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市蜃楼（1/2）

当晨曦照亮了草原大地的时候，三队的村民络绎不绝地扛着锄头，来到了队部。在浓烈的旱烟叶子的烟气笼罩的大炕上，大伙都在谈论着昨晚的美餐和看到的焰火。

有的吧嗒下嘴道：“大户长给咱们分得猪肉真香，牛肉新鲜，做出来的菜真是好吃，孩子们连菜汤都喝了溜干净。”

有的接茬道：“那白米蒸的饭，比大米饭好吃多了，油汪汪的。知青们够意思，咱们平时没见过大户长，这人不一般。”

蔡队长装上一烟袋锅子李凡送给自己的烟丝，使劲的吸了几口，喷出浓浓的烟雾，嘴里感到甜丝丝的舒爽。烟雾飘散在大屋里，香气压过老烟叶子味。村民们都转过头来，嘀咕着说：“老蔡抽的是什么烟丝，这么香呐！”

老蔡得意的嘿嘿一笑，没有吱声。暗道，李凡给的东西都是好货，我可不能轻易的让你们知道，还是自己留着享受吧！”部分村民看到了对面荒坨子，现在已经变了摸样，树林密布郁郁葱葱，森林的清新之气远远飘来，盖住了往日的沙暴空气。都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感到不可思议。这时包老山说：“看到昨晚那个大炮仗没有，都蹦到了半空中，五颜六色的真好看。”

队部养马的孙老倌神秘地说：“你们昨晚吃饱喝得了，只看到知青们放的大炮仗，没看到更稀奇的东西？”村民们在派工前都有个听新鲜事的癖好，谁家两口子吵架了，张家的小伙与李家姑娘相亲了，离发被鬼吓得到现在还不醒人事等等，叫侃大山。一听说‘老更倌’说稀奇鬼怪的事情，都围了过来，问个究竟？

老更倌吸了一口烟，吊足了大伙的胃口，才神神秘秘地说道：“知青那帮小家伙放完鞭炮，闹腾完了之后，没多久就都睡觉了。当半夜十二点，我起来给马舔夜草时，看到对面荒坨子下边，冒鬼火。。。把我吓得一激灵。我以为自己的眼花了，跑到院里的围墙后边，仔细观看，我的天妈呀！”

大伙都竖起了耳朵，听在节骨眼上，催着道：“看见什么了？往下说呀！”

老更倌更加神秘地说道：“紧接着又出现了二个鬼火，互相缠绕着，从地上开始刮旋风，沙土面子刮得是暴土扬长，眼看着那土层呲呲地往下陷。我以为是幻影，就使劲拧了一下胳膊。”说着挽起了袖子，让大家看到一块紫青色的痕迹。

大家齐声说道：“看来这是真的，那‘离发’到现在还叫着鬼呢，仓颉庙的废墟真藏有冤死鬼呀！”

老头接着往下说：“我刚想偷偷地溜近点看个究竟，就见一群黑影腾空而起，落在五个荒坨子山顶。马上就有无数个大树，小树和树苗从天而降，一下子就布满坨子各个角落，黑压压一片。”

有人说：“老孙头，不是天上下雨，你当成人影了！哈哈！”大伙也跟着一齐笑了起来。

老头倔犟地说：“你们说的雨，还真是雨。荒坨子离这里也就是二里地，这里是干干爽爽的一滴雨都没有。那边是黑云压顶，雾气濛濛。云中出现一条巨大的黑龙，碗口般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头如巨斗，身长几百米，威风凛凛地不可一世。从嘴里不断吐出雨水，就像天河漏了底似的哗哗往下流。骇死人了！”

村民里有胆小的说道：“你不是昨天吃肉撑着了，拿我们开心，吓唬大家！”

“我老孙头什么时候瞎白话过，那还不算事。忽然乌云滚滚，黑雾弥漫。山那边不断传来‘轰轰’的闷响，云端里，黑龙张开小山般的大嘴，先是喷火，后是吐青石块。眼见着那里就起了一座城堡和一片房舍，转眼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老乡们先惊后诧，最后都大笑起来道：“这‘老更倌’肯定是喝多了，梦游呐，哈哈！”

老蔡听到后，嘴上不说，心里到是相信了七分，知道这个大户长可不简单，说道：“大家先别议论了，大户长一来，就给咱们屯谋得福利，我们可是吃着了，喝着了。别的队的集体户可没有这个本事，咱们偷着乐吧。今后要主动联络些感情，帮咱们办好事还多着呐。今后知青们队里就不再派活和记工分了，他们自己安排活计。房子人家自己筹料盖，一会儿就把住的房子倒出来，作为小队部使用。好了，今天到喇嘛沟锄地。”

同时间的集体户，知青们知道今天不用再出工了，都睡了个好觉。等到天色大亮才醒过乏来，纷纷起来。到了外面一看队部里已经是空无一人，院里听着的汽车也不见了，才感觉到有些饿了。铁头喊着：“今天是谁值班做饭？”

因为这两天有大户长在，吃喝不愁，而且是满嘴流油。人一松懈下来就都懒了。大家一看车没了，户长三人也没影了，心里就没了底。值班的金丽在王雪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熬好了一锅带皮的高粱米粥，又赶紧贴了一锅玉米面大饼子。

因为户里什么菜也没有，大伙蘸着大酱，吃着粗糙的大饼子，喝着生硬的高粱米粥时。心态又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觉得没有大户长的供给，户里是一无所有，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简居陋食而无能为力。

所有人低头吃着无味的早餐，想到了李凡给大家带来的好处，真有些忆苦思甜的味道。心里都在反思，应该怎么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就在大家沉默不语，心事重重的时候，门外想起了汽车的喇叭声。大家刚才以为李凡有事带着表妹走了，心情才有些沮丧。一听到喇叭声响，扔下饭碗，一股脑的都跑了出来。

入眼看到的是浑身披着霞光，朝气勃勃的杜鹃，犹如天上掉下来的仙女般的，站在车前。大家此时看到杜鹃，比那亲人还亲。知道李凡没有离他们而去，又都有了笑容。

杜鹃高声说道：“铁户长！李凡让大家收拾好行礼上车，搬到咱们宽敞的新家！”

新家？大家都是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昨天晚上还在放鞭炮，早晨就有了新家了，不是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