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番茄（2/2）

甚至还有个小伙子在路过利亚的床头时，像敲门一样敲了敲护栏。

“利亚，有空能不能帮我占卜一次？”

巧的是，这个在列车里长大，消瘦而苍白的年轻人，是利亚通过剧情认得的人之一。

埃德加，主角柯蒂斯的副手，一个英年早逝的小伙子。

占卜？这鬼系统究竟给自己安排了个什么样的角色啊？

还有，为什么要占卜？是算起义时间，还是算起义顺不顺利？总不能算今天吃什么吧？

“明天吧，今日诸事不宜。”利亚看着挂在床头的万年历，胡编了个理由，把埃德加糊弄了过去。

等埃德加离开之后，她跳下床，理了理衣服就开始在车厢里闲逛起来。

车厢数量不止一节。

利亚大略数了下，从头到尾一共有十三节，每节长度约五十米，比地球那边的卧铺车厢要长一倍。

除了第一节被前车厢强制要求空着，后面十二节被分成六个区。总人口达到了两千三。

这个数字，意味着原本只能住120人的车厢内，住进去191个人。

虽然老家春运时期超员的列车里人更多，但春运最多忍受几十小时，而这里的这些人则足足住了十七年，两边情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糟糕的居住环境和食水条件，也是末等车厢一直闹革命的根本原因。

只可惜，没一次成功。

一路七弯八绕，利亚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标——画家。

画家居住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区。利亚找到他时，他正窝在离前车厢最近的地方，借着外面透过来的明亮光线，给来往人群做速写。

“你好，弗兰克，能不能借我点纸笔？”

“是你呀利亚。”画家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的存货，试图找到成色比较好的纸笔给利亚。

“给你。”

“谢了。”

所谓的纸笔，不过是前车厢用剩下的废纸和碎煤块，利亚也不挑，尽力涂画了一张草稿。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背影，他的面前则是一扇正在开启的拱形大门。

这是剧情中，主角进入车头时的一幕。

“谢谢你，弗兰克先生！”利亚捧着图画，笑容灿烂，“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当然没问题。需要我做什么？”

“把这幅画给柯蒂斯。”利亚将刚涂完的画稿和一个碎布团交到画家手中。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不吸克莱诺——”

“不是克莱诺，记得回去再打开。”利亚脸上的微笑说服了画家收下礼物，她挥了挥手，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画家又开始摸下巴，黑黑的手在脸上添了几道污渍。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他一边寻思着，一边把碎布团剥开一个角。

一抹漂亮的红色刺入他的眼帘！

画家的瞳孔猛地一缩，瞬间就把布包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他又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薄薄的布轻轻地戳了戳里面的东西。

比蛋白块要硬，但又比随处可见的铁要软。

再放到鼻子下面一闻。

嘶！画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股清香的味道……

虽然已经有十七年没有闻到过这个味道，但画家在登上列车前，在旧世界也活了快三十年。他不像列车上出生的年轻人一样，除了蛋白块什么都没吃过，他知道纸团里的东西是什么，而且曾经不止一次品尝过它的味道。

那是一颗绝不可能存在末等车厢的——

樱桃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