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4)(1/2)
陈帛展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边城内的一切默默不语,如今距徽宗失踪过了近一个月之久。众人皆相信徽宗与那位侠义之士早已没有了生还的希望。蒋麟几次三番的来信,希望陈帛展找到两具不明死尸伪装成徽宗的尸首。蒋鹏的死还未传到京城,可陈帛展知道,若再拖下去,定然会有人将他杀害蒋鹏的消息上报给蒋麟。他已经不能再借助陈家的力量,徽宗的亲卫早已将边城附近搜遍。陈帛展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杀死蒋鹏,可若不杀死他,这边城的诸多将领又如何为他卖命,众人又怎会尽心寻找徽宗下落?
他看了看天,又要下雨了。他走下城楼,边城早已不复往日喧嚣,不少居民都迁出城去,有的去乡下避难,有的则迁往北方,留下的不过是舍不得故土的人罢了,可若越人在攻回,受苦的也是这些穷苦百姓罢了。
这日,陈帛展又带亲卫出门,哪知走到半途却天降大雨。众人只好就近找到一处破庙。
“这狗日的鬼天气……”一亲卫拂去铠甲上的水珠,恨恨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这破地方真他娘的冷……”众人咒骂着,终于在一处不漏水的地方坐下。
“兄弟们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了。”陈帛展示意众人坐下,又抱拳向众人鞠了一躬。陈帛展的亲卫共七人,众人见他小小年纪便将部下管制的服服帖帖,虽训练时格外冷厉,一丝不苟,可闲下来时,却与众人打成一片,从不自持身份,便更加欣赏他,随他几经生死,早已是可将生死依托给彼此的好兄弟。此时见没有外人,众人说话也不再顾忌。
“将军,我们连寻多日,皇上怕是……”
亲卫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草垛里传出稀稀疏疏的声音。陈帛展目光微寒,起身拿剑挑起干草,发现竟然是一个半大孩子躲在草垛之中,手里拿着一条精致的缨络,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陈帛展,身体也不住的颤抖。
哪知陈帛展却一把将那孩子拽了出来,将男孩手里的缨络夺了过来,仔细的查看起来。“说,这缨络哪来的?”
哪知男孩张大了嘴只发出了呜呜的声响。“是个哑巴。”亲卫冷哼一声。
“这璎珞是皇上随身玉佩上的,这手法只有宫里的绣娘才会。”
众人围了过来,小乞丐顺势爬回草垛中,将干草盖在身上,身体不住的抖着。
“近日山洪多发,或是被困在哪处也未可知。”
“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死在这附近,怕就怕皇帝被其他人掳走了……”这人刚说完,便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乞丐,刚要拔剑将他杀了,却被陈帛展拦了下来。
“只是个乞丐罢了,算了。”说完,陈帛展踏出庙门,见雨停了,便随众人离开了破庙。一行人走的匆忙,谁也没发现小乞丐已经爬出草垛,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安公公走在泥泞的路上,他身上早已破败不堪,原本就消瘦的身子如今更是皮包骨头一般,硕大的包袱被流民抢夺的只剩几件衣裳,身上的银子银票早就被抢光了,他一路上和那些流民一样,啃着树皮,喝着雨水,终于来到边城。他知道半个月前,边城终于又被陈帛展打了下来。他走遍了康城附近的村落,可仍未发现徽宗的踪影。
这日,他如往常一般来到流民常聚集的一处树洞之内,有不少流民仍害怕边城再次沦陷,因此就算陈帛展收复边城,仍旧有不少流民三五成群的聚集城外的破庙、山洞之中。
安公公刚刚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山洞,门口是流民们从不远的河边打回来的水,他取了一碗走到山洞的最里面的角落里坐下,将包袱抱的更紧,畅快的喝下几口水,便听到不远处一个女子跟她的男人说着话。
“你知不知道?吴家妹子他们家藏身的山洞里有个人整日来挑三拣四,连打水都不会,上次那好容易猎来一只鸡,他竟嫌弃烤糊了!”那女人撇撇嘴,颇有些厌弃的啐了一口。
“都是逃出城避难的,想来也是城内大户人家子弟,怎会同我们这些人一样?那鸡他们是哪猎来的?我也去那周围转转,咱们也打打牙祭!”
安公公听罢,便猜测那人许是徽宗了。城外山洞颇多,隐藏在各个山洞中人在城里便是邻居或亲属,他也是路过某处山坳时,恰巧遇到晕倒在树边的一个大叔,他救了那大叔,随后在那大叔的指引下来到这个山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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