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弦之琴(1/2)
夏宫内,萦华宫,殿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元狩帝裴涅第一次尝到了魂不守舍,那是重要的东西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脑海里似要抓住了那个答案,拨开重重迷雾的后面还是重重的迷雾。
耳边传来嫔妃拨动琴弦的声音,元狩帝有些宿醉后的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眼神迷离地看向前方,前方的殿中央一群宫娥在琴声轻扬中长袖漫舞,似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随着宫娥的舞动,似有沁人肺腑的花香在殿中弥漫开来,令人迷醉。
那十来名的宫娥突然向四周散开,从中走出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眉目间风情万种,又似乎在傲视众宫娥众人。
长眉舒展,妙目流转,手指纤细,腰肢柔软,这一切都足以让她成为大夏后宫最耀眼的明珠。
元狩帝的眼神中却毫无一丝波澜,抬手抿了一口酒。
元狩帝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初见珍妃李宛蓉时有过惊艳,惊艳于她直视自己且毫不怯懦的目光,而非她的容貌。
元狩帝当然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也曾经多次暗暗观察过褒可青,他也自问过是否把珍妃当成了褒可青的替身,有故人之姿所以让自己停足留恋。
元狩帝不清楚,但他明确知道自己不喜欢太监。而褒可青正是一个太监,自己怎可能喜欢他?
想到太监身下的残缺,元狩帝就无法提起任何兴趣。这也是为什么他迟迟不动褒可青的原因,甚至屏蔽自己内心某处不注意的角落,那处是愈发肆意增长的爱意,如藤蔓般逐渐占据、包裹元狩帝所有的心神。
近段时间,元狩帝看到褒可青时情绪波动愈发得明显,见褒可青那一次毫不留恋且退后的闪躲动作,更是如火星掉在了煤油上,瞬间燃烧了元狩帝仅存的理智。
那一刻,元狩帝觉得眼前之人是多么得令人烦心,他需要将褒可青打发得远远的,让褒可青尝尝苦头,在外面经受一下风吹日晒,等回来时必定会向自己摇尾乞怜。如果那时候,褒可青真心愿意低头匍匐在自己脚下,元狩帝可以考虑考虑伸出手给褒可青一点宠爱。
想到此处,元狩帝突然觉得下身有些不适,自己从未这么久没碰过女人,不是不想碰,但一接触就无比得厌烦,甚至觉得心里不适,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但却由着自己接受这个现状,也许解药等褒可青回来就有了。
元狩帝看着殿下的珍妃李宛蓉伸手取下髻上的花朵,用嘴叼住花朵的枝干,元狩帝将酒杯举起,遥遥对着李宛蓉示意了下,便一饮而尽。
珍妃李宛蓉扭动腰肢,裙子上的飘带随着舞姿转动而飘舞,李宛蓉媚眼如丝地紧紧盯着向自己看来的元狩帝。
如果后宫有第一个知道从不懂爱的元狩帝有了自己心爱之人,那非珍妃李宛蓉莫属。
李宛蓉本想在元狩帝尚未发现自己爱上褒可青之前,继续着手布局杀害褒可青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褒可青被一道圣上的口谕便赶出了夏宫,作为督军随大军前往云滇平叛。
李宛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为了更加巩固自己的专宠之路,此后遇见元狩帝有多看到某个妃嫔或宫娥几眼,便随意编排个由头打发她去掖廷冷宫等地。
即使有妃嫔来得及向元狩帝喊冤,但元狩帝却是眼也不抬地挥手示意侍卫带下去,不多看一眼,这反而助长了珍妃李宛蓉的气焰。
宫里都在盛传,也许夏宫内即将出一位皇后了。
有好奇的年轻宫女或者太监也会询问为何元狩帝登基这么久了,迟迟不立皇后呢,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模棱两可。
有说元狩帝喜欢漂亮的,现在后宫的女子都还没有倾国倾城的。
也有说元狩帝小时亲眼目睹某个后妃通奸,而元狩帝生母早亡,因此留下了心理疾病,对于女子都是弃如敝屣。这些偶尔私下流传出的消息中,没有人能分辨出哪个是答案。
但宫里的人都认为珍妃李宛蓉是特殊的,元狩帝此前从未如此宠幸一名女子。
在元狩帝百无聊赖的眼神中,珍妃轻移舞步走到元狩帝的身后。
元狩帝感受到身后一双柔夷攀了上来,两只手顺势揉向元狩帝的太阳穴,珍妃李宛蓉吐气芬芳,贴着元狩帝的耳朵旁轻声地说道:“昨夜陛下又宠幸了三名女子,她们有臣妾美么?”
元狩帝一把将珍妃拉入怀中,看着李宛蓉娇俏的脸庞,伸手轻轻抚摸说道:“怎会比你美”。
李宛蓉闻言娇笑,伸手紧紧地搂住元狩帝帅气挺拔的腰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元狩帝身上的味道,眼神迷醉的同时却越发得冰冷。
自从褒可青离宫,甚至更早一点,元狩帝便未再真正宠幸过任何一名宫妃,宫中人皆言自己深受陛下的宠爱,之前的自己也这么相信了。
而现在,只有李宛蓉自己知道,元狩帝也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玩物,那次的禁足解除后,元狩帝想起时便召自己跳个舞,却再未留宿在自己的宫中。
一开始,自己想不通、气不过,隔天碰到宫女说的被抬上龙床的女子便找个由头处理了,眼不见为净,一时之间后宫的妃嫔人人自危。
直到有一日,珍妃李宛蓉又想处置两名女子时,其中一名胆子较大的膝行至自己面前,泪流满面地说道:“珍妃娘娘,您念在妾身与您是同一批出身的秀女份上,手下留情啊”。
李宛蓉眼神狠辣地低眸看向抓着自己裤脚哭泣抖动的女子,开口说道:“要怪便怪你肖想圣上”。
女子闻言身子一颤,直摇头连声说道:“没有,没有,娘娘,妾身从未肖想陛下,昨晚是第一次侍寝,但妾身二人连圣上的身子都没挨过”。
“你说什么?”李宛蓉眼睛睁大地盯着哭泣的女子。
“妾身说陛下昨晚并未临幸妾身等人,只是一个人自顾自地喝闷酒,昨晚还有第三人,壮起胆子靠近陛下,但被陛下直接掐住脖子,瞬间窒息而死,妾身等人再也不敢靠近陛下,跪在殿中一夜”,女子想着掖廷的黑暗、冷宫的孤寂,一五一十地向眼前的宠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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