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睁眼（2/2）

姝丽现在的心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虽然同皇上共处一室着实吓人，但皇上也没说别的，只让她磨墨她还是能做好的。

正想着，忽然听见了落笔的声音——视线所及之处，一只手正缓缓往回收。

不写了吗？

但是皇上没说停，姝丽不敢停下磨墨的动作，她动作很慢，那双被养护得极好的手此刻正被人侧过头看着。

即便看不见皇上的眼神，但从他的动作还是能猜到他已然微微侧过了身，似乎正在看着自己。

姝丽的心开始越跳越快，捏着墨条的手指渐渐收紧了力气。

为什么要看她？是在看她吗？

或是是在看旁的，是窗户吗？她挡着月色了？

心里乱七八糟地猜测着，脚下不动声色地微微往后挪着步子，极其缓慢，若不是萧宸一直看着她也不会发现她蚂蚁搬家似的举动。

他的眼睑微微往上，想从那张低垂着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奈何姝丽的脑袋越来越低，视线甚至没有放在砚台上，手指都有些僵硬地打着圈，就是躲着他的目光。

萧宸都不知该说她胆子大还是小了，这么明显的视线她还敢躲。

于是靠在扶手上，神色微敛，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出声：“把头抬起来。”

姝丽的动作停住不动了，这几日天凉，宫女们穿的衣裳里还加了些御寒的短衫，但又不能叫人显得不伦不类，通常都是看着厚度自己加的，但终归是要显得更圆润些，尤其是发髻梳起时，很是明显。

但萧宸看着姝丽的模样却看不出哪儿不适宜，梦中没有四季之分，她穿的也是这样的春衫，但要薄些，能看见纤细的脖颈和修长的四肢。

姝丽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让她抬头，但此刻也由不得她犹豫或是拒绝，只能悻悻地松开手，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摆，又匆忙道了一声是，终于把一直低垂着的脑袋抬了起来。

眼眸却还是向下看的，丝毫不敢逾越。

萧宸打量着那张脸，借着明亮的烛火他甚至能看清那双眼眸上长睫落下的倒影。

“站近些。”他继续开口，声音很平淡，不带一丝诱哄或是压迫。

姝丽垂在身侧的手指茫然地握紧了些，挪动着脚往前靠近些许。

说是靠近，但姝丽也只是往前了一小步，身子刚巧站在萧宸的座椅前。

这个角度她即便垂下眼眸也能看见萧宸的脸，看不完全，只能看见下颚和嘴唇。

四周静了一会儿，就在姝丽以为这只是帝王的一时兴起时，座椅之上的人有了动作。

视线中伸过来一只手，朝着自己慢慢靠近，眼看着就要碰到自己，姝丽下意识闭上了眼。

萧宸如梦中一般抓住了姝丽，这次捏住了她的脸。

大掌按压着软嫩的脸颊肉，微微使力便让姝丽弯身靠了过来，她的腰身被抵在座椅扶手上，上半身朝着自己靠近、压低。

“睁眼。”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