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心疼(2/2)
阿六忙不迭地点了头,而后便自告奋勇赶去伙房帮嬷嬷了。
这一日过得实在是有些多舛,卸下周身防备之后,任凤华当即觉得疲惫席卷周身,因而,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她便披了件外衣拖着步子跨进了卧房。
只是门才只打开了一半,她便若有所察地顿住了脚步,望着眼前洞开的窗子,她登时意识到有客来访。
来的是哪个客,不言而喻。
眼看着今夜的好眠可能又要泡汤,任凤华的神色当即有些不情愿起来,因此走近卧房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想四顾,直接走至桌前倒了一杯茶先坐了下来,才轻车熟路地朝床榻的方向招呼道:“殿下若是实在喜欢我这张卧榻,不若改日我让下人打一张一模一样的给您送过去,也省得您奔波劳碌。”
“这便是任大小姐的待客之道?”秦宸霄闻言不怒反笑,言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诮。
任凤华却恍若未闻,只是关注地看着打旋儿的茶叶,顺带着还拨弄了两下灯芯,将灯火燃了起来。
若隐若现的烛火下,她的一半侧颜显得格外温和。
平日的锋芒被尽数吞没,只剩下岁月沉淀出的安然静好。
秦宸霄不由地坐直了身子,一并放低了呼吸。
只是很快,他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脸上的伤,谁干的?”
约莫只是两息的功夫,秦宸霄就形同鬼魅般窜到了她的眼前,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牢牢攥起,指节处传来的炙热温度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秦宸霄似乎很爱和她贴近着说话,每每这个时候,他那双似乎能勾魂夺魄的瑞凤眼总能带给她或许不止片刻的失神。
因此她几乎是咬紧了牙关,才叫自己找回了神智,旋即她沉声回应道:“小伤而已,殿下若是觉着碍眼,民女大可以先将烛火熄了。”
话音刚落,下颌处的钳制却越发重了,任凤华吃痛,忍不住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宸霄却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的目光已经完全变得森然,尽管没有上手触碰伤口,但是凌厉的眼神却如有实质地停留其上。
“你知道的,本王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秦宸霄加重了语气,手上的力道却隐隐放松了些,他看着任凤华闪躲的眼,突然冷笑了一声,“你是我的所有物,你的伤,本王难道无权过问?”
任凤华被“所有物”这三个字膈应得不轻,她登时就没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心思,索性心一横直接从秦宸霄手下挣脱了出来,而后先发制人地摸上了床榻。
“夜已经深了,小女实在是有些困倦,恕不能继续相陪了。”话还没说完,她就准备望被褥里钻去,动作快得简直像只回洞的兔子。
话是真话,她实在是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应付秦宸霄这项苦差事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谁知刚想不管不顾地窝进被子里,后领便被人轻轻勾住,任凤华一愣,察觉到身后渐渐逼近的呼吸之后,她登时定住了身形。
“任大小姐近日越发忘形了……”下一刻,熟悉的紧迫感覆上后颈,秦宸霄的嗓音就响在耳畔,手指正圈着她的脖颈。
话音落下,后颈被钳制的感觉顿时袭来。
任凤华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大脑已经开始示警,心中隐约的怒火却还是支撑着她开口继续方才未竟的话:“殿下,这是民女的家事,您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但是话尾的轻微颤抖却暴露了她胆怯的事实。
秦宸霄默默打量着手下之人因为心慌渐渐红起来的耳根,心中突然腾起一丝莫名的痒意。
下一刻,他不怒反笑,一时舒朗的笑声在岑寂的卧室中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