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赐名(1/2)
深夜。
一艘乌蓬船停泊在河面。
马灯挂在船头,朦脓的光亮之外一片漆黑。
哗啦,噗咚的水声,不时传来,让人不自觉的会想,漆黑之处的水下,是不是躲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乌篷里面,李鱼,青萝姐姐,牛小花合衣坐在一个小阁舱里,腿脚上盖着棉被。
另外两个小阁舱,一个放着小桌,桌上有茶壶,吃食。
再一个里坐着船夫和他闺女。
船夫是个三十几岁的粗壮汉子。
闺女倒是生得清秀,抱着一个琵琶。压根不像船家女,反倒像个小家碧玉。
船夫讲着一些真假难辨的故事。
“俺二叔就是听到半夜河面上飘来的哭泣声,回家重病,没几天便过世了。弥留之际说胡话,说他跟着走了,这船千万不要在下河了!”
船夫一个故事讲完,拿起酒壶灌了一口。
外面河风幽幽,不时几声水响传来,青萝姐姐在被子底下,紧张的抓着李鱼的衣角。
李鱼轻抚着青萝姐姐的手背,笑着跟船夫聊天,“那你为何不听父辈的告诫?”
“老先生,哎!”
船夫给李鱼作了一个揖,“世道艰辛,能有个生路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父辈的告诫?”
“不谈这个,不谈这些,鱼丫,你不是学过几曲小调吗?给老先生唱一个。”
“那个……”
抱着琵琶的姑娘,低着头,紧张的坐好,偷偷的瞄了李鱼等人一眼,“爷爷,我唱的不好,您不要笑话。”
“小嘴真甜,爷爷不笑话!”李鱼满脸慈爱的笑着,一双老眼都快眯成了缝。
青萝姐姐差点没忍不住笑出来。
船家丫头拨弄了几下琵琶,唱起了当下流行的“争王赋”。
嗓音,悠扬婉转。曲调,气势豪迈。
以待嫁的姑娘憧憬未来郎君是乱世英豪。以独守家中的女子,期盼在外的夫君建功立业,荡平乱世。这两个角度写的词。
船家丫头一看就是学过的,唱的很不错。
李鱼手在被子底下,搭着青萝姐姐大腿,手指跟着节律点动着。
青萝姐姐紧咬着嘴唇,不时打个激灵。
先生,坏!
手往那儿放呢?
这真没什么,但对青萝姐姐个人来讲,这就是坏透了!
“望君横扫天地魔,神威盖世踏云归!”
“望君荡尽天下贼,封侯拜相衣锦回!”
“奴家……奴家……奴家有礼了!”
最后几句唱腔,带着难以言喻的凄苦,可是船家丫头笑场了。
噗嗤一声轻笑出来,船家丫头尴尬的吐了吐小丁香,“爷爷,两位姐姐,唱的不好,让你们见笑了。”
“很好,见笑什么?就你这嗓子,比八大花船上的台柱子,也差不了多少。”
李鱼一声恭维。
鱼丫不好意思的脸颊发烫,“爷爷,您是扬州人吗?”
这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坐船的时候,李鱼就拿出路引给船夫看过,船家知道他哪里人。
李鱼意味深长说:“是啊!”
船家丫头忽然全身紧绷,紧张的说:“爷爷,您认识花船里唱戏的吗?”
这年头花船唱戏的,名头虽然不好听,但受人追捧,赚钱。
穷苦人家出生的丫头,想打破阶层,去唱戏,被贵人相中了,娶回去当个姨太太,是打破阶层最快的路子。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路子!
李鱼说:“倒是认识几个,你想唱戏?”
“老先生,不瞒您说。我平日里载客跑船,都是同我那口子一道。这一回您来租船,小人看了您的路引,这才叫上了小女。”船夫爬起来,一下跪到了船舱。
额头磕在隔舱之间的木头上,磕得咚咚响。
船家丫头也紧跟着跪到了旁边,“爷爷,我五岁跟着镇里的戏班学戏,十岁登台,在十里八村跑台。想去大花船上去唱戏,可是没有门路。如果没有门路过去,就不是唱戏了。”
花船上唱戏的是一流。
陪酒卖艺的是二流。
再来才是三流。
没人照应,技艺一般的沦为三流。技艺好,最多也是个陪喝酒的二流。登台唱戏?做梦吧!
李鱼迎着船家丫头的目光,“我为什么要帮你?”
“爷爷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只要爷爷帮忙打声招呼,让我在戏班端茶倒水都行。不用爷爷费多大事,往后逢年过节,我都会持孙礼去孝敬您老人家。”
“你就不怕我是个恶人?”李鱼笑看着船家丫头。
船夫想要帮腔,李鱼一眼过去,船夫连忙又磕了一个头。
面对李鱼的问题,船家丫头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急中生智,“我十七岁了,如果错过了您这次机会,再也没有机会了。要么嫁人,一辈子就那样了。要么继续唱戏,等年纪大了,嫁一个找不到媳妇的男人。我……我还年轻,就算外面的世界很苦,我也想出去看看。”
“你叫鱼丫是吧?我叫李鱼,也算是有缘分。你换个名吧!”
“拜见爷爷,请……请李爷爷赐名。”
按习俗名字跟长辈同一个字,犯冲。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就不用换名字了。
船家丫头反应过来,欣喜的连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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