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鲛人泣珠风云涌(1/2)
东海之滨,无数海族四飞寻找。古木下,箫剑三人相对无言。
玉虹莲轻叹一口气:“我去看看情况。”红光闪现,身影消失,只剩下脸色微冷的箫剑和面色惭愧的龙海心。
“箫剑,公子,我,你……”一向书礼端庄的海族公主此刻不知说什么好。箫剑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道:“你回去吧。念龙王也算信守承诺,你也知恩图报,我不再追究。”
说着转过身就要离开,龙海心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衣袖。箫剑转过身:“还有何事?”
“对不起……”龙海心低下了头,“自从有圣灵血脉的我出生后,鲛人中蛟龙的血脉就稀薄了许多,父王也是为大计着想……”
箫剑抬头远眺了她的身后一眼,语气依旧平淡:“我知晓。希望还能再见,龙公主。”说着转过身踏步离开。
“你真的对我一点心意也没有吗?!”身后突然传来龙海心微颤的呐喊,箫剑定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继续走:“回去吧,好好珍惜身边人。”看着越来越远的孤高背影,龙海心双眼盈满了泪水。果然,我在他心里一丝位置都没有……
红光闪现,玉虹莲再度现身,却看到欲哭的龙海心。
“虹莲姐姐……”龙海心哽咽着抱住了虹莲,玉虹莲摸着她的头,微微一叹:“傻妹妹,你对他的感觉只不过是感激加上好奇的冲动,算不上情啊。”龙海心抬起头,如水的双眸看着虹莲。
“他是剑,剑很美但也很锋利。”话语落,龙海心愣了一下,两行清泪滑落脸庞,悄悄地汇集到尖尖的下巴,滴答一声掉落了一滴晶莹。泪滴下落,在淡淡的晨曦中竟化成了一粒珍珠,落在了虹莲手上。
鲛人泣珠,那是心的结晶,这次凝结的是少女的懵懂与成长。
“那我的情在哪?”龙海心愣愣问道。
虹莲收起那粒泪珠,淡淡笑道:“他一直在你身后啊。”龙海心张大了双目。东方破晓,朝霞喷薄而出,光芒下她擦去泪花,绽放出了笑容。与虹莲告别,她小跑着出了密林,一下子就看到那个魁梧阳刚的身影。
“天青哥哥!”龙海心抱住他的脖子,又洒了些泪花。
“回来就好……”龙天青放下银枪,抱住了怀中的可人儿。
之后回到龙宫,龙海心怒斥自己的父王,更是以自己的性命要挟众多大臣。龙王又惊又怒下只得向她道歉,对蛟魂灵珠一事也不了了之。至于天青海心两人,却是另一个浪漫的故事。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海是透明的。有一天,天爱上了海,却因为隔着天地的距离无法接触。天哭了,泪水化作雨滴降落海面,将海染成了和天一样的颜色。海知道了天的心意,所以海水蒸腾结成了云。从此,雨成了天与海的信使,那海天相接的蔚蓝讲述着永恒的浪漫。
却说箫剑。
玉虹莲将泣珠与一枚空间戒指递给箫剑:“收好她给你的礼物,足够你花一辈子了。”箫剑接过,空间戒指由深海冰玉雕成,与晶莹剔透的泪珠相得益彰。意识探进去,朦胧的空间辟开一处装满了奇珍异宝,另一处摆齐了衣裳水物,大部分空间则是空着。箫剑将杂物放进去,却唯独堕涂刀片和泣珠放不进,他只好将它们装进韧丝银袋放进衣服里。
“这样也好,不用为生计发愁。”箫剑笑笑,戒指戴上便隐去了踪影。
玉虹莲白了他一眼:“你打算去哪?”
“北方燳焱教,找李义凌。”箫剑淡淡道。眼下没有其他八脉器的消息,也只有将希望寄托于堕涂刀了。
“八脉之金,金主肃杀,你可想好了?”虹莲问道。
“我别无选择。”箫剑捂了捂心口,脸色沉静。两个人,两把剑,消失在晨光密林中。
汉明国西北边陲,与人族另一大国辽源国的接壤处。草原无际,苍穹如盖,满目是挺展展压来的绿色,偶尔点上几片白红,那是牛羊在哼哞。国界上是绵延四起的城墙,一座座烽火台上精兵寒衣。
两国间只有一座边城,因为驻守这里的不是国家军队,而是东方第一教的教众!古往今来,靠一个门派平衡两国之力,也仅有燳焱教一例!
此刻一座巍峨城殿上,一个老人在城墙精舍里浇花,旁边是包扎多处的李义凌。老人长袖一挥,强横的结界笼住这间屋子。他转过身,竟是服常树下与精灵战斗的老人!范无音,燳焱教五大护法之一,也是李义凌的师父。
李义凌伤痕累累,仍可见皮肤被雷电劈伤的痕迹,他将一把刀柄与几块刀身碎片放到桌面上,略有惭愧道:“师父,我只拿到这些。徒儿拼凑过,还缺少几枚碎片,至于这枚发簪也无法催动了。”
范无音接过发簪,微微一叹:“可怜我老祖先了……”然后他看向李义凌,桀骜的双目也露出些许欣赏:“能在灭灵劫下活着回来,也不愧我无情刀鬼的徒弟了。”
“谢师父夸赞。”李义凌抱拳,却扯到伤口暗哼两声。范无音淡然地转过身,再度浇起他的花来,淡淡道:“堕涂刀已无法重聚,你拿去吧。若有缘,你或许能钻研出惊天大道。”
李义凌看看已经残缺的几块铁片,有些疑惑道:“即使是圣兵,在被天劫毁灭后,还有道迹存在?”
“不相信老夫?”范无音冷冷一声,顿时如山的威压压来。李义凌连忙抱拳:“徒弟不敢。”范无音冷哼一声:“不敢就好好拿着,若不是老夫自知天资到顶,哪会轮到你参悟!”
“是。”李义凌收起了刀片,师父从小就是如此严厉,他也不敢多问。范无音继续浇着花,水一直浇着,漫过花盆都流出来了,他还是不停下。这样做,不出几天就会把花浸死,但范无音经常这样,众人也只能惋惜这边境难得的美丽花卉了。
李义凌默默站在他身后,范无音依然浇着水道:“还有何事?”
“徒弟……”李义凌脸色犹豫,但那个背着剑的身影闪现脑际,他终是说道:“徒弟斗胆问一句,师父近一个月前可有参与血洗某个家族之事?”
水流一颤,范无音放下水壶,转过头看了看满脸坚毅的李义凌,又转头看向远方无际的草原。他突然问道:“义凌,在你眼中,我燳焱教是何种教派?”
李义凌一愣,满腔骄傲道:“自然是维护正义,护我山河的东方第一教!”
“那你说什么是正义?”范无音话音有些飘渺。
“我想,应该是惩恶扬善,扶弱弑强。”李义凌答道。
范无音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李义凌惊讶了,师父可是很少笑的。范无音继续道:“没错,我燳焱教自认武林执法者,守卫北冥魔界,捍卫东方稳定,实是大义凛然。”他突然转过头盯住李义凌,双目如电,“但你说何为善何为恶?”
李义凌再度愣住:“这……徒弟说不清。”
“对,就是‘说不清’三字!”范无音语气寒冷,“记住,善恶一念间,人间所有事总结起来不过‘利益’二字!我们做的善事不过是为了让天下称颂我们,但你又知这不是作恶的挡风衣?我们做的恶事也许丧尽天良,但你又知不是为了天地万族?”
“这……”一连串的问题压住李义凌,他满脸纠结。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却又有不对的地方,他一时无法分辨。范无音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变缓:“记住为师的话:世事无对错,活得舒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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