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学（1/2）

书院离方府不远，位于聚宝门内东侧，方铮和小五二人晃晃悠悠穿过花市大街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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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看，“明道书院”四个隶体大字赫然在目，听说这书院年月久远，几百年前便有了。门口一对石狮子，威武而庄重，诸多学子络绎而入，一派“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学院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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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不由纪念起他前世读大学的时候，那时他有一个邪恶的嗜好，经常跑到那些犄角旮旯处，蓦然一声大吼，惊起野鸳鸯无数，吼完便跑。久而久之，众怨偶送给方铮一个雷人的外号，“棒子”，虽然，这个外号并不是赞美他身上的某个器官，而是说他这人专干棒打鸳鸯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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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厥后他遭报应了，有一次他从树丛中惊出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定睛一看，那女的是他现任女朋侪，来往才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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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相互眼前……”方铮哼着《吻别》，施施然跨进了书院大门，小五拎着书袋，抬头挺胸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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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书院，方铮首先去参见了陈夫子，陈夫子见方铮来了挺兴奋，兴冲冲的领着他进了一间二十人左右的课室，并申饬他要用心念书，准备秋季的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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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一一颔首，心中却不以为然，他的目的是安安份份读几天书，然后随着老爹去学习打理生意，短期目的是今年之内给自己找个媳妇，行程排得满满的，乡试嘛，少爷很忙，不知道有没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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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子交接完便走了，此时还没上课，十几个学子手捧着书正摇头晃脑的高声吟诵着“子曰……诗云……”，有一个笃志握着毛笔的胖子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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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前世老例，新人报到是要自我先容的，方铮不想给同学们留下孤苦离群的坏印象。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高声打断了他们念书的雅兴：“诸位，诸位仁兄，请暂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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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都停了下来，惊讶的望着方铮，课室一时清静不少，方铮微微一笑，拱手道：“歉仄打扰你们一下，在下姓方名铮，乃新来的学子，以后与诸位仁兄就是师兄弟了，还望诸位多多照顾小弟。”说完方铮恭谦的弯腰作揖，礼数周到，完美无缺，而且他还对他们纯洁的笑，绿色天然，不含防腐剂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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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好几声“嗤”声传来，众学子心情统一的撇了撇嘴角，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继续他们的“子曰诗云”，完全当他不存在，——方铮悄悄恼怒，什么态度！都是读圣贤书的，孔老汉子没教过他们什么叫这年头的念书人目无余子，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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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笃志写字的那位胖子突然抬起头来，冲方铮友好的笑了笑，方铮忙向他拱手为礼。照旧胖子好啊，看这体型就以为倍儿有清静感，只是这家伙胖得实在太不像话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堆白花花的肉放在案板上，而且方铮已经看不太清楚他五官长成啥样，脸上肉太多，眼睛鼻子已经被挤得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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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见那胖子旁边正好尚有一空位，便绝不犹豫的拉着小五朝他走已往，坐下后左右视察一番，这间课室跟他前世念书的课堂实在差不多，差异的是讲台后面没有黑板。——粉笔这玩意或许还没发现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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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手脚麻利地将书袋里的笔墨砚台拿出来放在桌上，而且帮方铮磨好墨，铺上纸，书桌一侧摆上书，这才退出去在学院大门外等他。按划定，学子上课时是禁绝带书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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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走后，没人跟方铮说话，感受挺无聊的，见胖兄还在笃志写字，便扯了扯胖兄的衣角，悄声道：“喂，胖子，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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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这么无礼叫他胖子，是因为方铮发现这位胖子实在很好打交道，而且是第一个向他递出橄榄枝的人，方铮对这样的人从来不见外，再说看这胖子举止优雅，心胸雍华，应该有着良好的家教。——说起身教，方铮想起那位一口一个“他娘的”小尖笋，同样是人，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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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停下笔，看着方铮，指着自己鼻子，愕然道：“你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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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点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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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不兴奋的道：“谁是胖子呢？我很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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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不说话，鄙夷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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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看了看自己的体型，然后看看方铮，又四顾看了看其他人，终于颓然的垮下肩膀，无声的认可了，他确实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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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化鄙夷为喜悦，就是嘛，掩耳盗铃也不能到这种无耻的田地啊。他慰藉的拍了拍胖子肥厚的肩膀：“少吃点，多运动，或许能减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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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手感真好，手落下去似乎一颗石子扔进池塘，荡起一圈又一圈的肉波。——肉波，就是这个词，没用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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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似乎很不习惯别人这么亲热的拍他，他不自然的扭了扭肩膀，拱手强笑道：“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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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没管他什么反映，继续拍他肩膀，“老兄尊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