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2/2)
军中上下都很满足,青州城内一片和谐。
十月十五日,无风,天气晴好。青州城西的官道上急急地跑着一辆青蓬骡车,驾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黑脸男子,穿一身玄色粗布的短装,一手执缰一手执鞭,笔直着身子坐在车前,不时地挥舞鞭字催赶车前的骡子,将车赶得飞快。
骡车一直急行到了青州城下,城墙上的守兵探出头来高声喝问“来者何人”,那黑脸男子这才喝住了骡马,却未回覆守兵的问话,而是跳下车来冲着车内说道:“先生,到了。”
车内的人没说话,过了片晌从车厢内伸出只手来撩开车前的棉帘,细细审察城门上那笔力遒劲的“青州”二字,过了片晌才有些不确定似地问道:“这就到了?”
那黑脸男子替车内的人掀着车帘,颔首道:“到了,先生。”
城墙上的士兵见下面的人没有应声,爽性将箭尖瞄准了那黑脸男子,叫道:“再不说话就放箭了!”
那黑脸男子听了这话却漠不关心,只抬头瞥了一眼城上,仍是对着车内人问道:“先生,可是要批注身份进城?”
车内人稍一思量,答道:“不用,就说来寻阿麦的吧。”
黑脸男子敬重地应了一声,放下车帘,转身对着城墙之上喊道:“俺们是来寻麦穗,麦将军的。”
城墙上的守兵一听是说来寻麦将军的,忙收了弓箭,派人去叫当值的城门将。纷歧会的功夫,张生的身影泛起在城墙之上。他只看了一眼城下的青篷骡车,面上便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来,忙叫了身边的亲兵去向阿麦报信,自己却快步往城下走来。
城门外的吊桥徐徐放下,张生亲自从城内迎了出来,对着车里的人恭声唤道:“先生。”
车里的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张生笑道:“先生总算是到了,麦大人已经盼愿先生多时了。”说着向站立在车旁的黑脸男子点了颔首算是招呼,又从他手中接过缰绳来,一边赶着车往城里走,一边转身对着车内的人继续说道:“麦大人算着先生就是这几日到了,在城门处连守了几日,偏遇上今天有军议要主持,这才离了这,末将已经叫人去通知麦大人了,怕是过纷歧会,麦大人就要来迎先生了。”
话音刚落,街道的另一头已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就望见阿麦带着几名亲卫从远处纵马而来。阿麦一马当先,直疾驰到骡车前才急急勒住了马,身姿利落地从马背上跃下后径直跳上了骡车,撩开车帘冲着车里叫道:“徐先生!”
车中的徐静难掩疲劳之态,心情却是有些无奈,习惯性地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与阿麦说道:“阿麦,你好歹也是独掌一军的人物了,怎地不见一点上将的沉稳之风!”
阿麦干笑了两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徐静,答道:“这不是见着了先生兴奋嘛!”说完转身付托众人直接回城守府,自己则是钻入了车内,在徐静扑面盘腿坐了下来,问道:“先生一路还顺当吧?”
徐静却是翻了个白眼给她,阴阳怪气地答道:“顺当!自然是顺当!有黑面随着,我能不顺当吗?我九月二十六出乌兰,今儿就赶到了,中间一天都没延误,还能怎么顺当?再顺当些,老汉这把老骨头就要交接在路上了!”
阿麦咧着嘴笑了笑,替黑面开脱道:“黑面是个急性情,先生莫要怪他,都是我的不是。”
徐静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我知道都是你的不是,你既叫这一根筋的黑面回去接我,还美其名曰好掩护我,怕是肚子里就没做好企图!”
阿麦连忙笑道:“哪能!哪能!叫黑面去接先生真的是为了先生的清静。先生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我营中武艺最好的。”
徐静撇了撇嘴,显然不信。
阿麦又陪笑说道:“虽然,私心也照旧有那么一点点的。”她其时派黑面去接徐静,除了保障徐静的清静外,更主要的是思量到黑面此人一向不太服她,带在营中怕是欠好控制,还不如命他跟在徐静身边掩护的好。
徐静见阿麦坦然认可,反而欠好再与她盘算,只得翻了翻白眼算是揭过了此事。
阿麦素知徐静脾性,见他如此便知道这事算是已往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先生看这青州城如何?”
谁知徐静反映却是有些冷淡,只漠不关心所在了颔首,答道:“城高势险,易守难攻。”
阿麦笑了笑,说道:“岂非如此,又怎当得起太行门户之称,后面还掩着冀州和山东两地呢。”
徐静抬眼瞥向阿麦,突然问道:“你可知道常钰青屯驻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