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端木郁垒(2/2)
算上这位名满天南的李老先生,那位小殿下已经气走了不下十位为他传经授业的大儒。更有甚者,有人直接当着端木郁垒的面骂这位小殿下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回端木郁垒又费了好大力气才请来这位学贯古今的李老先生,可这才头一天,又被他的独子给气走了,如此,怎能不令这位藩王火冒三丈?
“大王息怒。”老管事弓下身子,欲言又止道:“大王,有些话,老拙不知当不当讲……”
端木郁垒强压住怒火,叹了口气道:“黎叔跟随王考多年,无需多礼。”
老管事也叹了一口气:“小殿下是老拙看着长大的,自幼就喜欢缠着老拙,要老拙给他讲先王当年南征北战的故事。小殿下自幼就不爱念书,他生性如此,大王又何必强求……”
端木郁垒叹了口气,无奈道:“黎叔言之有理,可王考当年东征西讨,实属无奈。王考病薨前拉着本王的手,要本王答应他,继位之后要谨慎兵事、教化安民。这些年来,本王唯谨唯慎,对四境以安抚为主,少言兵事。记得幼时王考曾对本王道,前赵诗曰‘铁马冰河入梦来’,可他却‘梦里长闻读书声’啊。
书声琅琅、天下太平。这又何尝不是本王的心愿?”
听到端木郁垒的话,老管事似乎忆起了往昔峥嵘岁月,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有些意兴阑珊。
端木郁垒有些疲倦道:“本王年近五十,终有一日会离去。灵仰这孩子虽然聪颖善良,却有些玩世不恭。说实话,本王一点都不担心他能为我离阳开疆拓土,本王是怕他拓土有余,却无心安民啊……”
就在端木郁垒说话之时,一位甲胄在身的家将提着个圆滚滚的青布包裹慌忙跑进殿里来。他躬身对端木郁垒抱拳道:“启禀大王,王府外有人求见……”
“何人?”端木郁垒沉声道。
“末将不知……不过听守卫说,那人骑马到王府前,就从马背上摔下来,昏了过去……”家将把手里包裹呈起,神色有些不自然:“那人晕过去之前,把这个……这个扔了下来……”
端木郁垒目光阴晴不定,他示意家将把包裹打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布里滑出,滚落到地上。
老管事吓了一跳,可端木郁垒却无动于衷。他走到那颗头颅前,用脚把头颅踢正,只看了这颗脑袋一眼,就皱起眉头,寒声道:“那人现在何处?”
家将不敢隐瞒,恭敬道:“末将知晓此事事大,又怕那人有诈,已经派士兵把他围了起来……”说到这里,那名家将又从胸前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牌和一封沾了血的信,双手呈上道:“门前守卫搜身,还从那人的贴身衣物里搜出了这块玉牌与这封信……”
端木郁垒拿起玉牌,只看了一眼便急声道:“快带本王过去!”
“是……”家将其实也认出了那颗脑袋是谁,所以他知道事情紧急。可家将想不明白的是,自家大王看到那颗脑袋都能沉得住气,为何看到那块再普通不过的玉牌,却如此惊慌失措?
家将领着端木郁垒朝王府大门外走去。
王府正门前,因为饥渴劳累过度而昏迷过去的杨素正被王府亲军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等端木郁垒赶过去之后,见到的是一位嘴唇干裂、面无人色,却还在半昏半醒中喊着“求见天南郡王”的年轻人。
端木郁垒顾不得杨素的满身泥浆,小心将他从地上抱起,一边朝王府飞奔一边向众人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给本王找医官!”
众将士跟随端木郁垒戎马经年,就是当年中了敌人埋伏,也没见自家大王如此失态过。他们知道事情紧急,都赶紧去寻医官。
端木郁垒直接抱着杨素奔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王府医官匆忙赶来,为杨素把完脉后,这才喘了一口气,对端木郁垒道:“启禀大王,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由于饥劳过度才昏了过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喝点温粥,就无大碍了。”说完他又开了个温补的方子递给下人,这才恭敬退了下去。
端木郁垒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