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 崩溃勉力（2/2）

“不必了，我想一人走走。”范小林勉强移眼，瞄他看了一下，然后独自走在血蔷薇古堡过道上。

过道的外墙依旧粗糙，褐青色岩石构成的墙面保持了开采时的原始风貌。里侧的墙壁则截然相反，经过人为工艺精细打磨，砌成平滑的四四方方。里墙上面悬挂着剑与盾、彩画壁毯，各类奇异的艺术品。

范小林一边往人少的地方走着，一边观察过道的每处细节，似乎这样做会感觉好受些。

不知为何，光线昏黄的过道景象，此时看入眼中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外墙像是粗犷的男人，里墙像是装扮的女人，它们既相对彼此而立又于过道融为完整一体。濛濛泛黄的灯光在竭力照明，却无法覆盖到过道每个角落，留下小片阴影、晃动的影子。恰似岁月流逝中这座古堡里曾发生的种种故事，有男人们女人们，有权利与阴谋。

范小林迫使自己不要多想，现在的他已然意识涣散，如若不然怎么会幻觉到这种程度。

走了不知多久，他总算寻到一处无人过往的角落。走过去，背靠硬邦邦的墙壁，骤然滑身坐倒在地。他的双手紧紧摁在胸口上，停下一切思绪，还是觉得那里又堵又空，难受至极。

当黑发黑眼的范小林直身站起的时候，一张稍显苍白的脸庞上悄然间多了点什么，也少了点什么。

片刻后，在古堡走道一角，范小林抬手拦住一名路过的年轻人，微笑道：“你能为我带带路吗？”

年轻人一愣，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他，当即应道：“乐意之极！”

在范小林说明去处是他所住的房间后，那年轻人没有多问，显得自信且盛有朝气的前行带路。他大约十五六岁，身上的贵服好几处嵌着小金纹，这表示他在堡内同龄人中身份不低。

他轻快的步伐从一开始后有所减缓，显然喜悦的同时还注意自己仪态。

范小林觉得这人很不错，他应该会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于是问：“族中其他人怎样看待我？”

年轻人对此大感意外，面露思索之色，斟酌着词句。

“越是实话越好。”范小林也不担心是否问得太贸然，多试着交流总是好的。

年轻人逐渐镇定，慢慢说着：“他们每天都在议论您，好话也有，坏话更多，他们对外来人一贯这样。第二天起，他们开始说得少了，说的都是您的目光会......会不经意的多关注女性，更多的话他们不敢乱说。在凯西...死了后，他们从此一字不提。”

“那你怎么想？”范小林问。

年轻人鼓起勇气道：“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

范小林发觉自己还是问急了，微笑道：“说吧。”

年轻人格外好奇地说：“关于这几天的经历，您有什么感觉？”

范小林忽然想到前不久听过的某句话，立时回道：“地狱中仰望天堂。”

二人通过螺旋状的金属旋梯一截截往上走，鞋底碰擦出轻微的叮哐声响，响声中上高了一层。再度步行于直道后，年轻人才回答上一个问题：“我想成为足够强大的魔器师，原是榜样的那人已死，而您拥有的那些本事我很难学。”

范小林默然，年轻人先前提到凯西名字时稍有停顿，若不出所料，他说的榜样正是暴死于自己左手的凯西。

那时凯西满脸惊恐，对范小林来说却和魔兽没区别，一样有临死前最激烈的反应。从而几乎忘记他杀的是个人类，况且事后族人对他毫无敌意，随着接踵而来的事情，他根本没精力用来回想此事。

凯西的人为、过去、和族人之间的关系，这些事情现在还有必要了解？范小林心中悄然浮现两个靓丽身影，她们的事情一样所知甚少。

两人已是走到眼熟的房门前，范小林出于谢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犹豫了数息，忽然硬气地说：“我的名字您就不必知道了，请善待晏绮姐姐！”说完他略示歉意的行礼，转身离去。

年轻人的话范小林不愿多想，他进了房间，随即看到整个房间里添置了很多物品。从床头台柜到地面、墙壁上，尽是一些看起来有几分可爱的小物件，显然都是女用东西。这意味着，从今晚起他就要和晏绮过上同居生活，一点期待后，范小林更多的是害怕。

要不趁现在就一刀两断？他恍惚中如此想着，很快又摇头否定，今晚的他无以考虑清楚这件事情。

范小林眼扫四周，走到新摆十本厚重大书的书桌那，从五五一叠的厚书中拿了左侧一本。书上印着龙飞凤舞的一排字：基莉亚王城通史。大字下方的封面印了一幅小画卷，画卷所绘地方一分为四，分别对应带有四季特色的建筑物。

四季建筑群的正中心，矗立一块菱体形的巨大水晶，绚丽多彩的流光纷飞环绕其外，可惜于封面中定格。

他起好奇心就地坐下，左手轻拨，翻开了厚书的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