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逼近(2/2)
不消多时,任凤华就已经濒临窒息,死亡的号角催动下,她就像是一尾被扔进旱地里的鱼,整个人都变得绝望起来。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秦宸霄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望向濒死的任凤华,视线种竟然还隐隐带上了兴奋的意味,好似在他手下经历不是一场生死搏斗,而是一出饶有趣味的大戏。
透过婆娑的泪眼,任凤华艰难地看清了秦宸霄脸上残忍的笑意,她忍不住又在心中痛骂起来。
原以为秦宸霄只是脾气古怪,却没曾想他竟孤僻乖戾到了这种地步,活人的生死在他眼中仿佛棋盘上一个棋子的去留。
在感慨对方冷情薄意的同时,任凤华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确实踩到了对方的痛处。
如果没有记错,秦宸霄平日里最厌恶的便是被旁人谈论容貌,关于相貌的所有事,都是他的逆鳞。
任凤华只来得及想到这,便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抽离,求生欲和绝望感令她爆发出了惊人的韧劲,因此在秦宸霄感叹于手下的杰作之时,她拼死一搏,拉扯之下竟然终于夺回了自己的银针。
尚且处于激奋之中的秦宸霄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才给了任凤华一个反击的空隙。
她趁着秦宸霄失神,迅疾出招,直接一针刺入了对方的昏穴。
由于两人相距太近,能供她借力的地方少得可怜,因此她针头只堪堪没入一半,所幸一击命中,但见秦宸霄神色一暗,旋即便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失去支撑的身子异常沉重,险些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掐在脖颈间的手终于撤去,任凤华咳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了呼吸,旋即艰难地将身上之人用力地推到了一旁。
秦宸霄尽管在昏睡中也紧紧地拧着眉头,任凤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底顿时起了一阵无名火。
这人也只有不说话的时候算得上是个人了!
“登徒子,疯子!”任凤华越想越觉得窝火,忍不住狠狠地又推了他一把,狠狠地骂了几句。
骂完还觉得不顶事,她攥紧手中银针,手起针落,瞬息之间又在秦宸霄手脚几处痛穴扎了数针。
“叫你管不好自己的手脚!”任凤华越想越委屈,刚想伸脚将对方蹬下榻的时候,秦宸霄却突然呓语了一句。
任凤华当即僵住身形,脑中警铃大作,刚想收回脚却为时已晚,惊慌的视线尽头,秦宸霄无声地掀起了眼帘,一双暗色的眸,已经一瞬不瞬地将她锁定。
任凤华如临大敌,登时往后挪了挪,与之同时将银针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袖中。
“你刚才……”秦宸霄缓缓直起身来,抬手按上太阳穴,随后慢抬起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了一阵,静默了片刻才接着道,“是在骂本王吗?”
任凤华闻言将头摇得飞快,对上对方促狭的眸,回话不自觉地就磕巴起来:“民女……民女只是想叫醒您,殿下方才睡着了……”
话音刚落,她便先一步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秦宸霄微挑起半边眉毛,眸中带着明显的怀疑:“当真?”
任凤华忙不迭地点头,一面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床帐,试探道:“……敢问殿下何时回府休息?”
谁知秦宸霄却面色自若地装起聋来,面对她的逐客令,不但丝毫不觉窘迫,甚至还悠哉地再次躺回了她的榻上。
他身量颀长,这一躺登时就占去了大半床铺,偏偏此人还恬不知耻地将双手交叠垫在脑后,作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好似原本他才这个卧室的主人。
见任凤华成瞠目忘来,他连眼皮都懒得掀开,只懒倦地回了一句:“看本王做什么,不是你让我尽早歇息的吗?”
任凤华被堵得哑口无声,愣是在原地内心挣扎了片刻,才从牙关里挤出一句:“民女知道了。”
说完便要强忍怒气退下。
可是秦宸霄今夜却好似非得给她找不快活似的,她前脚刚动,后脚就被身后之人不容置喙地呵停了脚步:“你去哪?”
任凤华生怕对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立马背着他摆了摆手,随口搪塞道:“民女自然是去外间歇息,殿下夺人卧榻,难不成还要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