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荒之客(2/2)
出得厅外,外面的人纷纷起立离席,他们早先还以为时间已到,这就出堡赴会。
飞蛇倪盾忙向各人宣布是在堡中各处瞧瞧,于是有一部份人重又人席,有些却追随旅行全堡。
狄继趁人多杂乱之际,倏然闪人一道门内,随即疾向内奔,穿过门户,绝不犹疑,倒似蹊径甚熟。
眨眼间他已奔人一个清静的偏院之内,举头一望院墙,正要纵上去。
蓦然风声飒然,一条人影飞落院中。
狄继矍然侧顾,那条人影落地现身,竟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杨小璇。
她寒着漂亮的面庞,宛如罩着一层冰霜般严冷,双眸灼灼,注视着狄继。
狄继拱拱手,委曲笑一下,道:
“多谢杨女人适才示意,在下幸而从今尊羽觞逃出性命……”
她冷冷道:
“我为何要救你?”
这话似是问他,又像询问自己。
狄继怔一下,想来他心中也有同样疑惑,是以不出一声,凝目瞧着眼前那天姿国色的尤物。
“现在我告诉你一件事……”
她说,同时把眼光移向向阳绚丽的天空。
狄继拱手道:
“杨女人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有什么事只管付托,在下洗耳恭听!”
她道:
“你和你的同伴,从现在起,连忙远走高飞,以后不许再踏入江南地面!”
“我的同伴?不许踏入江南?……”
狄继疑惑异常地瞧着她,喃喃复述她的话。
“不错,你肯定要问我凭什么要你们这样做,我现下告诉你,以前一切都撇开不说,就凭适才我救了你们一命,请你们脱离吧
她说到厥后,声音已软下来,险些已近似乞求。
狄继真有点心动意摇的样子,忙忙把眼光移开,不敢再望见她的花容月貌。
他仰天长长吐一口吻,徐徐道:
“你所说的你们,可是指我和丁玄?”
杨小璇一直都不再望他,道:
“你何须用言语支吾,我指的虽然是……是……那穿黑衣的林瑜……”
她歇一下,又幽幽道:
“走吧,大江以北地方辽阔,足够供你们大展身手,何须一定要在这江南的茅山之麓呢?”
狄继定一定神,道:
“女人的话,恕在下不大明确!”
杨小璇幽然叹口吻,低头道:
“你不愿走么?”
他道:
“在下实是不明女人话中玄机!”
她倏然抬目看他,见他没有看自己,便凄惋隧道:
“你如果不愿,我也没有措施。但如果你肯转意转意,连忙远走高飞,我一辈子都谢谢你……”
她伸出玉手,拉住对方的臂膀,姿态极为可怜感人。
口口口
狄继默然沉静片晌,突然问道:
“你认真姓杨么?”
她讶然道:
“虽然姓杨!”
“最好真个姓杨,但我却以为不是……”
她仍然拉住他的手臂,道:
“你的话很希奇……”
“我不能脱离,因为你不姓杨,而我也不姓狄——”
“那么你姓什么?我姓什么?”
她问的时候,虽在焦虑悲凄的心情中,却也以为这种问法太过可笑,世上哪有这样的问话?
狄继道:
“我姓……”
突然顿住,随着却话中有话隧道:
“你姓李,不是姓杨!”
杨小璇冷笑一声,道:
“李琼才姓李,我姓杨,我是杨小璇,你别糊涂了……”
狄继道:
“你扯得太远了,我极希望你真姓杨,哎——”
哎了一声之后,全身发软地向杨小璇身上靠去。
杨小璇把他拉到墙边,让他靠着墙,然后道:
“你还未试过我的兰花手闭穴的滋味,现在以为怎样?”
她不等对方回覆,又道:
“你到底走不走?如果肯脱离江南,我把你铺开!”
他无力地靠在墙上,不出一声,歇了一会,才徐徐道:
“你是最阴险的女孩子,就像你的父亲一样,在黑道中也是以阴险狠毒著名……”
他本还要说下去,但对方王指一紧,登时扣得他气促心跳,因此无法再骂她。
“骂得真好!”
她说,眼中现出悲愤之色!
“我不应爱上替我父亲奔走执役的手下,当日刑室之门紧闭时,我不应借那龙魂古剑让他能够逃生。尚有……”
她恼恨地说下去,手指不觉松了一点。
“尚有在那红船上,我不应放那忘恩负义之徒逃走。说到今日,我更不应点破酒中有毒之事,哈……哈……天啊……”
她不知是哭是笑,仰天叫了一声,突然道:
“幸得老天资助,那忘恩负义之人的性命仍然在我手中……”
狄继“嘘”一声,道:
“你别叫嚷,把堡中的人惊动——”
杨小璇愤然道:
“到这个时刻,还怕惊动别人么?”
口口口
她把他拉到一间房中,命他洗脸,盆中盛的竟是白醋。
狄继单用一只手洗面,一忽儿时光,便露出原来面目。
但见他目如朗星,剑眉斜飞,面皮白皙,英俊无比,正是那王坤(即欧剑川)
他用衣袖胡乱抹清洁面上的白醋,长长透一口吻,道:
“良久已没有现出原来面目了,现在以为真舒服……”
他向杨小璇潇洒地笑一下,又道:
“我们坐下来再谈如何?”
她岑寂脸,冷冰冰隧道:
“谁跟你谈?”
欧剑川耸耸肩,道:
“你不谈也没关系,但千万慢一点下手,我有很是重要的话告诉你……你既不阻挡,我就谈下去。我已知道雪人之谜,这件事对你十分重要,但等一会再讲。先说你我之间,你说有恩于我,这一点我尚有能力报恩,所以并没关系。至于你的行为不检,喜新厌旧种种坏处,我也不愿再提。横竖我已看透了这个世上的事,什么都靠不住,因此只等我父仇师恩两皆报讫,便永远不会踏入江南……”
杨小璇眼中涌出眼泪,恨声道:
“我有什么喜新厌旧?你说,你说……”
欧剑川虎目一睁,碧光暴射,厉声道:
“那么我的星郎琴呢?到那里去了?”
杨小璇现在才想通了他竟然误会自己和那又聋又哑的端木令郎要好,”正要分辩。
蓦然想到当日在红船之上,他亲眼见到自己和端木令郎相处一室,记得其时因自己心情激动,竟让端木令郎握住自己的手……这种情形,已被他看在眼中,此时哪能分辩的清楚。
加上那面星郎琴尚在端木令郎手中,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是因为端木令郎一生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只有星郎琴的声音,能够听见。
自己因欧剑川亏心,这面星郎琴若在手中,定然把它击毁,是以索性给了端木公于。
这些往事和隐情不光一时说不清楚,就算说得清楚,她也不愿解释。
欧剑川冷哼一声,浮起含有深意的笑容。
杨小璇道:
“你还敢说我,那么李琼呢?谁人活该的牡丹呢?哼,你们搂抱的真热络啊……”
他面色一变,道:
“这就是你迎新忘旧的理由了,是不是?早知你是这样的女人,当日我真不应把吕雄飞的徒弟姜钧杀死……”
她冷冷道:
“你把我侮辱够了没有?”
一面说着,一面指上加力,只见欧剑川眉头渐皱,身形也微微摇晃。便又稍稍松开,道:
“我想这一回我定能恨得起心肠把你杀死……”
欧剑川嘿嘿冷笑道:
“这个自然,李琼之事是我自己说的,有没有这回事尚成问题。至于那牡丹,更在红船见你之后,这些理由……嘿……嘿……一小我私家到完全没有体面,装假不得之后,还狠不起心肠么
这时,杨小璇一肚子悲愤冤屈,都化为怨恨,猛可运集全身真力,聚在五指指尖。
欧剑川喝道:
“且慢下手——”
“你怕死么?”
她讥笑地问。
“我欧剑川虽不材,但生死的事,还不致于放在心上,况且你未必能够弄死我……”
他歇一下,接着道:
“关于茅山中的雪人,我已经查得明确,乃是人类乔扮。这小我私家是谁,你做梦也想不到,嘿……嘿……就是你的父亲天罡手杨迅!”
口口口
杨小璇怔一下,连忙一巴掌打已往,正好打在欧剑川右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真是天下间最无赖的人!”
她恨声骂道:
“亏你说得出这种诬陷捏造的话……”
欧剑川方要说话,嘴巴一动,杨小璇又打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打得他虎目中碧光暴射,拊膺切齿。
但不知是因为杨小璇扣住他的穴道的缘故,抑是他强行忍住,眼中碧光瞬息间便消失不见。
杨小璇厉声道:
“禁绝你说话,你再敢侮辱我爹爹,今日教你死不得活不得!”
她狠狠地把他揿在墙角,怒目瞪着他。
欧剑川也睁大眼睛,和她对着。
杨小璇频频三番想发出真力,把那俊美的年轻人震死,但不知怎地,总是发不出真力。
直到这时,她才明确自己竟是何等爱他,而她也知道,只要他有一点点可以假借的理由,她肯定绝不犹疑地饶恕了他。宁愿自己终身怀愁,躲到荒无人迹的深山大泽,或者是佛道门中,寥寂凄凉地渡过余生……
但她想不出任何捏词理由可以放掉这家伙,同时近些日子来,她饱受刺激,性情大有改变……
她突然闭上眼睛,右手仍然扣着他臂上穴道,左掌运功聚力,以重手法向欧剑川击去。
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击在欧剑川胸口,只听“蓬”的一声,杨小璇竟被一股潜力弹震开三四步之远。忙睁眼一看,只见欧剑川看也不看她一眼,管自低头掸他身上的灰尘。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清叱一声,脚踏九宫方位,欺身扑上,左手一晃,右手使出“弯弓射雕”之式,掌如兰花,疾拂对方面部、喉咙和胸前三处部位。
欧剑川蓦然一抬头,眼中碧光四射,铁臂猛挥,单用一招极普通的“推窗望月”,潜力出涌而出,居然硬把杨小璇又震开数尺。
“住手!”他冷冷喝道,“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决不能如此绝情绝义。你见到杨迅之时,可告诉他雪人之谜已被人揭破,他的真姓名我也知道,你可告诉他说,欧元平的性命要他抵偿……”
杨小璇愣完又怔,宛如泥雕木塑般呆立不动。
欧剑川纵身出房,其快如风,轻功之高,举世无匹。但转瞬间他又现身在房门,拦住杨小璇去路。
实在这时杨小璇还未恢复神智,心中仍是一片迷迷惘惘,并没有企图出房去找父亲。
欧剑川道:
“有件事忘了问你,记得适才我已变易了容颜,自问十分细心,也没有露出真武力,你是怎么识穿我的?”
杨小璇道:
“你的眼睛……”
突然不说下去。但欧剑川已名顿开,轻啸一声,转身向院外飞去。
口口口
白水堡中一切如常,虽然当杨迅发现那两个黑衣人突然失踪之后,曾经引起小小风浪。
但丁玄一解释说是在来白水堡路上才碰上这两人,杨迅并不深究下去。
日移中天,看看已近午时。白水堡堡门大开,一大群人声势赫赫地出来,向西南方走去。
五六里外一处山坳之内,乃是一片平展宽大的草场。
草场中搭着一座八尺高的平台,这座平台的工具两翼,另外盖有高峻的大棚,离地约摸也是八尺高,上面尚有顶盖,棚内齐整地准备下数十张高脚靠背椅。
这工具两翼的木棚,自然是供双方的人落坐休息。
此时午阳当头,两翼木棚一来搭得高,二来又有顶盖,太阳晒不着,故此甚为清爽凉爽。
这等阵势,明眼人一望而知今日之会非用武力解决不行。
白水堡大队人马浩荡开到之后,自有下人在平台上部署起武器架,架上种种兵刃都齐全。
同时白水堡的人纷纷上了东面木棚,不外大部份自知不够资格上棚的,都在草场上闲荡,等着瞧热闹。
他们到了不久,便又泛起一群人影,从山坳转人来。
领头的正是金陵镖局老局主东方乐水,左边是南斧夏侯山,右边是方里关山姬雨亭,即是镖行中尊称为“南斧北戟’”中的“北戟”。
这三小我私家不啻代表了天下南北一十三省的镖行,是以最吸引黑道群雄的注意力。
在这三人后面随着一大群人,有老有幼,有男有女,一共二十余位,一时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天罡手杨迅纵下木棚,迎将上去,与东方乐水拱手为礼,纵声笑道:
“东方老局主以及诸位高人名家惠然惠临,杨某深感荣幸,请先到西面棚上小坐休息如何?”
东方乐水微笑抱拳道:
“不敢当得牛耳台端亲迎,此地部署得极好,到底是下令天下的牛耳,气派与众差异,老朽极为心折!”
杨迅利眼一瞥,只见人丛中有两个年逾花甲的黄衫老人,一个身躯瘦长,面目肃穆,背上斜斜插着一口长剑。另外一个身量较为肥胖,相貌清古,眉长垂肩,手中抽着一支长约五尺的白玉杆。
“想不到君山二友也被老局主请来,杨某闻名已久,今日方始晤面,真是三生有幸!”
谁人背插长剑的黄衫老人,正是君山二友中的天风剑辛石帆,淡淡笑道:
“老朽等久已从江湖隐退,不意仍被看透,真不愧是天下黑道牛耳——”
另外那位长眉垂肩的黄衫老人,即是君山二友中的玉杆挑魂冷恒,他却不言不笑,虽然没有板起面目,但却教人感应冷傲迫人。
杨迅道:
“岂敢,岂敢,杨某也不外浪得虚名之辈而已,诸位请到西棚小憩!”
眼看这一群侠义道中的人向西棚走去,杨迅一径回到东棚。先冷眼一瞥丁玄,只见他凝望着东方乐水,若有所思。漆黑忍不住冷笑一声,回到座上。
向笑书生金凤翔道:
“那一干人中间,或许只有君山二友最是扎手,尚有南斧北戟也彀得上是人物。其余的人没有什么了不起!”
金凤翔漠不关心隧道:
“如若没有君山二友,愚兄可以光看热闹!”
丁玄突然插口道:
“万里关山姬雨亭的武功很不错,惋惜那黑衣妇人没来……”
杨迅何等厉害,哦了一声,道:
“丁兄已见过北戟姬雨亭么?是不是在最近?黑衣妇人是谁?武功很好么?”
丁玄颔首道:
“兄弟就在昨日碰上那姬老儿,至于那黑衣妇人,只知道她姓莫,是西岳派的。兄弟没见过她,乃是敝师弟昨日遇上她……”
杨迅听到那黑衣妇人姓莫,浓眉轻轻皱了一下,这时已明确一定是丁玄的师弟呼延烈在昨日吃了亏,怪不得他们师兄弟会到白水堡来,虽然未曾明说助阵,但既然跟来,虽然有脱手的准备。登时把心中的疑惧去了一半,至于那另外的一半,却是永远无法消除的。
口口口
扑面棚上的人都已坐定,相相互距不外两丈多一点,故此杨迅也不纵出平台之上,仅仅起身朗声道:
“今日金陵镖局东方老局主以及武林中多位知名之士驾临此地,杨某甚感荣幸。在座列位都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今日之会,各人都了然于胸,岂论抬出什么理由,究实在也不外是不容杨某及道上朋侪混下去,俗语说得好,王老五骗子眼中不揉沙子,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东方老局主爱怎么办,只管划出道来!”
他的话说盛气凌人,桀傲之态,令人侧目。
不外黑道中人却都认为他们的牛耳气概特殊,十之**都喝彩叫好。
东方乐水徐徐起立,持一下颔下白髯,朗声道:
“杨牛耳虽是快人快语,不愧是袅雄本色。但老朽心中的话,却不得不向道上朋侪交接清楚。老朽已在镖行中混了数十年,向来不愿胡乱冒犯朋侪。但白水堡半年之前,背弃盟诺,劫去敝镖局的一支镖货。这项镖货乃是一只朱睛玉鹤,价值巨万。不外价值尚在其次,白水堡这种背弃盟诺的行为,却应该受武林正义裁判。老朽不知杨兄何以会在一夜之间跃登天下黑道牛耳宝座的内情,但像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就算没有今日之会,恐怕牛耳之位也坐不恒久。老朽言尽于此,若然杨牛耳能够见过思改,从善如流,把朱睛玉鹤当着天下武林朋侪眼前,送还老朽,今日之会,就此作罢!”
东方乐水的一番话,通情达理,又说得声调铿锵,一派义正辞严的样子,场中百余黑道豪雄,纵然心有偏向,却都禁不住有点气馁,漆黑担忧他们的牛耳不知如何作答?
天罡手杨迅端座椅上,阴森森冷笑一声,朗声道:
“老局主指责杨迅背弃盟诺,不知有何证据?”
东方乐水连忙道:
“想不到你身为天下黑道牛耳,竟然能够当着各隧道上朋侪,说出这等狡辩的话。老朽一生毫无建树,但却敢夸口的即是老朽既敢扑面指责于你,天下黑白两道朋侪们心里相信老朽不会血口喷人。岂论杨迅你用什么手段言语狡辩,却瞒不外天下人的线人!”
杨迅仰天大笑数声,道:
“东方老儿你口吻真豪,只不知你凭什么敢向杨某指责?”
笑书生金凤翔一直笑容可掬地坐在旁边,突然接口道:
“师弟你跟这些釜底游魂有什么可说的,终究徒劳口舌而已!”
杨迅道:
“师兄说的极是,不外今日之会,小弟忝为田主,未便过于咄咄迫人——”
他们都是武功超群之士,虽是随意说出,但声音传出老远,全场的人都清晰可闻。
那里棚上倏然发出一声长啸,引得全场之人,都注目望去。
只见一个年逾半百的人站起身来,双手握着一把体积特大的强弓,双目炯炯地向全场扫射一匝。
人丛有人高声道:
“啊……是弹无虚发施海……”
东面棚上之人,无不知道这弹无虚发施海手中的金弦铁胎弓和五支破云箭威力强大,难以反抗。
见他站起身,心中都悄悄恐怕他会溺战到自己头上,当着黑道上群豪,那是非应战不行。
但谁都没有掌握接得住他五支破云箭……众人正在漆黑凛惧之际,弹无虚发施海已朗声说道:
“今日之会,兄弟尚不知如何生长。但在双方破脸动手之前,兄弟有句话先要交待清楚……”
杨迅高声道:
“施兄请说!”
施海微一颔首,接着道:
“兄弟手中弓箭,颇能及远。如果在双方交手之时,场外有人施放暗器,兄弟的破云箭决不留情——”
场中一片寂然,谁都不敢作声讥笑喧叫,生怕他一箭射到,送了性命。
施海又朗声道:
“兄弟多年已少在江湖上行走,相信不少朋侪未曾见过兄弟的箭法。今日时机难堪,兄弟胆敢在天下高人之前献丑……”
仰头一望,空中极远之处,有几只苍鹰展翼盘旋。施海搭箭拽弓,道:
“那头苍鹰的距离和高度,寻常弓箭只能到达一半的距离。兄弟不光可以把它射下,而且弓弦响后,要在眨眼之间,便即射中,请列位朋侪瞧瞧兄弟之箭,能不能号称‘破云’二字!”
话声甫落,弓弦“崩”地一响,果真眨眼之间那头苍鹰在空中打几个滚,随即下坠。
全场之人,亲眼见到这等神奇箭法,无不惊佩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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