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事休提（1/2）

夏侯山斧出如风，“呛”地脆响一声，正正劈在飞轮之上，但见那飞轮有如风中飞絮，翻翻腾滚，直向后上方斜飞回去。

东方乐水这边的人喝彩声尚未出口，猛见银光电掣，夏侯山挥斧一挡，又发出一“金铁交鸣之声”。夏侯山一挡之后。因形势倒霉，奇快绝伦地往左边一跃。口中震天动地般大喝一声，左手挥处，发出一支铁矛。

原来百丈飞轮马封谁人成名武器当中，潜伏离奇，适才吃对方一斧劈飞之际，倏然在轮中化出另一只体积小了一半的飞轮，形状制作和先前那只一模一样，电急射向夏侯山。

固是出其不意，把夏侯山那等成名人物，也骇了一跳。忙挥斧挡开，唯恐对方的飞轮尚能分化，连忙先发制人，劲射出威震武林的红旗铁矛。

那支铁矛虽是由人手发出，但劲疾得连强弩硬箭也比不上。这夏侯山出道以来，从无对手，尤其是三支红旗铁矛，除非不脱手则已，脱手向无虚发。

百丈飞轮马封万万料不到对方铁矛脱手如是之快，比普通人说句话还要容易便发射出来。刚刚望见，那支铁矛已到了身前。

这时哪暇顾及那两只飞轮，拼了老命横跃开去。红光一闪，破空之声虽然响处。厅中一共八小我私家，除了马封以外，其余十四只眼睛，都集中在马封身上。

七小我私家当中，除了一人以外，余下六个均以为马封必死无疑。只听马封“吭”了一声左边身的上衣被铁矛穿过，撕裂了一大块，同时也受了伤，鲜血冒出来，把衣服染红一块。

夏侯山厉声道：

“我这个上老儿的铁矛滋味不大好受吧……”

马封愤愧交集，话都说不出来，只听“当当”两声，那两只飞轮相继坠地。

西塞野叟闻昌阴沉隧道：“夏侯老兄且莫放肆，马兄乃是吃了武器上亏，野叟不才，愿意舍命陪你走上几招……”说时人已纵出来，行动神速如电，手中蒺藜杖起处，一招“横江截斗”，横扫已往。

夏侯山知道西塞野叟成名多年，武功高深莫测，不敢轻视，忙一收摄心神，挥斧相迎。两般武器俱不退让，猛可硬碰了一下，竟发出龙吟虎啸似的响声，震得厅中众人耳鼓嗡嗡而鸣。这时连对方石磊、方秉等人也吃一惊，敢情连他们也不知道西塞野叟的手杖竟是纯钢打就，而且膂力如此惊人，敢与南斧夏侯山硬碰硬架。

这两人一上手便各施绝艺，同以快打快，眨眼之间已换了十四五招之多，其中十招以上均是招数才发便收，其余三四招则强攻硬架，因此震起一片金铁交鸣之声，威势惊人之极。

马封运功止住流血，幸好乃是皮肉之伤，绝不妨事。他口中厉啸一声，飞轮拽掣飞起，疾向东方乐水攻去。

东方乐水早已有备，探臂掣出七星刀，一招“夜战八方”，撤出无数刀光。那飞轮击在刀光上，“呛”的一响，震开数尺。东方乐水电急掠瞥手中七星刀一眼，毫无损伤，心中略放。原来他这柄七星刀乃以上好五金之精打成，不是普通刀剑，故尔不怕马封的飞轮漩绞。

夺命银蝉方秉长笑一声，道：

“石兄咱们也赶一趟热闹吧……”

黄河一霸石磊左手拔出一支锋芒闪闪的匕首，右手掣出一支三棱分水刺，应道：

“这主意不错，方兄你的银蝉送几只给他们尝尝如何？”

那里的邓云松和何聪两人听了此言，心头一震，只因方秉“夺命银蝉”不比轻易暗器，江湖中甚至传说方秉把十三只银蝉练到能与心灵相通，发出时能随他心意，转折追逐敌人，不中不休。这刻夏侯山及东方乐水正在麋战，如被他乘隙发出，定难反抗。

方秉大笑道：

“兄弟的银蝉徒具虚名，今晚如若取用，徒然贻笑方家，不如请他们试一试兄弟的蛇鳞鞭……”

邓云松漆黑微喜，心想这方秉狡诈无比，情知这一边有个弹无虚发施海，故此不敢先用暗器，以免惹出他的破云箭。当下低低道：

“何兄，那厮用软武器，你搪塞如何？”

何聪闻言正合心意，徒手跃出去，招手道：

“何某愿与威震冀鲁的方老师印证一下武功！”

方秉提鞭出来，见他赤手空拳，眉头一皱道：

“何家鼎力大举神拳享誉武林数百年，方某极想请教，但我用武器似乎太占自制……”

何聪道：

“方老师但请见教，何某一向不用武器！”

夺命银蝉方秉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方秉有僭了……”抖手一鞭，直向对方面门点去。

口口口

何聪悄悄盘算过对方的蛇鳞鞭虽然幼如拇指，通体皆软，有如绳索。但鞭身有一层金黄色的细鳞，恐怕鳞片尖锐和熬过剧毒，自己一双铁掌纵然已不畏锋刃，但像这等奇形外门武器却不行忽视。念头一转，已决议不行攫夺那鞭。

眼看对方鞭梢那颗金黄色的蛇头点到，一望而知劲达鞭梢，内力极强，眉梢一耸，运足鼎力大举神拳，猛可一招“横绝**”拳头直向对方鞭身击去。

方秉漆黑赞一声“好拳法”，健腕一沉一甩，蛇鳞鞭避开对方正面拳力，阴毒地向对方臂肘之处点去。何聪悄悄一凛，施展开拳法，一连十二招连环脱手，掌力如山，风声虎虎，勇不行当，暂时把蛇鳞鞭逼住。

邓云松以一支铁棍，也和黄河一霸石磊动上手。石磊人虽魁梧高峻，使的却是小巧武器，原来他在黄河两岸出没，时时要下水动手，因此必须用分水刺、匕首之类的武器。但他一来天生神力，二来内功修为极深。故此和邓云松动手不及五招，右手分水刺已硬架了对方极重铁棍达三招之多，看来举重若轻，绝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夏侯山和西塞野叟两人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村，麋战方酣，一两百招以内，难分高下。

东方乐水的七星刀竟有极为出奇的招数，此时守得有如金汤城池，一任马封如何进攻，均不得逞。丐帮长老邓云松漆黑大慰，方想这位老局主听说武功有限，却不意如此高明，白白害自己担忧良久。突然感应马封冷笑之声，偷眼一瞥，只见东方乐水刀法散漫，迥非适才那等沉稳老辣。马封则已欺近两支以内，两只飞轮忽上忽下，疾攻不休。

夏侯山与东方乐水相交最深，早知东方乐水因天赋所限，碰上强敌之际，只有三十六路防身救命的刀法堪以使出来，这一套刀法使完，便无以为继。是以一听马封冷笑之声，便知东方乐水已陷险境。心神一分，西塞野叟闻昌何等厉害，蒺藜杖连攻数招，把他追到厅角，越发无法驰援。

东方乐水一陷险境，不光夏侯山受扰分心。邓云松、何聪均是一样，只见蛇鳞鞭幻起万道金光。另外石磊的分水刺和匕首威势陡增，划分将邓、何两人逼到墙边。

马封见厅中腾出位置，利于施展，精神大振，估料三招以内，便可立毙对方。

他才发了一招，陡听夏侯山豪雄绝伦地叱咤连声，斧风震耳，竟把西塞野史闻昌劈得倒退不迭。随着一个清劲的语道：“马封休得张狂……”人随声到，竟是武当名手子母金环陆玑他手中那对金环震出一片金铁交鸣之声，悠悠砸到。

马封被他攻近身来，两只飞轮一时收不回来，等如赤手空拳。但他面上毫稳定色，只在口中怒骂一声，左手一拍胸前的黄肩负，蓦然又射出一道银光，疾取陆玑，一面斜纵开去。

这道银光又是另一只飞轮，只不外体积更小。陆现左手金环一撩，想缠住他飞轮上的细链，哪知脑后劲风急响，疾忙一个大转身，一只金环齐齐封去，果真一只飞轮夹击而至，神速之极。

他这一招虽是封住，但马封已纵开老远，收回最后发出的飞轮，仅以两只飞轮应敌。子母金环陆玑为了资助东方乐水不敢轻敌进扑，于是吃对方两只飞轮迫住。

夏侯山那里因见到陆玑泛起，心头大慰，是以奋起神威，把对方迫退。但两人功力相稃夏侯山暂时只占取优势，却无法击败敌人。

邓云松、何聪却陷于昏暗之境，邓云松尚有招架之力，何聪却连招架也极感艰困。夏侯山眼光一瞥，大为惊凛，暗想那方秉虽以夺命银蝉著名，实在在蛇鳞鞭上的造诣也是当世无匹，无怪他闲常不出冀鲁地面，但隐然已成为天下牛耳之势。若不是天罡手杨迅异军突起，登上宝座，恐怕再过数年，方秉即是黑道牛耳了……

口口口

他正自心神一分，又被西塞野叟闻昌乘隙力攻，追到厅角。那何聪正在危急之际，厅外有人长啸一声，清越异常。何聪听出啸声是谁，心头一震，对方蛇鳞鞭忽地已点人胸前。

何聪差点儿便闭上眼睛等死，谁知对方突然旋身闪开，蛇鳞鞭准头一歪，打臂下穿过。忙忙横跃开去，耳中只听“哈嘟嘟”一声，寻声瞥去，竟是东方乐水的七星刀，掉在地上，因此发作声响。

方秉怒哼一声，重又振鞭攻来。何聪脚尖一拨，把七星刀，踢到东方乐水那里，同时奋起神威，迎面捣出数拳，暂时把方秉迫住。

东方乐水觅机疾然捡刀，精神一振，又使将出三十六路护身刀法，严封住全身。陆玑忍不住赞道：“东方兄这一手太漂亮了……”他赞的乃是适才何聪极为危殆之时，东方乐水百忙中居然顾到，蓦然撒手一刀向方秉背上飞去。这一刀狠毒异常，迫得方秉不敢不躲，而且无暇伤敌，居然救了何聪一命。

东方乐水听到赞语，应道：

“此所以老朽的武功永不能臻登极峰，陆兄之言愧不敢当

他的意思是说他自己因经常分心兼顾，是以武功造就有限。像陆玑这等能手，虽然明确其意。于是连夏侯山、邓云松等却矍然动容，齐齐凝思壹志，全力应敌。

厅外清啸之声忽歇，一小我私家潇潇洒洒地从大门走进厅来。

夏侯山、邓云松、何聪、陆现四人因东方乐水的启示，看也不看。反之对方四人，无不分神疾瞥来人。敢情适才的一声清啸，中气充沛，内力极厚，一听而知必是旷世能手。那西塞野叟闻昌等人岂能不看看是友是敌。但这一分心瞥看，便被夏侯山等人抢到时机，一轮急攻，全都占了上风。

东方乐水失声道：

“噫，尊驾可是冷魂秀士欧剑川？”

问此话时，这个老人心中尚有万一之望，漆黑希冀他会叫一声东方老伯。

冰魂秀士欧剑川哼了一声，眼中射出凶光，望也不望东方乐水，径自凝眸细瞧西塞野叟闻昌等四人的脱手和招数。

看了一遍之后，眉头一皱，生似失望地叹口吻，便要转身出门。

众人都不知他这番行动，含有什么深意，战局竟为之弛缓下来。适好夏侯山和西塞野叟两件武器相碰，发出震耳响声。众人如被当头棒喝，都恢复愿态，重复全力激争。

欧剑川突然愣住，注视着方秉和何聪这一对，只见何聪败象毕呈，仅是勉逞余勇，捱得一招便算一招。

他突然跃已往，左手一掌推向何聪。何聪大惊想道：

“这厮见我不支，也来打落水狗。”转念之际，奋起余力，双掌齐飞，一取欧剑川，一取方秉。

拳头出后，猛觉方秉那里压力一轻，同时之间，拳头已撞上欧剑川右掌“噼啪”一响，何聪以拳力称雄的人，也敌不外对方沉雄深厚的内力，连退六七步之多。退时眼光一扫，才知欧剑川右掌已攻向方秉，无怪那里压力忽轻。

直到现在，何聪才算是对这冰魂秀士欧剑川心服口服。只见这位新近崛起武林间的江湖奇人，单凭一双肉掌，劈、扫、扣、摘、拿，直把夺命银蝉方秉那条蛇鳞鞭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动手间便拆了十多招，何聪本是武林能手，已看出欧剑川有两点令人极为惊异之处，第一点，他在掌招变化之中，不时发出一种潜力，看起来比自己无坚不摧的鼎力大举神拳还要厉害得多。此所以对方那条蛇鳞鞭无法施展得开。第二点，他的掌法完全是正宗内家手法，每一招都变化神奇，蕴含天地之玄奥。除了少林寺明日传之外，别无此等神妙身手。

方秉也有同样想法，不外他身在局中，被对方迫得手忙脚乱，可就连惊异的情绪也升不起来。

何聪只看了十余招，便极为困惑地纵到邓云松那里，助他搪塞黄河一霸石磊。

这一来形势大变，东方乐水这边原来有败无赢，现在却反而赢定了对方。

西塞野叟闻昌一看差池，长啸一声，示意众人速退。自己也招数一紧，力攻已往。

夏侯山看出他心意，朗笑一声，那面大斧只守不攻。闻昌蓦然收杖，跃开老远。夏侯山快逾闪电般收起大斧，双手各持一支铁矛，虎目圆睁。

石磊、马封、方秉三人都设法急退，这其中只有方秉最为难困。但他不光武功高绝一时，头脑机智也着实高人一筹，早已判断出今晚情势不妙，如不拼着吃点小亏，再想全身而退，更不行能。当下招数一变，化为“玉带围腰”之式，运足全身功力，硬扫出去。

口口口

欧剑川到底临敌履历未够富厚，见他露出拼命的神情，冷笑一声，左掌收回护身，右掌疾探人去，猛扣敌腕。

这一着又快又险，守中寓攻，的是极上乘的手法。夺命银蝉方秉背脊冒出冷汗，挫身便退。但明知对方必会如影随形般追上来，是以健腕疾然一翻，在这轻挫之间，身形一方面退却，手中蛇鳞鞭却有如毒蛇出洞，笔直向敌人点射而去。

欧剑川横掌一拍，发出冰魄真气，重如山岳，扫将出去。但见一道金光应手而起，飞上半空。原来方秉这一招竟是武器甩手的招数，错眼间这位威震冀鲁，出道以来未曾败过的黑道之雄，已退到厅门。

马封、石磊和西塞野叟闻昌俱比他快一步，是以已在他身形外面。方秉心黑手辣，双掌已扣满了夺命银蝉。

却听夏侯山宏声大喝道：

“方秉可要试一试老朽的铁矛滋味？”

方秉闪目一瞥，只见夏侯山双手执矛，环眼圆睁，威风凛凛。心头为之一怯，银蝉竟发不出。东方乐水这边数人，都十分忌惮方秉的暗器，不敢追赶。只有冰魂秀士欧剑川冷冷一笑，纵将已往。

就在他纵身飞起之际，方秉右掌扬处，三点银光电射而至，随着厉啸而退，刹时已全部退出厅外。

那三点银光发出一种振翅急飞之声，疏散开来，以弧形蹊径向空中的欧剑川射到。

欧剑川双掌一分，发出冰魄真气，分向左右两枚银蝉击去。

他一出掌，夏侯山已大喝道：

“不行用掌力硬挡……”

原来方秉的银蝉制作精巧，背上都有极薄的蝉翼，加上他独门手法，袭人之时不快不慢，如用掌力妄想震落，便中企图。岂论何种厉害的掌力，最多使得银蝉在空中打个圈，然后反而借力生力，加速射到。但如若知道厉害，疾然回避。那银蝉亦因对方身形带起的风力而改变偏向，跟踪急袭，故此江湖上的传说渲染成方秉的银蝉已具灵性，能按他心意。

口口口

夏侯山喝声方过，欧剑川的掌力已和左右两只银蝉相触，只听脆响之声相继过处，那两只银蝉已炸成破损，化为大蓬银雨，向两旁飞去，把大厅两侧洒得一地均是银粉。

当中远有一只银蝉，从正面袭到。欧剑川双掌已发，抽不回来，人又向那银蝉迎面撞去。众人方自惊心，只见欧剑川撮唇一吹，那只银蝉倏然改直飞为上升，“波”的一声，深深嵌在天花板上。

欧剑川举手之间，破去鼎鼎台甫的冀鲁黑道牛耳方秉的三只夺命银蝉，这等身手功夫，简直有如神迹。夏侯山长长呼口吻，欧剑川已没人黑夜中，便道：

“老朽如非亲眼眼见，决难致信。此人如被天罡手杨迅收罗了去，我等同道将永受荼毒，无力与抗……”

东方乐水忧愁地寻思一下，才道：

“欧剑川虽然可虑，但天罡手杨迅更令老朽不安。试想像闻昌、石磊、方秉、马封等人，无一不是黑道中顶尖能手，一生颐指气使，哪肯听命于人。如今却全都俯首臣服于杨迅麾下，杨迅的本事可想而知。加上杨迅的大师兄笑书生金凤翔，后日之会，就算没有欧剑川，也就足够令人忧虑……”

丐帮长老邓云松道：

“我化子有句话本不应说，但各人都是好朋侪，尤其是东方兄想必不致嗔责……后日之会，如凭证现在双方气力作一较量，我们可比不外人家，单以老化子而论，就抵不住那黄河凶星石磊，如果敝帮主在此，自然比老化于有用得多……老化子这可是闲话一句，我看不如取消后日之约，另行邀集同道，增强实力之后再图放肆……”

此言一出，除了东方乐水之外，其余的人都忍不住颔首赞许。

夏侯山望了东方乐水一眼，极重隧道：

“东方兄一生审慎，而且料敌如神，眼前之事，不光关系着我们名誉性命，还涉及武林黑白两道之争。你如有什奇策，能否说出来教各人放心……”

东方乐水拂髯道：

“诸位都是老朽多年挚友，客套话不须多说。这一次我简直尚有部署，除了西岳尚有辅佐未到之外，君山二友已到了多日……”

夏侯山朗声大笑道：

“有这两位奥援，后日之会，已不须深虑了……”

东方乐水愁云满面，道：

“目下有两件事情，使我访惶无主，第一件是几位年轻朋侪的伤势。第二件是我挚友欧元平惨死之事。关于第一件事，西塞野叟闻昌虽不会对我们有什么盛情，但他的话谅必不假，如此则那五位年轻人只有几个时辰活命，这么短促的时间，到那里去找千虫老人谷郎？”

子母金环陆现道：

“谷郎生平孤苦异常，比君山二友尚有过之。当年他未隐退之前，做人行事介乎正邪之间，我们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肯伸手相救！”

东方乐水颔首道：

“正是这样，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妙法。第二件欧元平之死，我们友爱极深，本该连忙抽身赶回金陵，一面替他摒挡后事，一面亲自勘查现场遗迹，看看对头是谁。但现在情势那许我抽身呢？咳，这两件事，可把我弄得一筹莫展，简直无法放心思想其他之事——”

夏侯山道：

“为死者报仇，自是老朋侪之责，但这刻似可从权，暂缓治理？倒是关于伤者之事，令人忧虑！”

众人都愁虑起来，没有一个能想出解救之法。

现在已近三更，在外面漆黑的荒原中，冰魂秀士欧剑川孤身一人，展开轻功，正向白水堡赶去。

他一直绕过白水堡，转到后面群山中的“寒梅谷”里。

一条人影斜纵出来，口中叫道：

“是剑川贤弟么？”

欧剑川吭了一声，忽地打个踉跄，随着倒在草地之上，掩面悲哭起来。

那条人影正是他义兄天府神偷应先青。他们以前约定在此谷中再见，是以欧剑川逐日均要到此谷转上一转。

应先青满面疲乏之色，但一见义弟悲哭起来，精神陡振，忙跃到他身边，沉声问道：

“剑川，你怎么啦？”

欧剑川猛可一抬头，面上泪痕纵横，悲声道：

“啊！年迈，我父亲忽遭惨死……我适才本想去问问东方老伯可有什么线索，但我突然对他十分痛恨起来……”

应先青把他扳起来，酿成盘膝而坐的姿势，然后也在他扑面坐下，沉稳有力隧道：

“你逐步把一切事情告诉我，现在我先说几句话，当日我们脱离之后，我便直赴金陵，见到了老伯父，我把一切详情坦白告诉他，他思量了许久，然后对我说，关于你和杨女人之事，既是孽缘，他虽不大愿意，却也无法挽回，可任你便行事。再者关于你向狄梦松老前辈许下的信誉，他说大丈夫宁死也不能毁诺背信，但峨嵋等五派均是侠义之士，原来不行冒犯，既然事情迫到这个田地，他说只好修书一封，送呈少林方丈大师，把事情原委告诉他老人家，希望他能相识把你逐出门墙，以免各派日后对少林不满，酿成门户之争。老伯父他说他自己没有关系，纵然被武林朋侪离间，决议忍受下来……现下少林等老方丈已肯体谅你，及早把你逐出门墙，以免日后被峨嵋西岳等各派所责。”

欧剑川啊了一声，怔怔道：

“年迈，我已被逐出门墙了么？”说时神情惨然，眼光甚是凝滞。

“你别着急，这不外是权宜之计，在老伯父和老方丈心中，你照旧他们的好儿子好门生呢！”

欧剑川怔了一会，心中极为紊乱，但觉徐徐分不出是非，父亲之死，爱人之变，刺激得他险些忍受不了而疯狂起来。

过了片晌，他喃喃道：

“我恨那东方老头，以他和父亲的友爱，知道了我父亲的死亡之后，还不连忙赶去金陵。不光如此，他还唆使陆玑等人想把我弄死……”

应先青柔声道：

“你想得太多了，他怎会企图害死你……”

欧剑川蓦然清醒，便不言语，过了片晌，才道：

“我本要赶回金陵，但厥后又得知李琼被百兽神君祈宁的恶兽所伤，其时改变主意，横竖我一肚子怨恨，决议到白水堡去找到祈宁强索解救之药，他如不愿给我，我把他杀死，同时也把白水堡的人杀光……”

应先青眼珠一转，已知他肯定受到杨小璇的刺激，便设词探问。欧剑川把她如何看待端木令郎之事说出来，说完之后深受刺激，颓然闭目，倒在草地上。

应先青以为极为希奇，杨小璇明确对他一往情深，怎会突然之间，便移爱于端木令郎？

欧剑川突然跃起来，阴森森长笑一声，叫道：

“年迈，你不必陪我淌这浑水，我目下横竖没了父亲，又被逐出师门，索性横冲直闯，先把白水堡的人通通杀死，然后再邀约峨嵋西岳丐帮等五派的掌门，到黄山去决一死战……”

应先青一看不得了，这位义弟敢情被一连串不幸迫得快要发狂。眼珠一转，忙道：

“我这个老哥哥正也和你一样，毫无牵连，你要冲要闯，咱们两个都在一块儿……不外目下我们先解决李琼女人的问题如何？”

欧剑川无缘无故长笑一声，道：

“怎生解决法？”

“这就潜人白水堡去，不拘什么手段，先把解药弄得手。然后兄弟你想纵火烧了白水堡，我都作陪……不外在解药未得手之前，你不能被他们发现影踪，群起围攻，那就糟了……”

“欧剑川叫道：

“妙啊，先把解药弄得手，再气他们一下，对么？走，年迈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办！”

两人纵出谷去，应先青边走边道：

“我们从堡下的通水渠进去，先探询出那百兽神君祈宁所居之处，然后或是偷取，或是谋害，无论如何定要把解药弄到！随着我帮你一臂之力，把杨女人偷出堡来，你爱杀死她或者打她几个耳光，都无不行！”

欧剑川听了，咕咕连声地低笑起来，笑完之后，道：

“年迈你的法子真妙，杀死她或者打她几个耳光，哈！哈

“别作声，咱们这就到白水堡了……”

口口口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下渠道潜入堡中，堡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