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兄弟交心（2/2）

“唉！本来，我是准备瞒着你一辈子的。不过命运太神奇，硬是让你上了我这条贼船，见了那么多不该见到的人和事。而我也是忍不住想要帮你一把，给了你一副透视眼。现在的你，恐怕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普普通通的过日子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事无巨细的讲完，李惊蛰深深的一叹，做了结语，然后神色复杂的望向了赵暖之，等待起了他的发言。

他原以为赵暖之知道了这一切，会跟自己生分起来，甚至于对自己产生恐惧，但见他望向自己，消化完所有信息的赵暖之在长长的吐了口气之后，却是突然笑了：“我刚刚听你说神啊魔的，还以为是玉皇大帝、太上老君那种神魔呢！搞了半天，就是一群连名号都没有的小妖精啊！哥们！你怕是对神还有魔有什么误解吧？真正的神，不都该跟玉皇大帝一样高高在上么？而真正的魔，不也该像孙悟空、牛魔王那样，天不怕地不怕，逍遥自在么？你现在也敢自称为魔？你真的是要笑死我啊！”

“我曹！你他吗看不起人！老子要是把乌鸦大神弄回来，非吓你一裤裆的屎！”

原本还满心沉重的李惊蛰听了这话，顿时一拍桌子，羞愤的叫骂了起来。

赵暖之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他之前其实一直都是受到了外道魔祖那段记忆的影响，所以直接就将自己摆在了整个世界的对立面。但现在一看，自己果然有些自作多情。

天地那么大，他一个外道魔，算得了什么？跟那些大魔王比起来，自己其实就只是一个小虾米而已。不然的话，司徒家也不会多出三条灵相了。

同是外道魔，李惊蛰可不会觉得自己会比那些天生的外道魔做的更好。

“什么乌鸦大神？一只乌鸦精而已，叫的跟东皇太一似的！我看你就别嘴硬了，还是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是做一只宠物宝宝，还是当一个自由的大魔王，这才是你最该考虑的问题。我看不看得起你，那都是取决于你自己的表现的。”

轻蔑一笑，赵暖之懒洋洋的道。

“你的思想觉悟比我高，我得到这一身能力之后，最先想到的就是弄一些钱，然后让自己跟爷爷过上好日子。之后的事情，我连想都没有想过。杀死那几个人，也只是因为他们撞到了我的枪口上而已，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下不了手……而且，你难道不觉得如果我真的通过种种手段使自己变得强大，会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么……”

听了这话，李惊蛰顿时摇了摇头，然后眼中闪过了一丝迷惘。

“所以我说你有时候其实很迂腐。知道人跟禽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人懂得克制自己，但野兽不能！所以，人有好有坏，野兽，则全是畜生。这其实也可以套用在人、神跟魔这三种生物的身上。根据你之前给我建立的世界观，人跟神，最大的区别其实就是力量，没有力量的人，他就是人，但强大到一定程度，人就是神。而神与魔之间的界限，就更加模糊了，西游记跟封神榜咱们都看过了，你说截教那些妖仙是算神还是算魔？孙悟空、牛魔王还有大鹏鸟，又算是神还是魔？

你觉得你变得强大之后会很可怕，那是你一直都在否定自己，把自己当成了这世间最大的反派。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对这个世界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人家通天教主都要重练地火水风，毁灭世界了，不照样称神作祖？你一个小虾米，还能比他更恶劣？

还有那个外道魔祖。你也不要把他想得有多恶劣，听你说了它的经历，我倒觉得它蛮可怜的。它的追求其实跟我们绝大部分人都差不多，只不过人性太过丑恶，所以这世间到处都是纷争，他永远得不到它想要的安宁。如果当时他的身边的人少一些纷争，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它的结局或许就不是那样了。

是！他确实是吃了很多无辜之人的灵魂，但你要知道，那并非是他所愿意。比起很多人，它的思想其实反而更加的纯粹，甚至于天真。他比所有人都更加厌恶纷争，也更懂得珍惜身边的人，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也是你忽略了的地方。”

摇了摇头，赵暖之语重心长的道。这一刻，他的感慨非常的深，因为他听到的这些故事，太过纯粹。

“那要是我以后也不得不像外道魔祖一样，靠着吞噬无辜之人的灵魂才能保护我的爱人跟我在乎的人呢？你还觉得我变强大是一件好事吗？”

李惊蛰感到很庆幸，因为他身边的人比外道魔祖遇到的人更加开明，外道魔祖身边的人正是因为无法接受外道魔祖的魔物身份，所以才造成了当初那场悲剧，而他李惊蛰，却有一个永远不离不弃的朋友。

不过，在庆幸的同时，他还是止不住的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我就要反问你一句了，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杀我，那个人强大到你必须要吞噬千万生灵才能对付，你愿意去救我吗？”

撇了撇嘴，赵暖之显然很不喜欢李惊蛰的这个问题，于是将李惊蛰的问题变了一个形式。

李惊蛰顿时沉默了，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缓缓的放下了酒杯，拿起了筷子，然后将一片牛肉捞了出来，扔进了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咀嚼了起来，就像是在品尝一件艺术品。

而赵暖之，则是运用着自己的眼睛，贼头贼脑的在服务员的身上不停的扫视了起来。就好像之前说出那样一番大道理的，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