,虽无才无德,不重功名,但玉寒爱国之心不灭,效忠吾皇的忠心不变,只要玉寒能为皇上分忧解难,玉寒万死不辞。”

“好!有别兄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崇祯皇帝一举手:“来,为别兄和朕满上西域大宛国进贡的葡萄佳酿。别兄,说起这葡萄美酒,朕就要批评敏儿太偏心,竟将朕珍藏着平时舍不得喝的仅有的三瓶贡酒偷去一瓶给别兄品尝。”

别玉寒这才知道上次喝得葡萄美酒是朝阳公主从皇上那里偷出来的,看了朝阳公主一眼。朝阳公主俏脸一红,见王总管拿出两只薄如蝉翼的碧绿色翠玉杯,赶忙站起来亲自为皇兄和别玉寒斟酒。

“不过听敏儿说,你对酒可是也很精通啊,能让敏儿佩服的人还没有,尤其是男人,你可是第一个。”崇祯皇帝笑着用指点点别玉寒。

朝阳公主的脸更红了,忙低头倒酒来掩饰。

别玉寒忙谦虚道:“玉寒哪里懂酒,也就是幼时为与朋友论酒连夜攻读了几本关于酒的书,像前宋无求子的‘酒经’,子野先生的‘酒谱’,本朝冯时化(兴川山人)的‘酒史’,拿来胡弄胡弄公主罢了。”

听到别玉寒胡弄自己,朝阳公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酒一斟好,崇祯皇帝亲自拿起,递一杯给别玉寒:“别兄真是博闻强记,来,为别兄刚才所说愿为朕分忧解难,朕敬别兄一杯。”

别玉寒双手接过斟满葡萄美酒的翠玉杯,待皇上饮过,自己才一饮而尽。崇祯皇帝将翠玉杯放下:“美酒只能品尝,不可牛饮,王总管,将葡萄美酒给在坐的每一位分享一下,算是朕犒劳她们陪朕返京的辛苦。”

转头对冷大人:“冷大人,朕想借你的书房与别兄私下谈点事,可否?”

冷大人赶紧将皇上与别玉寒引到书房,在身后关上门后离开返回宴席。崇祯皇帝在太师椅上坐下,点头示意别玉寒坐下。别玉寒恭敬地坐在下首。

“别兄怎么看飞鹰堡刺朕、西城灭门案、还有皇宫行刺一事?”

见皇上开门见山问起这件事,别玉寒便不再客气,稍微整理一下头绪,答道:“一个埋伏行刺皇上,一个在京私囤兵器,图谋造反,阴妖的传人在三个场合的出现,正说明三者其实是一回事儿,最后皇宫行刺更说明应该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别玉寒盯着崇祯皇帝,半晌,一字一句道:“趁皇上年幼,登基未稳,夺得皇位。”

“朕即受命于天,就能撑起我大明这块基业,谁也夺不走!”崇祯皇帝冷喝道,面罩寒霜,两眼射出不可侵犯的懔然和威严。

别玉寒立刻跪下:“玉寒乱言,皇上恕罪。”

“别兄起来,朕不是说你。”

别玉寒归座后,崇祯皇帝问道:“朕南下体察民情不到月余,便有人在路上截杀于朕,在京城私屯兵器,皇宫行刺,妄图造反,别兄说说看谁有这么大的胆?”

“玉寒刚出深山老林,对世事政局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更是一窍不通,不敢妄加断言,让皇上失望了。”

“别兄能这么说,实事求是,难能可贵。”崇祯皇帝满意地笑了笑:“朕要跟你谈的就是这些事,朕不但以皇上,更以患难与共洪友剑的身份请别兄帮这个忙。”

别玉寒感激地一拱双手:“玉寒说过能为皇上分忧解难,玉寒万死不辞。”

一转:“玉寒有一事想问?”

“说。”

“既然他们在京狮堂有如此大的势力,为何还要灭了西三条胡同的三名大臣的门?玉寒一直想不明白。”

“因为当中一个院子为一皇宫秘道在宫外的出口,此道乃成祖先皇所建,虽然早已弃而不用,但在那些武林高手手里,重新开通绝非难事。”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和影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

“朕要交待你三件事去办:第一,京城和来京路上发生的一切应该由同一人或是夥人操纵的,别兄要查出谁在幕后操纵。第二,吏部次郎吕辅仁被刺一案是何人所为?与第一件事是否有关联?朕一定要为吕次郎伸冤。别兄还认识这个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物,正是吕次郎临终前托自己交给冷大人的那块虎形玉佩。

别玉寒点点头,萦绕在自己脑中多日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吕次郎的死与这块虎形玉佩有着直接的关系。这块玉里隐藏着我大明初年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是靖康之难。先皇祖太宗攻进南京,建文帝下落不明,带走了关系我大明龙脉的五块兽形玉牌,经历代先祖努力,龙、鹰两枚回归皇宫。这块虎形玉佩虽是假的,却与五块兽形玉牌有关,这也是朕要交给别兄办的,关系我大明社稷安危,别兄此去江南一定要留心此事,查明吕次郎为何人所害,荆州知府是否卷入其中,还有何人何官卷入此事,何人要夺取这枚玉佩?朕亦望别兄能够得天之助,找回遗失两百多年的虎、狮、豹三块玉佩,稳我大明社稷。”

“皇上一身正气,一代明君,是我大明之福,玉寒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尽力完成皇上交给的使命。”

“好!”崇祯皇帝拍拍手,王总管推门进来,递给崇祯皇帝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崇祯皇帝将册子送到别玉寒面前:“这本册子是王总管连夜抄写下的,对你也许有些用处,好好读一读,读后要烧掉它。”

“是。”别玉寒站起,恭恭敬敬双手接过小册子,看也没看揣入怀中。

崇祯皇帝站起来,拍拍别玉寒的肩膀:“朕真舍不得别兄离开京城,但放眼我大明朝,这些事也只有别兄能为朕解忧。我看别兄就先到武昌府走一趟吧,一来解决一下你与千叶世家的事,二来武昌是长江水路和南北的交通枢纽,上可达川中、洞庭,下可到江浙我鱼米之乡,那是我大明的粮仓,不容江湖帮派上下勾结,控制中下游水道,这算是第三件事了。别兄到那里后朕会派人与你联系、相助别兄的,必要时这块金牌会帮你的忙,别兄看看另一面就知道了。”

别玉寒听出皇上对洞庭十八盟与大江帮的结盟起了疑心,拿出金牌翻转过来,却是‘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别玉寒立刻跪倒,高举金牌,谢主隆恩。

“为国者,侠之大也,别兄不要想着只是在为朕办事,此乃为国为民,不能小视啊。”

“玉寒谨记在心。”

崇祯皇帝走到门口,突然止步,回头道:“对京狮堂、飞鹰堡刺朕一事别兄认为应如何处理?”

别玉寒未加思索:“有了这么多江湖败类参与刺杀皇上和朝中大臣,飞鹰堡变得可有可无。皇上如不显出些手段,还以为皇上是好欺负的。虽然京狮堂主犯逃脱而逍遥法外,但已经土崩瓦解。玉寒的意思是再拿飞鹰堡杀鸡敬猴,敲山震虎,对幕后之人、江湖上妄想胡作非为的帮派敲个警钟,把他们的耳朵给他妈的使劲的震震。”在皇帝面前脏字出口,太过得意忘形,立刻捂住嘴。

“说的他妈的对,朕回宫后立刻派人去办。”崇祯皇帝跟着脏字出来。

满意别玉寒的建议,点头赞许:“如不是有这么多艰巨的重任等别兄去办,朕一定留你在京为官,助朕一臂之力。朕本应拨你些银两让你活动方便些,但一来朝中财政紧张,二来你尚无官无职,将银两平白拨给你会引起猜疑,朕不想过早打草惊蛇。再说你守着西北第一大牧场飞马牧场场主和武林四大世家的千金,手头应该不会太困难,就自谋生路吧,也算是你为朝廷担忧,代朝廷开源节流了吧,事成后朕一块儿补发。”

“谢皇上厚爱,玉寒会自己想办法的。”给皇上办事,冒生命危险不说,还要自己自谋生路,别玉寒有苦不敢说,只好恭敬道。

“好!那朕就放心了。文人侠客,做人难免风流,却不可下流,别兄要善待几个女孩子才是,不要始乱终弃,还有,敏儿是不会给人当妾的。”说着迈步出了书房,别玉寒赶紧后面跟随。

崇祯皇帝来到桌前并未就座,端起面前酒杯:“朕明日还要早朝,就借这杯酒水为诸位饯行了。”一饮而尽。

众人齐声谢恩,喝了手中酒。

崇祯皇帝迈步出门,众人跟随到门外,跪送皇上,冷府内外,布满了身穿便服却精神抖擞的大内侍卫,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皇上已加紧了自身的安全,由君子剑张岱、还有曹统领、孔大人和天山二怪在旁,别玉寒放心皇上离去。

听说大兵赶到,京狮堂剩余几位堂主和参与西三条胡同灭门和皇宫行刺的全都早已逃之夭夭,崇祯皇帝龙颜大怒,训斥了刑部苗大人和九门提督李大人。当晚,天山二怪带领二十名大内侍卫、五十名锦衣卫和五百名御林军神机营精壮士兵悄悄离开京城,铁骑划破寂静的夜空,浩浩荡荡奔东南飞鹰堡而去。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八章如心迷情公主伤别

皇上离开后,众人起来,院子中间多了一匹满身花斑如豹的高大骏马,正是皇上赐给沈岩的御马豹花骢。沈岩迈步过去,跨上战马,马高人俊,看在眼里,把冷如心和碧儿高兴的手舞足蹈。

离开了冷大人家,大家高高兴兴回到家中,三女掏出皇上赐给的东西,叽叽喳喳评论一番,说个不停。

“咦,影儿姐姐,你这对手镯上怎么没有皇上御笔?”阿娇突然发现千叶影儿的玉镯上没有任何字,奇怪地问道。

千叶影儿当然知道原因,淡淡一笑:“影儿可没有两位妹妹救驾那么劳苦功高,当然就没有御笔了。”

别玉寒一把将千叶影儿搂在怀中:“虽然没有御笔,却有御婚,你们都听到的,皇上亲自赐婚的。可惜你们两个没有被赐婚,我只好娶影儿一人了。”

“你敢!”“放屁!”阿娇和杜隽一个叉腰,一个挥拳。

刚把别玉寒的剑和萧卸下放到床前柜子上的明镜、如月捂嘴而乐。

千叶影儿心中感激,一只玉手在别玉寒的后腰轻轻捏了捏,头靠到心上人的怀里。

“别着急温柔,说,在梦如烟那里怎么着了?”

“有没有干坏事?”别玉寒刚抱着千叶影儿想闹闹,杜隽和阿娇围上来,叽叽喳喳审问起来。

“别提了,差点儿没给你们带回一姊妹。”

“那怎么没带来?”千叶影儿笑问道。

“也许是她太主动了,我这天下第一大淫贼反倒被天下第一名妓给吓回来了。”将在听春楼里发生的事不但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还添油加醋说梦如烟要让他给她梳栊呢。

“姓梦的真不要脸。”梳栊,就是初入风尘女子看上哪位客人,让其破处的意思,阿娇未听表哥讲完,就忍不住骂了起来:“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孩?往人家身上扑的。”

别玉寒看了她一眼,阿娇想起自己从南京一路追来和路上所做的事,比梦如烟还要那个,脸立刻红了:“看什么看!”拿起枕头摔向表哥。

“影儿,我别玉寒虽然好色,却向来在女士面前温文尔雅、进退有据,谁知今晚却发呆犯傻,一下子找不到北,真是丢人显眼透了。”一脸的沮丧。

“是不是就象那日在听春楼的大胡子,看到梦如烟后大张着嘴,口水一柱线似地滴向地上?”阿娇笑嘻嘻地损他。

“或者如同大胡子身旁的同伴,手颤抖的青筋暴露,握不住刀?”杜隽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光流口水、手发抖,还坚硬如铁呢,你们俩摸摸。”别玉寒气得伸手要抓她们,两人骂着讨厌向一旁逃开。

千叶影儿抓住了他那支手:“你肯定你当时无法控制自己?”

“简直就是灵魂出窍,如不是听到三声更响,魂还回不来呢。所以我才不敢马上答应为她梳栊,怕我控制不住自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苦了你们。”

千叶影儿望着窗外,怔怔地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我说的都是真的。”别玉寒以为千叶影儿不信他刚说的话。

“弹奏出那样的曲子说明她身处青楼却有青云之志,倒也无可厚非,自古多少青楼女子不甘命运的安排,与天斗,与地斗,与这世俗斗,有些也能找到如意郎君,得到一个好归宿。”千叶影儿仍是怔怔望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可能将寒兄迷成这样,难道她会媚术?”

“媚术?”别玉寒大吃一惊。

“身处青楼,为了赚钱,妈咪常常教一些能迷住男人的妩媚之术,轻佻微逗、眉目传情,让男人多掏些钱。但梦如烟竟能将寒兄这样武功深厚之人给迷惑住,显然并非一般用于青楼里的妩媚之术。”

“哼!别某最恨女人用媚术、药啊什么的鬼法子迷惑男人。”别玉寒的脸立刻面罩寒霜,因为甄如玉利用春药让自己失去童身是自己心中的痛。

知道勾起别玉寒因甄如玉对他用淫药的恨事,千叶影儿笑道:“也许梦姑娘根本不懂什么媚术,只是你自己为色所迷罢了,别忘了你是天下第一大淫贼啊。”

“对啊,我这天下第一大淫贼怎么凭空将到手的第一小美羊给放跑了,没办法,只好拿第五小美羊来填填肚子了。”说着反手要抓千叶影儿握着自己的那支纤手。

千叶影儿一甩手,从床上站起来,扭着细腰走向门口:“我找明镜、如月她们睡去。”自从皇上赠镯指婚,千叶影儿反而不好意思同她们瞎混。

“楚中多细腰啊,你们看看影儿那小腰。”别玉寒盯着千叶影儿细腰丰臀的阿娜背影,咂把咂把嘴,两眼放光。

“可惜啊,看得碰不得。”阿娇趁机敲边鼓。

“影儿姐真能把好最后一道关。”杜隽羡慕道。

“所以明儿一早我就禀告皇上,让她去守山海关,满人准攻不进来。”别玉寒格格笑道。

“讨厌。”走到门口的千叶影儿回头啐了她们,娇羞地跑了出去。

“小姐,你说二品该是多大的官?”明镜问刚刚躺在她们二人中间的千叶影儿。

“王侯之下最大的是冷大人那样的一品,你说有多大?”千叶影儿反问道。

“那当然比那个死肥猪武昌府侍郎要大吧?”如月望着房顶,想着武昌侍郎余德怀的大豪宅。

千叶影儿扑哧笑出了声:“余胖子也就勉强是个从四品罢了。”

“那么大?”明镜腾地坐起来:“那他怎么不要,真傻!难道他要封侯?”

“谁像你们没见过世面?寒兄仙风道骨,视功名如粪土浮云。”千叶影儿笑她们。

明镜一厥嘴:“仙风道骨?那他还要娶这么多老婆?”

“我是说仙风道骨,又不是说他是和尚、道士。”千叶影儿脸一红,要拧她。

明镜赶紧一扭小细腰,躺下搂住千叶影儿的脖子:“小姐今晚是不是不回去了?太好了,自从小姐见了姑爷,就再没像现在这样三个人躺在一起了。”

“什么姑爷、姑爷的,你家小姐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千叶影儿训斥明镜,脸却发烫,好在黑夜里看不见。

“真的?”明镜叫了起来,刚躺下就一屁股坐起,马上又摇摇头:“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听了两个丫头的胡搅蛮缠,千叶影儿暗骂自己哪根筋不对,偏偏要跑这里寻烦恼,自讨麻烦。

“我知道了。”如月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点点头。

“你又知道什么了?”千叶影儿被弄得莫明其妙。

如月伸出手指,点了点隔壁:“准是顶不住姑爷的攻势,跑过来躲起来了。”

千叶影儿脸上更烫,正要开口反驳,别玉寒的狼嚎声清晰地自隔壁传来,伴随的是阿娇和杜隽细声细气、如迷如醉的呻吟声,忽高忽低、忽长忽短,配在一起组成了一曲让人销魂失魄的音乐。千叶影儿心里暗骂三人就知享乐,一点也不顾虑影响,想开口让二女捂上耳朵,却见明镜痴痴地望着那堵墙,两眼闪出在黑暗里也能看到的满是崇拜的目光。

半晌,迸出一句:“姑爷真有劲儿!”

千叶影儿差点儿晕了过去。

等到阿娇、杜隽疲惫而满足地入了梦乡,别玉寒悄悄披上外衣,为二女揠好被子后,来到院子里外巡视一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敢再大意,害怕阴妖等来找自己报仇。

刚巡视完,准备回屋,看到一人自后墙翻身而入,身法轻捷麻利,却是沈岩。

“站住,你小子这么晚才回来,不走前门翻后墙,准是去做贼了吧。快讲讲和冷姑娘怎么样了?”大家明日离开京城,别玉寒知道沈岩去和冷如心告别去了。

“滚你的,你才做贼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老子和冷姑娘是始于情,止乎礼。”

“你天天抱把破剑,怎么做起读书人的酸事来了?”

“你他妈的光读书不做人事,老子帮你做做,积点阴德。”

“那我倒谢谢你了。你小子加把劲儿。一个女婿半个儿,成了当朝冷大人的女婿,你就可像苗胖子、李衙内他们一样风光了。下次去听春楼你请客啊。”

看到沈岩气呼呼的样子,一咧嘴:“生什么气?我这是为你好。别老半生不熟的,要趁热打铁,生米做成熟饭。”

“滚你妈的吧,你和影儿热水里滚那么多回了,做成熟饭了吗?”别玉寒还没反应过来,沈岩已经窜回自己的屋子。

“嘿,这小子什么时候对男女之事洞若观火了?不对,准是从碧儿那里知道的。碧儿天天和明镜、如月呆在一起,啥不知道?”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影儿不破关的,这不是丢天下第一大淫贼的人吗?

后悔莫及啊!别玉寒摇摇头,回到屋子里,拿出崇祯皇帝送给自己的小册子,来到烛前,翻开了读起来。

原来沈岩想到明日就要离京,在冷家吃饭时又没有机会和冷如心单独谈话的机会,回来后便偷偷溜了出去。

冷府虽然有武功高手把守,但却难不到沈岩这样的顶级高手,自后花园越墙而入,摸到了冷如心得闺房,轻轻敲了敲窗户:“如心,是我,沈岩。”

再说冷如心因为别玉寒沈岩他们要离京,舍不得沈岩而闷闷不乐,回来后将婆婆丫环赶走,自己憋在闺房生闷气。听到沈岩的声音赶忙打开窗户:“沈哥哥,你来了。”

沈岩利落地跳了进来,反手轻轻把窗户关上:“嗯,明日要走了,我来和你告别一声。”

“沈哥哥,你不要走么,人家不让沈哥哥走。”冷如心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沈岩轻轻把冷如心拽进怀中:“我会常来看你的。”

“人家不让沈哥哥走,人家不让沈哥哥走”正泣诉哀求着,沈岩厚实的嘴有力地压在她柔软的樱桃小口上。

别看冷如心性格外向,一付大小姐脾气,身边更是不乏少年俊男嗡嗡在左右,却还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亲密接触。此刻被沈岩被沈岩抱在怀里,有力地吻着,立刻口干舌躁,心跳砰砰的跳得厉害。加上沈岩那双肉感厚实的唇把自己的小嘴盖的严严实实,更觉头晕目眩,不能呼吸。

本是江湖浪子,又与碧儿有了床第风流的沈岩现在已经和别玉寒一样是个地道的风流浪子了。看到初尝男女之吻的冷如心紧张刺激的站立不稳,顺势将她抱起来,压躺在绣床上。唇不离口,一双手在冷如心的身上乱摸起来。

说是乱摸,那是假的,摸而不乱。不一会儿,冷如心高高的雪山,雪山顶峰鲜红坚硬的小兔子眼,还有秀丽的平川,茂密的芳草在沈岩的手中过了一遍。

沈岩那双因为练剑而布满老茧的手抓住冷如心光滑结实的大腿,老茧划过的轻微疼痛更是刺激了本已心乱情迷的冷如心。冷如心此刻不知道如何抵抗,只是拼命抱着沈哥哥的头,不让对方的嘴离开自己火热的唇。

虽然沈岩此前就进去过碧儿一个女人的身体,但别忘了碧儿还有个爱说的主人阿娇,所以别玉寒那儿有点什么新鲜的不出三日碧儿就知道,和沈岩一块探讨上了。要不沈岩也不会知道千叶影儿被别玉寒折腾了这么久还是个处。今儿沈岩在碧儿那里探索实践的在别的女人身上有了用武之地。

只见沈岩的脑袋自冷如心得双手中挣脱出来,顺着脖子往下一路亲下去,认真、细致、轻轻而又撩拨地亲着。咬住雪山顶峰正瞪着自己的小兔子眼时,冷如心浑身颤了一下,发出一声突然而欢快得惊叫。

沈岩那双已经在冷如心光滑结实的玉腿上上下求索了半天的大手将那双玉腿轻轻分开,满是胡碴子的脸在凄凄芳草里蹭来蹭去。沈岩的头像是一头猪似地在冷如心的两腿之间拱来供去,温暖的大舌头不时上下撩着顶端那颗小肉肉,冷如心尝到一种以前从未碰到过的刺激,说不出的舒服,甚至相当的难受,却偏偏又喜欢这种难受,一双悬挂在床边的玉腿随着沈岩的舌走嘴动而不时颤抖,这样一颤一抖、一松一紧地来回碰撞着沈岩的头,口里像是发烧生病似的重复喊着沈岩的名字:

“沈哥哥,嗯,沈哥哥”

冷如心的哼叽有点不清,却非常的撩情,让这个胯下的沈哥哥激情高涨,拱得更快,舔得更深更有力,一双手却撩起自己的长袍拴在腰间,褪下长裤。

当一股咸咸的、涩涩的、黏黏的东西自冷如心的体内流出,淋在自己的舌尖上,漫进自己的咽喉时,沈岩也已长弓怒张,双手一抱泄了阴精而瘫软在床上的冷如心的大腿,抬头起身,准备长驱直入。

“小姐睡了吗?”门外传来问话的声音,却是冷大人,席间冷大人看到女儿闷闷不乐,放心不下,故此过来看看,没想到撞坏了女儿和沈岩的好事。

因为太过沉迷而放松警惕的沈岩听到冷大人的声音,魂吓出窍外,热情立刻转化为惊恐。

门外的冷大人伸手敲响了门,沈岩裤子一提,一手拎着靴子,一手抓起裤腰带,按住往下掉的裤子,脚一点飞出窗外。

飞出窗口时,听到陶醉于性爱中的冷如心惊恐不下于自己的声音:“等一下,爹。”

光顾了听父女俩说话,而忘了落脚的地方,光着的脚正好踩在已经枯萎的菊花枝上,痛得沈岩一咧嘴,咬紧牙齿没喊出声。

米煮了半截换来的却是狼狈逃窜,院子里碰到别玉寒,被对方取笑,当下骂了别玉寒一句,窜入自己屋里。

月光下看到床上被窝里裹着一人,一头秀发散落在被子外,还有一截白皙的臂膀。知道是碧儿在等自己,过去坐在床边,揉揉被菊花枝扎痛的脚丫。

想想自己的狼狈不堪,不敢出声地在心里嘟囔道:“今天才知道偷情的滋味还他妈的这么刺激,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没透着鸡,好在还有碧儿这只温顺可爱的小鸡在等着呢,连忙钻进被窝,开始了在冷如心那里没有完成的事儿。

皇上给的是一本由皇宫大内收藏的江湖名人录和最新动向。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成名于三十年前、比武林十大高手尚高一辈、被江湖尊为武林神话而不见仙踪二十年的刀君、剑圣。接下来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三鬼来历:鬼手——赛鲁班张聪,后面注解道近二十年无其消息;鬼医——不死不医千叶不医,五年前在千叶世家去世;鬼毒——唐门前代长老‘无毒手’唐鹰飞,隐退江湖近二十年,应仍居住唐门长老院。还有三十年前白道和黑道的十大高手。再后面是关于当世武林十大高手的来历、战绩、武功概况和近况,其中武林前五高手‘俗’、‘尼’、‘僧’‘狂’、‘道’中的第一高手神龙不见乔天和排名第四的九幽修罗教教主九幽摄魂甄不凡四年来踪影不现。还有少林、武当、一教、一门,二帮、三大堡、四大世家、七大剑派等江湖大大小小的三教九流、各门各派都有记载。甚至连刚刚被龙风收伏的洞庭十八盟都赫然在列。

想不到皇宫大内竟对武林中的一草一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情报如此准确,看来朝廷对江湖上的事从来都未掉以轻心过。想起皇上的吩咐,别玉寒认认真真读了下去。

就在别玉寒挑灯夜读时,东边不远出紫禁城内的坤宁宫前的方台上,一道黑影默默地站在那里,仰头凝望着夜空里稀疏几颗暗暗无光的星星,正是崇祯皇帝。

这时,一道影子悄悄来到皇帝身后。

崇祯皇帝并未回头,仍是仰望着夜空:“这么晚了还没有歇息?”

“皇上还未就寝,老奴不敢擅离职守。”正是不离皇上左右的王总管,大内总管太监、内务司礼总监、皇上的心腹太监王承恩:“深秋夜冷,皇上小心龙体,请入内安歇。”

“朕睡不着,还要想些事情,你先歇息去吧。”

王承恩仍是躬腰站在那里,并未挪动。

“你可是有事禀告?”

“老奴只是担心皇上对别玉寒了解不深,便给了他那面免死金牌,使他可行使‘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凭空多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无官无爵,动用皇上金牌,恐怕遭群臣非议。再者,此人武功高强,为人心思臻密,如果被他人所用,必是一很棘手的敌人,到时”

“朕明白你的担心。但朕能送出去的东西就能收回来。”崇祯皇帝脸上不怒而威:“朕即位未久,魏党刚除,便有人胆大妄为,图谋朕的天子之位。现在我大明君臣之间离心,臣臣之间疑心,还有魏党可能伺机报复。这种情况下,朕对朝中大臣怎能放心?这种图谋造反的事谁人可以让朕放心交与?别玉寒为人机智聪明、武功高强,正好这些事又有江湖盗匪参与,让他这个文武双全、又与江湖毫无盘根错节的人去查访最好不过,非常时要有非常之策。”

“可他与九幽修罗教和千叶世家的关系,还有千叶世家与西门…”

“朕知道。”崇祯打断他:“所以朕才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处理,借此试探他是否对朕忠心。”

“皇上圣明,老奴明白了。”‘躬身施礼,向后退去。

“慢!”崇祯一挥手,王承恩立刻站住。

“但此事不可不防,通知锦衣卫在武昌府的监察定期向朕回报别玉寒的情况,但是,只能暗中观察,不准擅自干涉他的任何行动,否则,杀无赦。”

“是,老奴这就去办。”转身离去。

这深夜的时分,还有人同样没有入眠。在城南那所僻静的小院子的客厅里,坐着两排人,尽头正中远远地高坐着那位神秘的令主,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只是少了那个坐轮椅的稽飞。

“这次功败垂成,还损失了稽、冷两位堂主,一切皆因那个不知何处钻出来的别玉寒,着实令人可恶,忍无可忍。”令主冷冰冰的,语调阴沉沉的可怖。

“这次损失大了,还有丢失了京狮堂这个京畿最重要的地盘。”五毒教主说道,想起六部路口那一战,听了皇宫刺杀皇帝未遂回来的所讲,不禁打个寒战。本来想着别玉寒被困,引出张岱,可以成功了。谁知五人刺杀的是个假皇帝,反而被数百名大内侍卫和锦衣卫、还有千名御林军团团包围。浴血奋战,三人受伤,总算死里逃生逃出皇宫。

“地盘可以重建,令主也早在未雨绸缪,只是损失了稽、冷两位大将,让人伤心啊。”坐在首位的紫袍蒙面人叹道。

“右信使和童堡主在徐州失手后为什么不再想办法刺杀。那里是最易得手的时机,否则我们也不会在京城损兵折将了。”一个腰佩长剑、头缠白布的蒙面人生气地责问。

“冷堂主殉职,本令主也很伤心,更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夺命刀、无情剑联手江湖二十余年,有过命的交情,但也不能怪右信使和童堡主。两次刺杀失手后,皇帝小儿调来了山东江苏的锦衣卫,和驻军,把所到之处三里外严密封锁。大内侍卫统领和锦衣卫总管也八百里加急,带领百余名皇宫大内高手赶往救援,右信使人多不宜,人少谁又能在别玉寒和张岱的联手下成功得手?”

一顿,“也是皇帝小儿运气,我们知道他微服出访时已经太迟,只好飞鸽传书就近的右信使和童堡主兄弟截杀。照理说也该万无一失了。谁知却平白蹦出个别玉寒。坏了所有的事。”

“不杀了性别的,我咽不下这口气。”一直没有开口、被称为右信使的阴妖传人尖叫道,右臂缠着白布,显然也在皇宫受了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刻京城危机重重,不宜久留,立刻停止所有的行动,见机出京,以后再做计划,任何人不得违令。”

“是!”所有人在坐的人起立拱手应是,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唉,如果左信使在就好了,结果就完全不同了。”看到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神秘令主叹了口气,却与方才说话的完全是不同的一个人。如果别玉寒和千叶影儿听到这声音,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统率江湖众多高手的神秘令主竟然会是江湖第一名妓:梦如烟。

想到左信使,梦如烟美丽钩魂的眼睛亮了起来:“该是左信使出手的时候了。”

当东方微微发亮时,别玉寒读完小册子的最后一页,一向沉稳的他竟是一阵心惊肉跳。这不仅仅是一本江湖名人录,后面记录了在逃魏党余孽,何人曾受魏忠贤的提拔而至今仍在其位。最后是散布在各个封地王爷的名单和与皇上的关系、实力,显然皇上在怀疑其他皇室成员在窥视皇位,要他暗中调查是否其中哪位王爷在幕后操纵、与江湖和魏党余孽相互勾结。八年的深山野谷本使他淡泊功名,如今却被卷入皇室朝廷的权力斗争中心,不能自拔。饱读史书的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稍一不慎,必将身败名裂,祸及九族。

别玉寒来回度步,陷入沉思中。想起皇上的嘱咐,别玉寒抓起小册子,开门迈步轻轻出门来到院中,双手握住小册子,轻轻一搓,空中一扬,册子化为灰烬,迎风飘散。

天刚朦朦亮,别玉寒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千叶影儿悄悄溜了进来。杜隽和阿娇仍睡的香甜,但别玉寒却不在。这么早到哪儿去了?正在左右张望,一缕萧声从门缝悠悠飘了进来。

别玉寒倚靠在后花园凉亭的石柱上,手中握着玉萧书生那支玉萧,抵在嘴边轻轻吹着。萧音低沉幽幽,飘飘渺渺,在晨风中荡漾回肠。

突然,后面传来叮咚一声脆响,一阵流水般清脆琵琶声接着响起,融入萧声。知是千叶影儿来了,别玉寒并不停下,任由萧声自然而然地从萧孔鸣出。萧声悠扬婉转,琵琶空灵清脆,交融在一起。

“玉寒真想与影儿一支琵琶一支萧,相依相随,遨游名山大川,恩恩爱爱,不理尘间俗事,那该多好啊。”曲终时,别玉寒轻轻叹了口气,将玉萧放下,心中无限感慨。

“是不是皇上交的差事太棘手了?”千叶影儿身披别玉寒买给她的那件白色长毛翻领貂皮大衣,怀抱琵琶,缓步迈上凉亭。

“本想到八年孤魂野鬼般的生活已使玉寒万事皆空,淡泊名利,去过李太白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神仙日子,谁知莫明其妙地摊上了皇差。”但却未将皇上交给的差事全盘托出。

“世事艰难,哪里还有神仙日子?”千叶影儿笑道:“皇上给你免死金牌时,影儿就猜出皇上肯定会有事求你。看来寒兄真要实现小时的梦想,封疆立庙了。”

“玉寒早已没有这份心情,但皇上如此抬爱玉寒,玉寒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推脱。再说,大明近年内外交患,朝纲动摇,如再有风吹草动,恐怕会经不起的,到时无辜百姓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了大明社稷的安稳,百姓少受战乱流血之苦,玉寒也应该勉为其难了。”

“难得寒兄有悲天悯人的侠骨心肠,是天下百姓之福。那寒兄仅是想帮皇上办完这差事呢?还是要入朝为臣?”

“你什么意思?难道想当诰命夫人了?”

“影儿只有当王侯夫人的命,没有当诰命夫人的运。”千叶影儿静静地望着别玉寒:“寒兄还没有回答影儿的话。”

“既然你是当王侯夫人的命,看来玉寒只有入仕了。”

“可影儿也说了影儿没有当诰命夫人的运。”

“玉寒这倒不明白了,影儿请直讲。”

“这,这”千叶影儿欲言又止,半天,喃喃道:“有些事一时很难说明白、讲清楚的。寒兄何不要影儿先猜猜皇上交给你的差事是什么。”

“好,影儿请讲。”

“说错了寒兄可别笑话影儿。”千叶影儿款款坐到别玉寒的旁边。

京城深秋初冬的清晨特别的冷,别玉寒自是不怕,却担心影儿娇弱的身子,虽然她身披皮袍,便将身上的外衣解下披在千叶影儿的身上。

“自然是要寒兄查明行刺皇上和西城灭门案是何人所为?什么人杀了吕大人,为什么要杀吕大人?荆州知府为何要谎报吕大人被杀一事?其间必有众多隐情。寒兄既然到京城来报案,自然也就当仁不让了。还有那块从吕大人身上发现的虎形玉佩,一定与吕大人的死有关,既然吕大人死都不放开这块玉佩,那就是说它一定是很重要了,不会只是一块简单的玉佩,更何况这块佩的质地很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望望东方的朝霞,叹了口气:“这些事里都有江湖帮派参与,恐怕江湖由此不得平静了。”

别玉寒心里暗暗佩服千叶影儿聪明非凡,女诸葛当之无愧:“影儿聪明剔透,果然一猜就中,那玉寒应该如何做?”

“重社稷,轻君臣。”千叶影儿一双明澈的眼睛盯着别玉寒:“办事而不入仕。”

当清晨的阳光明媚地照耀着京城大地,给冷风中苦苦为生计奔波的百姓带来些许温暖时,别玉寒一行离开了京城。

出了永定门,正要放马飞奔,有人斜里冲出,拦住他们,正是大内侍卫张成。

张成冲别玉寒一抱拳:“张成见过别公子,我家公主正在前面长亭等候公子,请公子过去。”

一行人下马跟随张成来到十里长亭,买阶而上,远远见朝阳公主一身白色披风,站在长亭里,袍角在晨风中随意飘扬。身后远远垂手站着另一名大内侍卫芮霖和名叫莲儿的俏丽宫女。

别玉寒心中一阵激动,快步上了长亭,来到朝阳公主面前一鞠到地:“让公主猎冽寒风中久等,玉寒罪过,请公主恕罪。”

“公子何罪之有?行此重礼,快快请起。”朝阳公主连忙将别玉寒搀起:“出了永定门便天涯海角,去国万里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与公子及各位姊妹相见,敏儿特为公子和姊妹们准备了路上御寒的衣服,并略备薄酒为诸位饯行。”

宫女莲儿走上前,手中捧着一叠衣服。朝阳公主给了阿娇一件白色长皮袍,杜隽是一件红色齐膝皮袍,千叶影儿是一件淡绿色披风。

众女一一谢过公主,朝阳公主来到别玉寒的面前,从宫女莲儿接过最后一件,是一白色的披风,洁白如雪,一尘不染。

“玉寒身子骨硬不惧严寒,还是请公主自己披上吧。”别玉寒心中十分感动,想把这件披风给在寒风中等了自己很久的朝阳公主披上。

“那可不行,这可是我家公主连夜亲自为公子赶制的。”宫女莲儿厥嘴嚷道。

两片红霞飞上朝阳公主的两颊,亦羞亦嗔地瞪了莲儿一眼,并未说话,打开披风,踮起脚尖,亲自为别玉寒披上,系上带子,一副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神态。

“玉寒谢谢公主关怀。”别玉寒感激地话音有些哽噎。

众人来到长亭中的石桌前,上面摆着一个酒壶,几个杯子。朝阳公主亲自将酒杯一一斟满,每人端起一盏酒。朝阳公主两支美丽绝伦的手优美地将酒杯高高举起:“敏儿今日为大家饯行,祝大家南途风顺,旅途平安。”说毕,将酒杯移至嘴边,一饮而尽。

“谢公主!”众人齐声谢过公主,高高举起酒杯,学公主一饮而尽。

朝阳公主拿起酒壶,又专为别玉寒斟满,然后为自己斟上。千叶影儿伶俐,冲阿娇、杜隽使了个眼色,迈步出了长亭,二女随后跟出,远远站开。

沈岩却是快步走向八马香车旁的碧儿。没有看到冷如心,让他的心里多了许多的难受,尽管他知道经历了昨夜那一幕,冷如心肯定害羞不会来的,但真的没来,还是多了许多失落。

其实,冷如心来了,自己的心上人就要离京南去,再会遥遥无期,怎能不来?只是因为昨夜的事而一时抹不开脸的她远远地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手拿香帕,两张红肿的眼睛偷偷望着沈岩。

那边莲儿一挥手,张成、芮霖立刻跟在她的身后远离长亭。

朝阳公主站在亭中,痴痴望着别玉寒,一双清澈纯真的大眼里泪花滚滚,显然强忍着才没有流出。半晌,朝阳举起手中酒杯:“江南山清水秀,花红人美,希望公子不要由此忘了京城,忘了敏儿。”

别玉寒鼻子一阵发酸,望望朝阳公主,一向潇洒健谈的他,此刻竟半天无语。最后将手中酒杯往朝阳公主的杯子上一碰:“玉寒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公主的。”一饮而尽。

朝阳公主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敏儿在京城等候公子早日返京来看敏儿。”将杯中酒饮了。

人不住抱住了朝阳公主,朝阳公主双手紧紧搂住别玉寒的腰,生怕放心上人走了,从此不再回来。

朝阳公主那双丰满坚挺的乳房紧紧压在别玉寒的胸上,传来一阵温暖,温暖燃起丹田里的那股无名之火,火烧硬了那根玉柱,玉柱硬帮帮顶住朝阳公主的小腹,朝阳有意无意地使劲压在那根玉柱上面,轻轻蠕动、磨蹭。

别玉寒感觉到那股火越烧越旺,就要爆炸时,脑子里突然想起皇上说的那句话:“敏儿不会给人当妾的。”

别玉寒丹田里的那股火立刻被浇灭,灭的让人发冷。

不敢久留,一咬牙将酒杯放下,转身快速迈步出亭,否则真怕自己会留下来。别玉寒刚转过身,朝阳公主再也忍不住,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沿着洁美无瑕的脸颊滚落下来。

见别玉寒突然离开,三女匆忙向朝阳公主施了一礼,返身追赶别玉寒。别玉寒来到乌龙踏雪前翻身上马,杜隽跨上白凤腾云,千叶影儿与阿娇钻进八马香车。别玉寒冲祝二一挥手,祝二一扬马鞭,马车向前冲去。

美妙的琴声自长亭响起,随着琴声,朝阳公主款款柔声凄然飘来,正是柳三变的‘雨甘霖’: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别玉寒回望一眼长亭,两眼朦胧,已是泪连连,奋力一提缰绳,乌龙一声长嘶,在歌声中撒蹄向前奔去。

(第一集完)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一章聪明绝顶的影儿

离开十里长亭,渐渐离京城远了,别玉寒才想起昨天峨嵋双娇燕说也想随他们离京。现在想起,问双娇燕要去往何方。

二女这才道来,原来二女三月前瞒着爹娘私下峨嵋,到处游玩来到京城,如今听说七大剑派要集会邙山九幽修罗教总坛,便决定离京赶到那里与爹娘会合。

“那正好,我们也是往南走,到武昌去,如此正好顺路,如果你们姐妹愿意,我们可以搭伴而行,我们也好事做到底,送人到西天。”别玉寒问道。

经过京城一番折腾,一向被峨嵋派弟子前呼后拥从不拔剑的双娇燕都吓破了胆,如果能与别玉寒一行走在一起,当然安全的多。如今别玉寒提出,这正和二女的心意,赶忙答应谢过别玉寒和众人。

一群人策马扬鞭向南而去。

此时,冬雪皑皑,北国大地处处是雪白。踏着皑皑白雪离京南下的别玉寒,不但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尽走霉运的瘦弱书生,而是一名名扬江湖、威震京城的武林高手。

一个武冠群雄、技压四方的年轻人。

还是一个众多美女环绕的年轻人。

偏偏这样一个人人看来都是顶尖的年轻人,却被人逼着练功。

逼他练功的还是那个不会武功的千叶影儿。

离京的第一个夜里,大家客宿在一家客栈里。闹腾完睡得正香,感到有人在轻轻推自己,别玉寒睁开睡意浓浓的眼睛,见是千叶影儿。

“干吗?”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起来练功了。”怕吵醒杜隽和阿娇,千叶影儿在他耳边低语。

“刚才不是练过了,还要来呀?”想起刚才和三人洗刷的情景,别玉寒淫笑道。

“练过你的头。我是让你起来练武功。”千叶影儿又羞又气,伸出纤纤细指点了下他的头。

“现在你就给我,我才练。”别玉寒手往下伸。

千叶影儿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不练永远不给你。”

“这最后一关你还真守得住,皇上应该派你去守山海关,满人准打不进关来。”别玉寒披衣起床,千叶影儿听了哭笑不得,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桌上的大红蜡烛仍燃着,火苗一窜一窜使屋里忽明忽暗,蜡烛前摊开着一团白纸。见千叶影儿一张俏脸满是倦容,别玉寒心疼地问道:“你怎么没睡觉?”

“影儿睡不着,就起来了,寒兄快来看看。”拉住他的手来到桌前。别玉寒拿起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一英俊公子挥舞短剑,画得却也唯妙唯肖,似是荒唐公子。连翻几张,或为公子舞剑,或为少女耍刀,而所画的姿态正是荒唐公子与王幽兰比武时的招式。

“你记下了他们的招式?为什么?”看到二人的招式,又想起二人。虽然二人来如风去如云,但二人在六部路口激战中救过自己,却又在打斗结束时偷偷溜走。刻意在京城寻找,也没有发现二人行踪。既想摸清荒唐公子这个华山论剑第一高手的徒弟为何要接近自己,不但通风报信,还派人解围千叶影儿等。

当然,心里更挂念那个王幽兰,虽然脾气不好,自己却怎么也放不下,心里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武功当然精妙无比,影儿怎能错过?可惜二人并未施展出全部招式和最精妙最有杀伤力的绝招。”千叶影儿话里投出深深的遗憾:“也不知我记得全不全?对不对?画了好几天了才画这么多,寒兄记了多少?”

“我可没你那么用心。”

“是不是两只眼净瞄王幽兰了?”语音中散出不满和醋意。

“好了,好了,我算是怕了你了,夫人。让我来看看。”别玉寒认真翻阅起来,千叶影儿静静地偎依在他的身旁。

越翻别玉寒心里越震惊,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小女子竟将荒唐公子和王幽兰迅快无比、精妙绝伦的深奥剑招刀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画到纸上,简直是太聪慧了,记忆力更是让人敬畏。

“影儿,你太聪慧了!老天也许是最公正了,给了你一个不能练武的弱身子,否则,这武林只怕会被你闹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老天也许是最不公正了,凭什么给了你别玉寒一个英俊潇洒的外貌,文武双全的才干,还有这么多艳丽绝伦的美少女围着团团转。”

别玉寒一笑:“是不是想说老天爷还给了我一件让我一辈子都要劳累的大、大、大…”

拉着千叶影儿的手挪向自己腿间。

千叶影儿一把挣脱了:“大、大、大,大你的头!劳累你个屁!老天爷还给了你嘻皮笑脸、油腔滑调、贼贼坏坏个淫贼像,不知要苦了多少无辜少女。”骂归骂,一只小手搂住情郎的腰,紧紧倚靠在他的怀里。

轻轻理理千叶影儿的秀发:“你干吗要花这么大功夫、劳这么大的神把这些招式记下来,要知道每门每派的招式都靠他们自己独特的内功心法才能发挥出来,形似未必就能神似。”

“那倒未必,武功一途,阴阳刚柔,各不相同,但练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心动意到,招式自然而出,可谓意未动心先行,意未显招而至,心意为先,招随意发,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伤人于无形,心意转动之时即屈人之兵,才是武功的上大之乘。”

“说的好,看来我的功夫还不到家,要多向影儿请教才是。”

“寒兄能谈笑间硬接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传人共同一击而毫发无损,接下东方不灭和稽飞两大高手的联手一击,更是一剑砍了京狮堂总堂主的头。武功惊人盖世,却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请教,折杀影儿了。”

别玉寒一笑:“其实那天他们两人收回了不少内力,否则我也不会接得那么轻松。”

“是不是王姑娘舍不得伤你,说,老实交待。”千叶影儿紧紧盯住别玉寒。

“我还舍不得伤你呢!要不沈岩说把你扔澡盆里几会了,也没把你煮成熟饭。”

“讨厌。”千叶影儿面红耳赤,娇羞地骂道。

见天外朦朦发亮,已经破晓,一挽千叶影儿的纤腰:“走,到外面去比划比划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高招。”

来到客栈后院,轻轻撤出逍遥剑,别玉寒闭目回顾荒唐公子和王幽兰过招的情景,缓缓舞了起来,演练完‘飞龙剑法’后,以剑做刀,试练起‘春风舞柳’刀法,几次见过王幽兰出手,所以比‘飞龙剑法’更为熟悉,比划心中所记的刀招,倒是不难。加上不时停下来与千叶影儿商讨一番,几抡下来,竟能将九成所见‘飞龙剑法’‘春风舞柳’刀法象模象样演练下来。几经千叶影儿指点,一个时辰后,已是相当流利。

“寒兄,请用上内力试试看。”

别玉寒用上五成内力,剑尖一晃,荡出朵朵剑花,‘飞龙剑法’的威力立刻显露出来。但见剑过处似有龙飞腾云之势;剑气四溢,气溢出龙吟长鸣。

“好!”一声大喝,却是沈岩和祝二步出屋门。沈岩满目赞许:“别兄真乃神人,过目不忘,竟将‘飞龙剑法’舞得深入精髓,妙啊,妙啊!”

“沈兄过奖了。江湖第一高手的剑法如果那么容易学,江湖上岂不人人都可成第一高手了。别某仅是随兴而起,画其皮毛而已了,这还是靠影儿的聪慧。”

“寒兄何不将‘春风舞柳’刀法耍来看看?”千叶影儿喜滋滋道。

“公子请用这把刀试试。”祝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长约二尺的短刀,抛给了别玉寒。

别玉寒接过刀,定睛一看,不由喊道好刀。这把刀短刃薄,刀身泛着一层淡淡的蓝光,锋利可说吹发断须,丝毫不逊王幽兰的那双柳叶刀。

别玉寒站好姿势,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抖,‘春风舞柳’刀法倾泻而出,刀光闪闪,刀风凌厉。‘春风舞柳’刀法原本为女子所练双刀刀法,专走轻盈快捷,招式更是阴柔莫测,但在别玉寒的手里,却是少了阴柔之态,多了阳刚之气;轻盈之外多了风起云涌,快捷之上更添惊人声势。

‘春风舞柳’刀法在别玉寒的手中能舞出如此气势,众人皆惊叹不已。

别玉寒将刀还给祝二,也是一番感叹:“仅仅几招‘飞龙剑法’和‘春风舞柳’刀法,便具如此威力,整套剑法刀法的威力更是可想而知,难怪会被评为江湖第一、第二高手。”

“还是寒兄秉赋过人,内力超强,才能发挥如此威力,寻常练武人即使知道所有的招式,也远不能使出如此威力。”千叶影儿看到别玉寒将自己所记的剑法刀招舞耍的如此惊人,心里十分高兴。

“千叶姑娘说得对,别兄把这几招剑法刀招使得不比两位高手的传人差,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沈某从中获益非浅,谢谢别兄。”沈岩眼中的钦佩流露无疑。

离了京,千叶影儿反而不太着急赶路,两天行了五十里路.别玉寒奇怪地问她平素挺为千叶家担心,盼着早日离京,如今怎么反而慢了?

千叶影儿道家里应该无事,否则,比会在江湖掀起大波,既然无事,就不用风尘仆仆、日夜兼程了。反倒是每日晚启程、早落店,早晚催着别玉寒练功。就是在路上,千叶影儿也不放过机会,给他讲江湖逸事,各派武功特点。

第三日落店后,别玉寒实在忍不住了,对千叶影儿道:“影儿,咱们还是好好赶路吧,不用这么天天练功了。”

“那不行,功夫要天天练才行,否则岂不荒废了?”千叶影儿回绝道。

“有些功夫是要天天练的,有些恐怕不需要吧。”有点油腔滑调,顺势把她搂入怀中。

“怎么又不正经了?”千叶影儿娇羞地白了他一眼:“寒兄武功高强,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他的特长,一不小心,难免要阴沟里翻船。一路南下,要经过少林的地盘,唐门也必在寻找寒兄,所以说越往前走越危险。寒兄虽然武功高强,但却涉足江湖未深,防人之心不足,因此影儿才给寒兄讲述江湖门派的武功及行事作风。少林虽是武学殿堂、人才济济,但毕竟是佛门圣地,江湖白道,打起交道来有章可循。唐门却是黑道老大,行事阴恨、偏激,有仇比报,完全无法可依。影儿要别玉寒这些日对少林、唐门的事有个了解,也许将来会有些许帮助。”

不但千叶影儿,就是别玉寒也明白,京城之事只是风雨江湖的开始,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日子还在前面。

明白千叶影儿全是为了自己,心里感激,将朝阳公主赠给她的皮袍给她披上,拉住她的手:“走,练功去。”

来到客栈后院,因为是深秋初冬,这里又是小镇,后院里冷冷清清,是练武的好地方。明镜、如月和祝二都已等在那里,见二人出来,上来拜见。

“明镜、如月,你们俩不是老羡慕别公子的武功吗?这正是个好机会,你们先同别公子陪练一下,让公子热热身,必从中受益不浅。”千叶影儿对两个丫头发话。

“是,公子请。”明镜、如月兴奋地应道,冲公子一抱拳,来到场中央,唰地将腰中佩剑拨出。

别玉寒并未拨剑,而是将腰中玉萧握在手中:“明镜、如月请。”

二女一声娇喝,两道剑虹刺向别玉寒,别玉寒脚步一挪,手中玉萧叮当两声脆响,磕开两剑,一男两女战在一起。

自然别玉寒没有、也不需要使用全力,但两个丫环的武功却实在不错,虽与王幽兰和荒唐公子相差不少,却已接近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两人联手,一快一慢,一上一下,忽左忽右,你前我后,配合默契。只见剑虹纷飞,衣带飘洒,煞是优美,更似天衣无缝。

千叶影儿坐在场边一张椅子上,边观看边给别玉寒报出二人所使的招数:“武当白鹤展翅,峨嵋金顶观日,崆峒正反两仪,华山一柱擎天”

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别玉寒心中越来越惊,两个丫头竟会这么多门派的剑招,且招招迅猛锋利,不似寻常外传招数。而千叶影儿不会武功,却能将疾快的剑招一一报出,她是如何、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招式的?

转眼间百招已过,别玉寒一声清啸,身影一快,如同一团白云从明镜、如月中间穿过。只听哎哟一声,场中打斗已停,别玉寒人在三丈外,气定神闲,玉萧已插回腰间,仿佛没有与人打斗过。明镜、如月却是娇喘吁吁,香汗微显,香乳隐现,撩得别玉寒双目不忍离开。

二女长剑下垂,左手捂住自己的右腕,原来二女同时被别玉寒的玉萧敲了下握剑的手腕。

场边响起鼓掌声,原来不知何时杜隽、阿娇和沈岩、碧儿都已来到场边,此时鼓掌叫好。

“老说你们两个丫头不要偷懒,就是不听,今儿知道打不过人家了吧,打了半天,连人家的衣服角儿都没碰到。”千叶影儿笑骂二女:“如不是寒兄手下留情,你们俩的手腕都给废了。”

“人家本来就打不过公子么?”明镜嘟囔道。

“她们俩的功夫不错了,二人联手,江湖上应该来去自如了。”别玉寒笑夸道,明镜、如月二女听了,满脸得意。“她们俩的师父是谁?能教出这么高强的徒弟。”

“我们家小姐!”明镜、如月齐声答道,语气无比自豪。

“噢!?那在下赢了徒弟,该找师父比划比划了。”别玉寒笑向千叶影儿。

“讨厌!”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却来调侃自己,千叶影儿骂他:“不过她们只使了每门每派一招两式,未必能让公子窥视各门各派的全貌。但这些招式却也算是各门派的精华所在,公子如此轻松应付,武当和七大剑派应该对公子没有太大威胁啦。但少林的武功与诸派却完全不同,祝伯,您老给别公子过上几招吧。”

祝伯走上前,冲别玉寒一拱手:“小老儿还请公子手下留情才是。”

“祝伯您别这么客气,应该是玉寒向祝伯请教才是,还望祝伯手下留情。”

祝伯哈哈一笑,喊声看招,一拳打出,同时报出招式‘金刚碎石’,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里‘大力金刚掌’中的一掌,掌未到,掌风刚烈凶猛,一片飞沙走石。

别玉寒见祝二出招气势非凡,内功气势非明镜、如月可比,不敢大意,自己不会什么掌法,只好运用起‘龟龙八式’,一招‘爪点马眼’,手指点向掌风。

尚未触及别玉寒手指,祝二变掌为指,脸带微笑,四指相捏,却是‘拈花指’中的‘笑佛拈花’。

别玉寒脚下不动,‘爪撕龟头’抓向对方手指。祝二见状,

一回身,四指回收,左掌无声无息拍向别玉寒,正是‘般若掌’中的招式。

别玉寒施展‘龙龟八步’,人向边侧一转,中指一招‘玉萧十三神笔’,由侧截向祝伯手腕大穴。

掌向下一沉,祝二身子后仰,右腿顺势踢出,但见腿影重重,腿风凛凛,齐齐踹向别玉寒的手。

“好一招千佛万影腿!”祝二踢出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佛影腿’中最精妙的一招‘千佛万影腿’,旁边的沈岩不禁大声喝采,同时暗暗震惊祝二一个赶车的下人竟会如此多少林秘技,且皆是绝招,招招精妙,难道祝二出自少林?可恐怕少林寺中没有多少僧人能使出如此多的绝技。

沈岩如此想,别玉寒亦有相同感想,祝二的内力以前见过,的确深厚非常,但招式却也如此上乘,把别门别派的武功使的如此娴熟,绝非一般的偷学能够得到。

当下不敢硬接这招,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空中‘神龙摆尾’,学着祝二两腿连踢,也是势如雷霆。祝二的‘千佛万影腿’此时已经使老,不敢硬碰,腿一缩,后退一步,右掌少林‘万佛掌’中的‘吾佛东来’拍向别玉寒的腿。

利用‘龟龙八式’和‘玉萧十三神笔’,别玉寒以巧妙魔幻的身法和缤纷撩乱的点穴指法围着祝二旋转攻击。祝二则靠朴实无华的少林绝技、搀杂着其他门派的掌、拳、指沉着应对。

转眼间百招已过,别玉寒对祝二所施展的少林武学有了了解,身形越来越快,突然左手一招‘龟头反击’闪电般点向祝二的神掌,右手玉萧同时闪出一片萧影,连袭祝二十三处大穴,祝二掌往外一拍,人却向后飘出八丈,才逃脱开那片萧影。祝二一抱拳:“小老儿谢公子手下留情。”

“祝伯如此深厚的功力,让玉寒开眼了。”别玉寒抱拳回礼。

“寒兄的武功奇妙绝伦,才是让大家开了眼了。”千叶影儿笑逐颜开,衷心夸道。

“别兄的武功好自是不在话下,但祝伯如此精通少林多门绝技和他派武功,让人所思非议。”沈岩走上前:“祝伯该不会是少林俗家弟子吧?”

“沈老弟,小老儿可没那么好的福气,小老儿会这两下子全是靠老门主和小姐的教导。”祝二拍拍手,一脸的憨厚。

沈岩对千叶影儿更是另眼相看。

“寒兄的天赋真高,那一脚踢出,踢得有模有样,形象神似,深得‘千佛万影腿’的精髓。”吃饭时,千叶影儿对别玉寒临门一脚,依葫芦画瓢,竟踢得如此奥妙,夸赞不止。

“我的表哥,秉赋自是异与常人。”阿娇沾沾自喜地夸道。

“什么时候知道你表哥秉赋异人的?”沈岩突然问道。

阿娇听他如此问,一时语塞,歪头想想,方要回答,见沈岩看着自己,一副贼坏的表情,脸离开通红,啐他一口:“跟着表哥,沈大哥越来越坏了。”

众人格格笑了,碧儿瞪了沈岩一眼:“不准欺负我家小姐。”

沈岩立刻老实。

别玉寒倒未起哄,一副深思的样子,杜隽看到,问他:“别大哥,是不是还为离开朝阳公主伤心呢?等聘了影儿姐,我们再回京城啊。”

“别往我身上扯,你准是还在留恋京城的繁华呢。”别玉寒用筷子轻轻敲敲她的鼻子:“其实我是在想,咱们越往南走,离危险越近,也许少林和唐门还有京城皇宫行刺那帮人在等我们呢正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表哥武功那么好,他们来了就让他们有去无回。”阿娇嚷道。

“你也太高看你表哥了,俗话说好汉难挡四手,再说你和影儿还有碧儿都不会武功,杜隽的功夫是半瓶水,真是碰到他们人多,我们还真担心你们。”

“你是怕我们托你的后腿?”千叶影儿笑问道。

“这公子就不用操心了,让她们往八马香车里一躲,比呆在紫禁城里还安全。”明镜叫道。

“你又吹牛。”千叶影儿嗔怪她。

“谁吹牛了,小姐的机关加上我爹的马鞭,所向无敌。”

“你爹?”别玉寒、沈岩不约而同惊叫道,阿娇、杜隽和碧儿也睁大眼睛,齐齐盯向祝二,又回看明镜。

“怎么了?”明镜见大家这么看她,莫明其妙地问道。

“你可从来没说过祝伯是你爹爹。”别玉寒说道。

“你们也没问过呀。”明镜倒怪他们没问,有见人就问谁是你爹的吗?大家哭笑不得。

“可从没听你叫过呀。”阿娇说道。

“叫的时候你没在么。”明镜笑嘻嘻一副耍赖皮的样子。

“油腔滑调,上梁不正下梁歪,跟着你们家小姐一样,一肚子坏水。”阿娇气得骂道。

“又关我什么事了?”千叶影儿委屈地喊道:“算了,算了,告诉你们吧,祝伯和祝婶是我爷爷跟前的人。祝伯一直赶着这车随爷爷行走江湖,祝伯的少林功夫就是当年跟着与我爷爷关系最好的少林了慈大师学的,也算是半个少林俗家弟子了。明镜就与我一起长大,加上如月,我们三人名为主仆,实为姊妹。爷爷最疼影儿,五年前爷爷去世时便将这辆八马香车遗赠给影儿,祝伯便坚持要继续为影儿赶车。只是祝伯不善言语,也不让明镜在众人面前叫他,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祝伯有这么个漂亮女儿。”

祝伯听了,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喝他的酒。

“现在该回正题了,听听寒兄有什么打算。”千叶影儿讲完后盯住别玉寒,一双明眸在催别玉寒讲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打算。我只是想如果你们都能够防身,可能会让我们少些后顾之忧。”

“你让我们临时抱佛脚,现在开始学武功?”阿娇尖声叫道。

“武功你是学不会了,但会几步灵巧步法也许应急时能救自己一下,你看看杜隽进步了许多,碰上峨嵋掌门的千金都能打个不分胜负。”

杜隽听了一脸的得意,阿娇却把小嘴一厥:“那我也不学。”

“不学不行,否则家法侍候。”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二章缺德的龙兄鼠弟

阿娇脸立刻红,娇羞地狠狠瞪了别玉寒一眼,低头夹起一块牛肉恨恨地使劲嚼起来。

说练就练,吃过饭,峨嵋双娇燕知道练武功忌讳别人旁观偷愧,便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别玉寒带着几个女的又回到后院,别玉寒将‘龙龟八步’大概要领将了一遍,反复演练几遍后,大伙开始练习,明镜、如月武功本就不错,学的很快,练起来很快就入了门,基本将步法记住。千叶影儿聪明伶俐,过目不忘,立刻就用来指导别人,更是一个好老师,可惜别玉寒一让她练功,便嘻嘻只笑坐在那里,就是不练。

一柱香的功夫不到,碧儿香汗淋淋,阿娇娇喘吁吁。尤其是阿娇走起‘龙龟八步’来扭腰厥臀,整个一扭秧歌呢。小细腰上一对过于丰满的乳房随着步伐像兔子似地上下跳跃,别玉寒看着眼晕,生怕随时会跳出来掉到地上。哭笑不得,看来只好让她钻进八马香车,与影儿作伴去吧。

“小姐,别公子这套步伐真好,一扭一转就躲开了对方的剑。”明镜、如月练完功,跑到千叶影儿面前,掏出香帕擦掉脸上的香汗。

“那当然,这套步伐精妙极了,练熟了你们的武功就会进入上乘,行走江湖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样子有点难看,本来如姣龙入海,青龙入云,可那么一扭,突然就变成螃蟹了。”

“不是螃蟹,是王八。”别玉寒在旁笑道:“龙龟八步,自然不能光当龙,不做王八了。”

“公子怎么骂人呢?”明镜扭捏着嘟囔道,脸都红了。

“还是母王八。”碧儿在旁叫道。

“你没练?”如月冲她喊道。

碧儿立刻面红耳赤,呆在那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头一天练功很辛苦,早上大家起的都很晚,近晌午才出发继续南下,阿娇坐在影儿的香车上一路上哼哼唧唧地叫苦,众人拿她没有办法.看看落日西斜,千叶影儿说前面十里外就是保定府,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可到达那儿,找一家大客栈舒舒服服住下,阿娇立刻拍手叫好。

大家都有此意,马鞭一甩,向前飞奔而去。

一路无话,三日后一行人出了直隶地界,进入河南地面。前面是一处山岗,虽不高,却也是山石林立,树木高耸,横在官路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来到山岗下,见前方聚着不少人,个个胯刀背剑,都是江湖人士。不知发生何事,连抽两鞭,快马来到跟前,只见人群前面官道中央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高的身高近丈,相貌堂堂,虎背熊腰,威猛如张飞还世,却比张飞美上十分,手中一把厚背大砍刀,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重。

矮的正好相反,五短身材,胖得如球,顶着一颗扁扁的大脑袋,两只小绿豆眼滴溜溜乱转,相貌奇丑,手里随随便便拎着把细长薄刃朴刀。二人身前堆着一小堆白银,说少也有三五百两。

二人身后也站着一群人,手按刀柄、剑鞘,个个面显忿恨之色。

矮子尖着嗓子叫换着:“各位朋友,自古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埋,欲想由此过,路钱留下来’。我兄弟二人在此乱虎岗开山劈地,交易最是公平合理,凡交上五两银子,立刻通过此山;有赢了我兄弟二人的,免费经过,我兄弟二人并将地上银两奉送;不服气但输给我兄弟二人,每人交十两银子。”

“如果不交不打呢?”人群中有人问道。

“那就请绕道爬山而行。”矮子小绿豆眼一瞪,满是无赖相。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拦路抢劫的,老子来教训教训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说话间,一精壮汉子自人群中飞出,手中长剑已出鞘,一道剑虹刺向二人。

“这人是飘香剑庄的人。”千叶影儿见此人出剑的手势,立刻判断出:“但此人的飘香剑法仅练得五成,恐怕不是对手。”

“噢,何以见得?”别玉寒问道。

“寒兄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三人打在一起。高的厚背大砍刀自空中砍下,呼呼有风,大有雷霆万钧之势。飘香剑庄的人自不敢硬碰影,跳跃躲避,想寻机而进。可惜功力不够,第三招便被砍得失了章法,剑一碰大刀立刻被磕飞,掉入林中。

此人垂头丧气,中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到他兄弟二人面前,到林中找自己的剑去了。解着又有两人不服出场,但都在五招内败北,剩下的人见此,知道自己都无胜望,只好交钱过去,恨恨加入到他兄弟二人背后的人群中去。

别玉寒一行人这才知道他兄弟二人背后的人为何个个忿恨不平。

转眼之间这边的人都交钱过去了事,只剩别玉寒一行和一个光头和尚。

光头和尚口中念声‘阿弥陀佛’走前一步:“出家人随处化缘,从无随身携带银两.小衲无钱,还请两位施主放小衲一条化缘之路。”

矮子小绿豆眼一瞪:“佛渡有缘人,你来到此,就算我们有缘。是不是?”

光头和尚单手合十:“施主说的对,施主确是与贫僧有缘。”

“我们在这里收钱,你说有缘,不留点钱,岂不是与缘擦肩而过.”说完,矮子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兴起,肥胖的肚子还挤出两个响屁,阿娇几个立刻捏住鼻子。

光头和尚明白了对方在变法子戏思源弄自己,也不着急,一拍脑袋:“既然如此,小衲没钱,只好试着和施主比划一下了,小衲使得是铁头功,还望施主小心了。”

好老实的和尚!人群中不少人摇头而笑。

“铁头功啊,老子就不怕铁头功。”矮子眯着小绿豆眼:”老子连过铁蛋功。不信你往老子裤裆这里撞一下,如果把老子撞晕了,老子立刻认输,把这些钱都给你化缘了。”

“施主小心了。”光头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运气头顶,照着挺着肚子扎着马步的矮子胯间就要撞去。

“慢!”矮子突然一伸手拦住光头和尚:“我到石头后面先方便一下,免得真让你把屎尿全撞出来了。”

从路边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出来,矮子再次扎好马步,运了两口气,一拍大肚皮:“小和尚来吧,老子准备好了。”

“阿弥陀佛。”光头和尚高唱一声,撞了过去.

但听当的一声,矮子连退了六七步,大肚子摇晃了好几下,才站住没有倒下。

光头和尚可不那么运气了。人虽没有倒下,却是原地转了起来,两眼冒着金星,头上两个大包,还淌着些许血,嘴里不清地嘟囔道:“还有这么厉害的铁蛋功,比俺的铁头功还厉害。”

“那当然。你的光头是老大,老子的蛋蛋是老二,都是吃饭的家伙,怎么你能练老子不能练?”吸了口气,一伸手:“老子的铁蛋功赢了你的铁头功,拿钱来。”

光头和尚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沈岩冷笑一声,走了过去。矮子小绿豆眼一瞪,满脸不屑:“难道你老兄也想试一试老子的铁蛋功?”

“老子今天要阉了你,把你的蛋蛋拿去喂狗。”

人群中有人认出沈岩,高声喊道:“是‘武林四杰’中的沈大侠。”个个立刻来了精神,期望沈岩教训教训这两个狂妄的臭小子。

“什么‘武林四杰’中的破人物?但要胜我们兄弟也没那么容易。”矮子嘿嘿冷笑两声。

沈岩缓缓将剑拔出,左鞘右剑,暴喝一声,冲向二人。兄弟二人高的大喝一声举刀直劈而下,矮的就地一滚,一套地趟刀使了出来。地趟刀本无新奇,但兄弟二人一高一矮,一重一轻,一狠一快,让人上下不能兼顾,尤其是高个子的刀重力沉,让你不敢有半点大意。

但沈岩不愧是‘武林四杰’中的电,招快剑沉,不惧对方的大刀,刀剑连碰,饶是如此,手腕已是隐隐发酸。左手剑鞘同时挡开下面快速旋转的长刀。转眼之间双方三人已拼了五十余招。

最后沈岩瞧准时机,一鞘挡开下面长刀,剑磕开上面大刀的同时,施展别玉寒传授的‘龙龟八步’,凌空踹向高个大汉的胸膛。

高个大汉大喝一声,大手要抓沈岩的脚,可是晚了一步,手未到,沈岩的脚已点至胸膛,劲贯脚尖,高个大汉大叫一声,人向后退去,抓向沈岩脚的手也失去准头,几个趔歪,仰面躺倒在地。

此刻矮子的长刀在后面自下而上凶狠地猛扎而至。沈岩接着刚才一脚踹实的反力,平空窜开,来到矮子身后,长剑刺去。矮子倒不含糊,身子急速旋转,长刀飞舞,将长剑隔开。无奈没有高个子配合的地趟刀自然不是沈岩的敌手,抵挡不了几招便立刻败阵。

“好。”矮子自地上爬起,一抹脸:“你是打败我们兄弟的第一人,说话算数,阁下请过,这些银子也是阁下的,请拿走。”

“在下到这里是走官路的,不是来抢人钱财的。”沈岩冷冷回道,转身回到别玉寒等人身旁。

“喂,你走错方向了。”高个子大喊道。

“青天白日,官府大道,沈某愿往哪边走就往哪边走?”

“那也得把银子拿走。”矮子尖声叫道:“我兄弟说话算数,岂能让你坏了规矩?”

沈岩回到碧儿跟前不再理他们。矮子突然拍拍头:“原来你有女人在那儿。”

“怎么?女人的钱也要抢么?”沈岩一瞪眼。

“放屁!”大个子叫道:“我们兄弟俩劫财不劫色。凡老少残孕妇,不会武功不带刀枪者,一概免费放行,缺钱者我们兄弟俩一高兴还能送上俩子。”

千叶影儿一直在与阿娇掀帘而看,此时低声对别玉寒道:“这两人虽然落地为寇,截人钱财,但倒是有板有眼,豪不贪婪。寒兄应该想办法将二人降服了,也多个帮手。”

“好主意。”别玉寒跨步上前:“他不要,两位就将银子送给在下吧。”

“放屁!老子输给了那位,凭什么送给你?”矮子尖声骂道。

“因为你们已经输了这堆银子,如果再败了,可就没银子输了,所以在下劝二位赶紧将银子打发了溜之乎也,免得再输了连裤子都赔没了。”

“放屁!”矮子气得小绿豆眼珠子一瞪:“没了这堆银子我们接着挣,一会儿就是一”突然停住,小绿豆眼珠子又是一转:“不对,你是说你也能打赢我们兄弟俩,让我们俩趁早滚蛋?”

“放屁!”高个子大喊一声,声响如雷,将周围人群吓了一跳.

“老子不信我们兄弟俩会连输两场。”

“那两位何不赌上一把试试?”别玉寒微笑道。

“试就试,老子劈死你这小白脸。”高个子说劈手中大砍刀照别玉寒当头劈落。不见别玉寒动作,人已飘后三尺,大刀落空。

“慢!”别玉寒叫道:“别着急,还没下赌注呢。”

“你要下什么赌注。”矮子歪头问道。

别玉寒从怀中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走过去放到银子旁边:“这颗夜明珠至少值一万两银子。如果两位赢了,银子外加这颗珠子一同归二位。”

一万两银子?!人群中发出杂乱的惊叹,个个瞪大了眼。高矮兄弟二人自然也不例外。大个子痴痴道:“为了这夜明珠,老子脑袋丢给你都行。”

“行个屁!”矮子招痴痴迷迷的高个子头上就是一拳,大个子嗷了一声:“头都没了,你拿这夜明珠当脑袋?那也只能是照亮别人照不着自己。”

众人格格笑了。矮子不理众人,歪头盯着别玉寒:“要我们下什么赌注?但要头不行,得留着它吃饭呢。”拍拍自己的脑袋。

众人再笑。别玉寒也笑了:“你的脑袋又不能用来换酒喝,要它何用?”

“那你要跟我们赌什么?”矮子有点迷糊不解。突然叫道:”下面也不行,那也是男人吃饭的家伙。”

众人哈哈大笑,几个女的也忍不住捂嘴而乐。

“如果二位输了,就跟着我做一段时间的跟班。”

“哈哈、哈哈。”大个子笑了:“就凭你,小心我一刀砍死你。”说着又要举刀。

“慢!”矮子拦住他,回望别玉寒:“我们兄弟俩的武功虽不赖,但能胜过我们的人也不少。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要求,那我们岂不天天都要换主人?”

“你们兄弟俩随便,什么时候不想跟在下了,随时可以离开。”

“那当然,但我们要看看你配不佩我们给你跟班。”

“怎么看?”别玉寒问道。

矮子转巴转巴小绿豆眼珠子:“十招之内胜了我们。”

人群中立刻起了一片叽叽喳喳议论声,还有低声骂兄弟二人的。也有从京城南下的,曾见别玉寒让了大江帮少帮主、武林五公子中的‘霸王公子’洪长江二十招,枪未沾身,但一脚就将江湖十大高手的宝贝儿子踢得吐血,当下讲了。

众人听了,张大了口,原来眼前英俊潇洒、几个‘江湖十美’环绕的年轻人竟是天下第一大淫贼,竟有如此本事。立刻来了精神,想看一长好戏。

别玉寒听了矮子的话,摇摇头。矮子一看,以为别玉寒不敢,立刻得意大叫:“多了十招我们俩不干!”

别玉寒伸出左手,五指张开:“五招为限。”

人群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吃惊声,兄弟二人也是睁大眼睛,看看眼前之人是不是有毛病,竟然自减五招。生怕别玉寒后悔,矮子立刻大叫:“好!说话要算数。”

别玉寒点点头,玉萧在手:“开始吧。”

“来就来!”兄弟二人立刻摆好了架势,大个子一声大吼,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大砍刀已呼地当头劈下,矮子同时就地一躺,旋转着疾奔别玉寒的下三路。

别玉寒身子后仰,大砍刀从鼻尖前三寸处砍下,玉萧往刀背上快速一点,人已腾空而起,从大个子头顶飞过。大个子人高体笨,转身不灵,身子半转,胳膊肘向后用力捣去。捣了一半人定在那儿不动,原来被尚在空中的别玉寒自背后点了穴道。

此时矮子地趟刀已到,刀尖上挑,凶狠迅猛地朝别玉寒的下身扎去。别玉寒正自空中下落,眼见往刀尖上撞去。

众人大惊,就见别玉寒腰一拧,一招‘神龙摆尾’,身子滑向一边。矮子身子旋转着追了过来,别玉寒已是头下脚上,手中玉萧迎上矮子的尖刀,萧影晃动,长刀一滞,玉萧点在矮子的腕上,长刀落地。

此时大个子使了一招半,矮子使了三招,果真五招内赢了他兄弟二人。

别玉寒玉萧一挥,二人穴道即开,别玉寒笑道:“二位如何讲?”

矮子一晃头:“不算,不算。你靠点穴来使诈,这不是真本事,我们不服。”

大个子立刻应道:“对,我们不服。”

人群中立刻有人骂他们无耻。别玉寒一摆手:“好,二位再来过。”

兄弟二人再次挥刀而上,仍旧一上一下。别玉寒手中玉萧迎上大砍刀一拨,四两拨千斤,刀歪向一侧,别玉寒疾快地上前一步,人影闪动中一脚将矮子的地趟刀踩在脚下,固定在地上。

大个子大砍刀一转圈从侧面拦腰砍来,快如闪电。别玉寒玉萧再迎大刀,将大刀磕开,左掌隔空拍向大个子的胸膛,大个子挨了看似无力的一掌,人却蹬蹬蹬连退七八步腾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与此同时,矮子使劲往外拽刀,刀丝毫未动,只好弃刀,挥拳砸向别玉寒踩着长刀的小腿,别玉寒踩刀的脚迎向拳头,矮子改拳为抓,抓向地上长刀,可惜晚了半拍,别玉寒脚已在他即将触刀时落在刀上。几个反复,矮子只好放弃。

“这次如何?”别玉寒笑问。

仍是不到三招就败在对方手里,二人脸涨得通红,矮子一歪脑袋,耍起无赖:“不算,你踩着别人的刀,怎么打?这不算。”

众人哭笑不得,愤愤不平骂二人是无赖,丢江湖人的脸。

别玉寒将脚抬起,未见起步,人已飘后三尺:“二位再来过。”

兄弟俩厚着脸皮将刀捡起,对望一眼,举刀奔向别玉寒,将到跟前时,大个子腰一弯,大刀横扫,断向别玉寒的腰。矮子却一跃过了大个子头顶,长刀当空劈下,后来先至,快迅无常,二者配合相当默契巧妙。

“好!”人群中有人不禁喝彩。

别玉寒亦在心中暗暗称赞,身子一晃,人仰躺在低空,滑向大个子,同时玉萧一拨,大刀撞向矮子的长刀,借着拨刀之力,人自大个子左侧腋下迅速窜向其身后。

大个子哈的一声,左肘凶狠地快速向下捣去。别玉寒左手向上照捣下的猛肘一托,人已站在大个子的身后。大个子倒不含糊,和身向后撞去,以他那块头,准将别玉寒压成饼。别玉寒后退一步,手顶在大个子的后背,大个子立刻如撞到一堵石墙上,未能挪动半步。

此时矮子已着了地,脚尖一点,学着别玉寒,刀在前,仰面擦着地钻向大个子两腿之间。别玉寒见矮子自下面攻来,手上一使劲,大个子一屁股蹲下,正好将矮子坐在屁股下,别玉寒一跃坐在大个子的身上,大个子立刻如摊了一样无半点反抗之力,像个螃蟹趴在矮子身上,矮子立刻杀猪似地大叫起来。

边叫边喊:“我们认输了,我们认输了。”

大个子跟着喊。

别玉寒站起身,二人翻身跪下:“狄龙、狄鼠见过主人,刚才对主人冒犯,请主人严惩。”

别玉寒忙将二人搀起:“两位快快请起。以后随别某风尘江湖,恐怕要吃不少苦,但二位随时可以离开,别某发誓绝不强留。”

“主人这句话就不对了,我兄弟要么不服人,服了,就会说话算数,绝不反悔。从今日起为主人牵马扶蹬,患难与共,万死不辞。”矮子冲大个子扭头叫道:“狄大傻子,你怎么不说话?”

大个子一瞪眼:“话全让你这小子说完了,我再说不是放屁了?”

众人哈哈大笑。别玉寒道:“大家出来都不容易,你们兄弟就把银子还给他们吧,别某的银子虽然不多,但二人节省着用还能凑合。”

“遵主人命!”矮子躬身。大个子冲人群喊道:“还不快来把自己的银子拿走?不准多拿,否则我拧断他的脖子。”

众人高高兴兴地拿了自己的那份,向别玉寒道谢后离开。

别玉寒问了二人的名子,矮子抢道:“我叫狄鼠,他叫狄龙,我是老大,他是老二。”

别玉寒将千叶影儿、阿娇和杜隽等众女子介绍给他们。每介绍一位,狄鼠点头哈腰殷勤喊着,狄龙后面跟着:“见过女主人,见过女主人。”

介绍到明镜、如月,二人又喊“见过女主人”,明镜、如月赶忙闪开,双颊菲红,娇羞道:“我们是丫环。”

狄鼠当时大窘,但脸上红光一闪,立刻恢复如常,腰照样哈下去,头往下点:“姑娘比我们兄弟俩进门早,就是我们的主人,以后请多多关照。”

“您俩早进门,请多关照。”狄龙跟着喊。

二女脸更红了,明镜气得跺脚:“什么早进门?难听死了,真讨厌。”

来到峨嵋双娇燕的跟前,狄氏兄弟又要开口,别玉寒喝道:“不得瞎叫。”

兄弟俩立刻闭嘴。

“燕家姐妹是与我们同行南下,你们兄弟俩一路上不得对燕家姐妹无礼。”

兄弟俩点头称是。

“天色将晚,我们应该赶路了。”别玉寒望望天:“到前面镇上给你们俩买匹马做脚力才是。”

“谢主人关怀,不用了,我们有马。”狄鼠回道。狄龙吹了一响亮的口哨,只见两匹马一前一后自路旁林中奔出,瞬间来到兄弟俩跟前。

前面那匹赤红色,身高腿长,神骏非凡,确是一匹良驹,狄龙翻身上马,人高马大,人照马,马配人,端得让人心旷神怡。

后面那匹马却是身矮腿短,如驴非马,浑身黑底白斑,像是起了一身的癞皮疮,狄鼠照样踌躇满志一跨而上,赖皮马被压得抖了一抖。

人配马,马照人,越看越别扭,众人忍俊不禁。

大家走在路上,阿娇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们俩真是兄弟?”

狄鼠小绿豆眼一瞪:“如假包换!不但是兄弟,还是亲兄弟,一胎双胞呢!”

众人大惊,彼此互望,别人家的双生都是一模一样的好看,怎么这哥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狄鼠见大家怪怪的看着他们哥俩,不以为然道:“看什么看?俗话说‘一母生九子,九子有别’,我们这是龙兄鼠弟。”

狄龙格格一乐:“咱妈才生俩,差别就这么大,如生九子,那还不得把人都给吓跑了?”

狄鼠听了,一瞪他:“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把好吃的都给抢跑了,你能长这么高,我长这么矮?如果不是你爬那么高,坐在我头上,我的头能这么扁?眼睛这么小?”

狄龙回瞪过去:“如果不是我把你一屁股顶出来,你能做老大?凡事让我听你的?”

众人这才知道狄鼠为什么老是发号施令,原来排行老大。

“废话!”狄鼠尖叫:“什么都让你占了,妈怀你一人得了,干吗非要蹦出一对?让我先出来就是到这世上来管你的,我还想回去呢。”

听着二人如此胡说八道,不成体统,别玉寒摇摇头,满脸无奈,招他们兄弟二人来,自己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狠狠瞪了坐在祝二身旁的千叶影儿,千叶影儿格格一笑,扭头不理他。

别玉寒只好回过头来,对狄鼠笑道:“还不把裆内的玩意儿掏出来,小心把蛋蛋给捂熟了生不出崽儿。”

狄鼠嘿嘿一笑:“主人看出来了,没办法,男人这东西和脑袋一样重要,要保护好才行,不然将来怎么娶老婆啊。”

说着伸手入裤裆里面。

几个女的见他避也不避,就当着女孩儿的面摸到裤裆里面去,立刻脸红着把头扭开。

狄鼠手出来的时候,拽出一块厚厚的用布包着的铁板。

竟然把这玩意儿塞在腰里让光头和尚来撞,能不撞晕吗?几个女的在心里使劲骂他缺德。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三章影儿,咬得是俺的遮羞布

傍晚,一行人来到一座名叫黎阳的大镇,俊男美女自是招惹不少人顿足翘望,众目睽睽之下来到镇中最大的黎顺客栈住下。

刚吃过晚饭,千叶影儿便又催促别玉寒到后院练功,狄龙、狄鼠吵着也要练功,跟着来到后院。

千叶影儿款款来到明镜、如月旁边的一张椅上坐下:“唐门以毒与暗器闻名天下,是武林黑道中的老大,其暗器之妙、毒药之绝可说双冠四海,所以黑白两道都避之唯恐不及思源。如今寒兄惹上唐门,要小心其毒和暗器才是。今儿咱们就练练暗器,望能帮助寒兄一二。”

只见明镜、如月手中各抱一海腕粗细、长约一尺的铁皮扎成的圆筒,前面净是些拇指粗细的小窟窿。

别玉寒在六部路口见过这玩意儿,知道里面是短矢,厉害的很,大叫起来:“影儿,你这不是要弑夫吗?”

千叶影儿一笑,不理他,冲明镜、如月挥挥手。

“公子小心!”物明镜喊了声,在一丈开外的地方手一举,圆筒对准别玉寒。

别玉寒没办法,忙打起精神。

但听碰的一声微响,数点寒星自筒中向别玉寒疾速射来。

别玉寒身影一转,手一挥,玉萧已在手中,划出一片萧影,寒星四下纷飞,却是无头的短矢。

萧未收回,如月那边数点寒星无声无息奔来,别玉寒身形掠起,寒星自脚下飞过。

人方自向下落去,明镜紧跟射出数枝铁矢,直奔脚下而来。

别玉寒暗叫一声‘好’,左脚点右脚,落势中人再次提起,向上窜起近丈。

如月的圆筒对准别玉寒的脚下射去,是算准了别玉寒一鼓作气再而衰,在空中不可能连续上升,如此准会落入箭矢之中。

别玉寒也看穿了明镜、如月的鬼把戏,在空中一招神龙摆尾,横空跨越两步,头下脚上快速下落。

明镜、如月同时一声娇喝‘好’,两只圆筒对着别玉寒,数十点寒光形成一片箭雨,带着凛冽寒风铺天盖地罩来。

旁边的狄氏兄弟啊的一声张大了口,远远站立观看的燕家姐妹紧张万分,燕怡婷扭头不敢看。

别玉寒一声暴喝,使出了‘逍遥八剑’中的‘天地共逍遥’,玉萧划出无数道萧影,将其完完全全罩在其中。

等待燕怡婷扭过头,场中已是一片安静,别玉寒玉萧斜指前上方,一尘不染的白衣无风自动,飘逸如仙,目光眉彩充满凌云之气,气象不凡,周围散落着近百只铁矢,其中有些从中断为两节。

狄氏兄弟的嘴大张着,四目满是不信的目光。

燕怡雪手扶着院门,花容失色中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

燕怡婷看到别玉寒无恙,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放下之后立刻恨自己错过一处好戏,气得跺脚,后来使劲问姐姐别玉寒是如何打掉那么多箭矢的,燕怡雪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一跺脚让妹妹自个问别玉寒去。

千叶影儿自椅子站起,拍着两只柔美的纤手,睿智的俏脸洋溢着慰藉和羡慕的笑容:“寒兄的功夫好得不可思议,有如此身手,对付唐门的暗器应该不在话下,影儿看来是多操心了。”

别玉寒擦擦鬓角的细细汗珠:“一点都不多操心,你这是什么玩意这么吓人?没碰上唐门的人便差点儿让你们都当了寡妇,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说着扬起宽敞的袖子,左右各有一小洞,可见刚才是如何的惊险。

“你这乌鸦嘴,讨厌。”千叶影儿俏脸飞红,淬了他一口。

明镜一向口快:“这是我们小姐研造出的神器,小姐起名叫‘鬼难逃’,就是鬼来了都难逃过这箭雨的追杀。公子能破了‘鬼难逃’,真是比鬼还厉害。”

奔波、打斗了一天,人不累也是一身臭汗。洗去一身风尘后,别玉寒舒舒服服地躺在宽大的床上,头枕在杜隽那双柔软而富弹性的乳胸上,一双脚放在千叶影儿冰凉如玉的秀腿上,千叶影儿一双小手有力而不失温柔地为他按摩着一双小腿。不愧是医药世家的千金,揉捏的有分有寸,让人舒服的有些受不了。

阿娇自然也不甘落后,偎倚在别玉寒的身旁,轻轻捏掐别玉寒的一支前臂。

“影儿,你这丫头真厉害,小脑袋瓜里装着多少秘密?”别玉寒还在想着那‘鬼难逃’,这么厉害的暗器太吓人了。

“多着呢。怎么了,不高兴了?”

“高兴,太高兴了,别夫人这些秘密玩意越多,老公越安全。”

千叶影儿欲笑还嗔地白了他一眼。一阵肌肉放松的舒适从千叶影儿的小冰手顺着小腿、大腿传上来,别玉寒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突然眼睛一睁:“但别给你老公戴顶绿帽还保守秘密。”

“胡说八道什么呢?”千叶影儿气得使劲在他腿上拧了一下。

别玉寒光着身子,只有中间搭了块遮羞布。杜隽仅穿了一件及膝的红色衬裙,但早被别玉寒不老实的头蹭到一边,两条光滑的大腿弄得别玉寒痒痒的。

阿娇白色的短衬裙早被别玉寒那支讨厌的手拔弄得不知飞到何处?影儿穿了一件淡青色长裙,但也被用脚钩起,一双冰肌玉肤的美腿尽显无遗。

望着眼前的美女,一番打情骂俏,身上燥热,中间的那块遮羞布再也遮不住羞,慢慢被顶起,越顶越高,成了一座平原上搭起的帐篷。

三女自然将帐篷形成的过程都看在眼里,将脸扭开,故意不去看那地方。别玉寒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

千叶影儿白了他一眼:“叹什么气,你还嫌不舒服?”

“不是了,我是在想人这辈子,吃不完的饭,练不完的功,干不完的活,最最看不明白的是女人。”

“哟,如果你这天下第一大淫贼都看不明白女人,这天下的男人岂不都是非瞎即傻了?”千叶影儿恨恨白他一眼,趁机挤兑他。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别玉寒慢悠悠地吟出苏老前辈的诗。

“怎么着,你要当了和尚、太监才能把我们看明白?”阿娇迸出这句话,把别玉寒差点儿噎死。

“我是说你们仨看着本人支起的帐篷两眼发光,却又故意将头扭开,这叫什么?‘猪鼻子里插葱,装象’。”

“你才鼻子里插葱呢。”三女气得骂他,满脸羞红,手也不闲着,肩、胸、腿被乱拧一通。

这一折腾,帐篷立刻倾倒,布滑向一旁,腰间那物立刻暴露无遗。绷成弯弯的像一张弓向上翘起,又肥又大的迄立在草丛中,如小儿前臂粗细,紫红而又有些油黑。弓的尽头顶着一颗硕大的龟头,绷得圆润润、红通通、油光光,好似一把大阳伞。弓在别玉寒的呼吸中一抖一抖地在向诸女示威,龟头中间的马眼似睁似闭,又仿佛对三女不屑一顾。

千叶影儿抱着别玉寒的一双小腿,离那儿最近,见状啊的叫了一声,就要站起来。

别玉寒腿一用劲,将其压住,随即双腿一夹一送,千叶影儿像只无力的小鸟飞到别玉寒面前。

“你要干什么?咱俩可有协议的。”千叶影儿紧张开口道。

别玉寒露出那迷死女孩子的贼贼一笑,双手将她按坐在自己的胸前:“最最看不明白的是女人,我要凑近了好好看看。”

“讨厌,燕家姐妹就在隔壁,你就不怕?”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手搭上影儿那双小却园润、柔软娇挺的乳房,一对鲜艳欲滴、嫣红玉润的乳头硬了起来。

“要不我把她们姐妹叫来,‘武林十美’你就占一半了。”杜隽逗他。

“别贫,干正事去,正需要你的爱护呢。”别玉寒不再理她一头扎进千叶影儿两腿之间。千叶影儿嘤了一声,全身一颤,人已酸软。

杜隽起身来到正双手捧着怒龙发呆的阿娇跟前:“发什么呆呢?是不是被它吓傻了?”

“我在想,表哥即非驴,又非马,怎么就偏偏长了个驴马之物?”

想了想,杜隽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马粪吃多了。”

别玉寒嘴忙耳不忙,听了差点儿将影儿的相思豆给咬掉,抬腿踹了杜隽一脚。

二女格格乐了,头却埋向别玉寒腿间,一人一边舔了起来。

别玉寒感到那里要爆炸了,可欲爆不炸的滋味实在让人难受,便拼命咬影儿湿湿润润的阴部,影儿再也无法承受,坐在别玉寒的脸上,痛苦地呻吟起来,没一会,全身颤抖,一股粘粘热热的玉液自腿间流出,尽被别玉寒吸入嘴里。

千叶影儿不敢大声,低声哀哭道:“人家要死了,人家要死了。救救我,救救我。”

最后,咬住随手抓到的一块东西,头一仰,人晕了过去。

待无力地睁开眼睛,见娇上隽下叠罗汉样趴躺在床上,别玉寒扶着阿娇的园臀拼命地向杜隽冲刺,欲怪似嗔地瞪了别玉寒一眼。别玉寒冲她坏坏地一笑:“你还咬着我的遮羞布呢。”

千叶影儿赶紧将口中之物拽出,可不,正是别玉寒刚才洗浴时扔在床上的内裤,粉面娇羞,使劲将内裤扔向别玉寒。

别玉寒一把拽住她的玉足,将其拎起,放坐在阿娇身上,张口咬住她的香唇,人却冲刺不停,三女随着摇晃。

等待别玉寒性感火热的唇离开自己,千叶影儿才娇喘着长吸口气,差点儿让别玉寒憋死。

“像不像坐轿子?”

千叶影儿娇羞地闭眼将头埋到别玉寒的怀中,手在他的后背重重掐了一下:“真是天下第一大淫贼。”

“我们也要坐轿子,不当轿夫。”阿娇和杜隽在下面吃力喊道。

千叶影儿更羞了,恼她们俩跟着起哄,故意将身子往下压。

阿娇夸张地大喊:“影儿姐,你好沉啊,下次晚饭少吃点。”

三个女人的调情打闹,给欲火中烧的别玉寒添了油,加了醋,别玉寒冲撞得更加卖力,床吱吱乱响,口中像狼一样叫了起来。

被别玉寒冲撞的酸痒难受的杜隽和阿娇也失声跟着叫起床来。

三女一男轿子抬得火热,弄得隔壁的燕家姐妹一夜又未睡好。尤其是妹妹燕怡婷,听着隔壁传来的那种声音,喘起粗气,最后将头埋在被子里。手却摸想自己的乳房。

乳房越摸越难受,乳头更是越来越硬,心里着急,使劲揉搓,没有软下来,两腿之间反而粘粘糊糊,屁股下的床单也有点湿湿凉凉的。连忙停止揉搓自己的乳房。

偏偏下面传来痒痒的感觉,像是蚂蚁钻了进去的那种感觉,忍不住手伸到那里,挖了起来。一挖痒痒的感觉立刻消失,代替的是一种酥酥飘飘然的滋味。但手一停,麻痒立刻回来,只好再挖了起来。一挖两挖,挖得呻吟起来。

姐姐燕怡雪同样也不好受。本来伸手在被子里朝麻痒的两腿之间拍着,此刻听到旁边妹妹的呻吟声,立刻推了妹妹一下,问道:”干吗呢?”

燕怡婷大窘,连忙停止,蒙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第二天起来,个个两眼红肿,精神疲惫,燕怡雪还敢瞪上别玉寒两眼,燕怡婷可就害羞地低头不语。

大家继续赶路,傍晚到了前面客栈。燕怡雪找机会把别玉寒叫到一边,双手一掐腰,冲他喊道:”姓别的,你夜里能不能消停点,很影响别人休息的。”

别玉寒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老脸一红,但也不能承认自己在做坏事,只好硬着头皮,来个死不认帐:”燕小姐,说什么呢,在下晚上睡得挺好的,你没看我白天这么精神啊。”

一路过来,天天睡在隔壁听她们鬼哭狼嚎的,到了年龄的燕怡雪已经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事情,可那种苟且之事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的出口,当下急了:”你们那么吵闹,别人怎么睡觉?”

”是吗?看来是燕小姐的睡眠不好,要不要千大夫给你抓点药熬熬。”别玉寒嘻嘻笑了:”挺管用的。”

见别玉寒不可理喻,燕怡雪骂了声大淫贼,气呼呼走了。

当杜隽问别玉寒燕怡雪找他何事时,别玉寒一敲杜隽的脑袋:”人家说你夜里太吵了,你看你叫的,像是有人在拿刀子扎你呢。”

”你本来就在扎我呢。”杜隽回了一句。本就因为与燕怡雪打过架,听了别玉寒的话,杜隽夜里更加兴奋主动,夜里几乎是倒过来把别玉寒给强奸了,声音喊得更响。

好在冷冻季节是淡季,客栈里除了她们一行几乎没有其他客人,但燕怡雪姐妹却被折腾得更加难以睡眠了。

燕怡雪只好使劲骂别玉寒等是男娼女盗,大淫贼臭流氓,骂累了才昏昏沉沉睡着了。

有了狄家兄弟加盟,这队人马更添不少乐趣,少了旅途的枯燥,两日后来到黄河北岸。

滚滚河水翻起千层黄色的波浪向东奔去,波浪扬起的黄色薄雾淹盖了对岸,仿佛这黄的海洋一望无际,使得这北方第一大河更加宏伟壮观。

别玉寒驻马眺望,确无丝毫欣赏黄河美景的心情,神色反而更沉闷不乐,因为——

河对岸就是邙山,九幽修罗教的总坛,明天就是腊八。

沿着官道往下走不远就是黄河渡口。

这里是通往黄河南北的主要渡口,往来客人络绎不绝,官道两旁建了不少的酒楼客栈,供客人留宿等船时歇脚,渡口往西五百米处还驻扎着官军守护,使这渡口繁华热闹,宛如一座小镇。

一行人刚要进镇,突听前面拐角传来叮当兵器相撞打斗的声音和暴喝声。转过拐角,是一处长长的斜坡,伸向河边的码头。斜坡上二十余人手握刀剑打斗正酣,其中几人挂了彩。

别玉寒认得其中一方是九幽修罗教教徒,为首的正是胖瘦二婆。与胖婆交手的是一位蓝袍年青人,手中长剑上下飞舞,竟能与九幽修罗教的护法胖婆打成平手。

与瘦婆交手的是一位五旬老者,剑法飘逸流畅,颇有大家之风。

“大师兄?!”燕怡雪、燕怡婷齐声叫道,自马上跃起,拨剑加入战团。

“有架打哎。”狄鼠尖叫一声,兴奋劲来了就要拔刀,狄龙咧嘴跟着拔刀。杜隽在旁赶紧拽了狄鼠一下,冲别玉寒努努嘴。

狄龙扭头见别玉寒一脸的深沉阴冷,立刻一吐舌头,将握刀的手松开。

突然来了许多人,打斗双方不知是敌是友,立刻自动罢手,紧握手中兵刃,警惕地盯着别玉寒等人。

别玉寒一马当先,自人群中缓缓驰向码头。众人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地闪开中间一条道。

燕怡雪、燕怡婷站在方才与胖婆打斗的蓝袍年青人身旁,冲别玉寒双双抱拳:“谢别公子一路相送。”

“不客气,两位姑娘后会有期。”别玉寒点颚回应,人马却不停留地继续前行。燕怡雪依依不舍,燕怡婷更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就要落下。

“姓别的淫贼,给我站住!”一声断喝,一道蓝色的身影凌空掠向别玉寒,一道寒光如长虹贯日,急奔别玉寒的后颈。

别玉寒马不停,人不回首,信手向后一挥,凌厉极至的箫声划向天空,手中玉萧已洒出万重寒影迎向寒光,一阵金戈破玉之声,空中蓝影向后飞去,落到五丈外,正是与胖婆打斗的蓝袍年青人,被燕家姐妹唤做大师兄的峨嵋派掌门大弟子。

“大师兄。”燕怡雪、燕怡婷自人群中奔出,抢到大师兄跟前:“你怎么对别公子如此无礼?”

众人皆惊,燕家姐妹竟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责怪自己大师兄,父亲的高足,未来的峨嵋掌门。难道最近江湖传言是真的?

被称作大师兄的蓝衣青年瞪了二女一眼:“有话回去再说。”

转头对着人马未停、始终未看自己一眼的别玉寒冷哼一声:“阁下好功夫,难怪敢如此胆大妄为。但我峨嵋绝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别玉寒武功高深莫测的胖瘦二婆见别玉寒信手一挥便将峨嵋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击败,面上一喜,随即马上黯然。教主离奇失踪近年,否则江湖上谁敢惹九幽修罗教一根汗毛?别玉寒如与小姐结成良缘,明日之事也不会让九幽修罗教放在心上,可惜小姐与别玉寒有情无缘,因江南柳家和崆峒两派而终是各自东西。想到此,冲对面峨嵋和其他七大剑派的人投去恶狠狠的一眼。

骑在白凤上的杜隽和坐在八马香车前面的阿娇恨恨瞪了燕家姐妹和她们的大师兄一眼,燕怡雪、燕怡婷脸一红,羞愧地低下头。

骑马在马车两旁的明镜、如月同样瞪了众人一眼。

群雄见这八马香车缓缓驰过,马儿神骏,香车华丽,里面的主人肯定更非凡人,伸长脖子想看个明白。

几个在场的老人听说过此车的来历,立刻垂手肃然起敬。这时,冷冷的女音自车内飘出:

“想不到堂堂峨嵋大弟子、自居‘义侠’的高翔竟是一背后偷袭的宵小之辈。”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四章血腥邙山顶

‘义侠’高翔脸涨得通红,杀气一闪,手紧握剑柄,却终于忍住未拔出剑。刚才虽刺了别玉寒一剑,却是一气呵成使出了混元剑法中的三大杀招、更在其中运上七成峨嵋独门内功‘混元一气功’,谁知未能得手,却被对方险些刺中手上数穴。如非自己见机躲的快,自己的手恐怕这辈子再也无法握剑,即使如此手腕仍隐隐作痛、胸内气血翻腾。

其实,他更应该感谢别玉寒手下留情。

自己不是别玉寒的对手,但这辆八马香车他更不敢招惹。虽然当今武林的年轻一代中知道这辆车的人很少,但作为峨嵋大弟子,他小时便听多了峨嵋前辈长老讲述武林逸事。三十年前,行走在江湖上的人无人敢碰这辆八马香车,尽管当年的车主人鬼医是个不会一分武功的残疾。

沈岩与碧儿并驾齐行,对周围群雄更是目不斜视。群雄中认识别玉寒的人少,但认得‘独剑’的却大有人在。有‘武林四杰’中的独剑在此,见高翔不动,自己更不敢动手。

狄氏兄弟押阵在最后,摇头晃脑,东瞪一目,西斜一眼,丝毫未将众人放在眼里。人群中有几个曾在乱虎岗吃过二人亏的瞪着二人,敢怒不敢言。

那位曾被兄弟二人磕飞长剑的飘香剑庄弟子同先前与瘦婆动手的五旬老者耳语一番,老者握紧剑柄,却未出手。

别玉寒一行人驰重往码头。但经其一搅和,打斗的人失去了再斗的兴致。

胖瘦婆婆一挥手,带领九幽修罗教离去。

“大师兄”燕怡雪叫道,满脸仍是不乐。高翔一挥手,打断她:“有事回去见了师父再说。”

冲五旬老者一抱拳:“三庄主,我师父同七大剑派其他同门还有少林武当的朋友在由此向东五里的慰河镇等候庄主,特命在下到此迎候庄主,以防九幽修罗教的人拦截骚扰庄主。”

原来这位五旬老者正是七大剑派中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飘香一剑’曹彤冲高翔抱拳回礼:“谢谢高少侠。如没高少侠赶到,蔽庄非造重创不可。”

“三庄主客气,请。”高翔一闪身,与曹彤并肩奔往慰河镇,燕怡雪姐妹及峨嵋和门下弟子紧随其后。

渡过黄河,别玉寒一行并未停留,一路向南过了邙山,傍晚到了一个名叫邙南店的小镇才落脚。因离邙山不远,镇里住了不少胯刀背剑的武林人士,显然是为明日邙山九幽修罗教总坛江湖大会而来。

众人来到镇外比较僻静的一处客栈住下。别玉寒未吃晚餐,一人来到店后面一片早已光秃秃的桃林中,斜靠着树干,静静望着被血红的夕阳给吞噬了的邙山山峰,将玉萧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萧声低沉凄凉,把别玉寒带回山中的岁月,宜昌的初夜,江船上的如胶似漆,扬州家中的欢笑,北上途中的柔情脉脉、香心婉婉,一齐涌上心头。

悠远深长的袅袅余音中,别玉寒轻吟道:“玉箫声断,前事难重偶。空遗恨,望仙乡,一饷消凝,泪沾襟袖。”

“思悠悠,暗想当初,有多少、幽欢佳会,岂知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

悠悠词曲中,千叶影儿款款来到别玉寒的身后:“寒兄的心情影儿理解。寒兄付出一片真请,到头来却是被人欺骗,空负了满腔热忱,无限真心。但寒兄不早不晚正好今夜来到这邙山脚下,可见难忘怀当初幽欢,悯悯中聚散有期。寒兄何不上山一看,也许甄姑娘当时也有苦衷,情非得已,说个清楚,雨恨云愁到时化作情云爱雨,这才是我等姐妹所期盼的。”

“谢谢影儿的关怀,但此事已过,就让它去吧。”

“真是这样吗?”千叶影儿一双善解人意的秋水静静温柔地望着别玉寒:“影儿发现寒兄南下途中一天比一天忧愁,即有欢笑,也是搀着两份苦涩。我等姐妹看在眼里,痛在心头。而对寒兄来说,今日如不上邙山,寒兄也许终身都会有一丝遗憾与沉痛的。”

“人生何处无遗憾呢?往事如烟,逝者去矣,梦已碎,何必再苦苦将其拼凑起来呢?拼起来的未必就是原来的。”

别玉寒站直了,轻轻挽起千叶影儿的玉臂:“咱们走吧,通知她们今日连夜赶路。”

千叶影儿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

回到客栈,别玉寒让狄鼠按住宿一晚付了钱,众人在客栈老板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离开小镇,向南而去。

奔波过了三更,来到一座大镇,人困马乏,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歇息。千叶影儿让杜隽和阿娇服侍别玉寒休息,自己与明镜、如月待在一起。

睡不着,别玉寒坐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目练功,沈岩的声音突然自窗外传来:“别兄,千叶姑娘主仆不见了。”

别玉寒翻身跃起,来到屋外。

碧儿面色紧张地站在沈岩旁边:“碧儿起来给大家安排早点,发现明镜、如月未起来,到她们屋里一看,是空的。”因为自己住在沈岩那儿,说话时低低的,报以羞色。

“我查过后面马廊,八马香车不在,千叶姑娘留了封信在桌上。”沈岩递给别玉寒。

别玉寒赶忙打开:

“寒兄:

小妹虽未见过甄姑娘,却相信阿隽告诉自己的都是真实的,相信甄姑娘是冤枉的。我们如此路过邙山视甄姑娘而不见,对自己的情感、对甄姑娘都不公平。

人生何处无遗憾?但从未争取而留下的不是遗憾,是痛苦,是内疚。寒兄经历了太多的风起云涌和人生波澜,始终都有一颗平常心,为何对甄姑娘之事却耿耿于怀而不能忘?

因为爱。一个男人对爱逃避和不付责任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对一个有危难的人视而不见更不是侠义所为。影儿不愿见寒兄将来有遗憾,存内疚,更不愿寒兄余生痛苦。今影儿不辞而别,到邙山处理一点事,也想帮寒兄了却这遗憾,请寒兄见谅,影儿办完事后会追赶寒兄的,勿念。影儿手笔。”

别玉寒将信攥在手里,来回度步,突然抬头对沈岩道:“麻烦沈兄看护好阿娇和杜隽她们,我去一趟邙山。”跨步入马廊牵出乌龙神驹。

杜隽追了出来,含泪高喊:“别大哥,如玉姐姐千错万错,你都要救她一救。”

别玉寒望了一眼杜隽,双腿用力一夹,乌龙长嘶,扬起前腿,向北方奔驰而去。

九幽修罗教的总坛座落在邙山北主峰的北端,巨大的城堡东西南三面被笔挺的峻崖围绕着,北临黄河,金碧辉煌的城堡在朝阳的照耀下气势磅礴。

冬至这天,初冬的冷风自黄河水面呼啸着无情地吹进来,扫过城堡,拍打着堡后的峰壁上九幽修罗教几个磅礴大字,带来一片萧杀。

呼呼的冷风中还可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城堡前不知何时由何人开山劈石而成宽阔平坦的石场地上黑压压挤满了人,个个高举刀枪,一片沸腾。

今天是七大剑派问罪武林十美中排行第二、九幽修罗教少教主甄如玉的日子。

靠近城堡一侧的百十人个个黑衣黑巾,最前面站着九幽修罗教四大护法之首、‘掌劈华山’肖万雄。

肖万雄身旁一中年汉子手握双刀,亦是威风凛凛,正是四大护法中排行老二、教主甄不凡和肖万雄的结义老三‘双刀’凌云。

二人的身后一排站立着十二位高矮胖瘦老少各异的汉子,个个太阳穴高凸,武功不弱,乃是九幽修罗教十二分坛的坛主.今日关系九幽修罗教在武林中的命运,分布各地的坛主全部回来总坛听命。

对面十丈外站立着另外一群数百人,衣色各异,有男有女,有僧有道,显然是接了英雄帖前来讨伐的七大剑派和仗义助拳的其他门派人士,当然更多的是前来看热闹的三教九流中人。

别忘了,今天被八大剑派问罪的是武林十美中排列第二的少教主甄如玉。

群雄前面一排站着十几人,其中包括发出英雄帖的崆峒派掌门赫长庭和江南柳家大当家柳长风。

正中站着两名道士,三名和尚。

道士身旁是一尼姑,虽年纪不小,但威严端庄、鬓影衣香之中透露出不凡气质,年轻时一定也是一位美人。

尼姑旁边站着一位个子不高、双目却炯炯有神的老者。老者旁边是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

三个和尚旁边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一身藏青色长袍,相貌神俊,气质潇洒,两眼更是亮如火炬,功力肯定不凡。女的面容娇好,仪态婉娴,一双大眼睛清澈如秋水,柔情脉脉。素腰如柳,更衬托出犹存风韵。

“好,很好!”肖万雄哈哈大笑:“江湖朋友如此抬爱我九幽修罗教,不但七大剑派到齐了,连少林、武当都都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来了武当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和少林三武僧。”

口中打着哈哈,心下却暗惊,威震武林的少林三武僧戒律院长老觉悲大师、罗汉堂长老觉情大师、般若堂长老觉苦大师一同到此,使对付七大剑派本就吃力的九幽修罗教更是雪上加霜,这次恐怕九幽修罗教劫数到了。

中间一位和尚双手合十:“肖施主多虑了,我等是路过邙山,应邀来作个见证,并无意涉足纷争之中。”

“即然觉悲大师如此说,那就好,有少林高僧作证,就提出个打法。”

“万事和为贵。”觉悲大师道:“肖施主只要请少教主出来与大家讲清楚,免了双方刀枪相向,不但是贵教之幸,也是武林之福。”

“大师说得有理,但别忘了诸位是站在我教门前,上门兴师问罪。少教主乃我教少主人,教主的千金,也是我等的侄女,不要说她并无过错,就是有,我等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交出少教主的。”

“那你九幽修罗教就等着受死吧。”道士身旁尼姑冷声道。

“呸,就凭你华山派?凭你静云老秃尼?”‘双刀’凌云气极破口大骂。

华山派掌门静云师太身为华山百年大派的掌门,位列江湖高手十三,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被‘双刀’凌云谩骂,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当时骂了声找死,唰地剑光一闪,如长虹贯日,急射而出,人剑合一自空中扑向凌云。

‘双刀’凌云本是关东大盗,脾气暴躁,如何肯退,骂声娘,挥舞双刀迎上,二人战在一起。

觉悲大师见此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

转眼之间五十招已过。凌云虽在十五年前华山论剑时虽未能入前二十,但能与排在江湖第四的教主‘一狂’九幽摄魂甄不凡还有肖万雄结拜为兄弟,功夫自不会弱。尤其经二位大哥悉心指教,功夫猛进不少,为九幽修罗教的建立壮大出生入死百余战,轻重伤十余处,临战经验十分丰富,弥补了招式上的不足,倒不惧华山掌门静云师太。

转眼将至百招,肖万雄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再纠缠下去,三弟必败给功力精深的静云师太。正在着急,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如此打法,打到明天也没结果。有谁陪老子玩两下。”

一人迈步而出,正是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李奇刚迈出,要奔向场中二人,对方人群中步出一人:“想当帮手么?俺来会会你这‘无情鬼手’。”

出来之人是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李奇一句话不说,挥手一掌拍出,二人便战在一起。双方接连有人出来交手,一时间,芙蓉剑庄总管梁煦对上开封分坛坛主‘金刀’寥同。洛阳分坛坛主‘无霜剑’秋无霜挑战了江南柳家大当家柳长风。

一番打斗,凌云输给静云师太一招,亏得临战经验丰富,躲得快。饶是如此,长袖仍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险些伤了皮肉。

李奇的鬼手神招胜了‘飘香一剑’曹彤。

梁煦与寥同打得个平手,柳长风的点苍剑法败在无霜剑下,算起来九幽修罗教略占上风。

凌云输给静云师太,大怒,猛喝一声就要冲上去拼命。肖万雄一身手拦住他:“贤弟先歇息一下,待为兄会会这老尼。”

冲静云师太冷哼一声:“师太好功夫,肖某不才,愿讨教一二。”

静云师太一扬眉,刚要开口,崆峒派掌门赫长庭闪身出来:“肖护法想搞车轮战?赫某愿意奉陪。”

静云师太见是崆峒派掌门赫长庭出战,闪身退下。

“好,在下正愁你赫大掌门做了缩头乌龟,躲在后面不出来呢。”因为恨极崆峒派广撒英雄帖,召集七大剑派与九幽修罗教作对,当下一掌无声无息扫过去。

肖万雄号称掌劈华山,以掌而论,紧排在金刚神僧少林达摩院首座长老无刚大师、铁掌嵇飞之后。赫长庭不敢掉以轻心,一拳击出,迎向来掌,正是崆峒派绝技‘七伤拳’。

长话短说,二人你掌我拳,打得惊心动魄。肖万雄的绵掌已到十分火候,掌出无声,却可掌掌碎石成粉,开碑为末。崆峒绝技‘七伤拳’在当代掌门手中火候十足,拳拳伤树枯叶,断人心肺,如此一战不输刀枪相剑。

转眼百招已过,肖万雄大喝一声,左手一掌拍出,赫长庭右拳迎上,二掌即将接实,肖万雄左掌突然回撤。赫长庭一拳落空,正要趁机长驱直入,肖万雄身子微倾,右掌闪电拍出,却是一改绵掌的阴柔无痕,如万马奔腾。

赫长庭一惊,立刻左拳打出,二掌相击,发出巨响,众人为之耳鸣。二人也身子摇晃,连退三步。肖万雄人未站稳,飞扑而上,双手齐出,击向赫长庭。

赫长庭大喝一声,右手一抖,长剑自剑鞘急射而出,削向肖万雄的双腕。肖万雄丝毫不惧,左手抓向长剑,右手五缕指风阴柔怪异地射向对方。

赫长庭怎么也想不到肖万雄会抓向自己削铁如泥的宝剑,心中一愣,瞥见肖万雄的左手隐有白光闪过,明白对方带有不惧刀剑的手套。方要将宝剑回撤改斩对方的手腕,肖万雄右手五缕阴狠指风扑到。

赫长庭怎么也想不到肖万雄竟使出教主九幽摄魂甄不凡的杀人绝技‘九幽断魂’,这一招下从无生还之魂。此时被对方占了上风,宝剑换招不及,再次大喝,手中剑射向对方左手,双手‘七伤拳’同出,左拳击向肖万雄的右手,右拳击向肖万雄的前胸,准备挡不住此招也要玉石俱焚。

肖万雄左手拍飞长剑,右手径直前击,指风穿过‘七伤拳’的拳风,击在赫长庭的前胸。与此同时,赫长庭的右拳击到肖万雄的右胸。二人口喷鲜血,同时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飘去。

‘四平八方’廖天淳跳起接住掌门,立刻端坐于地,双掌顶住其后背为其疗伤。凌云接住肖万雄,九幽修罗教十二分坛的坛主挡在身前。

肖万雄占了上风,首先击中对方,故虽受了对方一拳,却比对方受伤轻些。

‘七伤拳’威猛无比,任何人挨了都会心脉俱断而亡,肖万雄却一推凌云,冲对方群雄高声喝道:“哪位出来,肖某接着奉陪。”

尽管脸色苍白,但却意气风发,尽显英雄本色。

天下群雄见状,不由心中暗赞。一个护法,也是如此草莽英雄,难怪九幽修罗教能如此壮大,成为江湖第一大教,位列’江湖‘七剑’‘四家’‘三堡’、‘二帮’‘一门、一盟、一谷、一教中的‘四一’之首。

崆峒派掌门受伤,派中五大长老中‘四平八方’廖天淳在为掌门疗伤,其余四长老闪出奔向肖万雄,要为掌门报仇。

“想趁人之危,群而攻之吗?”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一声喝,‘无霜剑’秋无霜等八个分坛主立刻迎上,七大剑派十几名高手又将八名坛主围上,混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铃声叮当,清脆响亮地随风飘来。群雄回首,只见一辆马车扬起一道飞尘,不疾不速驶向众人。

群雄翘首张望。马车缓缓来近,却是一辆华丽的八马香车,车华丽气派,八匹毛白如雪、毫无一根杂毛的骏马更是神采飞扬。赶车的却是一个满脸皱皱巴巴的小老头。老头两侧坐着两位俏丽过人的少女,一个穿藕荷色长裙,一个长裙紫红,怀抱长剑,不看众人一眼。

大多数人不知此车的来历,心里嘀咕这辆车是干什么的?但人群中辈份高的却认得或听说过此车,见此车出现此刻在此,无不吃惊。这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三鬼’中鬼医‘不死不医’千叶不医的座车。

千叶不医医术冠绝天下,手到病除,起死回生,故被武林称为‘不死不医’。天下武林对他无不尊敬,无人敢招惹此车。一则因为在刀口上混饭吃没有不失手的,没了千叶不医,得了疑难杂症、内伤外伤岂不就得一命呜呼?二则江湖传言此车满布机关,但从无人佐证此传言是否属实,也许是无人有这个胆量。

多年后的今天,此车出现在邙山之顶,却是为何?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五章女诸葛雄辩群雄

八马香车来到人群中间的开阔地,在打斗场三丈开外处停下。两位俏丽丫环轻盈飘下车,掀开窗帘,众人眼睛一亮,车上款款走下一位美艳娇小女子,骨柔肌腻,肤洁血荣,神气静息,仪态婉娴。

“千叶影儿!?”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这次讨伐的是‘武林十美’中排名第二的甄如玉。如今又来了排名第五的千叶影儿,加上站在峨嵋派弟子中的燕家双娇燕,十美来了四个,真是让人开了眼,来看热闹的更觉得不虚此行。

千叶影儿款款下了车,轻移金莲,在舞刀弄枪的绿林好汉、草莽英雄面前神色自如、闲庭信步,一派大家闺秀。来到正在疗伤的赫长庭面前:“九幽教主的‘九幽断魂’,虽然由肖护法使出尚欠火候,但要赫掌门的命,却是足够的了。廖长老虽然尽力为你疗伤,但只不过苟延残喘,推迟几天而已。”

赫长庭和几位崆峒长老脸色变了几变,望向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自信道:“如不信小女子的话,请赫掌门稍微运气看看,是否肺经心脉剧痛,浑身提不起任何力气?”

赫长庭赶忙运气,果真如此。脸色灰白,放要开口,千叶影儿却转向肖万雄:“肖护法虽然得手在先,但赫掌门的‘七伤拳’已穿透肖护法的五经六脉,即便不死,恐怕也是一个废人。”

肖万雄冷哼一声跑:“大丈夫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好!肖护法果然英雄了得。”千叶影儿赞道,转身来到赫长庭身前,自袖中取出一粒丹丸,芳香四溢,近处的人立刻闻到一股沁人心肺的幽香。

“这是影儿爷爷制造的‘还魂丹’,有起死回生之效,赫掌门如果相信影儿,就请服下这粒‘还魂丹’,由廖长老用功为你化开药力,三个月内不妄动真气,到时赫掌门应无大碍。”

赫长庭接过‘还魂丹’,已唾液化而咽下,对千叶影儿拱手道:“千叶姑娘的大德我崆峒铭记在心。”即刻闭目端坐,廖天淳运功助其疗伤。

千叶影儿目注群雄:“小女子不才,却恰逢其会,如果各位不嫌弃,小女子想在各位动手大动干戈之前说上两句。”

众人不知她要说什么,一时不好开口,千叶影儿继续道:“九幽修罗教少教主甄如玉姑娘自甄教主失踪后得了一种怪疾,就是这种怪疾使得诸位今日来到此。”

“什么怪疾?”人群中有人喊道。

“怪疾就是甄小姐每七日里便有一日夜间烦躁不堪,继之无力。阅遍天下名医却无人能够诊治,包括我父在内。忽有一日来了一位江湖郎中拜访,给了甄姑娘一粒丹丸,说是百年未现江湖的‘阴阳双修大力丸’,须寻访武功高强、阳刚威武之人以身相许,方可治愈此怪疾。”

“阴阳双修大力丸?”不少人喃喃自语,不知道此为何药,但单从名字就知必是淫秽下流的春药。

“因这位江湖郎中说的症状头头是道,皆与甄姑娘的病症相符,甄姑娘便买下此药,涉足江湖,暗寻武功高强的江湖后生,邀请他们今年重阳之日到邙山比武招亲。谁知却遇到一些道貌岸然实乃下流之辈,对甄姑娘动了妄想之念而招来杀身之祸。逝者往矣,当着天下武林的面,不应再提往事,但那些死于‘阴阳双修大力丸’的十二名江湖英俊并非全是甄姑娘一行所杀。”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不是九幽修罗教让你当说客的?”

“那些人明明死于‘阴阳双修大力丸’之下,此药百年未现,只有甄如玉那淫女有,不是她害的是谁害的?”

群雄议论纷纷,那些有弟子死在甄如玉手下的帮派更是义愤填膺,指责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面对无数人的愤慨,仍是温温静静,缓行几步,来到峨嵋派众人面前:“小女子虽与甄少教主同列武林十美,却无缘相见一面,所以影儿今日才会凑这个热闹,第一次看到九幽修罗教总坛如此雄伟壮观,可惜有点树大招风。”

一指站在和尚旁边站着一对中年男女身后、站立在燕家姐妹身旁的高翔:“小女子人微言轻,大家不足信,但峨嵋‘义侠’高翔高大侠总会说实话,大家总会信吧?”

高翔刚才见千叶影儿下车,才知道在黄河渡口出言讥讽自己的竟是有‘女诸葛’之称的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千叶家的大小姐千叶影儿。此刻见她点名要自己说话,瞪了她一眼,高傲地扬头向天,自鼻孔里冷哼一声:“高某今夏曾在峨嵋山下江边见过甄少教主,她与高某比武后邀请在下在重阳之日到邙山比武之事,但被在下一口回绝,不信可以问甄少教主和胖瘦二婆。”

转身跪在和尚旁边站着的那对中年美男女面前:“翔儿没能及时向师父、师娘禀报此事,请师父、师娘责罚。”

中年美男子正是峨嵋掌门燕辰,中年美妇是双娇燕的母亲霍灵芝。霍灵芝对燕辰道:“翔儿不为女色所动,做得对,让他起来吧。”

燕辰点点头,冲高翔挥挥手:“你师娘说了,快起来吧。”

“谢师父、师娘。”高翔谢过后起身。

“峨嵋高大侠的话证明了小女子的话,尽管最终未能重阳比武,但今年重阳之日到邙山比武招亲之事的确属实。”千叶影儿转向群雄:“‘阴阳双修大力丸’即是百年未现,诸位如何知道那些人是死在这‘阴阳双修大力丸’之下?即便是死在这‘阴阳双修大力丸’之下,甄少教主只从江湖郎中手中以五百两黄金买下一粒‘阴阳双修大力丸’,这么多人死在这药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甄少教主撒了谎,手中买下不只一粒‘阴阳双修大力丸’。或者是那位郎中将此药同时卖给他人甚至这江湖郎中故意用此药毒死这些人,既毁了甄少教主的名节,也嫁祸于人。影儿完全相信有人志在后者。”

“你凭什么肯定?”人群中有人喊道。

“因为那位江湖郎中告诉甄少教主此药只有一粒,如对方武功不够高强,体内阳气不行,同房双方会同时为阴阳焚体而亡,甄少教主怎会冒然随意应用此药?第二,甄少教主根本就没有病,而是中了毒,中了产自西南苗疆之西南的一种少见的蛊。有人将此蛊的解药混入‘阴阳双修大力丸’中来陷害甄少教主。”

“你刚才说你父亲千叶家主看过,也未能诊治,你又如何肯定?”觉悲大师合掌问道。

“小女子也是从一本杂书上看到的。听了甄姑娘的病情才想到此蛊,吾父只是碰巧没读到此书而已。”

千叶影儿这么一说,人群中不少人忍不住点头,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

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突然开口:“但其中不少人却是死在九幽掌的一招‘九幽夺命’,这又如何解释?”

“对啊!”众人听曹彤这么一问,觉得还是与甄如玉脱不了干系。

“阁下是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先生吧?”千叶影儿这么先生一叫,曹彤觉得在江湖草莽面前很有面子,脸显得色,点点头。

“听说飘香剑法中有一招‘万里飘香’,颇为精妙。明镜,你何不演练给曹三庄主,让曹三庄主指点指点。”

明镜答应一声是,长剑唰的一声出鞘,彩虹一闪,明镜俏丽的身影立刻被缤纷的剑花裹住。但见剑花四射,令人眼花缭乱,目接不暇。

群雄中有人喊好,曹彤却笑不出来,满脸惊异。明镜这一招‘万里飘香’刚耍完,曹彤厉声喝道:“你从哪里偷来的这招‘万里飘香’?还会哪几招?”

要知道,明镜使出的这一招‘万里飘香’乃是飘香剑法里三大杀招之一,虽不是最为锋利,却是最为繁琐的一招。但明镜使出来不但形象神似,而且分明已得其精髓,连飘香剑庄里的心腹嫡传弟子也要逊色几分,让曹彤如何不惊?

“就会这一招,都会了岂不成了飘香剑庄弟子了?”明镜口齿伶俐,毫不客气地回了曹彤一句,收剑回到主人身旁,把曹彤气得将手按在剑柄上。

“但一招足可以用来杀人了。”千叶影儿问曹彤:“曹庄主,明镜一个小小的丫环都能学会飘香剑法三大杀招之一,有人会‘九幽夺命’,用来杀人应该也不难吧。”

曹彤气得张大口,却结舌说不出话来。

群雄感到千叶影儿说得实在有理,不禁对这弱小女子的才智大为赞赏。七大剑派里无人死于此案的飘香剑庄、芙蓉剑庄都觉得此次出兵讨伐九幽修罗教有些草率行事。峨嵋派掌门夫妇因自己的大弟子不为女色所动,更没必要唐突搅和进去,与九幽修罗教这样的强大对手为敌。

各有所思,一时间反而冷了场,无人说话。

只见江南柳家大当家柳长风步出人群:“就算是千叶小姐说得都合情合理,但犬子与崆峒派大弟子洪少侠的死确与甄如玉那淫女有关,柳某今日定报此仇。”

“柳大当家,令郎比武不胜就用淬有剧毒暗器,结果自食其果,那也是罪有应得。”千叶影儿柳眉一挑,粉面生寒,千叶影儿来了这许久,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

“凭你一面之词敢来诬陷我儿,再如此,别怪老夫不给千叶家面子。”柳长风言语冷酷,柳家两个儿子和家丁都对千叶影儿怒目而视。

千叶影儿一声轻蔑的冷笑:“就你柳长风也配给千叶家面子?未免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千叶影儿此话一出,柳长风气得肥脸更圆了,肥胖的躯体忍不住发抖,手按在剑柄上。要知道他也是点苍派俗家大弟子,在湖南乃一大乡绅,湘岳一带闻名的大善人,连当地知府、县令、湖南武林界的黑白两道都给他两份面子、让他柳家庄三分,如今被千叶影儿如此当着天下武林群雄数落自己,如何不气?

连站在华山掌门身旁的矮个子威武老者脸上也挂起冰霜,原来这老者正是点苍派的掌门、柳长风的师兄苍鹰铁威雄。

“老夫当然不是到这邙山来奉承千叶家的小姐,是来找九幽修罗教报杀子之仇的,千叶小姐如果识相,请闪开。”柳长风知道千叶家武功虽无惊人之处,但其所拥有的医术和‘铸剑坊’所打造的兵器却是武林各派依赖的,是以武林各派都给千叶世家面子,很多武林人士都因被千叶家救过命而对其感恩戴德,柳长风不想在天下武林面前得罪千叶家,故此强忍住心中怒火。

“可惜本姑娘今日不识相,要找柳大当家的麻烦。”

“噢?在下不明白千叶小姐的意思。”柳长风疑惑地望着千叶影儿,不明白她要找自己什么麻烦。

“本姑娘今天到这儿来的另一件事,就是要向天下武林讲一讲湘岳第一大善人父子的真实嘴脸。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有这样貌似伪善的下流恶霸父亲,儿子自然是好不了哪儿去,甄少教主杀了他是为民除害,替武林伸张正义。”

“住口,你如此含血喷人,当着天下武林侮辱我父子,柳家与你势不两立,今天不讨个公道,柳某绝不下山。”

千叶影儿仍是冷然一笑:“既然本姑娘来此找你的麻烦,你以为今日你还下得了山吗?”

“老夫是否下得了山不用姑娘操心,但老夫下山前会先给姑娘讨个公道的。”

“好!本姑娘就给你个说法,让你讨个公道。”千叶影儿环视一圈群豪,群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点转向,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虽表面上侠公好义,有武林孟尝、湘岳善人之称,但仗着自己会武功,长沙府知府是你的小舅子,你鱼肉相邻,四处作恶,尤其对有姿色的女子用尽手段霸为其有,弄得湘岳一带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你,你放屁,拿出证据来。”柳长风面色大变,手不禁按在剑柄上。

千叶影儿一点不着急,转向如月:“如月,记不记得我曾说他日走江湖时会为你完成一件心愿?”

如月点点头,一年前小姐曾跟自己说过此话,但却不肯具体讲出是何心愿,不明白小姐为何这时又突然提出这件事。

“如月,听好这个故事,与你的身世有关。十六年前,柳家庄西面三十里外有一小鱼村,傍依洞庭湖,可说鸟语花香,故叫做燕舞村。村西住着一户渔民,一家五口,全家正为新添了一位小千金而喜气洋洋,谁知祸从天降,柳大善人带家人游玩到此,撞到了这家的小媳妇,见这小媳妇长得灵落有致,素雅中有着妩媚,便起了色心,跟随至家中,强行非礼,将上来阻拦的公婆一剑捅死,将小媳妇那正好打鱼回家撞上的丈夫捆吊在梁上,当着他的面奸污了他可怜的妻子。事后为了杀人灭口,竟将渔民夫妇残忍杀死,还要摔死里屋床上嗷嗷待哺的婴儿。”

“你,你,你胡说八道,老夫杀了你。”柳长风大惊此女年纪轻轻竟如亲临其境,当下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大喝中拔剑冲向千叶影儿,其子和家丁跟着冲上。

“找死!”千叶影儿娇喝一声,此时的如月知道那女婴就是自己,已是泪流满面,见柳家的人冲来,手一挥,手中多了一个黑幽幽的圆筒,正是‘鬼难逃’。

明镜听了如月的身世,也是泪流满面,此时手中也抱着同样的‘鬼难逃’,对准扑来的柳家人举起。

但听嗖嗖一阵密集的响声,传来声声惨叫,十几名家丁倒地而亡,连柳长风的两个儿子也未幸免。冲在前面的柳长风连翻三个跟头,翻身落地时左右肩各中一弩。人刚着地,如月长剑已破空而来,柳长风身中两箭,无法抵挡,赶忙就地一滚。但此时的如月就如疯了一样,施展全身功力刺去,柳长风一声惨叫,左手齐腕而断,当即差点晕了过去。

如月身子回旋,长剑就要刺出。突听一声大喝:“住手!”

点苍派的掌门、柳长风的师兄苍鹰铁威雄长剑在手,凌空扑向如月。

祝二自马车上脚尖一点,手中‘断肠刀’迎向苍鹰铁威雄。但听一阵金戈相撞之声,祝二飞回马车,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无丝毫改色。苍鹰铁威雄飞回原地,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吃亏不小。

群雄皆惊。武功从不见长于江湖的千叶世家,会出来一个武功高强的无名赶车老头让人匪夷所思。

就在群雄皆惊之时,如月的长剑已刺入柳长风的心口。

柳长风手抓住如月的长剑,呆呆望着如月,双目暗然,不知忏悔、愧疚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得到如此的报应,全家覆没在这邙山顶。

如月满腔怒火瞪着垂死的灭门仇人,拔出长剑,手一挥,随着一蓬血雨,柳长风头颅飞向空中,如月跪在地上:

“爷爷、奶奶,爹娘,月儿为您报仇了。”

邙山顶上有此变故,武林群雄谁也没料到。柳家十余口眨眼间全军覆没,点苍弟子目睹柳家丧命,掌门吃亏,个个满腔怒火,手按剑柄,却不敢上前,因为明镜手中的‘鬼难逃’正对准他们。如此歹毒暗器,谁也不敢往上撞。

但此刻群雄面前不容点苍派示弱,在江湖同道面前威信尽失。苍鹰铁威雄一举剑,指着千叶影儿:“小妖女,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能辨真伪,却如此心狠手辣,灭了柳师弟全家,点苍如不为柳师弟报仇,如何对得起柳师弟在天之灵?”

“老夫可以作证。”祝二突然开口:“如月这丫头就是我从柳长风手中救下的,当时我路过渔村,听到哭喊声,寻了过去,看到一切,在柳长风那淫贼丧心病狂,要摔死如月时,老夫出手相救,发了三枚金钱镖,尽入柳长风的后背,并趁机救走如月。铁掌门,如果不信,可当着天下英雄检视。”

祝二此言一出,铁威雄呆住,十六年前柳长风重伤在家,他曾探望,只说被人暗算,后背着了三枚金钱镖,却万万没想到里面还隐藏这么一段故事,一时无话可说。

华山派掌门静云师太开了口:“即便是柳长风此罪当诛,但铁掌门在此,也应交由点苍按门规处罚,千叶姑娘如此越俎代庖,且手段如此残忍。”

千叶影儿对静云师太冷然一笑:“十年前华山为贵派李川长老报仇,何时将关西大帮秦帮的帮规放在眼里?怎不将凶手秦帮副帮主郭凯交给秦帮处理,反而借机灭了秦帮。那时,师太为何越俎代庖、手段如此残忍?柳长风奸淫毒杀手无寸铁、无缚鸡之力的如月全家妇孺时,师太又在哪里,怎不指责柳贼手段如此残忍?”

千叶影儿敢如此数落自己,脾气本就暴躁的静云师太一张粉脸涨成猪肝色,怒喝一声:“放肆!”

人扑向千叶影儿。

“回去!”祝二一声暴喝,身形暴起。

一阵对掌声响、飞沙走石之后,祝二飞回马车,静云师太落回原处,二人正是旗鼓相当。

群雄发出啊的惊叹,这车夫名不见经传,连战两大掌门人,未落下风。静云师太更是位列江湖高手第十三位,交手却未得任何便宜,群雄怎不震惊,静云师太更是脸上挂不住,人一落地,手按在剑柄。

正要再出手,只听九幽修罗教总坛里响起洪亮的钟声,接连三声,穿过呼啸的冷风,在群雄的耳旁回荡。

不知发生何事,群雄张首翘望,静云师太与祝二也暂时住手。

九幽修罗教总坛的宽大铁门嘎吱嘎吱缓缓打开,一对约五十名黑衣黑巾武士步出石堡,个个背插长剑,手执弓箭。城堡前的九幽修罗教教众闪开一条大道,躬身抱拳,齐声高喊:

“恭迎少教主!恭迎少教主!”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六章救如玉力战群雄

黑巾武士后面步出胖瘦二婆,二婆的后面款款行出一位身材硕长的妙龄姑娘,白裙曳地,一尘不染,红红的秀发迎风飘逸。虽然一袭白色纱巾蒙面,但群豪仍能感觉到巾后的惊世骇俗的美容和冷艳,少女的一步一态,都是秋水为神,琼花作骨;一走一停,便得香心如诉,娇韵欲流。武林群豪都屏住呼吸,静静而又贪婪地望向少女。群雄中更有不少人突然间有些呼吸急促,低头不敢再望。

九幽修罗教少教主甄如玉在火磷箭手和胖瘦二婆两护法的簇拥下,带着彩云、霁月两名贴身丫环缓缓来到天下群雄面前。

千叶影儿对甄如玉施礼道:“千叶影儿见过少教主。”

甄如玉淡淡回礼,人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回头问道:“他还好吗?”

“他、他、还好。”一时间千叶影儿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好就好。”甄如玉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来到肖万雄和凌云面前。

二人急忙上前:“贤侄女,你怎么出来?”

“二位叔叔辛苦了,如玉连累你们受累了。”深深施了一礼。

肖万雄和凌云连忙还礼:“有我们两个老骨头和众位坛主教众在,绝不会让贤侄女受任何委屈。”

“谢谢两位叔叔和大家,但如玉怎能让诸位叔叔与我爹浴血奋战才有今日的圣教毁在如玉手里?”甄如玉转向群豪:

“甄如玉所做所为,今日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待会儿大家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我甄如玉绝不会眨下眼。但是,如果有人想借此找我九幽修罗教的麻烦,却是痴心妄想。”

自怀中掏出一物,高高举起,正是教主信物‘修罗令’。九幽修罗教教众立刻黑压压单膝跪倒在地,齐声高喊道:“请教主发令!”

“如玉今日要自行解决此事,吾教中人不得插手。如玉今日如有不测,有肖护法暂代理教主一职,统领教中事务。教主至今下落不明,日后找到教主后,回归教主之位。如教主不幸,寻回教主遗骸并为教主报仇者为我教下任教主。”

教众颤声应是,已现呜咽之声。

甄如玉再一晃手中‘修罗令’:“火磷箭手听令!如有人胆敢侵犯我总坛,杀戮我教弟子,杀无赦!”

“是!”震天欲聋喊声中城墙上和两侧山顶冒出无数火把和无数黑衣黑巾箭手,举箭对准下面群雄,箭头上裹着一团黑黑的物事。跟随甄如玉出来的五十名黑衣火磷箭手也一字散开,手中箭对准群雄。

一听火磷箭手之名,群雄无不大惊失色,据说这箭上火磷阴毒无比,被火点着后一旦沾身,焚烧不止,一直烧到骨子里,可说生不如死。如今被上百名火磷箭手团团围住,群雄立刻慌乱起来。

少林三武僧和武当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及其他剑派掌门都皱上眉头。虽说大家上山前曾讨论过如何对付这火磷箭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距离交手,让对方无法放箭,如今全部落空,不由暗自着急。

甄如玉被纱巾蒙着美丽脸庞异常安静,环视群雄:“那十二个人都是本姑娘杀的,谁要报仇就请一起上吧。”

原来甄如玉在城堡里听报外面战况,得知千叶影儿智辨群雄,为自己解脱,但别玉寒并未现身,只道是别玉寒绝情寡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伤心之下,为了自己的名节和别玉寒的无情,今日要血洒邙山。

千叶影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甄如玉会破罐子破摔,把这所有的都一下子拦下来,自己的一番心血全部东流,一时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群雄也是哗然,却无法辨别是真是假,只想如何能够破了这火磷箭手,转危为安才是。

但那些一心要来报仇的听了甄如玉承认自己做了一切,此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人群。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去围攻一个女子,一时下不了手。

犹豫间,只见一魁梧大汉喝道:“我儿死在你手中,老夫不报此仇,我吴家寨枉立于这江湖之上。”手举刀落,冲甄如玉当头一刀劈下。

虽然身为岭南吴家寨的老大,但比起九幽修罗教的少教主相差甚远,不过十余招已刀飞人亡。

人群中又冲出一男一女,双剑刺向甄如玉,正是开封府双剑侠侣石天荣、李秀婉夫妇,要为死去的独子报仇。石天荣乃是武林三大堡之一白云堡堡主一袋烟谢阳的内弟,李秀婉是天山剑派的女徒,不看僧面看佛面,加上夫妻俩热情大方,行侠好义,因此双剑侠侣名气响亮于开封中原地界。但二人却不是武林第四高手九幽修罗教教主九幽摄魂甄不凡女儿的对手,不到五十余合,双双负伤败阵。

那些要来寻仇的见先是带头的崆峒派和江南柳家,一死一伤,如今岭南吴老大、开封府双剑侠侣又败下阵来,恐怕报仇无望了,激愤之下,再不顾江湖规矩,呐喊声中冲出十几人,围住甄如玉,想要将其斩于乱刀群功之下。

九幽修罗教的人个个气得吐血,骂这些自誉为江湖侠士、名门大派的人以多攻少、厚颜无耻不要脸。见少教主危机,脾气向来急躁的凌云大喝一声扑了上去。

几个坛主见机跟了上去,七大剑派见状,立刻有人迎上,一场混战开始了。

少林觉悲大师见眼前一片混战,惨叫连连,如此下去必是双方死伤无数。加上火磷箭手在旁虎视眈眈,己方能活着出去的恐怕寥寥无几,急切间只有拿下甄如玉作为人质,止住这场混战再说。冲师弟觉情大师和觉苦大师一使眼色,高喝一声阿弥陀佛,腾空而起,三幅黄色袈纱在风中飘洒,如三朵黄云罩向甄如玉。

肖万雄不顾自己受伤,一咬牙提起真气,迎向觉悲大师。

同时洛阳分坛坛主‘无霜剑’秋无霜与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拦住觉情大师和觉苦大师。

觉悲大师志在甄如玉,不愿与肖万雄纠缠,施展少林绝技‘大力金刚掌’拍向肖万雄。

受伤的肖万雄不敢硬接,以绵掌以柔克刚的招式拦上,但觉悲大师掌到跟前突然改掌为指,使出另一绝技‘无相劫指’无声点向对方掌腕大穴。肖万雄撤掌向后退了一步,改掌为拳击向对方的五指。

觉悲大师却抓住肖万雄向后退步的间隙,人在空中,借着肖万雄击出的那拳翻身冲向甄如玉。肖万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会借自己之力扑向甄如玉,呆了一呆,即刻追去,却为时已晚,相差对方已是数步之遥。

甄如玉此刻刚击开曹彤的剑,眼角瞥见一团黄云罩向自己,当时娇喝一声,左手九幽掌右手修罗剑,腾空而起击向那片黄云。觉悲大师左手‘分水功’、右手‘无定指’口中同时猛喝一声,正是少林另一门绝技‘佛门狮子吼’。

甄如玉剑掌被对方击开,刚要换招,耳边突听到一声猛喝,心中一惊,脑子一阵剧痛,神志不清,人当即向下落去。

蒙面纱巾被风扬起吹落,露出美丽绝伦的艳容,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叹声。

觉悲大师挡开甄如玉的剑掌,见对方为‘佛门狮子吼’所镇摄,心中一喜,向面前的甄如玉抓去。

就在这时,背后几缕阴沉沉的指风袭向自己,不愿放弃如此大好机会的他只好施展‘袈纱伏魔功’绝技,将袈纱鼓成球状,撞向背后的指风,但听一声闷哼,袭击之人显然被‘袈纱伏魔功’的真气所伤。

觉悲大师顾不上回头查看背后袭击之人,加速扑向即将着地的甄如玉。手就要沾着甄如玉的衣裙,甄如玉突然向一边滑去,觉悲大师定睛一看,却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细索无息地缠住甄如玉,将其带往一侧。

此时的觉悲大师全力下冲,无法再向上提拔身子去追甄如玉,但他不愧是少林三武僧之首、精通六种少林绝技的‘觉’字辈第一高手,急切间改抓向甄如玉的指为掌,在地上一拍,人斜飞起来追向甄如玉,同时躲过肖万雄隔空拍来的一掌。

可惜接连换了几个身法,却未能抓住甄如玉,觉悲大师此刻真气已尽,只好落到地上。

这时空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堂堂少林寺得道高僧,竟如此卑鄙,做起背后暗算人的无耻勾当。”

觉悲大师抬起头,只见晕厥的甄如玉正被一自人群头顶飞来的英俊青年抱住,落到地上。

长身而立,一袭白衣,正是快马赶到的别玉寒。男的玉树临风,仪态不凡,女的冷艳娇媚、美仑美奂,真是天生地造的一对佳人,人群中射来不少羡慕嫉妒的眼光。

觉悲大师本想先抓甄如玉,化解这场混战,然后相机解决这场纠纷,即便不能使双方化解彼此的仇恨,但不至于两败俱伤,或者利用手中的甄如玉让九幽修罗教签订城下之盟,给武林朋友一个交待。如今偷鸡不成反被别玉寒当着群雄的面臭骂一顿,气得有话说不出,光秃秃的圆脑袋一阵青一阵红。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双方停止打斗,别玉寒将怀抱中的甄如玉递给上前的彩云、霁月:“快让千叶姑娘给如玉查看一下伤势。”

二女应声退下。

别玉寒扶起自背后袭击阻挡觉悲大师之人,却是一身女装打扮的花妖:“谢花兄及时出手相救。”

“贱妾应该的。”面色苍白的花妖细声细气回答,人群中发出格格笑声。

别玉寒冷冷扫视群雄一眼:“如玉是在下的妻子,她纵有万般不是,各位也该先跟本人打个招呼,如此兴师动众,欺负一弱小女子,难道这就是诸位的行侠仗义之道?”

群雄在崆峒、江南柳家等发出的英雄帖中曾提及甄如玉与淫书生别玉寒狼狈为奸、但被其玩弄后甩掉,如今有人竟称甄如玉为妻子,难道真有此事,此人莫非就是……?

“淫书生!他就是淫书生别玉寒!”群雄中有人认出别玉寒。

“‘三花二淫一嫖客,最淫书生别玉寒’,他就是别玉寒。”

“听说他挑了龙虎镖局、一脚伤了长江帮少帮主‘霸王公子’洪长江、剑败‘八剑堡’大公子‘公子剑’卢谦。”

“那算什么?他一剑就削掉了京狮堂总堂主铁掌稽飞的脑袋。”

人群中不少人从北方而来,听过见过别玉寒在京城的所做所为,立刻在人群中低语传播开来。

“原来他与姓甄的真有一腿。听说他与千叶影儿、火凤凰杜隽也有一下子。小子真他妈的有福气。”有人愤愤不平,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抡不到自己头上。

“还有峨嵋双娇燕,燕掌门与夫人就在此,恐怕有这花花肠子的好看。”有人幸灾乐祸,前面的人听了心里舒服好多。

“你就是别玉寒?”觉悲大师厉声喝问。

“正是!”

“好,老衲等此来邙山,正是为你而来。”一挥手,人群中跃出十二名僧人,站到少林三武僧身后,每人一柄禅杖。

“即是冲在下而来,为何背后偷袭他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觉悲大师光秃秃的圆脑袋又是一阵红光闪过,瞪了别玉寒一眼,然后双手合思源十:“阿弥陀佛,既然正主在此,贫道自是不再管此处之事,请别施主随我等到嵩山一行,给我寺方丈一个交待。”

知道少林为龙虎镖局之事早晚要找上,既然当初敢挑了龙虎镖局,就不怕今日,别玉寒正要开口,人群中跳出八名灰衣精壮汉子,为首一人喊道:“大师且慢。这姓别的淫贼是我唐门‘毒杀令’要杀之人,我等既然在此,龙虎镖局的事还是这里解决的好。”

来人正是唐门八雄,为首的正是位居八雄之首的唐门大公子,武林五公子中的‘毒公子’唐天雄。

唐门发出‘毒杀令’追杀别玉寒后,八人自四川来到中原,正逢七大剑派邙山讨伐九幽修罗教,既然英雄帖上说甄如玉与别玉寒有男女之情,也许别玉寒也会赶来,谁知在邙山看双方打斗半天却未见别玉寒出现。正感失望之时,突见别玉寒从天而降,大好时机,自不甘让少林寺将人带走。

别玉寒冷眼看去,唐门八雄个个短小精悍,灰色皮衣上面缝了许多口袋,显然是盛装暗器用的,每人的双手都戴着一副鹿皮手套。为首的‘毒公子’唐天雄如鬼般吓人,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一双小吊吊眼翻弄着,白眼珠多,黑眼珠少,阴深深可怖得让人不愿看上一眼。

虽说同为龙虎镖局之事,但二者分属白道和黑道,少林不愿与唐门联手。觉悲大师一合十:“既然唐施主如此说,老衲就成全唐施主罢了,但还望唐施主广布善心,手下留情才是。”

‘毒公子’唐天雄一愣,没想到少林僧人如此好说话,拱手相让,看来对龙虎镖局之事也只是表面热心做做给江湖人看而已,心中对觉悲大师不满。上前一步,手中玩弄着一把薄薄窄窄的柳叶飞刀,阴阳怪气冲别玉寒喊道:“姓别的淫贼,你知道我唐门为何对你发出‘毒杀令’?”

别玉寒白了他一眼,扭转了头。

见对方对自己如此不屑一顾,唐天雄大怒,唐门可说是武林黑道老大,黑白两道、绿林草莽无不避让唐门三分?如今别玉寒在群雄面前看都不看他一眼,气得唐天雄喝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手未见动,三点寒星悄无声息地奔向别玉寒,不知何时多出两把飞刀,且后发先至。但凭这一手出刀无形、刀出无声、梅花三弄,正是唐门暗器手法的精髓,可见其已得发放暗器之真谛,人群中有人立时喝彩。

别玉寒随随便便站在那里,一只手背负着,看也不看,右手玉萧信手一挥,当、当、当三只飞刀被磕飞:“要杀人,一刀足够,何必多浪费两把刀?”

唐天雄差点鼻子气歪了,腾身扑向别玉寒,双手连扬处,满天星、飞蝗石、铁莲子、青蜂钉、甩手箭、琵琶锥、飞鱼镖等数不清的暗器漫天花雨向别玉寒飞来。

唐门的暗器都淬有剧毒,群雄早就远远躲开,使原本空出作为打斗的地方更加宽敞。别玉寒空中连三翻个跟头,巧妙躲过唐天雄的暗器。

唐门八雄其余七位一看,吆喝一声加入进来,一时间天暗了下来,别玉寒的头上周围铺天盖地尽是各种暗器。无法躲闪,无处藏匿,千叶影儿主仆紧张地目不转睛盯着场中别玉寒。

好个别玉寒,身子原地急速旋转起来,快的让人只看到一团白影,如云似雾,所有的暗器都跟着白影旋转起来。

唐门八雄手未停,心中却已七上八下地很紧张,要知唐门的暗器手法五花八门,有快、有慢,有直、有弯,有的旋转,有的急飞,有的后发先至,有的空中相击,化作满天星,此刻却只围着对方转而打不进去。

心里想着,麻烦就来了,突听别玉寒大喝一声,白影突然停止,旋转的暗器四下纷飞,反射向唐门八雄,去势较来时更为迅猛。

唐门八雄大惊,立刻施展起唐门的轻功向后拼命跃起躲闪自己的暗器,更有几个施展起天下所有人逃命时都会用的招式就地十八滚,盼自己滚得越远越好。群雄暗幸自己早先躲远了,否则,此时此刻必被央及池鱼。

暗器过后,唐门八雄伤了七人,另一人因为闪到同伴身后才躲过此劫,正是八雄中老大、‘毒公子’唐天雄。

唐天雄刚站直身,便看到别玉寒如风一般飘向自己。

眼看就要命丧对方手中,突听斜后方一声娇喝:“休伤我兄!”,一道剑光挟着一蓬暗器扑向别玉寒。

别玉寒恨唐门八雄使用暗器如此狠毒,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也想借此镇住这帮武林豪杰,否则,今日恐怕会斗个没完没了。伤了七人,方要给那让自己看了就恶心的‘毒公子’一点手段看看,感到右后方一股剑气夹着暗器袭向自己后背。

玉萧向后一划,箫声响处磕飞暗器,迎向对方长剑。只听当的一声,剑被磕飞,伴着一声啊的尖叫,向后飞去。别玉寒回头一瞥,见一少女被自己震得向城墙撞去,刚才自己力用得太大,不知伤了少女没有?

连忙放弃唐天雄,脚尖一点,反追向少女,手中逍遥索同时射出,缠住即将撞到城墙的少女。

方要接住少女,千叶影儿喊道:“小心!”

背后传来飞刀袭来的风声,别玉寒本要跃开,但看少女必将被射成刺猥,只好一提真气,借着逍遥索的力量向前加速,来到少女跟前时,一把抱住少女,脚下却不停,向城墙奔去。脚点城墙,人向上连跃。

只听啪啪啪三排飞刀每排十二把钉在脚下的石头上。三十六把飞刀成扇形排开,距离相同,深度相同,能够将飞刀使出如此境界的人江湖中绝对不多。

别玉寒猛一点脚下城墙,人如苍鹰般优美飞向空中,滑翔着落在唐天雄面前。

群雄哗然,别玉寒轻功如此之好,只见白衣飘影,不见人形,抱着一人竟能竟快过了飞刀。

满天飞花地甩出三十六把飞刀,不可谓不疾,手法不可谓不巧,刀上的毒更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竟没沾着对方一寸衣襟,唐天雄沮丧透顶,再无斗志。

别玉寒望向唐天雄,两眼冷得让以毒公子自称的唐天雄打了个机灵:“她好像叫你兄长?”

“对!她是本公子的妹妹唐筠。”

“你妹妹方才不顾一切就你,你却为了取本人的性命连自己亲生妹妹的命都不顾了。”此时别玉寒已将唐筠轻轻放到地上。

唐筠惊魂未定,那支方才握剑的右手和半边身子麻木得毫无知觉,瞪着一双美丽无邪的杏眼,惊恐万状地望着哥哥和别玉寒。

唐天雄阴阴一笑:“不错!‘毒杀令’一出,唐门中人都要赴汤蹈火,本公子的名号你忘了?‘毒公子’向来是六亲不认,更不能让妹妹给你这大淫贼玷污了。”

“好!今日你唐大公子就先为这‘毒杀令’赴汤蹈火吧。”身子微晃,人已来到唐天雄跟前。唐天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挥向别玉寒。

别玉寒手中玉萧一迎,长剑飞向空中,唐天雄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别玉寒手已举起拍向他的天灵盖,唐筠突然喊道:“别杀我哥哥!”

这一喊救了唐天雄一命,别玉寒收回掌,一脚踹出,唐天雄惨叫着被踢飞向空中,伴着一蓬血雨,落到唐门八雄其他七人脚前,七人此刻已拔出身上暗器,涂了解药和创伤药,抬起唐天雄,向山下奔去。

唐筠左手捡起哥哥和自己的剑,默默望了别玉寒一眼,追向唐门八雄。

四下无声,群雄相视无语,几十年来唐门‘毒杀令’从未如此败过,八个唐门年轻一代的骄骄者,联手竟不堪对方一击,而别玉寒救唐筠所露的那手轻功更是匪夷所思,亲眼看到都难以相信。

少林三武僧也暗暗皱眉,这小子如此俊的武功,今日带往少林恐怕非得一场激战不可。

正想着,一声暴喝:“好功夫!老夫来会会你。”一人已扑向别玉寒,正是武林排名尚在静云师太前面的峨嵋掌门人燕辰。

别玉寒立刻赶到一股力道滚涌着奔向自己,他并不知对方就是峨嵋掌门、双娇燕的父亲,只觉得对方内力非同寻常,忙提气凝神应战。

峨嵋双娇燕怎么也没想到此刻父亲突然对别玉寒出手,忙齐声大喊:“爹爹,爹爹,快住手。”

霍灵芝喝道:“你们住口。”

高翔也忙拽两位师妹,燕怡雪一把将师兄的手打开:“不要你管。”

二女拉住霍灵芝的手,使劲摇着:“妈妈,别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们就见不着爹娘了。”

“妈妈,咱们不能恩将仇报。”

霍灵芝听了皱眉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小淫贼这么坏,敢欺负到我的乖女儿头上,爹爹现在为你们出气,怎么你俩反倒为他求起情来?”

燕怡婷赶紧将京狮堂的事给母亲讲述一遍。霍灵芝听后紧盯着两个女儿的眼睛:“那他没有欺负你们,做出对不起你们的事?”

“说什么呢?妈!人家一路上对我们彬彬有礼,咱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母女这边说着,场中打得越来越激烈。原来峨嵋掌门夫妇见两个掌上明珠私自下山不归,放心不下便带着门徒下山,一来寻找两个丫头,二来到邙山同七大剑派中其他门派回合讨伐九幽修罗教,刚来到中原地界便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大淫贼,专门勾引江湖女子,十美中的火凤凰、千叶家的大小姐和九幽修罗教的少教主都被其骗入手中,连自己的两只小燕子也被这小子击落入情网,成为他的玩物。

燕辰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发誓要生吞活剥了这姓别的不可。昨夜夫妻俩与其他门派商量今日对阵九幽修罗教之事而很晚才归,今晨见了两个丫头又惊又喜,骂了两句便带着门徒等回合其他门派上山,未及询问二女,才闹出这场误会。

别玉寒见来人内功深厚,听双娇燕惊叫才知是峨嵋掌门燕辰,想起皇上给的小册子,燕辰此刻掌影万千,排山倒海般扑来,使的应该是以混元一气功发出的峨嵋绝技‘千佛手’。不敢大意,又不愿出手伤了对方,毕竟与燕家姐妹一路上吃在一起,说在一起,即使不算朋友也是熟人,对熟人的父亲下手,他别玉寒实在做不来。如此一来,只好见招拆招,在燕辰全力怒攻下反而落了下风,看得千叶影儿着急万分。

燕辰打得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这小子武功还真不得了,自己的混元一气功和‘千佛手’已发挥到八成功力,竟然伤不了他,天下英雄面前可不能丢了峨嵋的门面,当下手上加劲,将功力加至九成。

别玉寒更是危机,见对方如此拼命,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既然对方如此无情,自己也顾不得燕家姐妹的面子和情分,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挥拳施展‘龟龙八式’另一招‘龟头反击’,击向也要升空追击的燕辰。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急速窜来,喊道:“师兄快住手。”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七章刀剑龙风

正是霍灵芝。

燕辰被妻子一喊,未再追击,向后一个倒跃,落在霍灵芝旁边。但听蓬的一声,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被击了一个大坑。

燕辰吓了一跳,这一拳威力真他妈的非凡,自己要接下来还真他妈的不容易,老婆叫的真是时候。

心里不服,又要跃起,霍灵芝一把拉住他,密语传音道:“不要打了,里面有蹊跷。别公子是雪儿和婷儿的救命恩人。”

燕辰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霍灵芝冲别玉寒一抱拳:“谢别公子在京狮堂救了雪儿和婷儿。”

“恰逢其时,举手之劳而已,燕夫人不必客气。”别玉寒抱拳回礼。

霍灵芝即是燕辰岸的老婆,也是同门师妹,最听霍灵芝的话,听她如此说,不会有假,便随妻子回到峨嵋派中,边走边回头喊道:“小子好功夫,有时间咱们在切磋切磋。”

别玉寒微笑不语,一场打斗又这么莫明其妙地在群雄面前结束了。

觉悲大师冲别玉寒合十道:“别施主好俊的功夫,令老衲甚为钦佩,但老衲师兄弟奉方丈之命来请别施主到少林一行,还请别施主跟随老衲前往少林,老衲等感激不尽。”

“龙虎镖局之事,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少林寺执武林之牛耳,对黑白是非自该有公论,在下看不出有必要专门到少林寺跑一趟,打扰诸位的清修。”

“大胆!你是说少林寺到这里来就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了。”觉情大师大师在少林三武僧中脾气最为暴躁,当即喝道。

“那是你说的,本人可没说,本人在说少林寺执武林之牛耳对黑白是非分得清清楚楚,别某跑一趟少林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别玉寒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立刻不客气回答。

“你?”觉情大师气得一摔袈纱,就要冲出,但被觉悲大师伸手拦住:

“别公子,少林虽是方外之地,但即立足江湖,自是‘仁、义、信’当先,黑白是非分得清。雷总镖头是我少林俗家弟子,我少林如对雷总镖头一家之事不闻不问,当是不仁、不义、对少林弟子更是不信。更何况公子打赌摘了龙虎镖局的牌子,赌者服输,无可厚非,但接连暗杀雷家三个公子,让雷氏一门从此绝后,手段如此阴狠,实为天理不容,江湖难容,少林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老衲等希望别公子能给少林一个交待。”

“什么?”别玉寒吓了一跳,难道王幽兰除了三公子子母连环雷胜之后,还杀了雷胜两个哥哥?以王幽兰的性格,非常有可能,这下黄山神尼师徒与少林和唐门真成了解不开的冤家了。

暗叹一声,却不愿说出是王幽兰所为:“在下虽与龙虎镖局打赌摘了龙虎镖局的牌子,但却未取龙虎镖局任何一条人命,既然大师认为雷家三位公子被杀与在下有关,本人不妨调查一番,日后亲到嵩山,给少林一个解释,如何?”

“哼!施主好大的口气,就凭施主这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当我等是三岁小孩了?”一直苦着一张脸未开口的觉苦大师突然哼道。

“那依大师之意?”别玉寒问道。

“今天跟我们到少林一趟,将你的意思说给方丈大师,请方丈大师定夺。”

“如果本人说不呢?”

“那施主就赢了老衲师兄弟三人。”

“哈哈哈,大师名为神僧,说出的话如此霸道。”别玉寒当下不怒反笑:“好,本人也正要看看武林鼻祖少林有何绝学。”想起逍遥子曾战胜当时武林第一高手少林方丈无痴大师,豪气大增,要试试真正的少林绝学。

“施主一身好功夫,我等不敢托大,师兄弟三人练有合击之术,看来今日不得不在施主面前献丑。”时至今日,尚未听说江湖任何人曾让少林三武僧联手过,觉悲大师此言一出,群雄对别玉寒更是刮目相看。

“这样更省事,内人被大师所伤,生死不知,早打完本人也好早点看看内人的伤势。”

觉悲大师脸上又是一红,一挥手,觉情、觉苦不见伸臂蹬腿,身影飘开,无声无息落在别玉寒两侧,与觉悲成三角围住别玉寒,单凭这一飘,少林高僧武功修为可想而知。

“少林高僧也会玩车轮战这样的下三滥,趁人之危。”明镜突然嚷道。

天下群雄前面小丫头如此一喊,少林三武僧脸上挂不住,老脸一红,觉悲大师合十道:“别施主连战两场,请歇息片刻,恢复一下体力。”说着三未神僧席地端坐,闭目合十,静修起来。

“少林神僧果然有些气度。”本想说不用了,但见三人已经席地而坐,便闭目运起逍遥神功。片刻间精神大增,疲惫之气消失殆尽,两目一睁,精光四射:“在下准备好了,三位大师请。”

少林三武僧双目一睁,唱声阿弥陀佛,跃向空中,同时大喝一声,正是‘佛门狮子吼’,吼声中三僧自三个方向击向别玉寒,觉悲双手连弹,使出‘无扰指’‘摩诃指’。觉情一掌拍来,却是七十二绝技中最为刚猛的‘大力金刚掌’。觉悲大师苦着脸拍出了阴柔武功‘般若掌’。四种绝技同时击向中间的别玉寒,配合的天衣无缝。

别玉寒脚未点,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自三人合击的间隙钻出。三僧再喝一声,分别使出‘烈阳掌’‘陀罗爪’。绝悲大师更是双腿连环,提出‘佛影腿’中最为精妙的‘千影万腿佛’。

别玉寒叫声好,一招‘神龙摆尾’闪开觉苦的‘陀罗爪’,左手捏指成锥,‘爪点马眼’刺向觉情的‘烈阳掌’,右手玉萧一晃,使出玉萧十三式中最为精妙的‘千萧万影’,无数萧影迎向绝悲大师的‘千影万腿佛’。

绝悲大师立刻赶到无数冷风刺向自己双腿要穴,一时不知如何破这精妙的点穴术,双腿回收,身子翻转,两手连弹,却是七十二绝技中极为难练的‘二指禅’。

别玉寒冷笑一声,逍遥神功使到八成,无数萧影立刻化作四股冷风,迎上觉悲大师的‘二指禅’。指萧相撞,觉悲大师立刻赶到对方内力汹涌而至,难以抵挡。

觉悲大师连忙向后飞去,左手一招‘分水功’,想分开别玉寒的内力,右手‘点石功’,连点别玉寒射向自己的四股冷风。向后连飞十余丈,别玉寒却如蚁附体,紧随而至,丝毫不惧自己的‘点石洞穿’的功力。心下大急,方要变招,别玉寒欺入觉悲大师护体神功,玉萧点向觉悲大师胸前大穴。

觉悲大师突然感觉无限悲哀,双目圆睁,双掌齐齐推出,以十成功力击向别玉寒,要玉石俱焚。此刻觉情、觉苦见对方应付自己为虚,对付师兄为实,忙各自使出一招‘大力金刚掌’中的‘力撼华山’和‘无相劫指’中的‘无相劫神’连点别玉寒后背七处大穴。

顷刻间,别玉寒背腹受敌,即使伤了觉悲,自己也要被‘力撼华山’和‘无相劫神’击中点倒,立刻毙命。

好个别玉寒,肩膀一晃,人突然消失,绝悲大师奋力击出的一掌突然击空,迎向了师弟的‘力撼华山’和‘无相劫神’,三股掌力指力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响,三人立刻向后飞去。

觉悲大师人自空中失去重心迭落地上,一人自背后扶住自己,手有意无意地顶在自己的脊柱大穴上。

“大师站好了。”正是别玉寒。

望着刚刚落地喘息的觉情、觉苦,脸色苍白,显然亦被震伤。对方能在如此光景下自少林三武僧合击中巧妙躲开,其内力、智慧、胆略都非常人所有。

师兄弟三人受伤无法再战,觉悲大师暗叹一声,双手合十,凄凉道:“阿弥陀佛,别施主好身手,老衲领教了。”

别玉寒从三人无与伦比的掌力中巧妙脱出,反败为胜,使出全身力气,有点气喘,此刻飘身闪开,回礼道:“大师承让了。”

“老衲在少林等待别公子造访。”

“好,不论如何,别某一定会拜访少林禅寺,给少林一个说法。如果内人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别某也要给大师讨个说法。”

“好!正月十五元宵之日,少林庙门大开迎接别施主。”觉悲一声唱诺,与两位师弟带领十二少林僧人飞身下山。

少林派一撤,群雄立刻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办才好?武当清云、红云两位道长本与少林同来为七大剑派住持公道,如今少林走了人,自己被推到前面。但二人在江湖虽是德高望重,但武功却并非上上之选。少林三武僧名震武林,恐怕武林十大高手中任何一人也难挡三人合击,但联手一战转眼间败北下山,自己更不是对手。

再看七大剑派,崆峒掌门重伤,江南柳家全军覆没,点苍丢尽了面子,峨嵋莫明其妙地突然视姓别的为救命恩人,芙蓉剑庄、飘香剑庄事不管己高高挂起,天山本就只来了两名长老,十名弟子,华山静云神尼虽对九幽修罗教深恶痛绝,但已孤掌难鸣。众人不知如何收场才好,一时怔在那里。

就在这时,空中一声长笑,笑声中一声暴喝:“我来会会你这淫贼!”

但见一道人影自群雄头顶飞来,白衣飘飘,神俊洒脱,话音未落,手中利器已是寒光闪闪,阳光下耀目地奔别玉寒急射而来。

别玉寒见到寒光,手中玉萧一抖,使出‘逍遥八剑’中的‘与天逍遥’,迎向自空中飞来的雷霆一击。萧剑相撞,接连当、当、当十几声清脆但震撼人心的响声,随即分开。

别玉寒屈膝半跪,以萧拄地,脸上闪过一阵苍白,眼中寒光暴露,盯住袭向自己之人。

对方一袭银白色长衣,质地上乘,宽大的袖口和衣领绣着一圈金色的花纹。挺拔的身材,玉树临风,英俊白净的脸上一缕修剪整齐的小胡子,透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盛气凌人的神态。

手中一把奇怪的兵刃斜指着别玉寒,一边笔直锋利如剑,另一侧弯弯如月。如此有凌云之气,举止大雅,气象不凡的江湖之士,别玉寒还是第一次看到。

“洞庭十八盟盟主龙风!”人群中有人惊喜地叫道。

来人正是‘武林四杰’之首、新登洞庭十八盟盟主而风劲江南武林的龙风。手中握着奇怪兵刃正是龙风成名兵器‘剑刀’。

“身为洞庭十八盟盟主,做的却是投机取巧、乘人之危之事。”说话的是千叶影儿,明镜、如月闪身跃到别玉寒身旁,每人每手举着一个‘鬼难逃’,对准前面的龙风。

自己独创的得意杀招‘天刀地剑’,看似无奇,却是内含一十八剑,剑剑气势磅礴之外透着阴险凌厉,连罩对方十八死穴,穴穴夺人性命,此招之下从未有人活命,加之对方刚刚力拼少林三武僧,内力尚未恢复,进攻时机拿捏恰到好处,却仍被对方破去,刀下逃生。

眼望对着自己的四只‘鬼难逃’,和正缓缓站起的别玉寒,知道今次再难得手。

“哈、哈、哈!”心中却大为震惊,人却大笑,‘剑刀’也归回剑鞘:“如果在下投机取巧、乘人之危,也不会站在这儿,姓别的也不会从容不迫了。”

转望别玉寒:“阁下好功夫,难怪能伤唐门八雄,败少林三武僧,却不走正道,甘心落为淫秽下流之徒。自古正斜不两立,阁下如果命大,能活着下少林,龙某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正午在黄鹤楼恭候阁下,为江湖除害。”

一直冷冷盯着龙风未说一句话的别玉寒此刻才开口:“在下会给阁下一个为江湖除害的机会,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哈、哈、哈!有气魄,龙某就喜欢这样的,二月二不见不散。”哈哈笑声中人一闪而失,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有华山论剑位居第一‘神龙见首不见尾’乔天当年的风采。

龙风就如雨后天空出现的彩虹,刚刚划过邙山,带来一道耀眼的明亮,便忽地消失不见。这明亮在别玉寒的眼里太耀眼了,震撼了他的心。出道江湖以来,这是他遇到的最为精妙、最为凶险的一招,虽然如影儿所说,龙风投机取巧,趁自己力斗少林三神僧后内力不济、尚未运气调理之时突然袭击,但对方的功力招式太吓人了,比阴妖偷袭皇上那一剑还要猛毒。

此刻的他恐怕拦不住对方,任由龙风来去如无人之境。

江湖后俊中武功第一的龙风也未得手,看来今日取胜无望了,武当清云道长对别玉寒稽首道:“别施主来此化解一场流血,也是江湖之幸。贫道等就此下山,日后再会别施主。”

别玉寒回礼,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带着随行六名年轻道士飘然下山。

少林武当一走,华山、点苍在静云师太和苍鹰铁威雄带领下悻悻不平下山而去。崆峒此次与柳家广发英雄帖,联合七大剑派上山兴师问罪,却落了个一死一伤,此刻赶紧抬起掌门,跟在华山、点苍后面狼狈下山。天山派、芙蓉剑庄和飘香剑庄还有其他门派及看热闹的跟着纷纷下山,谁也不愿走晚了挨上九幽修罗教一箭。

峨嵋派走在最后,此时燕辰已听她们母女说明事情真相,过来向别玉寒道谢辞别,然后带着峨嵋门徒下山而去。

燕怡婷依依不舍、满脸惆怅,被燕怡雪拽了两下才不甘地随父母下山。

高翔看在眼里,恨恨地瞪了眼别玉寒,射出嫉妒狠毒的炽烈。

刚刚还人马沸腾的邙山转眼人去山空,只有九幽修罗教教众个个在寒风中岿然不动。

江湖群豪刚消失不见,别玉寒一阵摇晃,向前栽去。身后的祝二一把扶住他,千叶影儿赶忙将一粒丸药塞入别玉寒的嘴中。别玉寒睁开眼睛,摆摆手:“我没事。”就地打坐运起逍遥神功。

此时肖万雄因为救甄如玉而再动真气,诱发内伤而被抬到堡内,凌云见此,大喝道:“教中弟子听令!关闭山门,封锁总坛,火磷箭队巡山,周围二十里,凡擅闯者,滞留者,杀无赦!”

火磷箭手应声结队而去。

“十二坛主听令!散布四周为别公子护法,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十二分坛主应声散向四周。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别玉寒睁开眼睛,一跃而起:“谢谢影儿,如玉没事吧?”

“甄小姐没事了,只是身子虚些,我让婆婆点了她的睡穴,正在堡里休息。她对寒兄还有些成见,寒兄要多些耐心才是。”千叶影儿答道。

“知道了。”

“影儿还要恭喜寒兄。”望着莫明其妙的别玉寒,千叶影儿红脸嘻嘻一笑,来了个万福:“甄姑娘怀孕了。恭喜寒兄要做爹了。”

“什么?什么?”别玉寒做梦业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一把抓住千叶影儿的双手:“你说的是真的?”

“千大夫的话什么时候假过?”千叶影儿一厥小嘴瞪他。

“谢谢影儿,谢谢影儿。”别玉寒拼命摇着千叶影儿的双臂。

千叶影儿不好意思地脸都红了:“又不是我怀孕,谢我干吗?”

“你也快了,你也快了。”别玉寒语无伦次。

“讨厌!”千叶影儿更是娇羞。

别玉寒就要往堡里跑去,千叶影儿一把拽住他,在他耳旁低语几句才放开他。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八章订情修罗教

甄如玉的绣楼座落在九幽修罗教总坛内后面一个美丽的独院里,闺房内香烛高燃,窗几明亮一尘不染,屋内没有任何多余的桌椅物品,一切显得优雅宁静,空气中飘着不知名的淡香,却让人陶醉。

绣床香帐轻放,甄如玉安睡其中,盖着一床白里淡粉色绣着红花绿叶的香被,隔帐望去,甄如玉娇媚的睡态可说是天上神仙,人间绝色,还有雾里看花的朦胧。别玉寒掀开香帐,坐在床沿,轻轻点开甄如玉的睡穴,却顺手划过她的麻穴。

甄如玉睁开美丽的眼睛,看到别玉寒,浑身一颤。

别玉寒冲她一笑:“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谁让你来的?滚,滚,我今生都不想再看到你。”甄如玉发疯似地尖叫道,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被点了麻穴,挣扎着骂道:“你敢点我穴道,我要杀了你,快给我解开,快给我解开。”

“对不起,如玉,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别玉寒轻轻握住甄如玉纤细的手,当然不敢轻易解开她的穴道。

“原谅,我这辈子死都不原谅你。”双臂不能动,只好任别玉寒抓住她的手,将头转向一侧,不看别玉寒。

别玉寒将甄如玉的手捧到自己脸上,轻轻来回摩擦着,声音充满柔情蜜意:“如玉,你的心我是最清楚的,怪只怪我伤了你的心,辜负了你的一腔真情。你不原谅,我并不怪你,但你看在肚子里孩儿的份上,就给他爹一次机会好吗?”

甄如玉猛地转过头,咬牙切齿道:“他不是你的孩子,是谁的都可以,就是不是你的。”

“谁的都可以,只要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就是我的孩子。”别玉寒仍是微笑着,一点不脑。

“不是你的孩子,他不是你的孩子,死我都不会给你生孩子。”甄如玉仍是发狂地吼叫。

“看来只有用最后一招了。”别玉寒想道,对着甄如玉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纯洁的,宜昌客栈醒来我看到了床上那片嫣红。只可恨我为了自己的面子才赶你走,还不愿面对现实,但我总算及时赶到,没有铸成终身大错,否则我会悔恨一辈子的……”

“我别玉寒这么傻,竟放掉这么温柔、善解人意的妻子,真是世界上头号大傻瓜。”手却顺着甄如玉的双臂轻柔向上划去,先摸手,再摸肘,顺着胳膊往里走,话未完,手已顺着娇嫩光滑的肩滑了进去。甄如玉双目瞪着别玉寒,苦于身子不能动,只好任由他往下摸去。心里想恨,那种触摸却勾起身体深处的神秘感觉,久违的酥痒不争气地缓缓升起。

“如玉,我永远都忘不了长江船上的沐浴,北上客栈的蜜爱,你与阿隽的温柔。”手已抓住曾经被曾经揉捏了不知多少遍的香乳,仍旧是那样的富有弹性,似乎较前更为丰满,柔软。

“你不用在这里演戏,去找你的表妹,你的影儿,还有……”别玉寒的浑厚结实的嘴唇已压上来,紧紧咬住她那红的娇艳如樱桃的香唇。

“嗯,嗯,嗯”甄如玉使劲挣扎,往常就不是对手的她此刻如何又是对手,无助地任由别玉寒亲吻着自己,嗯嗯声越来越低,喘息越来越重。

更可气的是别玉寒的手也不老实,早将她身上的裙子撕开,没有了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的温柔,多了不少粗狂和野蛮。上面吻着,下面抓住了那对久别之后忽然归来的白鸽子。

甄如玉浑身一颤。

手再往下走,将甄如玉那双修长丰腴、光滑如玉的大腿分开,轻轻压上,屁股往前一顶,甄如玉又是一颤,别玉寒感到一些湿热的润滑,滑进入她的体内。

久经风流场的他此刻多了老练和稳重,不急不燥,耐着性子一双手上下游走,旧地重游,尽情搜寻着往日的风景点,还有那比以往更加丰腴却尚未凸起的腹部;一张口尽是甜言花语,柔情无限,还不时轻咬她的嘴唇;一条枪却抓紧时机进进出出,忽快忽慢,就是不停留。

多路的进攻让那种久违的难受排山倒海般自全身各处冲了过来,顷刻间将她淹没,连抓住一根稻草的机会都没有,无助的她失声痛哭,一口咬住别玉寒的肩膀。

剧痛传来,别玉寒并未退缩,任由她咬着自己,继续抽动,端得是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甄如玉渐渐松开口,轻声呻吟起来,一双手、一双腿在即近昏迷的兴奋中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别玉寒,别玉寒见时机已到,悄悄解开甄如玉的穴道,二人昏天黑地起来。

有人说,当一个女人把身子交给你后,她的心就是你的了;当一个女人把身心都交给了你,又为你怀上孩子时,她这一辈子都会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地跟定你,虽然她恨你无情,恨你寡义,怨你有千般的不是,怪你有万般的辜负。

甄如玉是一个冰雪美丽的绝代佳人,更偏偏是一个认定这种道理的女人,日日刻骨相思,铭心离苦,加之已沾雨露的她,对鱼水之欢更是回味无穷,此时早已忘掉心中的仇怨,完完全全沉醉于性爱与情欲之中。

深深陶醉在性爱中的甄如玉突然张开美丽而充血的双眼,双手推住别玉寒的胸膛:“别,别伤着孩子。”

“我知道,我只进了不到一半,给孩子打个招呼,告他一声爹来看他来了。”

甄如玉听了本要笑,但又勾起自己未婚先孕、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还有江湖人士的白眼,又掉起了眼泪,别玉寒将泪珠轻轻舔掉。

甄如玉用手温柔地抚摸被自己咬出血的两排牙印:“对不起,还痛吗?”

“想到如玉就要让我当爹了,再咬很些我也不痛。”

“谁说的,人家不给你生。”甄如玉娇羞道。

“那岂不要烂在肚里?你就成胖婆婆了。”

“讨厌!”伸出粉拳捶打别玉寒。

别玉寒笑着伸手摸摸甄如玉滚圆的香臀,似乎比几个月前丰满了许多:“别人怀孕都是大肚子,我怎么没把你肚子吹起来,屁股倒肥了。我得问问千大夫去。”甄如玉羞得将脸深深埋进别玉寒的怀里。

别玉寒又扭动起屁股,跟儿子打招呼去。

甄如玉连忙加紧腿:“不准进了,你的那么大,会伤着孩子的。”

“知道,我就门口呆会儿,门口呆会儿,也让儿子认识认识他爹。”别玉寒坏笑道。

“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甄如玉娇羞地白了心上人一眼,松开了腿。

别玉寒温温柔柔地在口上蹭来蹭去,和孩子打着招呼,就这么在门口一呆就是半天,将本就仍身虚的甄如玉弄得实在忍无可忍,最后柔弱地叫了两声,泄了身子。

当甄如玉在别玉寒的怀中美美地醒来时,窗外的天已暗了。甄如玉想到九幽修罗教的护法、坛主还有千叶影儿等人在外面等着,慌忙自别玉寒的怀中爬起。

别玉寒贼贼坏坏的一笑:“我还没够呢。”伸手去拽甄如玉。

甄如玉娇羞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埋怨道:“都是你,天都黑了,那么多人还在外面等着呢。”披衣起身,不好意思叫霁月、彩云进来,赶紧自己上妆。

已穿好衣服的别玉寒来到甄如玉跟前,拿起眉笔:“如玉,今儿我给你画眉。”说着用心画起。

不一会儿,别玉寒便画好了眉,甄如玉对着铜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寒郎画的真好。”

突然抬头看着别玉寒,酸酸地问道:“你是不是天天给她们画眉,才会画得这么好?”

闻到酸味的别玉寒轻轻握住甄如玉的手:“你冤枉我了,小时候表妹常常求我给她画眉,才学会的。这么多年不画,我还怕会把江湖第二大美人给画成了丑八怪呢。”

轻轻偎依到别玉寒的怀中:“以后不准你随便给别的女人画眉。”

“遵夫人之命。”

二人携手来到九幽修罗教的大厅里,四大护法、十二坛主还有千叶影儿等人都聚坐在这里,沈岩一行此刻也赶到正坐在这儿。

只听一声高唱:“别公子、少教主到!”

见别玉寒、甄如玉二人进来,众人赶忙站起,四大护法、十二坛主齐声高喝:“见过少教主,见过别公子。谢别公子出手相助吾教。”

别玉寒摆手说道不客气,甄如玉道:“这里没有外人,各位叔叔不要客气,就像在自个家里随便坐吧。”

四大护法、十二坛主谢过依次坐下。甄如玉来到肖万雄身前,关怀地询问:“肖叔叔,你的伤怎么样了?”

“得千叶姑娘医治,服了还魂丹,还能不起死回生?再说你肖叔叔拼打了半辈子,受了多少回伤,死不了的。”

甄如玉来到千叶影儿面前,盈盈下拜:“千叶姐姐对如玉和九幽修罗教的大恩大德如玉难以回报,以后千叶姐姐只要吩咐一声,我九幽修罗教万死不辞。”

千叶影儿连忙将甄如玉搀起:“少教主言重了,影儿并未做什么,都是别公子武功惊人,技压群雄,赶跑了七大剑派,要谢少教主应该谢别公子才是。”

甄如玉瞄了一眼别玉寒,两颊生红,却不好意思开口,肖万雄打了圆场:“都是自家人,大家不要那么客气了,请少教主,别公子和千叶姑娘上坐,咱们好好喝上两盅。”

别玉寒居中,甄如玉和千叶影儿分坐两旁,肖万雄、凌云、胖瘦二婆和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同桌陪酒。沈岩、杜隽和阿娇自是同桌而坐,倒是威震邙山的祝二仍是跑到自己的马车那儿独饮去了,大家谁也那他没办法。

酒过三巡,十二坛主纷纷上来敬酒,甄如玉已有了早孕反应,见不得油腥和酒味,便全都敬给了别玉寒。一番热闹后,别玉寒自怀中掏出一枚鸡蛋大小黄黄发光的夜明珠,厅中很多人立刻睁大眼睛,甚至发出赞叹的嘘声,别玉寒将其放到桌面上:“四位护法,甄教主不在,你们就是如玉最亲近的亲人了,玉寒匆忙来到邙山提亲,没带什么礼,就以这颗夜明珠为聘礼,请求四位护法允许如玉嫁入别家。”

甄如玉粉面俏红,羞得低下头。护法之首肖万雄哈哈大笑:“好好,如玉侄女能嫁给别公子这样的人中之龙。是我九幽修罗教的福份,我没问题。”凌云和胖瘦二婆也乐呵呵点头同意。见甄如玉低头羞得不语,肖万雄调侃道:“别我们在这儿叫唤了半天,如玉不同意,岂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瞎折腾吗?”

甄如玉气得跺脚道:“肖叔叔再拿如玉开心,如玉可不依了。”

别玉寒岔开道:“玉寒这里谢过四位护法的爱戴。玉寒要到武昌一趟,见过千叶大当家后就把婚期定下。”想到如玉就要大起来的肚子,接道:“婚期不会太远,玉寒一定下日子就立刻通知诸位。”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明天你要拜堂成亲都没问题。”凌云开口乐道。甄如玉瞪了他一眼,撒娇道:“凌叔叔恨不能早点把如玉赶出去才好。”

“你如呆在这九幽修罗教里变成老姑娘,我们怎么对得起大哥。”

提及父亲,想到自己苦尽甘来就要嫁人做妈妈了,爹爹却不知在何处,甄如玉一阵黯然,忍不住要掉泪。肖万雄见状赶紧向千叶影儿敬酒:“如此这般,肖某在此先祝贺千叶姑娘了。”

千叶影儿也是两颊生红,低头不语。明代至中后期,已成为一个淫风甚炽的时代,大小城市妓院盛行,娼妓满天下。武林之人刀尖上过日子,朝不保夕,酒肉之外就是找女人寻欢作乐,引娼挟妓、眠花宿柳更是不在话下,何况讨上个三妻四妾,无人当作什么大事来提,像别玉寒这样的潇洒英俊、文武全才的翩翩公子在当时不讨几个老婆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是以大家纷纷站起祝酒,反无人挑剔,阿娇、杜隽早已接受这一切,一切都成了自然。

酒酣饭饱之后,大家被安排到九幽修罗教专门为贵客准备的贵宾楼里安歇,别玉寒一行四人又被甄如玉请到绣楼,霁月、彩云专门准备了醒酒的香茗和精致小碟,只有别玉寒和如玉、影儿、杜隽和阿娇五人,叙述分别后的情景,想起别玉寒白天对自己的粗暴,甄如玉瞪了别玉寒一眼,娇嗔道:“他越来越坏了,真是个大淫贼,竟强暴人家。”

“要怪你就怪影儿,是她教我的绝着,对我说什么来着?噢,‘实在不行就强上霸王弓,做了再说’。”别玉寒想起影儿对自己的耳语,格格乐起来。

千叶影儿脸腾地红了,又气又窘,抓起桌上的花生米投向别玉寒:“你这个死别玉寒,人家帮你,你竟出卖人家,看以后谁再管你?”

众女格格笑得前仰后翻。就在这时,霁月进来报道:“飞马牧场杜场主到了总堡。”

“什么?我爹爹来了?在哪儿?在哪儿?”笑得正响的杜隽腾地起来,向外跑去。

西北第一大牧场飞马牧场场主马仙杜一眼正坐在大厅,由肖万雄和凌云座陪。杜隽一阵风似跑进来,扑进杜一眼的怀中:“爹爹,你怎么来了?”

“想我的宝贝闺女,就来了呗。”看到女儿比以往更加娇艳水灵,十分高兴,将女儿搂在怀中看了又看。

“爹爹,看,这是皇上赐给隽儿的金鞭。”杜隽解下腰间的金鞭让爹爹看。

“哎哟,皇上御赐金鞭怎能用来打马?以后用爹爹这牛筋马鞭才是。”把手中马鞭递给杜隽。

正说着,别玉寒一行进来大厅,别玉寒冲杜一眼拱手躬身使礼:“数月不见,杜老伯可好?”

杜一眼赶忙放开杜隽,快步来到别玉寒跟前回礼:“好,好,别公子此时比我们初次相见时更加神采奕奕,风流倜傥。短短数月,别公子名响京城,威震邙山,可说是年轻英俊第一人啊。”

“杜老伯过奖,令玉寒汗颜了。但老伯当初所托,玉寒却是不辱使命,可以将阿隽完璧归赵了。”

站在别玉寒身旁的阿娇嘀咕道:“是完壁么?”

把端着茶杯坐在那里的肖万雄和凌云吓了一跳,刚喝如口中的一口热茶差点儿没吐了出来。

这丫头说话真冲。

别玉寒瞪了阿娇一眼,低声喝斥:“不许胡说八道。”

杜隽也嗔怪阿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给爹爹听,尽现娇羞不胜之态,红着脸把手上的白色珠子露出来,平素火辣辣的她此刻娇羞低声道:“这是别大哥送给隽儿的聘礼。”

肖万雄乐道:“这又是一件好事。但只有聘礼没有媒人哪行?杜场主不嫌弃,老夫就给他们俩做个月下老人如何。”

“有肖长老做媒,那是再好不过了,谢谢肖护法。”肖护法此举也是解了杜一眼心中的疑虑。

来时路上听说别玉寒在天下武林面前公然称甄如玉为自己的妻子,不知隽儿如何了,来到后见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围在别玉寒周围,个个不输自己的女儿,真不知自己的女儿会否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被始乱终弃受了委屈,如今有了九幽修罗教大护法这句话,自己也就无了后顾之忧。

“杜老伯”别玉寒刚开口,凌云打断他:“别公子怎么还叫老伯?”

别玉寒脸一红:“小婿玉寒见过岳父大人。”

杜一眼乐呵呵地忙将别玉寒搀起:“不必多礼,贤婿快请入座。”

甄如玉、千叶影儿和阿娇上前见礼,杜一眼笑对杜隽道:“以后得改改你那脾气,好好与众姐妹相处。”

杜隽红脸点头。凌云哈哈大笑道:“一龙四凤,别公子好能耐,好能耐。”

四女听了个个两颊通红,低头不语,甄如玉拿眼直怪凌叔叔口无遮拦。

酒席摆好,众人再次入席,一为杜场主接风,二来庆祝别玉寒娶杜隽为妻,别玉寒只好再端起酒杯。

唉,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酒,就没喝完的时候。

席间,别玉寒问杜一眼怎么到邙山来了?杜一眼喝了口酒:“老夫有事来到中原,听到七大剑派汇聚邙山,既然与贤婿也有关联,老夫便决定顺路来趟邙山,看看热闹,也报着一线希望能在这儿见到贤婿和隽儿,谁知紧干慢干,还是错过了这热闹,没能看到贤婿大战群雄的丰采。”

“爹爹到中原办什么事?还要亲自出马?”想起几月前宜昌城外发生的事,杜隽心有余悸。

“江南三星牧场近日从咱们牧场购买了三百匹马,虽说由‘跑马帮’负责贩运,但数目极大,老夫放心不下,也想借此看看我这宝贝女儿,所以就一同来了。听到邙山之事,老夫先带几个人奔来这儿,明日还要离开,赶到洛阳与他们回合,顺便给南宫老爷子祝寿去。”

听到爹爹明日就要走,杜隽的脸立刻黯淡下来,刚见到爹,明日就又分手。别玉寒看在眼里,劝杜隽道:“咱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父亲还会来的。”

杜隽感激地笑了笑。

想起皇上给过的小册子,别玉寒问道:“洛阳可是唐王的属地?”

“对,对。”肖万雄接过来:“说来也巧,唐王过两天也要过五十大寿,就在南宫世家老家主南宫政寿宴第二天。南宫政十年前因练功走火入魔而偏瘫,他的二女儿南宫蕊接掌家门。这南宫蕊虽娇似一朵随时都会被风刮折的鲜花,位列武林十美之六,但武功颇为高测莫深,治家更是甚有手段,使得南宫政走火入魔后一度衰败的南宫世家扶摇直上,大有重振南宫世家的意思。”

“这唐王与武林可有来往?”别玉寒并未关心南宫蕊和南宫世家。

“并未听说唐王与武林有多大的联络,但身在唐王的属地,各门各派在洛阳的都要表示表示,到时祝贺的除了附近的蕃王,当地武林肯定也不会少。如不是我教有今日之战,洛阳分坛秋坛主也会代表我教前往祝寿。”

这江山是姓朱的,各地蕃王就是朝廷在各处的权力象征,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想起皇上的交待,别玉寒决定趁此机会看一看这唐王和各路王爷,于是问千叶影儿:“如果咱们转道洛阳,是否要延迟好多天才可到武昌。”

千叶影儿冰雪聪明,答道:“如果从洛阳顺洛水转汉江顺流而下,不会比从这儿直接南下多上几天时间,寒兄可是想到这九朝古都看看?”

“玉寒有这个意思,也正好让杜隽与岳父大人多待一段时间。既然如此,如果如玉身子可以,咱们明日一早就上路?”询问的目光扫向甄如玉。

“如玉听寒郎的。明日一早如玉将教中事务安排一下就同大家一起出发。”

第二天一早,甄如玉携别玉寒一同来到大厅,四大护法及十二分坛主已聚齐在大厅。甄如玉并未如往常坐到高高在上的教主椅子上,反而与别玉寒并排站到护法坛主面前:

“爹爹至今毫无下落,如玉本无德无能担当这教主之职,不过是各位叔叔抬爱而已。如今如玉就要嫁与寒郎,自不可再担任教主一职,今日离开前请众位叔叔商议推举新的教主,领导和光大我九幽修罗教。”

众人谁也没想到甄如玉突然提到不再担任少教主一职。肖万雄上前一步:“如玉侄女,甄教主至今下落不明,也许哪天就会突然回来谁也不知,这教主之位还是侄女担当才是,嫁人也没关系。”

众人齐声应是,但已有身孕的甄如玉经历此次感情波澜和江湖险恶后,对江湖已生厌倦,只想一心斯守在心上人身旁,决意不再插手教中之事,一口回绝。

见事已如此,凌云站出来:“既然如玉侄女不肯就任,老夫看不如就让别公子担当这教主一职,一来别公子即是教主的女婿,也算是我教之人,再则别公子的武功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对我九幽修罗教更是有拯救于危难之中的大恩大德,出任教主一职自是最好不过。”

众人更是响应,要请别玉寒入座教主席位。

别玉寒淡淡一笑,婉言谢绝:“别某何德何能,岂敢窥视这教主之位?各位还是在你们教中选吧。”

别玉寒坚持不肯,众人相互望去,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推举肖万雄和凌云两位护法,二人因结义大哥甄教主生死未知,坚辞不干。

别玉寒见如此下去何时才能离开邙山?心中一动,开口制止众人议论:“在下提一点建议,诸位听听如何?”

众人见是别玉寒发话,大厅内立刻鸦雀无声。

“甄教主如今虽下落不明,但生死未卜,大家如此讨论教主之位,未免让外人看在眼里,以为甄教主已驾鹤西去,这样不好。但如今江湖暗潮滚滚,九幽修罗教也不可一日无主。不如设立副教主一职,由肖护法担任,代理教中事务。以后如甄教主回来,自仍是教主之职。如甄教主不幸已驾鹤西去,在座护法及坛主中谁找到教主遗体或为教主报仇者当为新任教主。如是教徒中他人办得此事,当重奖升为分坛坛主。玉寒即是贵教的女婿,自会为贵教分忧解难,需要帮忙时玉寒万死不辞,大家看如何?”

大家齐声说好主意,甄如玉高兴地一挥手,举起九幽令牌:“诸位护法及坛主听令。”

众护法和十二分坛主躬身拱手,迎接教主之令。

“肖叔叔与爹爹和凌叔叔还有诸位叔叔一起为吾教成立立下赫赫战功,又是护法之首,理应担当副教主一职,如玉今请肖叔叔担任副教主。凌叔叔为大护法,总坛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升任护法之职。洛阳分坛坛主‘无霜剑’秋无霜升任总坛刑罚堂堂主,目前继续兼任洛阳分坛坛主。”

肖万雄迈步出列,双手一拱,恭恭敬敬接过九幽令:“肖某不才,但少教主及大家如此推举老夫,老夫就暂时代理教中事务,大事同诸位护法商议后决定。待教主回来或新教主选定,老夫必将教中事务及九幽令交还给教主。”

环视一周,见大家无异议,一举令牌,喝道:“总坛刑罚堂堂主兼洛阳分坛坛主秋无霜听令!”

“本堂主在!”秋无霜跨步出列。

“你带领洛阳分坛人马立刻赶回洛阳,为少教主和别公子一行准备住处,负责少教主一行在洛阳的安全,不得有误!”

“是!”秋无霜迈步出厅,带领手下快马赶回洛阳。

“武昌分坛坛主翁泉听令!”

“本坛在!”武昌分坛坛主‘断魂刀’翁泉躬身出列。

“立刻赶回武昌府,为迎接少教主和别公子一行做准备。”

“是!”‘断魂刀’翁泉快步出厅。

“穆、杰二护法,请你二人随同保护少教主。”

胖瘦二婆本就视甄如玉为己出,形影不离,自是领命。

“各坛主回去后严格控制手下,近期内尽量不与七大剑派发生冲突。”

“是!”众分坛主齐声应命。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九章疯狂的洛阳之夜

肖万雄和九幽修罗教众护法、分坛主一直将别玉寒、甄如玉和杜一眼一行送至邙山脚下方才依依不舍分手。

甄如玉身孕在身,已有恶心、呕吐的感觉,便与千叶影儿待在车里。

阿娇想学骑马,便骑上甄如玉的红狮。一行人快马加鞭,第二日晚便到了洛阳,望着洛阳城高大的城墙,阿娇长长舒了口气:“妈呀,终于到洛阳了,我的屁股都快成两半儿啦。”

“本来就是两半儿,再颠也分不成三半儿。”别玉寒笑道。

阿娇使劲瞪了他一眼。

这时一阵烟尘自城门滚滚而来,却是‘无霜剑’秋无霜带着手下骑马出城迎接来了。秋无霜身后马上是一位壮年汉子,右手缠着绷带,见到甄如玉在马车上撩起车帘,立刻躬身,与身后几人齐齐敬礼:“见过少教主,见过穆护法、杰护法。”

甄如玉点头算是政回礼,惊问道:“陶副坛主的手臂是怎么了?”

‘无霜剑’秋无霜立刻接过:“没什么大事,陶副坛主受了点轻伤,回分坛后再向少教主汇报。”

在‘无霜剑’秋无霜的引见下,身后几个人纷纷上前与别玉寒、沈岩和杜一眼、千叶影儿等相见,这些人是洛阳分坛的主干,负伤中年汉子正是洛阳分坛副坛主‘拼命三拳’陶亮。

大家进城,送杜一眼回到跑马帮和飞马牧场居住的地方后,来到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大家大厅坐下,秋无霜吩咐上来早已准备好的酒菜,三巡酒过,甄如玉再次问起陶亮为何受伤?

“无霜正要禀告,在无霜赶往总堡后,洞庭十八盟的西湘寨寨主‘西湘一锤’邓坤带人来到洛阳,妄想抢我分坛的生意,双方打了起来,各有伤亡,陶副坛主手臂也被邓坤的锤擦伤。”

“属下失职,请少教主、护法处罚。”

“算了,陶副坛主不必在意,应该好生养伤才是。”

“谢少教主。”

“洞庭十八盟?那不是龙风的手下么?”别玉寒问道。

“对,如不是龙风当了他们的盟主,他们还敢他妈的这么耀武扬威?往日见了我九幽修罗教跟九孙子似的。”陶亮咧嘴骂道。

“这龙风是何方神圣?”别玉寒问道,扭头看了看同是‘武林四杰’的沈岩,沈岩令他失望地摇摇头。

千叶影儿接道:“江湖中还真没人知道这龙风的来历,三年前他横空出世,凭手中那把剑刀,连扫祁连山十二寨,挡平伏牛山二十四盗,一夜之间灭了太湖八雄,出道虽晚,却一跃成为‘武林四杰’之首。交手之人无人能看出他的武功来历。”

“‘武林四杰’里那一个都有这样的经历。”秋无霜看了一眼沈岩:“沈兄不也曾独剑连挑关西十八魔,勇斗岭南五虎,剑伤湘西九匪,哪个不是响当当的硬角色?”

秋无霜说得不错,‘武林四杰’能成为武林后俊中的代表人物,将来的武林中流砥柱,无不有赫赫的经历。芙蓉剑庄少庄主‘左掌右剑’白天雷,凭着一掌一剑,八年前便灭了冀北五雄,掌劈鄂西十二匪,剑刺巫山八怪。别玉寒见过的阴阳刀东方腾云也曾刀劈西山匪窝十二头目,横扫张家口马匪张家四兄弟,在京城与大漠神驼铁忽尔的大弟子大漠十三鹰之首天鹰乌兰秃比武五百余招未见胜负,名震京城塞外。‘武林四杰’的名号虽说是指四人武功高强,为年轻一代骄骄者,更是因为他们杀的都是恶人,颇具侠义之道,与中原五公子那些仅仅靠着家业而称霸的世家纨胯子弟不同。

“英雄不提当年勇,何况这江湖之中卧虎藏龙,人外有人,秋堂主不提也罢。”沈岩说完喝了杯中酒,这次北行,让他见识了不少年轻一代中的高人,王幽兰,荒唐公子,还有这龙风和别玉寒,可说是山外青山楼外楼,锐气被挫不少,虽与碧儿温柔乡里走了不少回,但手下的功夫练的更勤了。

“可‘武林四杰’中谁也没有这龙风狂妄,一夜之间收复了分裂五十年的洞庭十八盟,做了盟主,使洞庭十八盟一下子跃居为与一门一教并排齐驾的大帮派。”秋无霜道。

‘一门’是指唐门,而‘一教’便是九幽修罗教,一夜之间,龙风便超越二帮三堡四大世家,直追九幽修罗教和唐门,大家都听出秋无霜说话的口气很有点不服气。

“不是‘武林四杰’其他人没有这个实力,但龙风却是第一个向位居武林前二十之列的高手挑战。”千叶影儿赶紧接过来:“据说华山掌门静云师太曾输在他的手下。”

“排在第七的大江帮帮主霸王枪洪雷据说对其很欣赏,才与洞庭十八盟联手控制长江中下游一带,如今更想向江北扩展。”

“那也不能让洞庭十八盟灭了我九幽修罗教的威风,占据我九幽修罗教的地盘。”瘦婆冷哼道,一张干瘪的脸更加阴沉可怖。

“龙风在邙山上露的那一招杀机甚盛,莫测高深,世上能躲过这一招的人恐怕不多,在下也是拼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挡住那一招。如果当时他要取在下的性命,玉寒恐怕挡不住第二招。此人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大家不要争一时之气,尽量少与他们冲突才是。”别玉寒连忙嘱咐道。

在座的除了沈岩、甄如玉和陶亮外,其余人都见到了那一招,别玉寒此时一提,众人的脖子上冷冷的,打个机灵,一时说不上话来。

半天,甄如玉担心地问道:“他向寒郎挑战的事,该如何办才好?”

别玉寒哈哈一笑,握住甄如玉的手:“正如龙风所说,等我不死,能从少林寺走出来,再去接受他的挑战吧。”

在座的影儿、杜隽几个突然间感到酒喝在口中这么的苦涩,都放下杯筷。

别玉寒见状,连忙劝酒,几个女子再提不起心情,酒席就要这么冷了下来,突然有人来报:

“南宫世家南宫蕊小姐派人来见少教主和别公子。”

甄如玉和别玉寒一惊,虽说自己一行大摇大摆走入这洛阳城,但南宫世家如此快便得知消息并派人前来,消息如此之灵,效率如此之快,对这南宫蕊立刻刮目相看。秋无霜一挥手:“请他进来说话。”

走进来一位五旬老者,身材魁梧,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家高手,秋无霜站起拱手:“想不到竟是廖总管亲自来访,秋某有失远迎,万望见谅。”

南宫世家总管廖自谦拱手回礼,扫了一眼众人:“秋坛主客气了,得知甄少教主与别公子等来到洛阳,我家姑娘本要亲自登门拜访,无奈为老家主的生日忙前忙后,一时无法脱身,特命老夫前来请少教主、别公子、沈公子和千叶姑娘一行赏脸明日到南宫家一坐,以尽地主之谊。”

甄如玉道:“我等此次到洛阳来就是要为南宫家主贺寿的,还要廖总管亲自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请廖总管回去转告南宫小姐,我等明日定前往府上拜寿。”

廖自谦告辞后,别玉寒怎么也想不出为何南宫蕊要请他这个天下第一大淫贼到府上。身为武林十美之一,对他这样的人应该唯恐避之不及才是,人多又不好问影儿等,只好埋在心里。

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由陶亮在分坛留守,别玉寒、、甄如玉、沈岩、千叶影儿和秋无霜、还有阿娇和杜隽,加上胖瘦二婆九人前往祝寿,祝伯带着明镜、如月、彩云、霁月和龙兄鼠弟在南宫世家府外接应,并由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派出暗桩监视。

南宫世家虽与九幽修罗教表面上彼此客气,但作为洛阳地方两大江湖势力,明争没有,暗斗不止,更加彼此戒备着,万一南宫蕊摆起鸿门宴,也有两手准备。多个心眼总是好的,小心能驶万里船嘛。

一行人被安置在分坛后院两座跨院里,沈岩住在较小的一座,碧儿偷偷跟了过去。明镜、如月则是住入对面厢房。大的跨院,有一个正室和四个厢房,外加一个门房,祝二占据了门房,胖瘦二婆占据一间厢房,彩云和霁月住在左侧小厢房。别玉寒被安排住在正室,甄如玉、千叶影儿、阿娇和杜隽分住四个厢房。

千叶影儿夜里怕别玉寒纠缠,早早躲进了明镜、如月住的厢房。

夜幕降临,明月高挂,深秋初冬的夜晚格外安静,一条人影悄悄自正室闪出,一闪来到甄如玉门前,轻轻敲门。

“谁呀?”传来甄如玉的声音。

“是我,快开门。”别玉寒怕被分坛巡夜的听到,以密声传音回答。

“是寒郎啊,这么晚有事么?”甄如玉打开房门。别玉寒闪身进屋,反脚将门踢上,抱起甄如玉往床上奔去。

“寒郎,这里是分坛,别人知道了会笑话的。”甄如玉急急嗔怪道。

“咱不让他们知道。”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但见甄如玉此刻亦喜亦羞,秀眉低垂,姿致动作,妙出自然,毫无造作。望着眼前美人娇态,真是‘青春之夜,红炜之下,美人乃脱罗裙,解绣肼;颊似花围,腰如束素。情婉转以潜舒,眼低迷而下顾’

“看什么呢?又不是没见过。”见别玉寒痴痴呆望着自己,甄如玉娇羞嗔道。

“小别胜新婚,咱俩几个月没见,我可憋不住了。”

“有影儿、杜隽三姐妹陪你,怎的还喂不饱?难道这胃口竟是越来越大的了?”甄如玉惊问。

“唉,别提了,影儿守着最后那道关,哪个紧啊,真是‘玉门关外战鼓槌,玉门关内爱谁谁,将军一把门紧闭,芳草湿湿香乱飞。’那丫头应该去守山海关才是。”

甄如玉格格笑了起来,笑了半截,突然停住,恨恨瞪了别玉寒一眼。

“再说阿隽和阿娇那两个丫头,人倒是越来越俊俏水灵,但床上的功夫越来越差,竟是越发不顶用了,可惜了那身嫩肉。”

“你怎么说话这么露骨难听?”甄如玉更羞了,此刻已被别玉寒扒了个精光,赶紧将头埋到别玉寒的怀里。

别玉寒一番调情,下身涨得难耐,说声到了该给儿子打招呼了,分开甄如玉雪白光滑的美腿,身子一挺,进入甄如玉的身子里。

甄如玉浑身一颤,忙用手抓住,吃了一惊,在邙山被他强行干的房事,自己又被点了穴道,今日一抓,竟与往日不同,忙问道:“几月不见,怎地竟长大了许多?”

“嘿嘿,每天吃那二两肉全补那儿了。”别玉寒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就要长驱直入。

甄如玉抓住不放:“只准进一点点,会伤了孩子的。”

“进进出出的,那可不好把握,要不锯一截放里面?”别玉寒下流地坏坏一笑。

“那我就找锯子去。”甄如玉瞪他一眼,手一使劲。

别玉寒一咧嘴,方要开口,门外传来笑声:“我这里有刀,剁起来更麻利。”

却是阿娇的声音。

甄如玉慌忙将别玉寒踹开,身子一滚用被子裹住赤裸的娇躯,门已被推开,阿娇进来,后面跟着杜隽,二人脸上都是一副贼贼的坏笑。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别玉寒又窘又恼,冲二人喝道。

“救甄姐姐呀。”杜隽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别玉寒气得尚未说话,阿娇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瞪着别玉寒:“表哥平素也是怜香惜玉的主儿,今日怎的这么不像话呢?甄姐姐是有身孕的人,你还拿那不知死活的玩意儿往里捅,捅坏了孩子怎么办?回南京我告姨父去。”

“这事能告诉你姨父吗?”别玉寒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拿这胡搅蛮缠、软硬不吃的表妹没办法,忙喊道: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进去了吗?我进去了吗?我在跟如玉逗乐呢,把你表哥说得就这点出息?”

“表哥什么出息我们可知道。”阿娇来到床边款款坐下,一指搭在别玉寒腰间被高高撑起的被子:“天天支帐篷,这就是表哥的出息。”

“我掐死你的心都有。”别玉寒咬牙切齿。

阿娇一笑:“点到痛处了吧。”

“那还穷凶极恶?”杜隽不失时机敲敲边鼓。

“既是两位妹妹找寒郎来,寒郎快跟两位妹妹走吧,两天奔波,如玉也需要休息才是。”这时甄如玉才露出满是羞红的脑袋,羞怒地赶别玉寒赶快走。

“甄姐姐,你也真是的。”杜隽怪起甄如玉:“遇到这么个喂不饱的色狼,该说不的时候就要说不,何况姐姐还有着身孕,难不成姐姐也是等不及、顾不得的了?”

杜隽的话,让甄如玉羞得无地自容,急忙辩解:“才不是呢。是他跑进人家的房间来的。”

别玉寒白了杜隽一眼,训道:“哪个像你们俩凡事净往歪处想,咱们四个多日未见,现在正好,快躺下大家聊聊,亲热亲热才是。”说着趟到甄如玉的身旁,左搂甄如玉,右抱杜隽。

二人想起自金陵北上时一龙二凤的夜夜,更是满脸娇红。

阿娇依着别玉寒的膝盖坐在表哥两腿中间,手却不闲,伸进被子,玩弄起表哥那仍旧胖乎乎的硬物。

本就攒了一腔热火无处发泄的他此刻被阿娇撩拨着,更是涨得难受,不由自主地挺起屁股。

甄如玉看在眼里,笑骂道:“两个死丫头,自己想男人了,反把如玉骂了一通,我这才是个冤呢。”

话未骂完,别玉寒喊声说得是,翻身将杜隽压在身下,挺身往里冲去。

杜隽先是听了别玉寒和甄如玉的对话,再被别玉寒搂抱着摸来摸去,早已春情泛滥,下面成灾,别玉寒的枪虽粗长,却也熟门熟路轻易而入。杜隽本是最丰满结实,干劲最足、欲望最烈的,但也顶不住别玉寒上来一番狂轰滥炸,肥硕的香臀再无力奉迎,躺在床上化作一团烂泥,随着别玉寒的每一次冲刺而颤动一下,呻吟一句,竟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

甄如玉看在眼里,忙止住别玉寒。别玉寒正嗷嗷叫着在兴头上,如何能停的下来?一把拽过甄如玉,甄如玉只好舍身去堵炮眼。

小别胜新婚,凉了多日的干柴被别玉寒的火柴棒一碰便燃起熊熊大火,但怀有身孕的甄如玉欲火虽旺,无奈承受的能力有限,又担心伤到胎气,阿娇面前更有些放不开,早早的草草地败下阵来。

最后轮到阿娇,像只小狗似跪趴在床上,别玉寒双手扶住一对香臀,身子照样一挺,阿娇发出一声无法承受的低吟。

甄如玉脸上潮红缓缓退去,睁开眼瞄向威武雄壮的老公,无意间发现老公正在进出阿娇的小菊花,吓得差点儿晕过去,刚刚退去的潮红又爬上脸,骂别玉寒道:“什么时候干起这样脏的事情,真真成了大淫贼了?变态!阿娇怎堪忍受?不准这样欺负阿娇妹妹。”

“是阿娇逼的,前门不开,只好走后门了,走个折中路线嘛。只是前边那片小花园要肥了那个武昌余衙内了。”

“放你的臭狗屁。”阿娇回头骂道。

甄如玉看阿娇,被别玉寒顶得咩咩叫着往前一冲一冲的,仿佛是被拽住两支后腿的绵羊,无助地挣扎哀叫,脸上竟是与杜隽高潮时一样陶醉的表情。

那地方也是好玩的?甄如玉越发看不明白了。

别玉寒这儿热火朝天,隔院沈岩那儿也没闲着,身处九幽修罗教的分坛内,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好和碧儿偷偷摸摸起来。碧儿被沈岩双手摸得浑身火烧火潦的,嘤嘤唧唧地只往沈岩怀里钻。

此刻的沈岩已不是在京城大院里初尝禁果的那个毛小子,几番儿女之情,加上跟着别玉寒耳闻目染,懂得男女间的事有时是急不得的,要慢慢地温温地将女人的欲火烧旺了才好玩,故而半推半就就是不动真格的,一双手反而摸得更急了,尤其是两根讨厌的手指在碧儿的后背划来划去,有意无意地划到股沟,顺着股沟划过小菊花,来到秘密花园,中指沾上一点点润滑的爱液,继续划过泛滥的小溪,来到小溪尽头那颗圆润的相思红豆,稍微用力一捏,碧儿浑身颤抖不已。

似乎是故意恶作剧,麻痒刚传来,沈岩讨厌的手指忽然离开,碧儿感到失落,立刻双腿夹紧沈岩的手,不让离去,头向后仰,香唇搜寻着对方浑厚性感的嘴唇,一只手伸到沈岩两腿之间,握住那根坚硬,揉搓着不再撒手。

那双夹紧自己手的双腿不住磨蹭着,手已是完全沾满爱液,知道碧儿春心大动,欲火被撩起的无法自制,自己也被揉搓的就要涨破了,一翻身,骑到碧儿的身上,探入花园最深秘密处,深深浅浅寻找起来。

“沈哥哥真厉害!”完完全全满足的碧儿偎依在沈岩宽广结实的怀中,小手在沈岩汗津津的胸膛上轻轻划着。

“跟别玉寒那小子比呢?”沈岩仍旧握着碧儿胸前一只肥肥软软的白鸽子。

“哼,跟别公子比?是不是也想弄个三妻四妾?”碧儿在他的胸膛上狠狠掐了一把。

沈岩嗷地夸张的叫了一声,将白鸽子抓得更紧:“我可不敢那么想。”

“真的吗?在京城看着冷大小姐眼都直了。”

“哪有啊,冷大人的千金我沈岩岂敢有非分之想。”

“那你是说我这一个丫环爱怎么糟蹋就糟蹋,无所谓了。”碧儿小嘴厥了老高。

“谁说的?我可从没这么想过。”赶紧将碧儿紧紧搂在怀中:“我沈岩也是个孤儿,爹娘是谁在哪都不知道,怎会欺负碧儿?”

碧儿幽幽叹了口气:“影儿姐姐说了,沈哥哥有富贵之相,以后必是大福大贵之人。碧儿是个丫环,怎敢对沈哥哥指手划脚,更不敢窥视正座,只要沈哥哥对碧儿好就行了。”

沈岩心中感动,一翻身将碧儿压在身下,再次开始情与肉的激烈碰撞。

大清早,明镜、如月、彩云、霁月端来精致的早点,千叶影儿也过来坐下,别玉寒问道:

“沈岩过来么?”

霁月道:“回姑爷,碧儿已将早点端到沈大侠房中,不会过来了。”

“那咱们吃吧。”别玉寒首先坐下,四女跟着坐下,四个丫环站在身后侍候。

“影儿,昨夜睡得可好?”别玉寒喝了清香的口小米粥,问坐在身旁的千叶影儿。

“挺好的。”千叶影儿回答道,回问道:“寒兄和几位姐姐睡得可好?”

“不太好,床太小。”别玉寒答道。

千叶影儿装做没听见,低头喝自己面前的小米粥。

“肯定没有影儿姐姐睡得好。”杜隽答道:“不用坚守阵地,把关护寨,睡起来才美才香。”

“得了便宜卖乖。”千叶影儿瞪了她一眼:“哪天晚上你不是睡得鼾声特响。”

“人家累嘛。”杜隽斜瞄了别玉寒一眼。

千叶影儿不敢再接下去,再往下,这火凤凰还不知要蹦出什么难以入耳的话来,四个丫头站在身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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