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娜娜的丝袜（1/2）

现在，夜色里开始散布起白色的雾霭，幸好都市里的路灯和霓虹总是不懈地在将黑夜酿成白昼，这使得那些雾霭暂时还无法吞没遮掩掉牛乃夫眼前的路标。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2：41，这样一个时刻已经将所有的可能迅速压缩成了一种——回家。

打开家门，客厅一盏夜灯依然亮着，饮水机保温的绿灯也依然亮着，睡衣搭在沙发的椅背上。这是妻子多年来的习惯，怕经常半夜醉醺醺回来的丈夫在黑灯瞎火的客厅里磕着绊着，她还知道丈夫喜欢用热茶来暖胃醒酒。牛乃夫嗅着屋内薰衣草浓郁芬芳和百合花清幽怡人的气息，以为眼前的情景无以复加的温謦。

实在，他在许多次清醒之后都市陷入莫名其妙的空荡，并心生庞大的愧疚，只是当再一次地被酒精麻醉以及在庞杂场所里看到女人尤其是那种成熟女人或优雅或暧昧或放浪的笑靥时，心田的躁动便会象蠕虫病毒一般钻入他理智的偏差，疯狂复制和流传那阴暗深处的恶劣法式，让他找不到正常的运行数据。

牛乃夫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门，妻子的鼻息轻曼而舒缓，微亮的脚灯悄悄地映着渗透暖意的味道，令他有了想贴近那温软身体的念头。他又转身轻轻推开儿子的房门，逐步地拧亮灯，睡得正酣的儿子胖嘟嘟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似乎在做着某个美妙的梦，他想摸摸儿子的脸，儿子突然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牛乃夫赶忙熄了灯轻轻退出。

在热水的喷灌下，牛乃夫似乎能听到血管里血液开始顺畅流动的声音，脑壳中的胀痛感也似乎随着水雾一同蒸发。在将自己尽可能地冲刷清洁后，他钻进书房，打开排风扇，又从书橱的柜子里拿出枕头和被褥。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了，一旦醉酒很晚回来，他就不再去叨扰妻子，因为妻子需要早起为儿子做早点并送他上学，同时牛乃夫更不愿儿子闻到满屋的酒味。

一阵饥肠辘辘的感受陪同着胃酸翻腾的灼烧，绝不留情地驱散了牛乃夫沉沉的睡意。他有些艰难地掀开眼睑，被雾霭阻挡着的光线照旧有无数的残余跻身而入，墙上的挂钟显示出已是又一天真正的早上了。在客厅收拾垃圾袋准备上班的妻子听到书房的消息，便走了进来摸摸牛乃夫的额头，脸色清静地说道：又喝成这样，你看看你的脸色有多灾看。

牛乃夫吃力地笑了笑，从折叠式浅易床上下来，搂了搂妻子的腰。

厨房里有刚做的豆乳，电饭锅里有皮蛋粥。

妻子转身出去，拎起垃圾袋在鞋柜前换鞋，今天外面雾大，我看你酒还没醒呢，叫你公司的人来替你开吧。我去上班了。

牛乃夫哦哦哦地允许着，等妻子一出门就冲进厨房，强烈的饥饿使他顾不上洗漱了。当一杯滚烫的豆乳和一碗暖乎乎的皮蛋瘦肉粥下肚，牛乃夫马上感应一股清醒再次回到躯壳。他找出了两片铝碳酸镁片扔到嘴里，一边品味着一边给公司里的娜娜打电话。

那天牛乃夫看到娜娜时，雾已经在逐步散去，有几只麻雀从半空里飞下来。

她婀娜地站在那辆皇冠3??0旁，湖蓝色紧身针织连衣裙刻划出曼妙的凹凸，看似随意披挂的白色丝质围巾营造着时尚的气息，而那双在淡淡朦胧中泛着晶莹的肉色丝袜更像一个不容忽视的情节，令牛乃夫的眼光不行抗拒地作出停留。娜娜是他那间小公司里唯一的女职员。

牛总，适才遇到嫂子了，说你昨晚又喝多了呀！

娜娜的声音并不像她的身姿那么袅娉，但却很有磁性，就像蕾丝陪衬出的性感柔滑。牛乃夫有时很痛恨她对丝袜的嗜好，险些天天都变换着的九分丝袜、六分丝袜、网眼丝袜、吊带丝袜，或妖媚的玄色，或清雅的白色，或**的红色，或暧昧的肉色……总能将她本就纤长匀称的腿勾勒得无比惹火，并总是让牛乃夫一靠近那些丝袜就喉咙发干。

牛乃夫掏出钥匙准备递给娜娜，但又想起了什么，自己按开了电子门锁弯腰到后排座位上去拎那只密码箱，肩上的挎包突然滑落。牛总，我来吧！

娜娜不明就里的凑上前去。不不……不用！

牛乃夫赶忙摆摆手，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密码箱再次发出一阵淅沥哗啦的声响，牛乃夫瞄了娜娜一眼，把它放进了后备箱，心情看上去有点神秘兮兮。

对于牛乃夫的那种神秘兮兮，娜娜早就习以为常。作为海归派又曾在上海一家国际大公司就职的娜娜所以会来到牛乃夫的手下，完全属于阴差阳错。几年前她履历了一场严重的情感妨害，带着极端的悲沧回到这个都市并产下一个女婴，而谁人男子则飞到美国以后音信全无，在经由两年的心情整理后，在亲戚的先容下来到了牛乃夫的公司。亲戚说公司虽然不大，但牛总的人很好，生意也很稳定，尤其是牛总对于下属一向宽容和慷慨。

娜娜第一眼看到牛乃夫时，印象确乎不错。瘦削但线条柔和的脸上戴着一付铂金色无边框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笑容儒雅而沉稳，白色立领衬衫配以腰身剪裁得十分精到的黑青色西装，很有书卷气。办公室的部署也颇为雅致，绿萝柱、散尾葵、天堂鸟、龙血树让不大的空间看上去春意盎然，老板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笔墨苍劲的大漠骆驼，书柜里则摆放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选集以及精装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三言两拍和二十四史影印本等，尚有尼采、萨特、佛洛依德、拜伦、聂鲁达、波德莱尔等人的书籍和诗集，且都有翻阅过的痕迹。这一切都让娜娜以为牛乃夫应该是个有品位的人，她险些没做任何的犹豫就决议在他这儿干了。

牛乃夫提着密码箱走进办公室，正琢磨放哪儿较量隐秘合适时，娜娜也跟了进来，在扑面的沙发上坐下。牛乃夫只好随手将密码箱塞到桌底，然后正襟危坐，拿起娜娜一早已为他泡好的冻顶乌龙茶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