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雷霆(1/2)
凌思赋全身短打男装,点过暗码之后,得到黄淳回应,随即一个纵身跃入院中,也顾不得更多的寒暄,就直直对着付延年道:“付将军,不好了,付邵相公今日早朝触怒了主上,如今被收押在诏狱了。”
付延年和黄淳皆是一惊,两人面面相觑,付延年探问道:“可知是什么事,竟让主上如此雷霆震怒?”
凌思赋叹了叹气,手中帕子轻轻握着,依旧是大家闺秀的高贵端雅,却将那帕子轻轻双手递给了付延年。
付延年接过帕子,那帕子已经有了些年岁,白色的娟面和针脚都略略发了黄,但中间付彦的印信却依然清晰可见。
黄淳瞥了眼那帕子,心中已然亮如白雪。
这是付彦请相助付邵脱困的意思。然而付邵究竟为何获罪,这真是相当离奇了。虽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但付邵毕竟是那样君子有节,万事缜密的性子,何至于此?
所谓的君上之人,脸酸心狠,多半寡恩,大抵真是如此吧?
在一旁的付延年却思索的远比这个多,摸索过很久针脚,他已然领会了付邵何以获罪的原因。
那是他母亲的绣给自己的手帕交——付彦家二小姐的帕子,此时付彦让带了这方帕子来,或者,就是意在揭开此事与母亲的关联。
可是究竟是何关联呢?是自己身份的疏漏?——不对,付邵说起过,他的身份偷换等等事宜,皆是主上恩准,之后妥当执行的。
那,难道是?
付延年忽然想到父亲曾说起的,母亲曾与付彦家二小姐一同探讨过所谓“共和之说”“为君王立宪法”之论,登时心中一时冷,一时热,不知从何处说起才好。
黄淳见付延年这般难以决断,心下不忍,于是上前道:“不若我先前去探问宁亲王和长公主那边的口风,你回府寻秦老将军,请秦老将军相助探问,至少,一时半刻间,别让付相公受些无谓的苦头。”
付延年点点头,凌思赋却兀自拦住了付延年,压低声音道:
“听闻,听闻此番青石峪的截击做过了头,引得新越那边大为不满,在边境横生事端,怕是此时秦老将军正在气头上,不会管这档子事。不若付将军还是回去,以温情入手,陪伴小女,侍奉老将军,待恰当机会,再做计较。”
黄淳眼中含了赞许之意,轻轻看向凌思赋,她却只一拱手,又起身一跃而出,惊鸿照影之姿,全然没有半分和她那端雅袅娜的弱质女流伪装,一丝一毫的重合之态。
“事不宜迟,我们各自行动吧。”
“好。”
“红五星中有联络花仗,如遇到生死攸关之时,记得捏住点燃,等待后援。”
两人一番寒暄,这才各自打点,潜行回到各自府邸,再去行事。
黄淳手中捏着一打药粉,又割开手边蜡丸,将其中微不可见的粉末和进去,细细撵成了一对寻常无奇的烛火,而后,裹在袖中,打马,向宁亲王府邸中奔袭而去。
……
天刚蒙蒙亮,东方天际透着鱼肚白。
吏部的刘广京提了一只食盒,身着一身狱卒装扮,打点了各方关节,半个多月了,这方才得到一次机会,去探望一下诏狱中的付邵。
刘广京随着同样衣衫,推着饭食的狱卒,穿过回廊,不熟门亦不熟路地往诏深处,关押大员的牢房走去。
他虽是文臣,但毕竟年轻,甚是耳聪目明,还未走进牢房,便听到堂内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声。那声音让他心中一阵阵的发寒,不由加快了脚步。
“喀!滋!”
赤红火烫的烙铁,直直印在犯人白嫩的背上,刺鼻的烧焦味,带着特质的青色气息,瞬间在皮肤上皲裂的皮开肉绽,血迹狰狞的张牙舞爪,让人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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