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勤勉成就天之骄子(2/2)
“啊?那多没劲呀,那些小动物都被关在笼子里,连跑都不能跑,那我照旧呆在云浮山好了。”
燕老没有说话,前倾身子,温柔地摸了摸小萧云的小脑壳。小萧云不明确为什么燕老在听到自己不想去宁州的时候,眼神充满着庞大的神色,便懵懂地向燕老展颜一笑,璀璨如此时的阳光。
老爷子咳嗽一声,打破片晌的清静,道:“燕老头,等小七再大一些,再说去宁州的事吧。小七,站直听好了,燕爷爷教你最后一套拳法。”
燕老收敛笑容,清寒双目看向小萧云,道:“孩子,今天我教你的这套拳法是战国时代的孙膑所创,叫通臂拳。因为从山西洪洞传出,在江西、广东一带流传甚广,又名洪洞通臂拳,以其特殊的伸臂行动而著称。”
小萧云心情极其认真,悄悄地聆听着。
“我对武功的要求是:不讲原则,只讲效果。我推崇的是实用主义,我不需要多花哨的出拳方式,一出拳务须要击倒对方。”燕老枯老的手掌在空中比划着,徐徐道来,“美国本土第一位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说过:‘实用主义不是去看最先的工具:原则、领域和必须的假定;而是去看最后的工具:收获、效果和事实。’所以出拳必须快、狠、准,不留给对方任何还击的时机。”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瀑布从山上倾泻而下的声音。几个警卫往返地巡逻着,警惕性极高。
“通臂拳伸臂的行动要力由背发,通过肩、肘以到达指尖,要求背、肩肘协调。”燕老一边给小萧云解说基本要领,一边在轮椅上做着示范行动,“这套拳以较高的姿势迅速而巧妙出击,其劲力以‘缩小软绵巧,冷弹脆快硬’十字诀为主。”
燕老顿了顿,继续道:“孩子,切记,练拳要做到身势弓、手似箭、腰似螺丝,脚似钻,首先要把手法、步法、腿法这些基本要领掌握住,绝不能视之为虚张声势的搭架子,视如空门清规的道具部署。好,开始吧。”
然后,小萧云在燕老的指点下,开始训练这套很有意思的拳法。
一把略显沙哑尖锐的老人声音不时地响起,惊颤了几朵潭边刚刚绽放花骨朵儿的不知名蓝色小花:
“通臂拳步法有行步、散步、连环步,这步法差异于梅花拳的八方步,要虚步蹑太清,走稳点!”
“手法考究摔、拍、拆穿、劈、钻,要素手把芙蓉,你看你那手法,要力没力,要快不快,简直不堪入目,重来!”
“腿法要以暗发为主,来无踪、去无影,攻敌不知,毙敌于不觉,身形顺着腿法,做到头顶、项领、前空、后实、虚胸、探肩、臂长、活腕。你这腿法还没踢出去就被敌人打垮了,偏差太多,重来!”
“小连环、大连环的套路你已经学会了,跟大山练一下。大山,跑步过来!”
几只到潭边饮水的小野鹿慢悠悠地舔着清凉潭水,眼睛不时疑惑地看向不远处的小男孩,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被一个警卫员打垮,却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萧云又掌握了剩下的三个通臂拳套路:拆拳、五马奔槽、十二连环拳。现在,他正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那对清亮双眸注视着湛蓝如洗的天空,轻轻揉搓着被大山那家伙踢肿的小手臂,心里默默想道:虽然现在自己的这套通臂拳一点进攻性都没有,而且也不流通,可是,假以时日自己必将它耍得入迷入化。
潭边的一棵大树下,两位老人优哉游哉地望着谁人小男孩,树上的绿叶稀稀疏疏,遮挡不了几多阳光。几只饮水的小野鹿早已不知踪影,空余潭水激荡。那几朵蓝色小花在风中瑟瑟缩缩地哆嗦着,似乎很怕生。
“黑格尔说过:最大的天才只管朝朝暮暮躺在青草地上,让微风吹来,眼望着天空,温柔的灵感也始终不会惠顾他。”燕老望了一眼谁人躺在草地的小男孩,突然启齿道,“没有勤勉,再大的天才也会迷恋下去。这孩子真是让我又怜又爱,他的勤勉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的,就算是我小时候练武也做不到。”
老爷子轻轻颔首,柔声道:“这孩子真是天之骄子啊。燕老头,你回去之后多注意一下那女人的动向,不能让她这么肆无忌惮地派人来谋害小七。”
燕老视线始终未脱离过小萧云,道:“嗯,你放心吧。我燕中天素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韬光养晦久了,会让人误会,以为自己再也无力抗衡。这次回去,我这身老骨头也该动动喽,否则都发霉了。”
老爷子皱了皱眉,有点忧心道:“燕老头,谁人刘三可靠吗?”
燕老的两根枯枝般的手指在空中滑翔着,徐徐道:“我有一百种要领,可以令到靠不住的人酿成可靠。他只是我的一只过河卒,过了那条汉界楚河,就只能向前,不能退却。如果要退却,那欠盛情思了,只能成为弃子,为下一步的跃马过河作铺路石。”
老爷子大笑而起,惹得小萧云不明所以地望了一眼这边,继而道:“孔圣人云: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言。这话对你可一点用也没有啊,你燕中天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外不要将宁州弄得太过于风腥血雨了,要是引起中央的太过关注,事情就欠好弄喽。”
燕老阴阴一笑,道:“你我连军衔都可以不要,中央还会为难我们这两个老家伙?那会引来几多老同志的蜚语蜚语啊?哈哈。”
老爷子付之一笑,道:“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我的思维呀,还交织在炮火连天的战争年月和悲春恨秋的无凡人生中,好纪念那些老战友、老伙计呀。几年前,叶帅走的时候,我都来不及去拜祭一下,遗憾啊。”
“我们这些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家伙,通常都是在众多人物往来穿梭的剪影里,凸现着对历史的去留彷徨的。”燕老枯枝般的手指轻轻叩着大腿,语气很淡,“我回宁州后,会尽快帮孩子铺好路,孩子的教育就交给你和薇儿了。”
“嗯。”老爷子凝重所在着头。
两人不再攀谈,只有东风吹拂大地的愉快乐曲在耳边轻轻响起。
休息了一会儿的小萧云又重新起身,一丝不苟地练起拳法。虽然前路茫茫,可他的眼神却透着无端的坚定与从容,那抹春日的阳光柔和地铺在他身上,似乎镀上了一层金衣,耀眼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