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淡淡的躁意(1/2)
下座脸色铁青的邱副官“啪”一的声把手里的酒杯拍在桌上,也不去管那飞溅的酒花,躬身走到李勋旁边小声说了两句。
李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示意邱副官先给场间的众人配了个罪。这才微笑着看着众人不疾不徐的说了起来。
“常县令,本官此行的目的,这恐怕是有些关联了。”
常文定坐在原地愣了了愣,却是没敢接话。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李勋低声过来在常文定耳旁低语了几句。常县令面色发青,点了点头,便立马把事情给县里几个领兵的交代了下去。一楼大堂的众人听说有变故,立马也从席间撤了出去。
李勋本人则领着几个亲兵在城防军栾校尉的带领下,骑着马一路往渡口方向飞驰。
路途中,副官邱平悄然拍马赶到了李勋的旁边。
“将军这次哨所边的事情难道就是?”邱副官的声音压得很低。
“差不了多少,上个月唐古县我听说起先也是类似场景,等会到了河边哨所你迅速带人把今日哨所早班的那批人也控制起来,别让消息流出去了。这消息要是流传出去,怕是整个大西北都要不太平了。”
邱副官咬了咬有些发干的嘴唇,点了点头。
一行人纵马而行,不到三盏茶的功夫便赶到了渡口。这会儿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穹顶上,未曾落下去,虫鸣噪的人有些心烦。空气里有淡淡的血猩味在漫延。渡口就修在渭河边一处宽广的空地上,一旁不远处是一片幽深的树林。这渡口平日里用的不多,却依然还停着几支老旧的渡船,。这些年渭河里往来的船大多都在南面便卸货了,很少有人会绕一大段水路把船开到这边来登岸。刚开始渡口荒废了也就没人再管了,直到十五年前一伙马匪竟然分乘十几条轻舟从渭河里绕过城墙从这渡口上了岸,在城里枪杀了好多户人,要不是最后常县令让人去向邻近几县求援,怕是县衙都给这伙人打下来了。虽然人最后是给抓住了,可那次西峰百姓却死伤惨重,行商也隔了好几年光景才敢从新过来。于是从此以后再也每人敢小觑这边的防守了,城防军每日会有两班卫兵过来值守。
今日早班的人提着兵器过来准备换班,呼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开门。又见屋外的信号台没有被点燃,开始还不曾在意,只当是昨夜里这些家伙关着门喝酒,睡过头了。可又等了一阵子,敲门还是不见有人来开,甚至有人透过朝北的河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大家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用刀砸开木门的锁进去一看几个人顿时恶心的回头便吐了出来。屋里哪里还有什么人,留下的全是一地尸体。说尸体其实是有些夸张了,因为散落了满地的是残肢断臂,哪里有一点完整的模样,几个人吓得立马通知了上面的军官,也没再敢进去查看。
李勋一行人来了。邱副官最先下马安抚了几句,便用眼神示意一队边军带着这几个人先去城北的边军大营候着。李勋则和几个亲兵拉开木门走了进去。李勋的脸色还算好只是有些发白,几个边军脸上已经是一阵痉挛。这些可都是李勋的亲兵,平日里战阵上碗口大的断头疤见着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可小屋里的场面委实太过恐怖,地上留下的只是一堆烂肉,尸体的头颅也被沿着小屋靠河一侧的窗户给拖进了渭河里,在木地板上留下一堆长长的血痕。屋里有些暗,一行人仔细搜寻了整个木屋发现屋子里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看来这伙城防军身前还是激烈反抗过的,不过这哨所本就偏僻,再加上关着门,这下恐怕就是动静再大也没人会发现吧,让众人不解的是这群边军为何要呆在屋里而且不去点燃求援的烽火呢。
李勋一直站在屋子正中央没有说话,满屋除了刀痕之外,偶尔还能看到一种像鹰爪一样的东西留下的巨大破坏痕迹。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处搜索,仿佛在探寻什么,手中则有绿光隐隐流动。过了一会儿,木屋四周本来浸满了鲜血的木头们仿佛逐渐有了生命力般活了过来,在轻轻晃动,于是整座木屋也都跟着吱吱呀呀的作响,仿佛想向他诉说什么。李勋神色凝重的把手贴上了周围的墙壁和仿佛在和这些有生命力的木头交流。他右手食上长出了一截绿色的蔓藤,这蔓藤仿佛也有自己的意识般,使劲从尸体间的缝隙间挤过,等它再爬出来时枝叶上竟然赫然包裹着一片沾满了鲜血的黑色鳞片。蔓藤将包裹着半个手掌大小的鳞片送到李勋手中,淡淡的木无素之力在鳞片上不断流转着,一点点吸收着鳞片上面的血渍。
李勋居然能号令这屋里的各类草木,这赫然已经是木系大修炼者的本事了。木系第一劫神通“百草劫”能号令一切和木元素有关的基础生命。在李勋的丹田里,此刻一颗木元素形成的圆丹正不断流转,源源不断从外界吸取木元素之力以此来感知它们中包含的讯息。随着丹田的流转,李勋的眉头越皱越紧,站在那里死死捏着鳞片。他挥了挥身,身后几个亲兵迅速拿出随身带的编织袋开始料理起木屋里的狼藉。黑暗的屋子里很静,偶尔才会传出铠甲关节摩擦发出的脆响,一行人谁也没说话都低着头强忍着恶心在料理着满地死尸。李勋看这气氛压抑的厉害,一个人走到了屋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木制的偃甲鸟,抬起手对着木鸟低声密语了几句,这手掌大小的偃甲鸟仿佛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待李勋放手把它向空中一掷,木鸟身上顿时发出一阵机铦转动之声嗖地一声展开翅膀向南面蹿入了天穹中。
林长生和瑶瑶这会儿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大抵是因为中午那场醉仙居的大宴和那个玉面书生般的小李将军,悠闲的西峰人此刻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咯着嗑,捧起手里的下午茶在自家门前自在的吹牛。林长生两人路过崔家火烧铺子时看到了崔家的老三正抱着那只叫“阿黄”的土狗在痛哭。这是一个今年刚满十岁大的男孩,这叫“阿黄“的土狗今年四岁了,浑身颤抖着躺在那里不比那抱着着它的崔老三小多少。周遭围了不少人,闹哄哄的,林才生和瑶瑶凑近一看才发现,这黄狗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在咬了一口,侧躺在地上。肚皮上一个巨大的洞里不断有鲜血渗出,透过洞甚至还能看到黄狗依旧在微微抽动的心脏。这黄狗竟是还没死透,偶尔身体不自主的抽动两下,眼睛里流出的全是恐惧之色,扒拉着身子苟延残喘着。
听那崔家老三说,阿黄约莫一个多时辰前和他出门去溜达,他自己半路被街上耍刀把式的江湖艺人给吸引住了,便放阿黄自已去河边玩耍。这狗许是发现了什么,自己往河岸那边的树林里跑过去疯了。小男孩玩性大,便索性由它去了。哪知崔老三看完表演,再揍回来就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阿黄了,情急之下他便喊了周遭熟识的几人一起找了起来。等再被人在河边发现时,阿黄却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几个年纪大一些的老人在一旁一边安慰着痛哭的崔老三一边在议论这祸患的始作俑者。几个人说来说去,却大抵也都只是城外狼和老虎一类的猛物溜进了城里,这事其实还是有些吓人的,几个老人一合计,要是真有这么个凶物躲在城里,冷不防杀你一下,那晚上谁也别想睡踏实了,于是这事儿赶紧让一个年轻小子去县里的捕快那里通报了一声。
瑶瑶不敢看那狗身上血洞洞的大口,有些晕血的她悄悄躲在了林长生身后,林长生是倒个胆大的,和几个小孩围着黄狗在那议论,矗在那里听老人们絮絮叨叨了许久才和遥遥离去。
再说县衙县里捕快们此时却是有些头大,这已经是这两天接到的第三起这样的事情了,有牲畜的甚至也还有人的,都是被莫名其妙的咬了。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致命的伤口被拉的很大,所以被袭击的过不了多久都因为大出血死掉了。捕快们这两日也带着几队人在城里四处搜寻,不过依旧没什么眉目。不过他们也并不知道今日城北渡口哨所那边的事,还只当是有什么野兽蹿进城来,商讨着这两日再多带些民壮去河边彻底搜查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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