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能活着,是我还没杀你(2/2)
他又像一枝握在书法各人手上的毛笔,笔随心动,落笔惊风雨,挥洒自如若游龙,起势顿势似娇凤,如此的美妙,如此的俊朗,如此的飘逸,如此的洒脱。
他眼神酷寒无物,嘴边却始终挂着一抹醉人微笑,犹显诡魅。
青莲居士高吟: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
没有人能够还手,却也没有人在临死前感应恐惧,因为那抹清冷刀锋是如此的温柔,似一个闺秀,只是轻轻的吻了一下他们的喉部,就让他们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那道白色身影是如此的优雅,似一个贵族,当他们还陶醉在那种艺术感的时候,他们的生命也随之远去。
良久以前,萧云照旧个孩子的时候,就曾经对他的敌人说过:“我不是圣人,也非君子,我只不外是个杀人的人。可我杀人的时候,绝不让任何一小我私家感应痛苦,像禽兽般死在我的刀下。”
一曲清歌,休作断肠声。
这个世界上,尚有什么事比死更有魅力?
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之外,尚有什么能让一小我私家死呢?
如果“死”里没有一种魅力,怎么能让人去死?
死的魅力,是不是一种忘记?
是的。
这话看起来很玄,实在否则,芸芸众生恐惧的工具不胜枚举。
你走进一间状况未明的黑屋子时,会感应莫名的畏惧,但等开灯之后却发现原来只是一群朋侪在为你庆祝生日,你会比寻常越发感动,因为你畏惧的事,终于已经已往了。
而别人要拿冰塞入你脖子时,你也会以为很畏惧,但等到冰水已流在你的身上,你反而会以为有一种残酷的愉快之感,似乎获得了一种解脱,因为你畏惧的事,终于已经已往了。
归结到一点,人们恐惧的不是事物的自己,而只不外是对那件事的想象而已。
人畏惧死亡,也只是因为没有相识死亡之神秘,所以才会对“死亡”这件事出生许恐怖的想象。然而,人一旦体会到了死亡的那种魅力,却再也无法向别人形貌,所以死亡就愈加显得神秘,人们就愈加恐惧。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应作如是观。
萧云终于停下,如一天神悄悄地站立着,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
他悠悠地环视一圈,只有他一道身影站立,在夜色中无尽的落寞,别墅内外横七竖八地躺着所有负隅顽抗的黑衣男子,也许他们没有听过“螳臂当车”的典故,整个体墅一楼没有一丝声音,死寂得阴森恐怖。
二楼的一间客房内,正放着重金属音乐,宛如身处迪厅,每个音符都震撼人心。
一个黄发青年慵懒地躺在床上,头部枕在一个容貌清秀女人的白嫩大腿上,闭目蓄锐,享受着女人力道正好的头部推拿,右手没有闲着,游走在女人傲然挺立的胸部,嘴角噙着一丝淫笑。
“刘刚,我给你说几多遍了,最近少出去惹事。每次惹完事,都要我给你摆平,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早就一刀把你砍了。”说话的是一个青年,斜坐在桌子上,右眼下的伤疤犹如一条蜈蚣,毛骨悚然。
这青年自然是刘三爷的大令郎,宁州有名恶人,刘庆。
“哥,今晚这事儿纯属意外。”刘刚依然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躺姿,让自己的右手行动起来更利便些,无所谓道,“都怪吕彪那家伙,说要先容一个极品的校园玉人给我,没想到却是一个烈女,我还没爽完,丫的就发了疯似的抓我脸,要不是我拿刀捅了她,我都快被毁容了。”
刘庆冷哼一声,强忍怒意,沉声道:“刘刚,我也是人,不是神仙不是妖怪,不是万事都能点石成金的,这次算你好命,惹到了一个没配景的酒吧女,下次要是遇到一个有配景的,我会替你买好棺材的。”
“哥,你不用唬我了,就凭咱爸在宁州的职位,谁敢不买他的账?你等着吧,我找个时机,把张宝和孔阳那两个家伙给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宁州的真正顽主!”刘刚坐了起来,冷冷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没前程的家伙。”刘庆骂了一句。
刘刚还想说什么,却霍然听到一声巨响,房门腾空而起,直愣愣地砸在了那套上万的组合音响上,烦嚣的重金属音乐戛然而止,这个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房里的三人谁也没反映过来。
万籁死寂。
一道白色身影泛起在门口,淡然清静地站着,不矜不伐,似万顷碧波中的一枝白莲,出淤泥而不染,眼神清洁空灵,不沾半点人间俗气,只是手中的那把冷刃冷气逼人,让人心生恐惧。
萧云悄悄看着房内的人,飘逸得让人嫉妒的脸庞突然扬起一个迷人弧度,清净如竹。
刘庆早在房门凌空而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退到了床边,死死地盯着门口的那道白影,眼神流有凶狠之意,但更多的是凛然。眼前这个泉源不明的年轻人竟然能安然上到二楼,证明他已经突破了手下们的重重封锁,那可是80多人啊,而且都是以一当十的能打之人,百家会馆的精锐!他居然能够突围!
震撼!
无比震撼!
刘刚龟缩在他哥的身后,满脸恐慌地看着来人,满身哆嗦不已。论欺压人,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但论武功,他从来没逾越过倒数第二。谁人清秀女人更是如惊弓之鸟,颤巍巍地躲进了被窝里,似乎这样就可以远离现在的梦魇。
“你是什么人?”刘庆究竟见过世面,强势压着心田的惊惶,佯装清静道。争凶斗狠的事他没少干,他曾经率着30个弟兄突入城北的瞎子强土地,砍伤对方60几人,将瞎子强彻底地赶出了宁州。
刘刚总感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熟悉,应该在哪个地方见过,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萧云了然轻笑,清静道:“十里清扬的吧员,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
一半忧伤,一半妖冶。
“你是我酒吧里的人?我怎么没见过?”刘刚有点疑惑,探出了半个身子。
“朱紫多忘事,纵然见过,也忘得一干二净了。”萧云微笑道。
“我真没见过你。”刘刚盯着那张生疏的脸庞良久,影象中实在没这人的影子。
“没关系,都已往了。”萧云轻声道。
“那你来这干什么?”刘刚看着那把冷刃,早已推测出他的意图,却强装镇定。
“你说呢?”萧云扬着如刀双眉。
“哼,我管你有天大的事,你既然是我酒吧里的人,就应该懂规则,这里是我家,是闲杂人等的禁区,你竟然敢贸然突入,吃了豹子胆了?”刘刚现在勇敢地站了出来,心里的恐惧消减了不少,冷声道,“你知不知道冒犯我和我哥的效果是什么?不是死就是残废!你今天留下一只手,我就放过你。”
“刘刚,你能在世,不是因为此外,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杀你。”萧云轻轻说出一句。
一语出,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