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疑点(1/2)
最让徐策起疑的还是那本被习仲春压在身下的医书,内容如何暂且不论,单从医书的新旧程度来判断,并不是习仲春常读的。一个大夫,深夜看书,看得必是对自己有用的,亦或者是感兴趣的书。
紫苏调查过习仲春白天看诊的对象,是城中绸缎庄老板的儿子,现年二十七岁,嗜酒成瘾,贪恋女色。房中一妻二妾,均未有所出。听说前几日,又新纳了一房。由此推算,习仲春此次看诊的目的不外乎有两个,一是“男”言之隐,二是子孙延续。
酒色伤身,成瘾伤根,病因虽简单,医治起来却是颇为麻烦。身为一个医者,在遇到麻烦时,通常都会先行翻阅自己看习惯了那些书,亦或者是印象中,有关此病记载或者论述的书籍,而绝对不会有耐心去翻阅一本自己从未看过的《本草经》。即便要看,也是在对病症有所把握之后,通过翻阅《本草经》来确认最佳的使用药材及搭配方案。
另外,现场还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疑点,那就是习仲春所保持的坐姿。人,天生都是怕死的,这种怕,我们可以称其为自感反应。例如火灾时,即便是你进入了深度睡眠,也会被周围产生的灼热感、燃烧时发出的声音所惊醒。而习仲春死后的状态,显然是不合理的。
如果你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在火灾发生时,习仲春已经死了!其实,想要判断一个人是生前被烧死,还是死后被烧,只需要检查他的呼吸道,也就是查看他的咽喉部位。如果发现有烟灰炭末,就可以确定为生前烧死。如果只是在口腔鼻腔里发现的则不能算数,因为焚烧尸体时,烟灰炭末也会落入。
徐策不是仵作,没有办法当众来验证自己的这一个推论,只能通过眼睛所观察到的现象来进行判断。而辅助进行判断的另外一个疑点就是习仲春身上所穿的衣服。
根据习家仆役所言,习仲春是在用过晚饭之后回到书房的。一个在书房看书的人,通常会有两种习惯,一是看书,看累了回卧房休息,或者就在书房浅眠。习家的书房,设置有休息区域,所以习仲春看累了直接趴在桌上本就不合情理。二是,为了看书时的舒适性,通常会换下常服,改穿便服。这便服,或许你会穿的轻松随意,但绝不会乱七八糟,内外衣衫交叠错落。就算是睡下又起,也应当是着中衣,将外衫搭在或者穿在身上,衣服或许不会像白天那样整理的十分仔细,可出于一个医者的自律或者说是习惯,也不会由着自己衣衫凌乱。再有,就是衣服上的绳结,能将外衫与内衫系到一处,这书得多着急去看啊!
显然,这绳结不是习仲春自己系的,因为系的方向不对。更不可能是习夫人或者府中任何一名妾氏丫鬟所系,因为这手法太过拙略,而且显得极为仓促,就算是烧火丫头,也不至如此。况且,习仲春还是一个有着自我习惯的人,这个习惯就是自进入书房之后,便不允许任何人肆意打扰。就算是习夫人,习家的少爷、小姐,也需要经过事前的报备,才能够进入。
习仲春只是神都稍微有些名望的大夫,本身无官无爵,跟官府贵族牵扯也不太多,所以府中基本没有大事发生。那么问题来了,这些衣饰绳结究竟是谁帮着习仲春系的?答案只能是行凶者,也可以理解为纵火者。
官府在搬动习仲春的尸体时,意外的从其内衫口袋里滑落一枚银制耳环。耳环不大,做工却十分精细,通过询问,这枚耳环既不属于习夫人,也不属于府中的任何一名妾氏、丫鬟。倒是紫苏,觉得这枚耳环有些眼熟。
在从习府返回有来客栈的路上,紫苏猛然的想了起来。
“公子,奴婢记起来了!昨个儿进京时,奴婢与刘氏曾打过一个照面,那刘氏耳朵上就带着一枚类似的耳环。大小不同,样式不同,做工却十分相近,尤其是那耳环上的装饰花纹,很像是公子鬼牌上的那朵彼岸花。”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望乡台下忘川水,三生石边卖孟婆;涅盘同魔魔恋相,浮生若梦梦蹉跎;惟有余生舞日月,白驹过隙大风歌。这世间除我之外,怕也只有张家会用这彼岸花做图腾了吧!去查查看,如不出意外,那个人应该是张氏跟前的。”
“会是张氏从娘家带来的人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算是张氏的陪嫁丫鬟,到了张府也是要遵循张家的生存法则。若是张氏这位主母尚能庇护还好,眼下的情形,若那些丫鬟再不为自己做打算,反倒让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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