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渐白(1/2)
这小我私家身材矮小,面目黧黑,身上那件衣服千钉百补,足下蹬着一对破草鞋。敢情竟是丐帮之人,看年岁约莫在四旬左右。这人虽然衣服破烂,但头面双手以及身上破衣,却十分于净。双目神光奕奕,显然是丐帮中一名能手。欧剑川久闻丐帮帮主沙一足,以历代相传的一支青竹杖和一条青琐索称雄于江湖。眼前这位丐帮中人,手中虽也执着一支竹杖,但颜色黄澄澄,似非丐帮相传之宝。再看他腰间系着的腰带,颜色乌黑,虽然看得出这条腰带可以看成武器使用,但决不是“青琐索”。而这人双足俱在,更不是独脚的沙一足。
欧剑川这时真是线人并用,一方面审察来人,一方面要看手中之人是谁?另外还要视察好退路,以便闪避。
他仅须低头一瞥,便看脱手上的死人,正是天罡手杨迅的得力心腹陈忠,这人武功寻常,但天生一对飞毛腿,脚程甚快,是以通常有何迫切差使,总是驱使此人。
同时他已看好阵势,如果外面的人进林搜索,他可以毫无声息地转到三丈以外。
刚刚看完手中之人和退路,眼光投出林外,只见右边一条人影疾驰而来,欻然落在谁人丐帮能手身边。
欧剑川直到此时,才微微一笑,忖道:“他早该现身了,否则我真为我的头脑耽忧呢……”
那人正是丐帮长老邓云松,他一现身,先前谁人托钵人便恭身施礼,低声道:“长老,那厮行动真希奇,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邓云松向松林略一注目,道:“我们分在两面峰头监视,却不意那厮会遁人林中。哼,说不定那厮现在正在林中窥视我们哩
他歇一下,又道:“但无论如何,此人身份已明,总是一大收获,我们可以脱离了……”说罢,领着那名托钵人,向山坳外走去。
欧剑川漆黑可笑,忖道:“你们怎能明确我的身份?反而你们丐帮暗助白水堡之事,已被我知道……”想着,正要出林。
蓦然停止前纵之势,想道:“邓云松说我可能在林中窥探,却掉臂而去,明确有诈——”
果真转眼间两条人影由山坳上面直扑下来,一齐纵到松林,绝不迟疑,直欺人林内。欧剑川早已有备,疾然退却,分枝拂叶,退了三丈有余,一点声息也未曾弄出去。眼见对方两道人影,人林之后,分头搜索。身形行动迅速无声,果真是久历江湖的能手。
欧剑川念头连转,突然冲出林去,施展脚程,直向岬外一座山峰奔去。不久已到了峰顶,居高下望,整个青松岬都收在眼中。
等了片晌,松林中跃出两人,此时相距既遥,但欧剑川目力奇佳,已看出正是丐帮那两人。当下忖道:“看来我冲出松林时,他们竟未觉察。现在再看看我想得对差池,这两人其中之一,应该到我这座山峰或者扑面那座峰顶,继续监视,如果真是这样,我适才纵然可以避过他们的搜索,但也无法逃过监视的人。如果往白水堡那里去,恐怕也有人伺伏……”
只觉邓云松和那名丐帮能手商议一下,便分头驰走。那名丐帮能手一径驰向扑面那座峰头,果真是留守监视的意思。
欧剑川便不再看,心想邓云松多数会回到早先那座山神祠去,继续窥视经由的人。于是找个地方,把陈忠的尸体放下,细细检查。
陈忠背脊骨已断,料是挨了一掌,不光把脊骨击断,还把内脏震碎,是以连忙倒地而死。但这一掌如此急猛,纵然是不懂武功之士,也会察觉掌风。陈忠何以会任得对方一掌击中?疑念一生,检查全身,果真在他右小腿上,发现一支细如小指的小箭。
这支小箭通体皆是精钢打造而成,连箭末风羽也是钢制,箭头特长,尖尖细细,尖锐无匹。这支小箭没人小腿肉达数寸之深,只剩下两寸在外面。欧剑川折了一支树枝,看成筷子般夹着箭末,轻轻一拔。那支精钢小箭带着一团凝聚住的紫血块,应手而出。
欧剑川身世少林寺这等王谢大派,闲常耳濡目染,对于暗器一道,算得上是个大行家。此时眼光一瞥过那支精钢小箭,便发现箭上并没有淬过毒药。他自个儿点颔首,村道:“昔年弹无虚发施海以箭法擅名字内,一种用强弓发射,号日破云。一种用手指发射,称为流光。尤其这后一种因是纯钢所制,份量极重,能够远及五十步,箭链上还淬有奇毒。是暗器中极犷悍的一种,最擅于在远处暗袭。适才我还以为此箭有毒,谁知竟然没有。陈忠肯定是由松林秘径疾驰之时,因脚程极快,施海怕拦截不住,是以等他已往,先发流光箭把他打伤,然后追上去一掌击在他的后背,把陈忠击毙……现在暗算陈忠的人,已有了谜底。那么施海这等老谋深算之人,怎能把自己习用暗器遗留陈忠腿上?岂非其时便有其他的人现身?如果是丐帮长老邓云松之流,弹无虚发施海虽然来不及取回流光箭,便须急遽迎敌……”
他以为一切都十分混淆,无论他如何假定,都有不合理之处。譬如以这弹无虚发施海而言,他虽然没有什么出奇的武功,但此人成名多年,光是凭数十年苦修之功,手底已称得上不弱。加上他的金弦铁胎弓和五支破云箭,确是武林中最高级能手,也无人敢说肯定抵御得住。这些条件合起来,弹无虚发施海真不行能被人拦得住。
再从另一方面着想,弹无虚发施海往昔虽曾在缥行混迹,但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早在六七年前,施海已不再泛起于江湖。东方乐水虽然友爱辽阔,但像施海这等成名人物,年岁又是逾六旬的人,如果是堂堂正正之阵,他也许肯脱手相助。但这等匿伏伺敌之事,他岂肯屈就?如果不是他的话,则流光箭从何而来?
他的思路转到丐帮那两名能手,禁不住记起那丐帮长老邓云松突然取出黄布的举动。
“这一着肯定含有深意。”欧剑川一面把小箭抹清洁,放在自己囊中,一面想道:“但那是什么意思?岂非他预计那方黄布,对于那些拦截陈忠的一路人马必有极深关系?除非他断定一露出这方黄布,对利便会禁不住露出可疑形色,则他决不会这样做……”
扑面峰顶谁人丐帮能手,绝不放松地向下面瞭望。因此欧剑川本想冒险从松林秘径潜回白水堡四周的主意只好暂时取消。
不光如此,如果他要脱离此处,回到早先遇见邓云松的神祠,或者前赴通向句容的官道,都难以避开这名丐帮能手的监视。
因此他只好心平气和地耐心期待,左右没事,便在一块岩石后面,逐步挖个土坑,把陈忠的尸体埋起来。看看已过了午时,便纵落峰后,寻到一道山泉。
他先洗净双手,然后喝了几口,又回到峰顶一丛树阴之下,躺下来大睡一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蓦然一声喝叱,把他惊醒。起身一看,已是申牌时刻。适才喝叱之声,竟是从青松岬传来。俯首看时,只见谁人监守扑面峰头的丐帮能手,已经站在青松岬外面那片长满了青松的石壁之下。
在他扑面三丈之处,站着一个又矮又瘦的青衣老人,似是刚刚由青松岬内转出来,便被对方拦住。
欧剑川差点儿大叫作声,原来谁人青衣老人,正是新近结为异姓兄弟的天府神偷应先青。
他俊眼一眨,忙忙抓住时机,施展开脚程,宛如飞云掣电般驰下峰头,瞬息间绕到青松岬四周,躲在那片石壁的转角处。
天府神偷应先青的声音传过来,只听他带笑道:“丐帮之名响遍江南,你怎的不敢道出字号来?”
那丐帮能手冷笑道:“我先问你,你为何不答?我如今再问一遍你从什么地方来?叫什么名字?”
应先青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也不愿说,我也不必作答。咱们原来没有半点仇怨,更不是旧时相识,说这些闲话作什?”
对方微笑道:
“你说得有理,但既然认为没有过节,为何不愿亮出万儿?”
应先青一生游戏风尘,名传大江南北,心中暗笑对方枉自是丐帮门下,看来功力不弱,但居然连自己这副特此外形相也认不出来,岂不行笑。
当下居心解掉警备之色,四面一瞥,然后直向对方走去,一面道:“你要不是准备拦截我的人,那就没关系了……”
扑面谁人丐帮能手见他一直迫过来,倒不知他有什么阴谋,本能地徐徐退却。
“我告诉你,后面有人在追我,想把我置诸死地,等会儿如因你拦住我啰苏而出了岔子,我可要你赔命……”
“乱说八道,谁在追你?”
应先青神色一怔,道:“你多大年岁?竟然对我这等老人家信口漫骂?”
对方被他责问得怔了一怔,应先青又道:“我提一小我私家,你一定认识,贵帮帮主沙一足兄可好?”
丐帮那人又怔一下,突然长笑道:“江湖上谁人不识本帮帮主的台甫?我葛洪今日非斗一斗你这老狐狸不行……”手中黄竹杖一横,迎将上去。
天府神偷应先青现出惊色,举手道:“且慢,有人来了……”说时,侧耳倾听。
葛洪冷冷笑道:“我怎的听不见呢……”身形仍然欺已往,两下相距不外一丈,应先青突然大叫一声,跌倒地上,沙石四溅。葛洪横杖警备,凝思注视侧卧地上的青衫老人,正要笑他诈得愚蠢,忽见他左胁处露出一支箭柄,箭头已深深插人胁内,禁不住吃一惊,扬目回望。
但左面是插天石壁,右面松叶萧萧,哪有一丝可疑踪迹?况且以他的目力,那支利箭飞来,插在他胁下,他也断无不知之理?
天府神偷应先青这一手,连石壁角处的欧剑川也以为太不高明,暗自摇摇头,摸出应先青所赠的飞雾弹,捏在掌心,准备须要时助他一臂之力。人也乘机转出去贴壁疾纵,晃眼间已隐在葛洪身后两丈左右处石壁上的松树之中。
葛洪举起竹杖,徐徐点下去,快要点到天府神偷胸前大穴。后面的欧剑川险些忍不住,手中飞雾弹便要发出。
但葛洪突然住手,低噫一声,双目注视在天府神偷应先青的小腿上,敢情那儿金光微闪,竟是一支金针的针尾露出在腿肉之外。
葛洪名顿开,忖道:“原来这个老头先被这支金针射死,跌倒地上,其时砂石四溅,谁人施以暗算之人,又乘机加上一箭。我线人被砂石所惑,故此没有发现那箭……”这一想疑心尽消,拄杖俯身去瞧他腿上的金针,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泉源,便撕下对方一点衣襟,裹住那支金针针尾,拔将出来。
后面的欧剑川看得直要发笑,原来当那葛洪撕应先青衣襟之时,应先青左手肘不动,但手掌却又轻又快地在对方身上一扫而过。
他佩服忖道:“年迈练底神机神算,世罕其匹,虽然露出破绽,对方仍然坠入彀中!但不知他左手动了一下,有什么深意?而且他居心露出破绽,又是什么意思?”
葛洪拔了金针在手中,细看一眼,觉察那针并非毒药暗器,禁不住眉头一皱,想不通这一支小小金针,既不是插在穴道上,又未曾淬过毒药,这青衫老人何以倒地不起?而且暗算他的人,何以这忽儿时光,仍不现身?
当下忍不住挟杖向右边松林内纵已往,线人并用地留心检察。
猛一转头,地上谁人青衫老人踪迹已失,这时才恍然醒悟,怒骂一声“老狐狸”,翻身扑回原处。
只见那片沙地上,清晰地写着“活捉你”三个半尺大的字。
葛洪含怒用竹仗一拨,厉声道:“老狐狸你敢出来和我大战三百合么?”话犹未毕,突然一股浓浓的白烟,从身畔冒起来,方一觉察,那股浓烟已把他整小我私家裹住。
葛洪大惊,这时他已知道适才谁人青衫老人竟然就是游戏人间的天府神偷应先青、怪不得他对丐帮威名,丝毫没有忌惮。
裹身白烟并不呛人,但却把视线完全隔住。葛洪并不知这些白烟从何而来。但无论如何,他得赶忙跃开此处。当下伸手去摸腰间的玄蛇带,一面向斜右方跃开。身在空中时,左手摸到腰间,那条玄蛇带竟然不见踪影,不觉大吃一惊。但令他更恐惧的是那阵迷眼白烟,居然随着他移动。
那天府神偷应先青的“飞雾弹”,神效惊人。此时因是在葛洪身上冒起来,又密又快,故此葛洪纵开时,原地上留有一阵白烟,但因他身上仍然冒个不止,是以虽然纵出两文之远,眼目仍然被浓密的白烟蒙住。
葛洪不知此故,以为那阵白烟笼罩偏向极广,便又横跃开去。但见他身形过处,便留下一道白烟长龙。
这样四五次纵跃之后,周遭四丈以内,白烟迷蒙。天府神愉应先青从石壁上的松树中跃出来,在地上捡起一条玄色的长带。原来他适才把飞雾弹放在对方身上时,顺势还把葛洪的玄蛇带带扣摘开,葛洪一跃,腰带坠在地上。
应先青以静制动,来到原地,期待对方撞过来时,突然脱手,便可把对方制住。
这四丈周遭之内的白烟沸沸腾腾,一瞬间便完全看不见人影。
天府神偷应先青智计出众,早已料定对方肯定会绕了回来,撞人自己脱手可及的规模之内。是以他静立不动单以感受检察对方身形所带的风声。
蓦然声息全无,那葛洪似乎也不乱跃。应先青微微一惊,忖道:“丐帮中有这等精彩的新起能手,前途不行限量……”
要知他纵横江湖,见识极广,丐帮中着名人物,他都知道,但这葛洪之名,却是首次听到。故此能够断定葛洪乃是新近出道的能手。
他在白烟中僵持了好一会,隐约听到一点异声,但一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声息。
这位老神偷微觉骇然,极快地忖道:“岂非那厮站定之后,居然觉察我所施的手脚,把身上那枚飞雾弹弄掉,然后蹑足走出烟雾圈外,若是如此,我自家站在烟中?岂不笑话?”
念头一掠而过,他也接纳行动,蹑足向松林那里轻轻走去,走了两丈许,眼前渐可瞧见景物,忙忙一跃而出,转头看时,那一大片飞烟白雾中,兀自笼罩当地,竟无一点可疑之象。
他一时查不出那葛洪是否还站立在烟雾中,便耐心期待,过了好一会,烟雾中依然毫无消息。
那葛洪如果还在其中,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一定忍不住试行走出浓烟区域……他即以锐利的眼光开始向别处搜索。
忽见扑面石壁松树间缭绕着一缕白烟,应先青冷冷一笑,纵人雾中。
欻忽间他已从烟雾区域离那处石壁最近的地方纵出来,一下子落在石壁前,冷冷道:“葛洪,你的腰带还在老汉手中哩!可是因此而躲起来么?”
石壁上的松树蓦然一阵乱颤,风声响处,一道黄光向他疾射而至。
应先青伸手一绰,人眼已知乃是葛洪手中的竹杖,方自惊疑,松树中发出响亮的笑声,回荡于山谷之间。
天府神偷应先青以为那笑声好熟,眉头一皱,左手探人囊中。却见树木摇震,一条人影飞出来,落地现身,笑道:“年迈,你的法宝别使出来……”
应先青喜上眉梢,呵呵笑道:“贤弟你把老哥哥耍苦啦,你怎的变易了容颜——”
这个现身的人,正是自称隐侠冰魂秀士的欧剑川,他的胁下还挟着一小我私家,此时欠身行礼道:“年迈不会怪我吧,小弟见你把这个狂妄的家伙戏弄得团团转,心想忝为结盟兄弟,若不露上一手,岂不折了年迈的威名?故此看准地方,摸人去把这厮的穴道点住……”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欧剑川又道:“这厮已被我点住昏穴,线人失效,我们泛论也不妨事……”
应先青道:“这厮武功不弱,贤弟脱手乐成,足见贤弟一身武功,已人化境!”
“年迈之言过于夸奖小弟,不外你的话倒使我想起一件希奇的事,此地不宜久留,因为这厮不止一人,尚有丐帮长老邓云松,现下虽然不在,但万一撞来时,这段深仇大恨可真解不开了!”
两人便走出岬外,天府神偷应先青左顾右盼,凭他专家的眼光,选了路上一座山峰的峰腰,两人席地而坐。欧剑川道:“年迈真行,这里能够遥望到前左右三方,四周隐蔽之处又多,随时可以隐匿身形。邓云松纵然听见我们的声音,决无法见到我们的身形……哦,对了,适才我要说的希奇之事,即是我走人飞雾白烟规模内时,行动甚缓,因怕身形带起风声,被对方觉察。无意中睁眼一看,居然看得见烟雾中的人影,尤其在五尺以内,越发清晰……小弟适才想起来,岂非年迈你的飞雾弹配制时日太久,是以灵效已失去不少?”
天府神偷应先青诧道:“不会呀,适才我在烟雾中,也是睁大眼睛,却未曾觉察我的防身至宝失去效力……”说时,凝目寻思。
欧剑川指指地上闭目仰卧的丐帮能手葛洪,笑道:“那时我瞧见这厮闭着眼睛,横杖护身,情景十分可笑。当下悄悄移已往,逐步伸手点在他的穴道上。到他觉察之时,人也连忙昏厥,他一定以为是被你所擒哩……”
天府神偷应先青一跃而起,放声大笑道:“恭喜贤弟,你的造化真大……”
欧剑川愕然望着他,应先青便继续道:“那天眼秀士狄梦松昔年不光武功凌盖寰宇,尚有他的那双碧眼,能够透视云雾。你得他教授功力,武功虽然大为精进,现在连眼力也异于凡人,肯定是这个缘故,老哥哥再也不会猜错——”
“那敢情好广欧剑川道:“但如果也酿成一对碧眼,年迈你的易容丹也不管用啦!”
天府神愉应先青定睛注视他的眼珠,然后道:“不会吧!你看上去似乎没有转变颜色的迹象呢——”
冰魂秀士欧剑川;嗫嚅一下,道:“年迈,你的易容丹还可以送两粒给小弟用用么?”
“虽然可以。”应先青爽快地应道,一面从囊中取出三颗用蜡固封住的丹丸,递给他道:“索性多给你一颗,省得要用时拿不出来!贤弟,咱们相交时日虽短,但友爱不比寻常,你几时需要,随便启齿好了,或者托人来取也可以……”
欧剑川称谢收下,两人便谈起别后情形。应先青把昨夜往探温柔乡之事说了出来,欧剑川一听彭真早已不在温柔乡,禁不住大大失望,道:“这一回小弟多月来混在白水堡的苦心都白费啦,这根线索一断,尚有什么措施可以证明是白水堡干的呢?”
天府神偷应先青也点颔首道:“不错,如果真是白水堡部署好,而由彭真独力去干,则此人一死,线索便断,目下你只好及早从白水堡中抽身,脱离此堡……”
欧剑川轻轻唱叹一声,道:“年迈你不是不知,我如果脱离了白水堡之后,还能够和璇姐姐晤面么?”
应先青笑道:“贤弟,你已在情海中没顶,故此想不出措施来。实在还不容易?凭你身为江南武林名家之后,又是当今少林寺老方丈心印大师的关门徒弟,若然正正式式央媒到白水堡中求亲,天罡手杨迅还能不满足这头亲事么?”
欧剑川嘴巴一张,正想说话。应先青摆摆手,道:“你先听我说……虽然事情不能想得一厢情愿,杨迅可能不愿攀这头亲事,甚且以你曾经在白水堡卧底,明确有对他倒霉之心作为推托的口实。但贤弟啊,这叫做先礼后兵,你一面向杨迅举行,一面也得向他女儿下功夫。如果天罡手杨迅峻拒了此事,你便勉励璇女人和你私奔!天地这么阔大,那里不行容身?”
天府神偷应先青这一番话,直把欧剑川听得目瞪口呆,痴痴而想。
歇了片晌,他颓然道:“不行,璇姐姐最是孝顺,她父亲也对她极好,她岂忍起义父亲?”
应先青呵呵一笑,道:“贤弟,不怕她肯不愿,怕只怕你放不开手去做……你老哥哥虽然一世练的童子功,从不想及男女情爱之事。但老哥哥可不是草木,也明确情之伟大,依老哥哥的看法,除非不是有情,如果已经情根深种,必须有视漂亮河山如同粪土的胸襟,宁为那意中人而牺牲一切——”
欧剑川肃然道:“年迈教训得极是,小弟正是没有这种胸襟
应先青何等世故,见他面上为难痛苦的神色,便明确这位老弟,一生循规蹈矩,男女之间,虽然要发乎情,止乎礼,没有怙恃之命,媒的之言,决不敢去动杨小璇。暗想心印大师乃是当世高僧,他父亲欧元平也是武林有名人物,为人十分正派,对于儿子、徒弟恋上白水堡堡主爱女之事,不用说也会阻挡。单单这两人阻挡,欧剑川便绝对无法乐成,况且尚有一个杨迅!
他为难地叹口吻,道:“贤弟,你虽然也有你的心事,以你这等心性人品,决不愿背弃父师,是以我原来尚有一个法子,但对你却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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