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无奈归心(2/2)
红色三角大旗升起之后,便响起一阵鼓声。右方的船只纷纷移动,转眼间排成一个箭头形,由那艘双桅大船作为尖端,锐锋直指着对方。
左方船阵上仍然一片静悄悄的,刘登轻轻道:“长蛟帮帮主江舟已到达座舰上,摆出挥军进击的姿态。希奇的是汉龙帮毫无消息,岂非帮主许原准备挨打?”
一言未毕,忽见左边汉龙帮巨细七十艘船中,倏然一道光华直向天空射去。
李大勇轻声叫道:“啊,是火箭,看此箭飞得何等高……”
那支火箭发出白色的火焰,一直飞上遥空,然后在空中爆炸,散出满天银芒,悦目已极。
这时汉龙帮船阵中的一艘双桅大船上,也升起一面淡青色的大旗,体现帮主许原已到了座舰上。
刘登、王坤等人所乘的这艘快艇,艇上两名水手突然悄没声息地跃人水中,刘登惊觉之时,那两人已泅出数文之远。
船上的几小我私家,均是缥行身世,竟没一个会驾舟,各人都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口口口
却听长蚊帮鼓声渐急,忽地一艘校形快艇如飞驶出,艇上站着四个大汉,一手持盾,一手持戟。
这艘快艇箭也似地冲人汉龙帮船阵中,登时杀声大起,霎眼间已被众船困绕。
帮主座舰上发射起一支火箭,一溜亮光划留宿空,但对方那梭形快艇上倏也发射出四五支一式一样的火箭,登时满天白光。
那快艇上四名大汉,俱是长蚊帮中能手,膂力沉雄,各各以左手盾牌硬盖住前后左右的长枪或铁篙,右手大戟铺张生风,打翻了不少船只。
汉龙帮帮主宣布围困的下令,哪知人家早已有备,随着发射四五支之多,登时使得对方阵势大乱。那艘快艇立功之后,便突围收兵归阵。
王坤本在闭目休息,只管恢复气力,但杀声一起,便忍不住睁眼寓目。
刘登告诉他道:“长蚊帮居心先派一艘快艇,冲人敌阵中,打个屁滚尿流,给对方来一个下马威,等会儿谈判时便可以抬高身价……”
汉龙帮船阵很快便恢复清静,忽见一道红色火箭,“夺”的一声射上半空。火箭一起,便有一艘头部特尖特长的快船疾如迅马般冲人长蛟帮船阵中。
这艘形状希奇的快艇上也是站着四条大汉,各以圆形藤牌护身,两个手持钩枪,两个手持长柄利斧。
这船一下子便冲人敌阵中,对方主舰上鼓声起时,这艘快船上也响起鼓声。
只见这艘快船过处,如若让他尖长的船头撞着,登时便船裂桅折,那四条大汉甚为勇猛,两柄利斧专所敌船,一斧下去,总得让他劈个大缺口,木屑横飞。
那两个使钩枪的配合这两柄大斧,一味把敌船钩过来,然后让大斧猛斫。
鼓声震耳中,长蚊帮的船只已毁了六七艘之多。其余的船只正衔命困绕时,只见那艘尖头快船,蓦然掉头冲出重围,径返本阵。
汉龙帮船阵中一片欢呼声,迎接这艘立功扬威归来的快艇。
刘登突然觉察江水正好把自己的船漂向江心麋战之处,禁不住大吃一惊,告诉众人。
王坤因自小在江南长大,略识操舟之道,便要到船尾把舵,放眼一看,禁不住啼声苦,敢情那船舵和橹桨等都不见了。
这时长蚊汉龙两帮各各派出一艘平底大船,在两阵坚持之间汇合,靠在一起。
刘登道:“现在两帮帮主要亲自扑面谈判了,如果在谈判时,那红船主人尚不泛起,这两帮肯定不行能团结起来!等到他们大战之后,元气大伤,红船主人乘虚而人,他们恐怕无力抗拒——”
王坤道:“适才那火山豹子姜阳体现得十分桀骜,相信那红船主人不会等他们麋战之后,才乘危脱手!”
刘登以为他的话大有看法,禁不住凝瞥他一眼,问道:“王师傅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吧?怎的以前没有交上你这么一位朋侪?”
王坤微微一笑,突然道:“实不相瞒,在下是白水堡的人,今有要事赶返敝堡!刘大镖师日后见到东方老局主时,请代王坤问候一声——”
金陵镖局的各人一听这个奇异的生疏少年,居然是本局死对头白水堡的人,偏又是处在这同舟共济的田地中,无法对他怎样。于是由刘登开始以至那两名越子手,都露出冷冷的神色。
徐东把手中古琴往旁边一搁,用力稍重,发出一声沉响。
王坤心中一阵疼痛,唯恐那琴被他摔坏,正要说话。那星郎琴上琴弦震动,竟然低响一声。
这一声琴响虽不降低,但一直散布在整个江面上,连面临大敌的长较汉龙两帮的人,都清晰地听到这一下琴声,俱为之回目遥望。
王坤忙忙起身已往把星郎琴拿在手中,心头大感不悦,冷睨徐东一眼,道:“徐缥头手劲好大——”
徐东挺身道:“你想怎样?”
王坤虽然着恼,但发作不得,只好哼了一声,回到船头处坐下。
口口口
这时双方所派出的大船上,已上去了不少人,其中两位须发俱白的老人,扑面而坐,正要开始说话。
蓦听双方船阵鼓噪起来,这两位老人眉头大皱,各自回眸瞧着自己的船阵。
只见所有的水手都站在船上,翘首向东北方凝望。这两艘并在一起的大船上,尽是两帮能手,追随着本帮帮主。
现在他们都看清楚双方鼓噪之故,敢情在东北方三十来丈之远处,一艘狭长红色的怪船,灯火通明,正向江心驶来。
这艘红船船身比普通的狭窄但却长得多,头首甚高,因此在船头上的人,有居高临下之势。
最令这些一生在江上混饭吃的好汉们所惊讶的事,即是这艘船见不到一枝橹桨。在船尾和靠近尾部的两旁,却水花滔滔。
这艘像鬼魅一般的红船倏然泛起之后,来势极快,迅逾奔马,三十来丈的距离,竟不须多久,便自驶近。
只见红船船首上,一盏庞大的风灯下面,并排坐着三小我私家。
当中的一个年约三句上下,面目韶秀,身上衣着甚是华美考究,生似富豪令郎。
左边的一位年岁在六旬上下,不光面目淳朴,连身上衣服也像是乡间农人似的。但那双炯炯有神的利眼中,却闪射出智慧的光线。
右边的一位年岁也在六旬上下,面瘦身长,阴沉有威。这两人夹傍着当中的令郎,更令人对那令郎另眼相看。
船行甚速,转瞬间已冲到两帮帮主坐在其上的大船边。红船上右边的瘦长老人指指船上的人,向那令郎说几句话。
那华服令郎点颔首,似乎现在才知道大船上的两个老人,乃是威震长江汉水数十年的水道能手。
不外他显出绝不在意的样子,只扫瞥他们一眼,那对澄莹有神的眼光,便一直透过船阵,遥遥向茫茫江水那一片黑漆黑。
长蚊帮帮主江舟性情较暴,睹此情状,禁不住狂笑一声,向汉龙帮帮主许原道:“许帮主,尔我昔年成名之时,那孩子还未曾出世呢……哈……哈……”
汉龙帮帮主也持须朗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江帮主你我也许都太老了……”
那艘窄长而高的尖底红船,适好从大船边破浪而过,两帮帮主的话,声震数里,如何能听不见。
红船上貌如农民的老人长笑一声,道:“两位帮主的话都没有说错,你们这一把年岁,已享盛名多年,今日应该退出这水道生涯……”
这老人声如鸾凤,十分清越,字字传人两帮门生耳中,无一遗漏。说到未句时,那红船已穿出双方船阵,宛如追风逐电般向王坤等人那艘小船处驶去。
长蚊汉龙两帮帮主闻言都明确这神秘的红船主人,今晚有意正式挑衅,这时反而沉住气,两人对望一眼,江舟首先道:“这人中气极足,可见内功之精纯,已人能手之列。以我愚见看来,另外那老人绝非庸手。当中的少年更莫测高深!许帮主对他们有何卓识?”
汉龙帮帮主许原拂须道:“我看今晚之事,应以外敌为先,江帮主以为如何?”
江舟颔首道:“我们总算是同道中人,自然应该如此……”当下又悄声说了几句话,许原不住颔首。显然十分同意他的主张。
两人计议已毕,各自分头传令,江心上突然响起降低的鼓声,同时一道蓝色火焰冲霄而起。
转眼间所有的灯一齐熄灭。随着一阵低微的拨水声,向四外散开,只剩下这两艘联在一起的平底大船,依然灯火通明地停泊在江心。
口口口
王坤等人,这刻已见到那艘速度极高的红船,冲波破浪而来,船头直对着自己的船。
王坤凛然道:“他们定是想把我们这批强行渡江的人,弄落水中……”
刘登这时已忘了王坤是白水堡的人这回事,急遽道:“你说得不错,他们要摧毁我们的船……各人赶忙准备,随手取些木板之类,以免淹死江中!”
王坤可识得泅水,不外不大高明就是。他不须取船板护身,却在盘算身上的一包骨灰和那面星郎琴,不要失落在大江中才好。
晃眼间那艘红船已自驶近,因船首高翘,故此若然他们乘隙跃上红船的话,人家居高临下,极容易将他们击落江中。是以各人都不愿作跃上红船之想。
王坤则因自家体力恢复不到一半,明知无法和船上的内家能手决一死战。暗想只好忍一次气,日后才来找这红船主人算帐。主意一决,也就抱琴准备跳水。
眼看那红船尖锐的船头快要撞上小船,刘登奋起气力,准备脱手挡他一下。
谁知就在双方将要碰上的一刹那,刘登扬掌尚未推出,红船倏然一转,整只船擦着小船疾驶已往。
那红船带起海浪又高又急,把小船荡开老远,犹自晃摇不停。
刘登透口吻,道:“这条红船虽然又长又高,但灵活得简直像条大鱼……”
王坤道:“他们为何不撞上来呢?”
刘登寻思一下,道:“啊,我知道了,他们原来疑惑我们竟敢在两帮对垒之际,驾船出江,定是两帮中之一请来的辅佐。
因此适才先来搪塞我们,如果我不是气力用竭,适才的一刹那间,肯定跃上船去。
这样他们便知道要不要脱手搪塞。我们都没有一个转动,他们肯定不再疑惑,是以径自驶走——”
王坤竖起大拇指,道:“大镖师简直阅历富厚,机智过人,他们定是因此而转头去搪塞那两帮……”
言犹未毕,李大勇已低叫道:“那只鬼船又回来啦!啊!这一回来势更快呢……”
破浪之声,已传人耳中,一听已知相距极近。众人惊惶而顾,只见一道庞大的黑影,疾冲而至。
原来那本是灯火通明的红船,现在灯光全部熄灭。加之速度又快,等到快要碰上之时,才被他们觉察。
这一次众人以为肯定船毁落水,各自抢抓船板,作落水的准备。谁知那红船船首一歪,又擦着木船掠将已往。
各人方舒一口大气,漆黑庆幸这次又未曾遇难,猛觉船身大侧,原来那红船这次来势极快,带起的浪头本就猛急,加上驾船的人有意要用海浪将木船掀翻,故而这一回的浪头特别猛急。
船上的六人一看不是头路,连忙先一步跳下江去。
那艘木船吃急浪一掀,竟抛离水面,在空气中翻个身,然后掉坠浪上,随波飘得老远。
王坤一手托住古琴,一手划水,黑漆黑刚刚泅了两丈许,突然手上一轻,原来那面古琴已脱手飞开。
他连忙睁目四瞥,只见一艘特小的快艇,一个老人一手操桨,一手攫住他那面古琴,如飞而去。
王坤认得这个老人,正是适才在红船上坐在右边的瘦削老人。
这面星郎琴他得之不易,一心要献给心上人,孰知半路上被人劫走,这还了得,当下为之震怒,触发了少年好胜争强之心,大喝一声,提气轻身,整小我私家突然浮起来,仅仅双足踏在水面,如奔雷掣电般追已往。
王坤有此轻身功夫,早先所以不施展的缘故,即是自知气力有限,必须保留着以便逐步泅回岸去。这刻动了怒气,便掉臂一切,提气轻身,踏水疾追上去。
那老人猛一回首,虽在黑夜之中,犹可见到他炯炯有光的眼睛,他噫了一声,便停止操桨。
王坤追了四丈许,尚差数尺,便可径登小艇,突然觉察自己疲乏不堪,暗忖纵然遇上小艇,但已没有气力可以伤敌,禁不住大吃一惊,突然沉落水中。
老人看出他力竭之状,右手木桨轻挥,小艇疾然退回去。王坤恰好冒上水面,老人极快地放下木桨,掌出处已抓住王坤肩膊,把他扯上艇来。
王坤哼也不哼,只会瞪着眼睛,原来那老人手法奇快,就在抓住他之前,已先点了他的穴道,这才把他抓上小艇。
故此王坤不光转动不得,连哼哼气也不行。
口口口
不久,这艘小艇已到了红船旁边,船上垂下一根粗缆,老人先纵上去,把古琴交给那令郎,然后跃回艇中,单手扣着艇舷,另一手扯住粗缆,沉声一嘿,连人带艇一齐飞上红船上。
老人把小艇扣在红船甲板外侧,然后挟着王坤,走到船首。却见另一个状如农民的老人,审视手中那面古琴,面上流露出惊喜之色。
这时红船上又点亮了灯火,一片通明,在二十丈远处,那长蛟汉龙两帮帮主,兀自在大船上顾盼。
瘦长老人道:“邵老,这厮一身轻功,差异凡俗,你可要问问泉源?省得走眼,丢个大人……”
谁人像农民的邵姓老人颔首道:“秦老大这一手干得漂亮,凭他这件稀世之宝,必有泉源……”
秦姓老人俯身~掌拍在王坤后颈,王坤轻轻啊了一声,便知自己已能作声说话,但四脚仍然瘫软如故。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师承是谁?”
王坤猜出那邵姓老人职位比这秦老人较高,便注视着他,道:“在下王坤,前些日子奉白水堡堡主天罡手杨迅之命,到四川办一件事,如今因限期已届,故此连夜赶路……那一位想必就是震动江湖的红船主人了?在下能否知道红船主人的台甫?”
邵姓老人不声不响,那华服令郎定睛看看他,那双眸子清澈得如一泓秋水,生像能够凭这一对神目,看透任何人的心思,但他也是一声不响。
秦姓老人峻声道:“现在是老汉问你,你却不得多言,白水堡在我们眼中算不了什么,不用拿出来唬人!你这面古琴从何得来?是你的照旧杨迅要的?”
王坤加人黑道以后,耳濡目染,阅历增长甚多。此时已知身落对手,一个应付欠好,丧命倒没关系,最怕的是让人家折辱一番,然后弄个不死不活。听那老人口吻,正是这种心硬手辣的人。
自然不愿吃这种眼前亏,忙忙爽快隧道:“这面古琴是我在四川找到,如今要带回白水堡,但既不是杨堡主要,更不是在下要
秦姓老人喝道:“原来听你答得蛮爽快的,哪知又卖起关子来,你可是想吃点苦头么?”
王坤虎目一瞪,但连忙软化下来,道:“我可不想受苦头,这面古琴乃是杨堡主的独生爱女杨女人要的!”
“哦,杨迅只有一个女儿,她居然精致得会爱琴,倒是奇事一示……
王坤连忙高声道:“杨女人才貌双绝,举世无双,唯有她才配弹奏这面古琴……”
秦姓老人眼珠一转,哈哈一笑,道:“原来你和那杨女人已有情感,老汉之言,竟伤了你心——”
王坤眼光瞥扫过那华服令郎,突然觉察他眼中有讥嘲的光线,忍不住又高声道:“她简直举世无祷,不光冷艳倾世,尤其才气冠绝一时,你们知道什么!”
那华服令郎把眼光移开,这时红船已改为徐徐驶行,前面不及一丈处,即是那两只大船。
口口口
船上的两位帮主与及十余名水道上能手,都紧张地期待那神秘的红船主人泛起。
忽见旁边冲出一艘快艇,艇上一人操桨,另一个矮胖的红衣老人,屹立船头。
众人方自注意到,这个红衣老人已飞身上了大船,朗声轻笑道:“端木令郎不愿见到你们自相残杀,削减了水道上的气力。老汉火山豹子姜阳,今晚却要在水面上称雄……”话声未息,倏然一飘身已到了桅边,伸掌向桅身轻轻一拍,然退却开数步。
他的行动极快,各人见那粗如水桶的船桅无事,便都重复集中注意力在火山豹子姜阳身上。
长蛟帮帮主江舟和汉龙帮帮主许原两人,一生履历过不知几多次大风大浪,眼力头角峥嵘。这刻却不像其余的人移开眼光,兀自细瞧那支粗大的船桅。
一阵江风吹过,桅上发出“勒勒”两声。江舟和许原两人齐声大喝道:“尔等注意船桅已断——”
喝声中那支船桅直倒下来,因桅身既粗,复又奇长,这一倒下来,势猛力沉,压着非立成一团肉泥不行!
众人一阵微乱,人人看准桅倒之势,准备闪避。火山豹子姜阳大喝一声,飘到船桅脚边,双臂一抱,把那断折了的船桅下截抱住。
那船桅本已急猛地倒下来,被他一抱。登时斜斜停在半空,纹风不倒。
姜阳双臂贯注真力,往外一送,那船桅不光极重无比,加之又长又大,更难用上气力。但现在却“呼”的一声,悠悠向水面飞去。
“砰澎”大响一声,江水四溅,海浪滔天,声势之威猛,令人目骇神眩。
长蛟汉龙两帮帮主一见这火山豹子姜yang具有如此身手,禁不住各自在心中叹声“而已”,暗念今日定必栽倒在红船主人手下。
要知火山豹子姜阳露的这一手,单论一身神力,便足以称雄武林,况且尚有精纯的内家功夫。
像这等内外兼修的能手,武林已是稀有,却不外是红船主人手下的上将之一。那红船主人的本事,也就可想而知!
最令人希奇的倒是这姜阳既然功力卓绝至此,何以从未听过这一号人物?尚有那红船主人两侧陪坐的老头,也不知是何泉源?大凡争雄斗胜,最忌不明对方秘闻,像红船主人这样神秘和突然地泛起于长江汉水两洪流道上争雄,简直教人凛骇。
火山豹子姜阳见这一手已镇住了两帮之人,便仰天怪笑一声,道:“长蛟帮和汉龙帮威震长江汉水已数十年,想来两帮中藏龙卧虎,必多良好之士,老朽区区笨功夫,谅必无法难倒能手。只要两帮有人出来也露这么一手,姜阳方始心服……”
江舟和许原对望一眼,这急遽一瞥中,两位老江湖已明确对方心意,心头一沉,都有点失措起来。
在这极端尴尬之际,大船上两帮能手群中,突然一人挺身而出,众人都恐慌而视。只见此人一身劲装疾服,年岁约在五旬上下,面目不扬,但脚下极稳。
各人都认得此人乃是长蚊帮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姓石名智佳,外号赛孔明。
这人之所以赫赫有名,并非因他武功出众,却是他那一肚子企图,曾经为长蛟帮建过不少劳绩。
长蛟帮主江舟视之为智囊,险些言听计从。
这赛孔明石智佳虽是一身劲装疾服,但举动却十分斯文,慢条斯理地走出来,朗声道:“姜师傅露的这一手功夫,以及一身骇世神力,简直令人有望尘莫及之叹!但姜师傅定必也知道天下种种功夫,必须禀赋相近,方能有大成的希望,故此姜师傅实在不能要人依样画葫芦,未知石智佳这番话是否尚有点原理——”
火山豹子姜阳肚皮一腆,一身红衣在江风中飘拂不定,加添了几分做态,他也知道对方如此说法,必有下文。当下露出不耐之色,环眼微瞪,道:“有话快说!”
赛孔明石智佳道:“姜师傅别急,在下虽不能邯郸学步,像姜师傅那样大显神威,但却想派遣一个门生,接姜师傅三招,三招一过,如果姜师傅赢了,自无话说,如果姜师傅不赢,只要能够指出在下这王谢生的泉源渊源,也算姜师傅赢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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