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枣树,井水,清风,对联(1/2)
屋内,静谧。
萧云和端木子路出去到了小庭院中,屋内只剩苏楠和谁人叫宋木木的女人。
一盆红色玫瑰在窗台上迎着微弱的阳光傲然地绽放着,馥郁芬芳,馨香四溢。
宋木木倚着枕头,靠坐在墙上,大热天时还盖着一张厚被子,脸色稍微地红润了些,可说话时,照旧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原本很秀气的眸子也没有了精神,看着正坐在床边哼着小调翻着相册的苏楠,微笑道:“你很喜欢萧云吧?”
苏楠微微一怔,有些心乱,相册也被毫无意识地唰唰翻了几页,但究竟是两个女人间推心置腹,所以并不会过于心慌意乱,轻声道:“木木,别瞎说,谁喜欢他了?那小流氓没事净惹我生气,我才不会喜欢他。”
宋木木掩嘴一笑,轻声道:“苏楠,各人都是女人,我看得出来你很寥寂。寥寂跟孑立纷歧样,孑立只体现身边没有别人,但寥寂是一种,你无法将感受跟别人相同或分享的心理状态。而真正的寥寂,是连自己都忘了喜欢一小我私家的感受。”
“真正的寥寂,是连自己都忘了喜欢一小我私家的感受。”苏楠重复品味着木木的这句话。
宋木木轻声道:“我是过来人,我明确的。萧云实在太精彩了,在他身边,很难不被他吸引。适才和他聊了会儿天,虽然我的心里只为一小我私家起波涛,但照旧会被他不经意展现的才气所震惊。也许他没有子路那么睿智,但他站得比别人都高,因此看的问题比别人的都远,要是在古代,他肯定是三皇五帝之类的人物。”
“这点不假。”苏楠十分认同所在着头。
生活细节见成败,就拿一个很简朴的例子来说,适才他们四个在谈天,讨论到了窗台上的那朵玫瑰,苏楠和宋木木从女性角度思虑,都谈到玫瑰花的美,而端木子路逆向思维敏捷,提及到了玫瑰刺的利,唯有萧云谈到应该培育出一种不带刺的玫瑰。
管中窥豹,这个死人视察问题的位置,确实比别人高一筹。
“苏楠,记着一句话,望见水中的花瓣,必须要实时伸手,否则,花瓣就会顺水流走,永远看不见了。”宋木木轻声道,拉了拉被子,“昔人常说,千金易得,良将难求,实在对于女人来说,一个好男子何尝不是如此呢?”
“你就知足吧,子路为了你,抛下了一切,连前程都不要了,这样的男子,就像那句诗写的那样,‘千山鸟飞绝’了。”苏楠拍了拍宋木木露在被外的秀气小脚,嫣然而笑,那张本就娇艳欲滴的瓜子面庞愈发色泽照人。
端木子路原来是清华的高材生,结业后在北京一家知名企业事情,收入颇丰,厥后因为心爱的女友宋木木回家探亲期间,被当地的一个镇向导的儿子凌辱了,便一怒之下从北京赶回家乡,当天晚上就把谁人丧心病狂的纨绔给捅了,闹出了命案,不得已带着宋木木浪迹天涯了三年。
厥后,听说谁人纨绔的命大,没死,而且向公安机关改了口供,说是被当地黑帮捅的,公安机关便撤了对他的追捕令,这才竣事居无定所的日子,来到宁州委曲过活,但经此一闹,他的前途可谓是昏暗无光。
“你呀,竟然将男子比作鸟,那可是骂人的话,水浒传里的黑旋风李逵最喜欢讲这个字了。”宋木木掩嘴轻笑,病如西子胜三分,她这个病无大碍,只是逃亡三年重复发烧留下的病根,天天如惊弓之鸟般生活,身体自然好不到哪去,现在生活徐徐牢靠下来了,就靠着中药逐步调养,急不了。
苏楠做了个“嘘”的行动,往门口偷瞄了几眼,轻声道:“可不要跟那两个男子讲。”
“我守口如瓶。”宋木木柔声道,看到她像老鼠出洞般战战兢兢的容貌,笑出了的泪花。
苏楠笑了笑,然后递给宋木木一杯白开水,轻声道:“木木,给我说说你跟子路的恋爱吧。”
“想知道?”宋木木喝了小口水,微微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嘴唇,清静道。
“想。”苏楠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我跟他的恋爱呀,怎么说,像是一杯俄罗斯的伏特加吧,馝馞浓郁。”宋木木轻声道。
“哇,那不是很轰轰烈烈?”苏楠轻轻喝了一口,一滴清水从她指尖流下。
“那倒不至于。你知道吗?他是我以后外女人手里抢过来的。”宋木木清静道。
“啊?”苏楠惊呼了一声。
“很惊讶吧?”宋木木淡淡道,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候的他,在清华可是有名的才子呢,许多女生都仰慕的。我是人大的,在我们大三的时候,举行了北京高校辩说赛,决赛就是人大对清华,我们两人又正好都是四辩,最后的结辩陈词都说的精彩纷呈,我们两个都被对方吸引了,私下就互留了手机。可那时他已经有了女朋侪,他也深爱着他的女朋侪。”
“那你怎么办?”苏楠皱着眉头,伸出一根手指推了一下黑框眼镜。
“女人,是世界上最顽强的动物,只要爱上了,就会义无反顾的。”宋木木轻声道,眸里噙着泪花,“其时我一有空闲就跑到清华去和他晤面,厥后被他女朋侪发现了,跟我闹了频频,可我仍然放不下。到厥后我和子路好上了以后,他取笑我说,当初他是一豆灯火,而我就是那飞蛾,置生命于掉臂都要往他身上扑去。而我也宁愿宁愿做谁人飞蛾,所以子路就被我牢牢擒获了。”
苏楠惊讶,对圈外人这样的横刀夺爱是不能接受的,问道:“木木,岂非你没有自尊了吗?”
宋木木微笑道:“你错了,自尊是我仅有的工具,所以我能为他扬弃的,也只有自尊。”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重重地砸在了苏楠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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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庭院,天高云淡。
对于两个女人的闺中私话,这两个男子自然不知晓,他们负手而立,望着那两棵枣树入迷。
枣树的叶子很绿,如同一块块翡翠,各个枝丫被树叶压得有些弧形,像是在给人鞠躬一般。
树在一年四季都有差异。
春的招摇,有那么点涉世未深的意味;夏是疯狂的,缺乏该有的审慎与岑寂;秋是辉煌的,似乎人到中年,事业到达人生的颠峰,溢满心怀的尚有少许的狂喜;冬天脱尽富贵的树,俨然一个具有睿智的思想者,不卑不亢,在沉静中把已往的和未来的做仔细的思量。
天下的树,简陋如此。
“想来点琼浆玉液吗?”端木子路突然轻声道。
“想。”萧云微笑道,既没有踟蹰,也没有提问那究竟是什么,朋侪要谈心。
果真,端木子路的心里微微有些触动,迈步走到小庭院中间,那里有一口仍没有废弃的古井,井口上架着一杆圆滚木轴,密密缠绕着一根粗麻绳,一端系着一个水桶,端木子路摇动木轴铁转,粗麻绳一圈圈松开,水桶徐徐而下。
哗啷。
水桶在水井里装了泰半桶水,晃晃悠悠升上来,在中途没有洒出一滴。
端木子路将水桶卸下,从井口旁拿过一个木瓢,盛了半勺清凉井水,递给萧云。
萧云端着木瓢,轻轻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神清气爽,忍不住把剩下的一股脑喝完。
“真舒坦!”萧云抹了把嘴,高声叹道。
端木子路微笑,接过他递回的木瓢,也勺了一瓢,喝一口透心凉的井水,万虑俱消。
“胜过琼浆玉液。”萧云走已往,用手捧起一把井水,送入口中,甘甜润肺。
端木子路将木瓢里的水饮尽,然后将其放回原处,轻声道:“这里的井水纯净,杂质少,在这么炎热的夏天喝上一口,比在冰箱里冷藏过的矿泉水有益多了。《本草纲目》里说,井水新吸,疗病利人,平明第一汲,为井华水。我给木木煮的中药,用得就是井里的水。”
“明智。”萧云蹲着,正捧着清凉井水往脸上浇,寒意遍体,所有的火气都随之消散。
端木子路悄悄看着他,默然沉静了良久,才轻声道:“为什么选我?”
萧云站直身子,掏出藏蓝色手帕擦脸,不作回覆,反问了一句:“知道哪种茶最好吗?”
端木子路皱了皱眉,对这个问题没有心理准备,想想,轻声道:“我对茶不甚相识,却也略知一二。应该是洞庭君山茶,此茶没有青茶的味重,没有绿茶的味浓,也没有白茶的味淡,最是味清,清代袁枚《随园食单》中记述:洞庭君山出茶,叶微宽而绿过之,采掇很少,香气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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