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小乔儿解开心结(1/2)
晨曦初破,高家大宅尚被一层薄雾轻裹。高承悦的庭院中,那六十斤重的双刃刀在他手中仿若灵动蛟龙,每一挥动,都似要撕裂这迷蒙的晨雾,“呼呼”风声诉说着他的蛮力与不羁。他心中毫无挂碍,只沉浸于这力量宣泄的畅快之中,哪管什么家族荣辱、正经营生,舞罢,汗水如瀑,畅快淋漓地冲向澡堂,似要洗去这尘世所有羁绊。
与此同时,高承信正于青楼温柔乡中沉沦。那青楼内,彩绸飘舞,脂粉浓香弥漫,仿若一个诱人的绮梦深渊。百十个妓女似彩蝶环绕,娇声呼唤。他来者不拒,亲香泽、捏柔荑,脸上挂着肆意的笑,仿佛世间财宝皆为他囊中之物,任其挥霍。家奴们鱼贯其后,散银如流水,他却毫不在意,只觉这才是人生极乐。
高力士拖着疲惫身躯踏入家门,目睹这一幕幕,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仿若心中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却只能强自压抑。他望着天,悲叹:“上苍啊,我高力士一生谨慎,怎就得了这个败家孽障,莫不是前世欠下了还不清的债?”
而吕氏所居之处,静谧如世外桃源。她静坐于窗前,仿若一尊宁静的雕像,对外面的纷扰置若罔闻。她心中守着养颜的信念,坚如磐石,那自律的力量似能抵御世间一切诱惑,哪怕美酒佳肴在前,也不能动摇分毫。她就像那庭院中独自绽放的秋菊,于这高家的喧嚣与混乱中,散发着一种幽独而迷人的气息,为这高家的故事添上一抹神秘而奇异的色彩,仿佛历史长河中一颗独特而耐人寻味的明珠。
高力士周旋于宫闱之内,侍奉君王左右,待至夜深,才拖着疲惫之躯返回家中。家中一片死寂,无人与他对饮,往昔因阉人身份,行不得男女之事,只觉生活寡淡如水,了无生趣,唯有那辛辣的酒液能于喉间扯出一丝慰藉。
每临归家,他形单影只地静坐在庭院之中,抬眸凝视那浩渺星穹,仿若被世界遗弃的孤舟。“孤独今日只观云重泪,昨夜卧听雨敲窗。”云影似泪,雨声如泣,皆揉进他的心底。岁月仿若被封于酒壶,他一杯杯灌下,几壶酒,便醉过了几度春秋。醉意朦胧里,往昔繁华如梦,今朝只剩满心惆怅。他深知自己于宫廷中如履薄冰,虽荣耀加身,却也失了常人之乐。酒入愁肠,既为那无法言说的宫廷秘辛而醉,亦为自身悲戚的境遇而愁,在这深深庭院里,他与酒相伴,于寂寞中思索人生的荒诞与无常,叹命运弄人,哀繁华成空。
在历史的宏大舞台上,高力士的人生画卷如同一幅波澜壮阔的史诗巨制,以惊世骇俗之姿徐徐铺展。他本出身不凡,家族荣耀似璀璨星辰耀目,却因命运无常,如被恶魔诅咒,十岁便惨遭阉割,从云端跌入谷底。然其凭借聪慧狡黠,如暗夜幽灵穿梭宫廷权力迷宫,历经无数惊涛骇浪,从武则天的宫闱到唐玄宗的朝堂,权势滔天,圣宠盛极,娶妻封爵,似神话传奇中的人物,让整个大唐都为之震颤,其每一步都似在历史的琴弦上拨出震天动地的强音。
高力士犹如一颗独特而又复杂的星辰,闪耀着别样的光芒。他的一生,宛如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充满了传奇色彩与无尽的悲欢离合。
高力士,本姓冯,名元一,出身于一个曾经显赫无比的家族。其家族的荣耀可追溯至五胡十六国时期,冯家辗转迁徙,最终在岭南地区扎根,成为一支举足轻重的政治力量。他的曾祖冯盎,在隋文帝时期便已崭露头角,历任县令、刺史和太守等要职,更是在征伐辽东时立下赫赫战功,荣升为左武卫大将军,得以常伴皇帝左右。隋末乱世,冯盎趁势而起,占据“二十余州,地数千里”,成为一方霸主。直至武德五年(公元6221
冯氏家族的辉煌,与冯盎的祖母洗夫人紧密相连。洗夫人出身南越族首领世家,其家族部众多达十万余家。她智谋过人,善于筹划,安抚部众时如春风化雨,带兵打仗时则似雷霆万钧,堪称少数民族中的女中豪杰。当时的罗州刺史冯融为了家族的长远发展,听闻洗夫人的贤名后,为儿子冯宝下聘,将洗夫人迎入冯门。这一场联姻,并非简单的儿女情长,而是蕴含着深刻的政治智慧。冯氏家族作为岭南的外来者,虽世代为官,却难以真正融入当地。与洗氏联姻后,洗夫人从越族女转变为汉家妇,她特殊的身份与家族背景,恰似一把神奇的钥匙,打破了汉、越两族长期僵持的局面,为冯氏家族在岭南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洗夫人一生高寿,享年 九十一 岁,即便岁月流转,她在海南岛及湛江地区,依然被民间尊奉为“婆祖”“姑太”,其影响力如潺潺溪流,绵延不绝,润泽后世。
然而,命运的车轮无情转动,盛极必衰的阴影悄然笼罩着冯氏家族。冯氏的威望引起了唐廷的警觉与不安,尤其是李渊在位时,冯家曾起兵反唐,这一事件犹如一颗深埋的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唐廷与冯氏家族之间的矛盾。唐太宗李隆基即位后,虽恩威并施,暂时缓和了部分紧张局势,但唐朝加强中央集权的决心坚定不移,绝不允许地方割据势力分割国家的土地与人口。唐高宗上元二年(675 年),唐廷开始逐步派遣官员直接赴岭南任职,取代“土官”,冯氏一族的势力由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限制。冯盎去世后,家族厄运降临,其孙冯君衡在武则天初年遭遇籍没抄家的惨祸。冯君衡的女儿冯媛被迫削发为尼,幼子被无情送往京城,阉割后入宫成为宦官,其中便有年幼的高力士。那时的高力士,年仅十岁,便在命运的暴风雨中与母亲麦氏被迫分离。母亲麦氏泪如雨下,哽咽着对他说:“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方能相见。儿啊,你胸前有七颗黑痣,此乃富贵之相。你曾喜爱为娘手上的这双金环,娘会好好保存,待来日重逢,以此为凭。”言罢,母子二人肝肠寸断,从此天各一方。
高力士被送入官府阉割后,辗转来到洛阳,踏入皇宫这片神秘而又充满危险的禁地。武则天见他容貌端正,神情机敏,便将他留在身边使唤。然而,初入宫廷的高力士尚未谙熟宫中的规矩与暗流涌动的权力斗争,因犯错被狠狠暴打一顿后,逐出皇宫。幸运的是,宦官高延福收留他为养子,从此,他更名高力士。高延福出自武三思之家,武三思身为武则天的侄子,备受女皇重用,被封为梁王。高力士因养父的关系,得以频繁穿梭于武三思府第,成为他们之间沟通的桥梁,为其传递信息。一年之后,命运再次眷顾高力士,他被召回皇宫,在宫中的漫长岁月里逐渐成长。宫廷生活犹如一座大熔炉,铸就了他谨慎细致的性格。他生性机灵聪慧,且勤奋好学,很快便具备了传达诏令敕书的能力,因而被授予宫闱丞之职。
在封建王朝的宫廷之中,宦官们身处权力的漩涡边缘,虽身为“刑余之人”,却渴望借助皇权的力量攀爬上高位。他们犹如依附大树的藤蔓,必须紧紧依附皇权才能生存与发展。而宫廷之中,父子、兄弟、夫妻之间为了权力明争暗斗,血肉亲情在权力的诱惑面前变得脆弱不堪。宦官们置身其中,犹如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孤舟,必须时刻洞察风向,敏锐捕捉机会,毅然以身投靠,方能在宫廷斗争的狂风暴雨中避祸趋福。若选择得当,便可尽享荣华富贵,位极人臣;反之,则可能被流放边陲,甚至性命不保。
唐朝前期,政局动荡不安,尤其是武则天执政前后,宫廷内外风云变幻,权力斗争此起彼伏。高力士便是在这样复杂险峻的环境中,开启了他在唐玄宗身边长达半个世纪的传奇生涯。他的奋斗之路,始于那场惊心动魄的唐隆政变。李隆基与太平公主携手主导的这次政变,如同一把利刃,斩断了韦后与安乐公主的权力之链,李氏子孙重新夺回政权。高力士积极参与其中的谋划,虽史书对其具体表现记载寥寥,但李隆基尚为临淄王时,高力士便已“倾心奉之,接以恩顾”,早早地将自己的命运与李隆基紧紧相连。在平定韦氏后,李隆基将高力士收入麾下,并提拔他为内给事,此时的高力士年仅 27 岁,却已初露锋芒。随后,他又投身于平定太平公主势力的先天政变,凭借在政变中的卓越表现与赫赫战功,他一路高升,成为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一举成为宦官首领,赢得了玄宗李隆基的深厚信任与高度器重。
然而,在当时的宫廷权力格局中,高力士并非玄宗唯一的宠臣。玄宗发动政变依靠的主要力量是宫卫禁军,而掌控禁军的亲信人物则是王毛仲。王毛仲在铲除太平公主的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玄宗对他赏识有加,甚至片刻不见便觉若有所失。事后,王毛仲因功被授予辅国大将军、左武卫大将军、检校内外闲厩兼知监牧使等要职,封霍国公,实封 500 户。其所得赏赐的庄宅、奴婢、钱帛等不计其数,两位夫人皆被封为一品命妇“国夫人”,小儿子亦被封为五品官。开元十三年(725 年),王毛仲更是加授开府仪同三司,登上人生巅峰,朝中权贵与禁军将领无不对他敬畏三分。
但王毛仲小人得志,日益骄纵狂妄,常常肆意妄为,干出许多越轨不法之事。玄宗起初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料这竟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禁军在中宗时多由官奴充任,被称为“北门奴”。这些“北门奴”深得宠幸,却胡作非为,时间一长,引发了宦官们的强烈嫉妒与愤恨。开元十八年(730 年),王毛仲竟向玄宗索要兵部尚书之位,玄宗果断拒绝,王毛仲心怀不满,口出怨言。玄宗当初之所以器重王毛仲,乃是看中他无深厚社会背景,易于掌控指挥。如今,若王毛仲掌控兵部,获得实权,其后果不堪设想,这无疑是对玄宗皇权的潜在威胁。对于玄宗与王毛仲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高力士犹如一只敏锐的猎鹰,早已洞察于心。一次,王毛仲的妻子产子,李隆基派遣高力士前去祝贺。依照惯例,除了丰厚的赏赐,还应授予新生儿五品官。然而,王毛仲却在高力士面前骄横地说道:“我这儿子难道就不能做三品官吗?”李隆基闻听此言,顿时怒目圆睁,脸色铁青。高力士见状,赶忙进言:“陛下,这些北门奴官位过高,且相互勾结,若不及时处置,恐生大祸。”高力士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精准地刺中了玄宗的内心忧虑。恰在此时,王毛仲又做出一件愚蠢至极之事,他私下向太原军器监调取兵器铠甲,此事迅速传入玄宗耳中。玄宗再也无法容忍,当即下诏,贬王毛仲为瀼州别驾,随后又下一道诏书,赐其死。与王毛仲相关的禁军将领,如葛福顺、李守德、王景耀等人也纷纷被解职,贬往边地。他的四个儿子及党羽数十人皆受牵连,一同坠入命运的深渊。
王毛仲一党被铲除后,宫廷禁军迎来了一场大整顿。陈玄礼晋升为龙武大将军,肩负起宿卫宫禁的重任,而高力士则掌握皇宫仗仪内卫队飞龙禁军,成为宫廷权力结构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至天宝年间,高力士更是荣耀加身,被授领冠军大将军、右监门卫大将军、骠骑大将军等高位,权势滔天。
唐初贞观年间,宦官机构内省最高官职不过三品;武则天时期,宦官人数急剧增加,虽有七品以上官位千余人,但尚未染指朝政核心事务。然而到了玄宗时期,宦官地位得到显着提升,只要才能出众且深得皇帝信任,便可被授予三品将军之位。自此,宦官势力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逐渐成为李隆基倚重的一股内廷势力。在李隆基执政期间,受重用的宦官众多,除高力士外,杨思勖亦是其中一员。杨思勖为人勇武,生性残暴,常年统军在外,战功赫赫。此外,还有黎敬仁、林招陷、尹凤祥、李大宜等多人。这些宦官中,有的出使监军,权力竟凌驾于节度使之上,地方官员对他们敬畏有加,丝毫不敢得罪。但他们大多不过是昙花一现,荣宠一时。杨思勖因罪死于开元后期,唯有高力士长期居于内宫,陪伴李隆基左右,深得其信任,宛如一颗永不陨落的星辰,在宫廷权力的浩瀚星空中闪耀着独特而持久的光芒。
高力士与玄宗相伴长达 50 余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借助玄宗的恩宠,尽享荣华富贵,权势亦达到了令人瞩目的巅峰。开元十二年(724 年)7 月,玄宗废掉王皇后后,鉴于武周代唐的历史教训,决定不再立皇后,以防皇后插手朝政。但玄宗对将大权完全交予外朝宰相亦心存疑虑,于是便让身边亲信宦官协助处理军政事务,高力士由此卷入唐朝政坛的风云变幻之中。全国各地呈上来的奏章,皆先经高力士审阅,而后再转呈玄宗批示,一些琐碎小事则由高力士直接处理。高力士因此常常留宿宫中,玄宗曾感慨道:“力士在旁,朕方能安然入睡。”这句话,恰似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高力士在内朝的重要地位与无可替代的影响力。
高力士掌管内侍省事务后,身份愈发显贵,权势令人侧目,前来巴结讨好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高力士亦借此良机,大肆敛财。他手下的宦官,奉命外出监军、办理拜佛诵经或布施等功德事务,抑或到各地采买珍稀鸟兽时,无不借机勒索钱财,中饱私囊,高力士则从中坐收渔利。朝中那些渴望早日升迁、投机钻营之辈,更是如蝇逐臭,纷纷讨好巴结高力士。宇文融、李林甫、韦坚、杨国忠、安思顺、高仙芝、安禄山等人,虽自身颇具才华,但亦希望借助高力士在皇帝面前的美言,为自己的仕途铺上锦绣繁花。
高力士幼时与母亲麦氏被迫分离,在他显贵之后,岭南节度使费尽周折,终于寻得麦氏。母子阔别三十年,重逢之时,高力士以胸前七颗黑痣让母亲相认,母亲则取出当年分别时的那副金环。母子二人相认后,不禁抱头痛哭,泪水如决堤之水,肆意流淌。李隆基闻听此事,亦被这对母子的深情所打动,召见麦氏,恩封她为“越国夫人”,追赠其父为广州大都督。后来麦氏去世,高力士的结拜兄弟金吾大将军程伯献和少府监冯绍正,在灵前哭得悲痛欲绝,其哀伤之态甚至超越了为自己双亲送丧,令人不禁咋舌,后人亦对此多有耻笑。
与魏忠贤、李莲英等宦官相似,高力士亦有一些违背常理之事。他以“刑余之身”结婚娶亲,迎娶了京城小官吕玄晤的女儿。吕玄晤因这门亲事而官运亨通,升任岐州刺史。吕夫人去世时,朝廷上下趋炎附势之徒竞相赠送财礼,参加送葬之人从高力士的府宅一直排到墓地白鹿原,那场面可谓是浩浩荡荡,蔚为壮观,尽显高力士当时的权势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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