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刑场(2/2)
她慢吞吞的移步到门口,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很久后,她才给他开门。
一开门,便看到那道比她高得多的身影,因为她的身高只能够到达他的肩膀。
于是她只能抬头,才能与他对视。
“谢城轩,你进来吧。”苏婉宁开门之后站到一边,请他进来。
谢城轩搬出去十天,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只带走了他的佩剑,但是回来的时候,除了佩剑之外,身上还多了一个包裹。
苏婉宁撇了那个包裹一眼,里面放的应该是一个盒子,她猜的出来,那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果然。
“婉宁,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那天的事情,对不起。”
“我们都向前看吧,不要再提那天的事情了。”苏婉宁走到餐桌前坐下,但是没有接那件礼物。
谢城轩从包裹里拿出盒子,这个盒子做工极为精致,一看这木盒的做工便知,里面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婉宁,里面的东西你打开看看行吗?”
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连送点礼物都要小心翼翼的模样。
“好。”
苏婉宁点头,然后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放的是一只白玉镯子。
那玉玲珑剔透,完全没有一点点杂质,镯子打磨的极为光滑,做工精为精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谢谢,我喜欢这镯子。”
苏婉宁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盖子,将镯子摆放在梳妆台上。
其实像这样的镯子,她有很多。
在没嫁给谢城轩之前,她在苏府的时候,的确首饰不多,所以谢城轩送给她一盒簪子,她便欢喜的了不得。
可是嫁给他以后,宛如一个灰姑娘嫁入了豪门,嫁给了滔天权势,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稀世难买的翡翠玛瑙,她的梳妆台上有太多太多。
其实她感觉谢城轩倒是不必给她送生日礼物,因为用钱买来的礼物她已经看多了,所以就觉得不奇怪了。
“婉宁,那只镯子你不喜欢吗,为什么不戴它呢?”
看到苏婉宁没有戴上它,而是将它摆放在梳妆台上,谢城轩心里有点失落,毕竟这只镯子可是他亲自挑选玉,然后他跟玉器师傅学习打磨镯子,自己一点点的打磨出来的。
“这只镯子我很喜欢,谢谢你,谢城轩。”
苏婉宁敷衍了一句,但是完全没有戴上那只镯子的意思。
谢城轩如何看不出她不喜欢,但是也只能陪她演戏。
“我还不以为你不喜欢,这只镯子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用了十天的时间打磨出来的。”
“你自己打磨的?”苏婉宁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于是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只木盒。
“我和玉器师傅学的,当然,我只学会了打磨镯子,这只木盒是买来的。”
“谢谢你。”
苏婉宁一阵心虚,然后她打开木盒,将镯子戴在自己手上。
那镯子的尺寸极为合适,她正好能轻松带上,而且绝对不会掉落下来,一看就是谢城轩量好的尺寸。
这镯子在她眼中有点不寻常的意味。
苏婉宁看了一会镯子,然后,两个人没有说话,因为找不到话题,所以两个人沉默无言,空气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良久,苏婉宁坐在梳妆台前傻愣愣的望着远处发呆,而谢城轩站在她的身边,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看……
“呵。”
苏婉宁自嘲的笑了,她低下了头,咬着下唇说,“谢城轩,你还没有吃饭吧,咱们吃饭吧!今天我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我们坐吧。”苏婉宁做到餐桌前,她用勺子给谢城轩舀了一碗乌鸡汤。
“这汤已经炖了好几个时辰,味道细腻,乌鸡的营养全部融到了汤的里面,你尝尝?”
书来之前,她将那碗汤端在他面前。
谢城轩端起那碗汤,咕咚两口喝完。
笑道:“很好喝,我竟然还没有喝够。不过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这汤一定不是婉宁做的,因为我家婉宁不适合做饭。”
谢城轩打趣着她说。
苏婉宁小脸一红,只能承认:“这汤当然不是我做的,我要是有这手艺,就能自己做厨娘了。”
两人渐渐聊了起来,一顿饭下来,仿佛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紧张,已经缓和了许多。
“谢城轩,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末了,苏婉宁放下筷子,正色看向他。
“嗯?什么呀?”
“这件事情是关于采儿的。”
苏婉宁提到了采儿,谢城轩连忙拿起筷子埋头吃饭,那天他太过冲动了,所以下令将采儿杖毙。
幸好最后苏婉宁拦住了他,他也没有冲昏头,非要打死采儿,否则如果采儿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永远都不可能恢复正常了。
“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去向采儿道歉,婉宁你不要生气了。”谢城轩不想一味逃避,他选择勇敢面对。
“谢城轩,我想把采儿嫁给谢辞。”
苏婉宁此言一出,谢城轩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他尴尬的咳了几声,发现自己没有听错,他放下碗筷的正色道:“你想把采儿嫁出去啊?”
“对。我知道采儿喜欢谢辞,所以,谢城轩,你可不可以想办法让采儿以正妻的身份嫁给谢辞。”
“……”
苏婉宁突然就有些急躁,她连忙解释:“我知道采儿身份卑微,而谢辞他身份高贵,他是镇南王的长子,未来一定会承袭爵位,而且他深受你的信任,以后一定会是朝中的肱骨大臣,但是我只是不想让采儿受委屈而已。”
“她如果只是一个侍妾身份的话,那么她一辈子都会受人欺负,我不想让她受欺负,谢城轩,你帮帮她好不好?”
“婉宁,谢辞想娶谁,是他的私事,如果你只想让采儿嫁给他,而不求任何身份的话,我完全可以下令,让谢辞娶她,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养她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是正妻身份的话,这件事情便很难办。”
“谢城轩,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苏婉宁带有些恳求意味的说。
“婉宁,我不是他的父亲,谢辞的终身大事,我做不了主,所以这件事情,我没法帮你。”
谢城轩心里有顾虑,他知道采儿喜欢谢辞,但是谢辞这个榆木脑袋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采儿,在他的眼里,采儿只是太子妃的贴身丫鬟,仅此而已。
所以对于她的终身大事,他不能替他做决定。
“谢城轩,真的不能吗?”苏婉宁恳求的说。
“不能。”谢城轩冷冰冰的拒绝。
苏婉宁沉默了,她低头坐在他的面前,良久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谢城轩,如果采儿嫁出去,以后她就再也不会回东宫,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从那以后,我身边熟悉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
“把她嫁出去以后,我以后可以依赖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所以你真的没有半点办法吗?”
这话一出,谢城轩的手猛的一抖。
相国府
夜色微凉,晚间的寒风打在人身上带着些许的凉意,几片枯败的落叶随着微风飘落在地。
屋内,一抹孤寂的背影独坐在窗前,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孤月不禁落泪。
苏婉宁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重生多少天了,她只记得还有整整一个月便是她和太子殿下、未来陛下的成婚之日。
重活一世,现在苏婉宁只发觉,十年人间,恍然如梦。
说到底,原来前世那十年,终究还是她在自作多情。原来陛下自始至终对她只是逢场作戏,田依依才是他的一生挚爱,自己不过陛下登基的一枚棋子罢了。
“扣扣扣……”
“谁呀?”苏婉宁的思绪从前世被拉回,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敲门?
“姐姐,我是田依依,依依得知不日姐姐便要和太子殿下完婚,所以妹妹特来给姐姐送贺礼。”
“田依依?”苏婉宁皱眉,她倏然冷下了脸,不久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是你啊?进来吧。”
其实就是一瞬间的犹豫,苏婉宁便决定了,让田依依进来。
这女人即将被流放边疆,但却不知我已重生,她深夜登门,想必小算盘一定打的啪啪作响,其目的也不难分析。
苏婉宁坐在桌前,端起茶杯轻轻吹出一口气,同时门被推开。
只见田依依早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受尽皇恩的贵妃娘娘,她身着朴素,妆容简陋,身边跟着一个低着头的随从,随从怀中抱着一些绫罗绸缎,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这不是田大小姐吗?不知田小姐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苏婉宁见到眼前的田依依如此窘迫,心里的怨气也仅仅是消散了一小半。她若是知道自己便是当初那个被她田依依陷害,最后含冤自杀的皇后,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姐姐,依依与你无冤无仇,您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你的父亲苏相国在朝中弹劾我的父亲,他已经贬为庶人,我们田家将要被流放边疆,您为什么不收依依的礼物,难道连一个示好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田家吗?”
“呵!”苏婉宁冷笑的嗤了一声,无冤无仇?
我苏婉宁上一世被你和太子殿下联手骗了十年,我苏家倾尽全力帮太子殿下稳住东宫之位、让他顺利登基。
最后你田家却坐收渔利,你成为了宠冠六宫的贵妃,你田家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权贵。
你为了拿走我手中皇后的位置,甚至害的我苏家全族被满门抄斩,逼的我只能含恨自杀,你竟然说我们无冤无仇?
示好?
本姑娘不在你被流放的路上悄悄的了结了你,便算是已经是对你很仁慈了!
“来人,本小姐要睡了,请这位,这位姑娘回去,我不想在浪费口舌,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怜悯。”
“啪!啪!啪!”
“说得好,说得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拍着手从内阁走出,这名男子星眉剑目,身材高挑,端的是气宇轩昂,整个人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见男子走了出来,苏婉宁手肘顶桌扶着额头,暗自嘟囔道:“这家伙怎么跑出来了!”
“姐姐,这个男人是谁?!”
田依依被眼前的场景惊的哑口无声,苏婉宁、苏相国的独生女、未来的太子妃正和一个野男人在这个时辰共处一室!
田依依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叫嚷着:“苏婉宁,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竟然和野男人苟合,你好大的胆子!”
苏婉宁一听这话就火了,她愿意让唐羽呆在她的闺房吗?如果不是这个危险分子一直扬言威胁她说要杀她灭口,她怎么可能容忍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刺客留在她的闺房?
“闭上你的臭嘴,谁是你的姐姐,本姑娘还没有那么恶心的妹妹!”
“苏婉宁,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我一定要……”
“啪!”
田依依还没有说完,苏婉宁便一个箭步走到田依依面前,“啪”的给了她一巴掌,一巴掌下去,田依依的左脸倏然出现了五个鲜艳的红手印,脑袋瓜被震的嗡嗡作响。
“你竟敢打我?!”田依依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婉宁,空气中的气氛仿佛凝滞。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说着苏婉宁又“啪、啪”扇了她两巴掌。
苏婉宁用力极重,田依依的脸被扇的红成了猴屁股,仿佛被火烤一般火辣辣的疼。
“本姑娘打你怎么了?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田小姐了,现在你只是一个将要被流放的阶下囚,而我是相国的独女,未来的太子妃!”
“苏婉宁,你贱不贱?你都和野男人抱在一起了,还妄图做太子妃,我今天一定要揭穿你这个贱人!”田依依被气的哭了出来,她哭着恶狠狠的剜着苏婉宁,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扇她的脸。
“揭穿我?”苏婉宁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前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生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苏婉宁冷声对站在院子中的一众家奴喝道:“都愣着干嘛?把她给我拿下!封死这个院子,不准任何人出入!”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你以为我会让这件事传出去,毁了我的名声吗?今天我苏婉宁一定要杀你灭口!”
田依依被吓的花容失色。
苏婉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微微挑眉,冷声吩咐道:“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赶快了结了她,将她丢去乱葬岗!我告诉你们,都把嘴给我捂严实了,若是苏家因此倒台,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是。”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田依依面对几个彪形大汉,她被吓的面如死灰,她连连退后,她情急乱投医的说:“如果我死了,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太子殿下一定会将你们五马分尸!”
“小姐饶命,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房间里只有您一个人,求您饶小人一命。”跟田依依一起来的小厮连忙跪下求饶。
“住手!”苏婉宁觉得这道声音很是熟悉,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