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鼎湖会馆,一场夜宴的开端(2/2)
细雨仍没有停的迹象,淅淅沥沥地下着,很是闹心。
薛子在湖畔兜兜转转,寻觅了良久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停好车,便留在车里期待。
萧云撑起一把黑伞,护着苏楠,闲步往会馆内里走去,一路上遇见不少人,都是毫无瓜葛的生面目,颔首微笑打个招呼算完事。苏大尤物一手挽着他的手臂,一手轻轻提起晚制服,以免被地面的积水弄湿裙角,显得蹑手蹑脚的,高跟鞋犬牙交织地踮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在黑夜中,略显空灵。
会馆大门仿古而建,两柱一门,柱为八棱,顶端装饰古瓶、祥云,类似华表,高尚气派。
中间挂着一个紫檀木大牌匾,四盏黄灯聚焦投射其上,照出四个刚遒有劲的颜骨字体:鼎湖会馆。
萧云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那四个字怔怔入迷,如刀双眉突然牢牢皱了起来,像是遇到了一个棋逢对手的对手,眼神深邃,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直到苏楠轻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歉仄笑笑,给门卫出示了张宝两个星期前给的邀请卡后,便顺利进到了会馆内里。
两人共撑着一把伞,身体难免相互摩擦,各自衍生出不为人知的男女情愫来,却很好地将微妙的控制自如,不声张,连气息都没变换几多,平稳如常,而且频率相似,闲步穿行在会馆的竹林中,浏览着大巨细小、是非纷歧的竹子,几盏银色射灯从地面漆黑处射向竹群,亮堂一片。有的竹子修长挺拔,有的纤细而韧;竹叶则是一致的幼细秀气,像女孩三千青丝,在细雨的滋润下,反射着银白色的亮光,尚有些雨滴凝聚在叶尖上,晶莹剔透,就是不愿落下。
置身其中,会让人发生一种不真实的感受,似幻似梦,如痴如醉。
“真美啊。”苏楠叹息一声,举目浏览着竹子。
“不及某人。”萧云将伞向上扬起了些许,以便让她更好地浏览这片竹林。
“小七,问你个谜语,好欠好?”苏楠直接将他的奉承话忽略不计,小鸟依人般,倚在他的身旁。
“问吧。”萧云微笑道,最喜欢她这副卸下铁娘子面具后的神态,流露着真性情,撩人灵魂。
“谜面是:在外家青枝绿叶,到婆家面黄肌瘦。不提起也罢,一提起眼泪汪汪。”苏楠慢悠悠道。
萧云凝眉,陷入了一片深思中,却不忘将黑伞只管往她那里倾斜。
越往里走,灯饰越是梦幻美妙,苏楠细细浏览着,轻轻踮起脚尖,耐心期待着他的谜底。
恋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魔术师,让两小我私家心甘情愿地同呼吸共运气,任何一个细节,都以为是享受。
“猜不到,你讲谜底吧。”萧云思索了片晌,毫无头绪,便爽性选择了放弃。
“太好了,终于有难倒你的时候了!”苏楠一声欢呼,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狐狸笑容,原来,再高屋建瓴的大尤物也会有单纯孩子气的一面,几多有点令人难以接受,似乎以为这比赚了百八十万更值得弹冠相庆,伸出一根纤指在空中比划着,笑道,“这谜底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竹子。嘻嘻,没想到吧?”
“竹子?”萧云不解道。
“竹子没有成才之时,青枝绿叶的,而成了才之后呢,就会酿成撑船竹篙,碰上水,一提起来,不就‘眼泪汪汪’了?”苏楠轻声解释道,笑得眯起眼睛宛如月牙,小步跨过前面的一滩积水,“这是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爸给我出过的一个谜语。那时候不懂事的我经常想,竹子那么生机勃勃地长在土壤里,为何还要到‘婆家受苦’呢?我爸就告诉我,那是为了物尽其才,就像一艘船一样,船停泊在港湾,虽然清静,但那不是造船者的目的。每小我私家都有自己的价值所在,不能因为苦一些,就不去做。”,
萧云笑意柔和,想起了谁人风骨清雅的中年男子,轻声道:“你爸简直是一个很是有意思的人,许多话都是鞭辟入里,以小见大,而且很少会直接点破,总会留下一点空间给你自己思考。物尽其才,嗯,果真是一个好解释。公司新招的那三小我私家,都有独挡一面的能力,还真省却了不少功夫,不用时时刻刻都事必躬亲,也算是物尽其才了。”
苏楠横了他一眼,只管不知道他天天都不知所踪去干些什么,但她从来不外问,因为她明确,他向来不喜欢把暗地里做的一些龌龊运动带到她相对清洁的世界,可是女人终归是女人,喜欢耍点小性子,闹点小性情,这是人之常情,多美的女人都难以制止落入这个俗套,她轻哼一声,诉苦道:“他们还算幸运的,分工明确,我和子路才算凄凉,真正被你用得‘物尽其才’了,面面俱到,你这个无良大老板,真是聚敛阶级的佼佼者,耗尽我们俩的才气,自己却逍遥快活。”
萧云摸摸鼻子,连忙赔笑道:“这不是你们太过于精彩,没我发挥的余地了吗?”
“狡辩。”苏楠恣意宣泄般地掐了一下他手臂,这回使劲了,而且是全力以赴,疼得萧云呲牙裂嘴。
打情骂俏间,两人便走到了会馆大楼前,主楼威风凛凛恢宏,一个偌大的雨篷遮盖了楼前很大的一块草地,一张红地毯从雨篷这头直达大楼门口,篷内亮起无数盏小银光灯,如同天上的繁星点点,人为塑造了一种浪漫气氛,不知不觉就将人带进了缥缈宇宙中。
一如尼采所说的那样,那里有统治,那里就有群众;那里有群众,那里就需要奴性。
同理,那里有人群,那里就有阶级之分,纵然是在金字塔尖上。
身份显赫的巨头大鳄们都聚在会馆主楼的二层,在一层和这个雨篷下,聚集的大多数是希望傍上大款打响名堂的二三线女明星,或者是刚刚入行人脉不足的女模特,以及一些冀望猎艳乐成的私企小老板和高级白领。虽然,也不清除有几条大鳄吃腻了绝色尤物,想打破通例,尝点鲜,游走于雨篷和一层中间。
法国知名品牌hanel的首创人曾说过,香水,是体现一个女人自身品位和文化条理的重要指标。
而雨篷下的香水味鱼龙混杂,高等劣质七零八落,让人忍不住掩鼻儿走,女人质量高下立判。
在会馆主楼的二层,那种气氛,与底下截然差异,名士名媛们穿梭其中,推杯换盏,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流星,来急遽,去急遽,这方刚谈罢,又与那里聊,个个都披上了象征着身份与职位的华美外衣,男子们大多是精工细作的丝绸或者天鹅绒西装,女人们则是世界顶级时装设计师们设计的优雅华美的裙服,该露则露,该掩则掩,举手投足间,尽显高尚与艳丽。
然而,谁都明确,衣着鲜明下,是一颗颗难以叵测的人心。
萧云收好黑伞,正准备与苏楠走入雨篷时,身后“轰”地响起一声难听逆耳巨响。
接着,一辆纯手工打造的捷豹-ype从竹林大道冲出,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直奔苏楠而去。
变故来得太快,苏楠一声惊呼,却怔在原地忘了移动。刹那间,萧云眼神一凛,左手轻揽起苏楠的蛮腰,将她凌空抱起,接着右脚脚尖一拧,像在冰上舞蹈一般,整小我私家优雅地向后滑行了起来。那辆捷豹险些同一时间咆哮而至,一个极为夸张的摆尾转弯,紧擦着苏楠的身体而过,车速奇快无比,滑行了好几米才停下。
险,太险了,几公分而已。
庞大的刹车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萧云退到雨篷内里,放下惊魂未定的苏楠,将她护在身后,波涛不惊,细眯起眼睛,冷冷看向那辆捷豹,但谁也瞧不出任何情绪的眉目来。他在门口的时候就被见告,鼎湖会馆是绝不允许开车进来的,以免车的噪音污染与尾气污染影响了这些高不行攀的会员,而这辆捷豹能如此气焰嚣张地开进来,且目中无人,想必它的主人是一个配景极深的人。
苏楠因为这个突发状况,俏脸吓得微微有些泛红,眼神忙乱,深深呼了好几口吻,也难以平稳心神,夜宴尚未开始,就险些发生事故,这是一个很欠好的兆头,希望一切都如水涨船高般顺利,别再出状况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将几根因张皇而散落在脸侧的青丝顺到耳后,突然瞧晤眼前这道负手而立的伟岸身影有些异常,皱起黛眉,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忧心忡忡,连忙牢牢抓住他的手臂不放,生怕他会做出什么经天纬地的事情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能在这里泛起的人物,都不是简朴的主,三头六臂左右逢源的,大有人在,最次的,都得是靠近金字塔尖的阶级,寻常习惯了别人的如蚁附膻,不从,顶嘴,或者说冲突,无疑是自挖宅兆。这些人,并不是她和萧云这样才露尖尖角的小荷所能冒犯得起的,万一有个闪失,那就忏悔晚矣。更况且今晚的目的是来交朋侪,而不是结梁子的,息事宁人才是明智之举。
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些攀谈甚欢的男子们女人们纷纷清静了下来,满脸期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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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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