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旧（2/2）

阿麦摇头，乌兰山之战中，张生为救阿麦而被常钰青挑落下马，杂乱之中又被战马踩断了腿骨，厥后伤虽好了可却落下了个跛脚，阿麦只道他会因此退出军中，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唐绍义身边看到他。

“是我自己向元帅要求到唐将军手下做骑兵的，幸好唐将军不嫌弃我这个跛脚。”

“幸好没有嫌弃，”唐绍义笑道，“否则那里能求的这样一员悍将，现如今草原上谁人不知我军中有个拼命张郎？男子恨他恨得要死，女人却爱他爱得要死。”

众人哄然而笑，张生只是浅笑不语，待众人都笑过了才提醒唐绍义道：“将军，时辰不早了，我看你和麦将军不如边走边聊。”

唐绍义颔首，阿麦也连忙称是。唐绍义策了马和阿麦并缰而行，张生却居心落伍了一步，和王七等人随意地闲谈起来。

阿麦和唐绍义自乌兰山一战脱离后就再没见过面，阿麦被商易之留在了大营近处休养生息，而唐绍义却被放出去向导着骑兵队伍转战西胡草原和江中平原，只不外短短半年时间，就闯出了极大的名头，不光成为悬在北漠陈起雄师腰腹上的一把尖锐的匕首，而且还成了扎在西胡单于心头上的一根利刺。只因北漠常钰青偷袭靖阳边军时曾借路西胡东境而过，这便让唐绍义有了捏词抨击。他时不时地就去西胡的小部落劫掠一番，等西胡再集结好各部的军队而来时，唐绍义却又已经横穿乌兰山脉到了豫北地域，出人意料地偷袭了北漠军的某个分部。这种看似有些无赖的打法让唐绍义掠得了大量的财物和战马，使原本不足三千人的骑兵队伍很快就扩张到了近万人，一跃成为江北军中的第一主力队伍。

阿麦和唐绍义两人边行边谈，由于阿麦这边人员的马匹跑不起来，唐绍义那里也只好放缰缓行，直到天黑时分众人才到了江北军大营。认真接待的军士把众人迎进大营，阿麦付托手下的军官随人去用饭休息，自己却和唐绍义先去见江北军元帅商易之。

两人刚走到商易之栖身的小院外，商易之已经获得消息迎出了院门。阿麦只一看商易之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就知道他不是来迎自己的，于是便很自觉地慢了半步落在唐绍义身后。效果果真不出她所料，商易之见唐绍义欲单膝跪下行礼，连忙向前抢了两步满面笑容地托起唐绍义，而她这边都跪下把礼行全了才换来商易之随口的一句“免礼吧。”

阿麦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分量虽然无法和唐绍义比，所以心中也并不在意，抬头见后面跟出院门的徐静正眯缝着小眼睛笑着看自己，又老老实实地向他行了个军礼。

徐静笑着问阿麦道：“你的那些新兵练得如何了？”

阿麦答道：“黑面正在教他们步射。”

徐静点了颔首，居心拉长了声音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这几个月不见你带着你那些新兵练腿脚了，你这些时日不来大营，老汉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阿麦知徐静是居心取笑，只是欠盛情思地笑，并不答话。

徐静又上下审察了下她，随口笑道：“像是壮实了不少，可见你们第七营生活不错啊。”

阿麦脸上笑容一僵，面上不禁露了些尴尬之色。

商易之本和唐绍义走在前面，闻言也转头扫了阿麦一眼，视线滑过阿麦胸前时心情微怔了下，随即便又闪开了视线。阿麦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面上一红下意识地微微含胸。

也许是最近半年生活比以前清闲了太多，她那原本并不显着的女性特征在这半年突然就蓬勃生长了起来，阿麦心中虽然着急却一点措施没有，只能把裹胸缠的越来越紧，可即便这样，胸口也不像以前那样一马平川。如若阿麦是个身材粗壮的男子，就算有这样的人家倒也不会以为如何，可她偏偏身材高挑瘦削，这样的身材有着这样蓬勃的“胸肌”着实惹眼了些。为了不让显得这样突兀，阿麦无奈之下只好把腰腹也都衬上衣物缠了起来，最少这样看起来让人以为她是粗壮了些，而不只是胸肌蓬勃。

商易之别过视线后面不改色地回过头去继续问唐绍义一些军中的情况，阿麦脸上却仍有些不自在，不由恼恨徐静这老匹夫居心给她尴尬。实在阿麦这次却错怪了徐静，徐静人虽然老谋深算，也早已经识穿阿麦的女子身份，可在这种事情上却知之甚少，只当阿麦是胖了些，压根没往别处想。商易之却差异，想当初在京城里也曾是有名的风骚令郎，眼光何许狠毒，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眉目。

徐静那里尚不知自己话里的问题，犹自说道：“不外你这清闲日子也该到头了。”

阿麦见徐静终于转开话题，忙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徐静笑道：“你们第七营足足养了半年了，也该出去练一练了。”他见阿麦仍是面露不解之色，神秘地笑了笑，瞥一眼走在前面的商易之一眼，压低声音向阿麦说道：“你且等着，元帅这回对你们第七营早有部署。”

阿麦欲再细问，徐静却再不愿透露什么，她只好忍住了心中的疑问，跟在徐静身后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