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之将死（2/2）

李靖长剑挥舞，卷起层层剑浪，硬生生将如雪身上的寒冰护罩攻破。

不等如雪反应，便纵身靠近，一掌向如雪胸膛拍去。

“不！”哪吒回头时，看见李靖如一尊杀神，正在索取如雪的生命。

李靖这一掌来势凶猛，几乎用上了他十成的功力，如雪虽然不凡，但毕竟修行时日尚浅，哪里挡得住李靖的全力一击？

只见她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身子像飘絮般向后退去。

“如雪！”哪吒一个纵越，将如雪接在怀里。

“我跟你拼了！”雷震子双眼冒火，向李靖冲了过去。

如雪嘴角溢出鲜血，眼睛微微张开：“哪吒……”

“如雪，我在。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哪吒的眼角溢出泪来。

“我的家乡，在一片茫茫雪原，那里盛开着美丽的莲花……”如雪慢慢说着，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十分吃力：“我们同病相怜，都是无依无靠……”

“本来，我想等你跟家人团聚以后，陪我去一趟雪原，远远看一眼我的家乡，现在看来……咳咳咳！”

“如雪，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今天不死，我一定带你去你的家乡看看！”哪吒将如雪紧紧抱着，他感觉如雪的生机在慢慢溃散。

另一边，雷震子被李靖一阵狂虐，身上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重击了，他硬是咬牙挺着，没有倒下去。

哪吒眼里攒着泪，心里窝着火，他疯狂地想要找个宣泄口，发泄一下心里的怒气、肚子的怨气、眼里的火气，以及骨子里的傲气。

把如雪轻轻放下，一条火龙愤怒地咆哮而出，直逼李靖而去，将李靖生生逼退。

雷震子终于支持不住，瘫坐在地上，用手擦了把嘴角的血迹，说：“哪吒，你不能跟他动手，他是你爹……”

“哼，他是不是我爹我不管，我只知道，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人，要致我们于死地。所以，即便死，我也要咬他一块肉！”

李靖戏谑般地笑了，朝哪吒亮出了长剑，步步逼近。

十年前，如果不是十娘多事，哪吒早就命丧黄泉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居然没死，这小子命可真硬！

如果不是因为哪吒，十娘就不会对我不理不睬，我依然是叱咤风云的常胜将军，我依然是大王眼里的红人……

这一切，因为哪吒的到来改变了，这孩子就是个妖孽。

父子两对视着，没有一丁点不舍，双方眼睛里都写满了愤怒与仇恨。

哪吒主动攻击，接连喷出几道烈火，都被李靖一一躲过。

李靖不等哪吒继续出手，手中长剑挥舞，向哪吒心窝点去：“结束吧！”

哪吒躲闪不及，心知必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逐字逐句地教他读孝经，他能看见她的身影，却看不清她的面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如果要问，临死之前有什么可遗憾的，没有别的，就是没能跟娘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