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搬离(2/2)
她总觉得如果不解决掉这个困惑,心底的隐隐不安就挥之不去,但是苦思半晌还是想不到什么因果,因此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嬷嬷道:“嬷嬷,你可知道今日三皇子殿下为何会来相府做客?”她依稀记得上辈子这时候秦宸霄根本就没在相府出现过。
但嬷嬷见她病重,这几日几乎在她床前寸步不离,唯一出去的那回也是在被老夫人传去问话的时候,自然对前堂之事甚不了解,闻言只是摇头道:“老奴也不知道三皇子今日缘何要来府中,想来应当就是来拜访一二吧。”嬷嬷说着说着神色却突然明亮了起来,像是窥见了什么秘辛一般悄悄凑到任凤华面前,小心翼翼道,“不过这三皇子当真是侠肝义胆,如若今日没有他屡次出手相助,这贪污夫人遗物的刁蛮丫鬟指不定还要得意多久,还有这来帮你看诊的御医也是他请来的,看来这三皇子好似不像传闻中说得那般性子古怪,依老奴看,这也是个好孩子,就是说话冲了些——”
嬷嬷似乎对秦宸霄印象不错,接下来的话几乎三句不离这三皇子,听得任凤华面色也渐渐和缓了起来。
方才在她床上时,她原本确实是想装死,但是后来烧越来越高,她也渐渐有些神志不清醒了,所有能调动的意识都用来提醒嬷嬷不要忘记她交代过的话,因此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只能说是进了一只耳朵,却分不出心来消化。
在嬷嬷百般讲述秦宸霄的义行的细节之后,任凤华面上难掩惊讶,她确实不记得自己何时曾对秦宸霄鼎力相助过,缘何他今日要不惜劳动人手来替她伸冤?
但在惊讶之余,任凤华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起来,虽然眼下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是总归是在帮她,老话说以德报德,她断然也不能无缘无故对这三皇子心生敌意。
于是顺带着就帮秦宸霄解释了一句:“三皇子殿下性子说捉摸不透了点,但应当心肠不坏,毕竟也是个可怜人——”
嬷嬷没有读出她话语中同病相怜的意味,倒先被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给吓了一跳,赶忙疾声劝阻道:“小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妄议皇室可是万万犯不得的大罪,若是被旁人听去了,指不定要怎么拿它做文章呢!”
任凤华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赶忙就笑着宽慰了嬷嬷两句,表示自己也只是随便一说,有口无心。
嬷嬷接着又嗔怪了她两句,眉眼中却不掩喜色。
经此一病,她明显地感觉出了自家小姐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是在众人前来探看之前她交代自己的事情,还是眼下同自己就事论事时成竹在胸的态度,都在说明这个孩子已经是脱胎换骨。
先前的小姐因为刚进相府,总有些放不开手脚,时常唯唯诺诺,对恶人心软,眼下却好似是一下成熟了好几岁似的,不仅沉稳冷静,还张弛有度。
嬷嬷望着任凤华坚毅的眉眼,心中满是欣慰。
二人又交谈了一阵,不多时就有下人过来,恭敬着要请任凤华换一处院子。
两人来相府之后饱受冷落,因此家当也不多,扁扁两个行囊就能尽数装下。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就收拾好了一切,嬷嬷搀着脚步虚浮的任凤华,一道跟着下人走去新院子。
离开之后才发现她们原先住的那处宅子竟然是在相府最角落的一处背阴面,四面野草环伺不说,还常年晒不到太阳,难怪任凤华时不时得就要犯一次寒症,若是今日没有从这破落院子搬出来,长此以往地住下去,只怕是个健全的人都得硬生生憋出病来。
任凤华最后打量了一眼那处荒凉的院子,心中不由腾起一丝嘲讽,既是讥笑蒋氏为了除去她当真是抛却了脸面,又是苦笑自己上辈子竟当真被她们欺辱了这么长一段时日,想想也当真是愚善又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