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姐姐(2/2)
娄嫣安慰乐驰的手顿住。
她对上林祈年的视线,摇头:“祈年哥,不要逼我。”
林祈年闻言,隐忍笑道:“我守了你整整三年,怕你受刺激,我从未强迫过你,你倒好,转眼就和别人在一起。”
他说着,手指扣住娄嫣的肩膀,缓慢收紧:“嫣嫣,你是觉得,我没脾气吗?”
娄嫣从未见过这样可怕脾气的林祈年,忍不住向后瑟缩。
却惹得眼前人更加暴躁:“你不是想知道以前吗,好,我成全你。”
林祈年让她失忆,是因为当年她醒来之后,想要见傅晏。
就因为她活着,就将他囚禁她的过错全部抛诸脑后。
他不能接受。
当年实验室的条件不够,只能将别人的记忆全部换给她。
但现在不同。
已经能够控制她想起一部分的记忆。
她最痛苦的记忆。
娄嫣听着他的话,有些错愕。
一直以来,林祈年都十分害怕她回想起从前。
她原本以为,是因为记忆里有着很多和傅晏的过往,他才会千方百计阻挠,却没想到他盛怒之后又答应的如此痛快。
难道她误会他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关心她的身体?
“N医生,”林祈年侧头对着外间喊道,“拿药来。”
乐驰原本想说什么,在见到拿着针筒进来的N医生之后,当即缩到墙角不敢说话。
N医生眼底闪着兴奋而又癫狂的光芒。
“林先生,确定吗?”
林祈年直起腰身,从前温柔的脸上,只剩冷漠。
他看着娄嫣透着惶恐的一张脸,缓缓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娄嫣蹙着眉,并未多说。
林祈年决定的事,她反抗不了。
而且,她也不想再继续糊涂下去。
她伸出手:“N医生,可以开始了。”
乐驰意识到什么,努力忽略N医生可怕的脸,鼓足勇气扑到床前:“姐姐,他们是坏人,不要听他们的话,不要打针……”
娄嫣看着乐驰带着恐惧的脸,看向N医生:“你对他做了什么?”
因为有着林祈年,所以他对自己还算客气。
但关于他的事,她多少听过一些。
十分癫狂的医生。
唯一感兴趣的,只有研究。也是因为如此,他很多的研究手段都极为极端。
N医生扯开干裂的唇:“打针太多的应激反应而已,娄小姐不用太过担心。”
说完,他招手叫来保安:“带乐驰去另一间房休养,不要打扰到娄小姐。”
保安动作很快,乐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拖了出去。
娄嫣担忧,但针剂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N医生扯开嘴边皮肉,怪异笑着:“娄小姐,准备好了吗?”
“好了。”
娄嫣闭上眼眸。
N医生将针剂注射入吊瓶:“会有点疼,是正常现象。”
“嗯。”
娄嫣应了一声,感受着冰凉的液体流入静脉。
如刀割般的疼痛顺着手臂缓慢炸开。
直至脑中泛起细密的刺痛。
娄嫣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中,她是姜未,住在一片渔村,身边的人是傅晏。
两人很像度假,却又兴致不高,气氛怪异。
直到她听到了奶奶去世的消息。
因为傅晏将她囚禁在海岛,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被父母放弃治疗,去世了。
窒息般的感觉裹挟着她的心脏。
那一刻,她恨极了傅晏。
紧接着,无数零碎的记忆涌入脑海。
男人的讥讽,不太温柔的举动。以及他在知晓她是娄家千金之后,可笑的告白。
他爱她,但这一切,都基于她是娄家人的前提下。
彼时。
林祈年站在床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娄嫣。
N医生站在一旁,拿着笔记本紧张地记录着。
这是新药。
也就在几个人身上试过而已。
“林先生,”他抬头瞥了林祈年一眼,“我原本以为你会对娄小姐心软,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用药。”
林祈年眸光有着一瞬的阴暗:“不听话的人,自然得用不一样的手段。”
他从一旁拿过手帕,轻拭上娄嫣满是细汗的脸:“吃些苦头之后,才会明白,谁对她最好。”
N医生对感情不感兴趣,低头继续记录。
……
娄嫣醒的很快。
只是发了很久的呆。
身上的汗湿了一层又一层,满是噩梦。
从家人的态度中,她隐约猜到她和傅晏之间,定有着些不愉快。
却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不止不愉快这么简单。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起了林祈年。
是不是他又将别人的记忆,植入了她的脑海。
但很快被她否认。
心口的疼,是骗不了人的。
她抬起手臂,挡在双眼上。
泪水顺着眼尾滑下,落进发中。
“嗡——”
搁在一旁的手机响起震动音。
良久,娄嫣才拿起。
十个未接电话。
全是傅晏打来的。
划开屏幕,还有他发来的信息。
【我带了没送出去的七夕礼物,忽然有些紧张,你会不会喜欢。】
【晚上想吃什么?】
【我们才分开十几个小时,我却觉得很久。】
【怎么不回消息?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的关切,如此真实。
曾经的冷淡,同样真实。
娄嫣费力地扯了下唇角。
忽然觉得,有点讽刺。
“嫣嫣,感觉怎么样?”
林祈年推门进来,此刻的他又恢复成从前温润的模样。
娄嫣熄灭手机屏幕,撑着手臂坐起来。
“祈年哥,我还好,只是……”她眸里透着难掩的悲伤,“记忆不够完整。”
脑海中并没有关于林祈年的事。
而且,她和傅晏相处时,真的没有一点开心的回忆吗?
为什么每一件,都让她那么难过。
“以后会想起来的,”林祈年坐到她身边,微叹息着道,“现在明白,我们是为你好了吗?”
娄嫣没应声。
她不是傻子。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看得出,林祈年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柔。
他一直戴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