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怀孕和怀才不遇（2/2）
回到金鸡岭时，大约是午饭时间，当楚冲的车子出现在金鸡岭街头的时候，不知谁家的狗忽然从路旁胡同里窜出来，楚冲一个急刹车，金凯枝差点头撞到车玻璃上，楚冲下了车冲着胡同口喊道：“谁家的狗啊？差点弄出事，有人管吗？没人管，我弄回去吃狗肉了……”话音刚落，胡同里走出一个男人：“我看谁敢？”当他看到楚冲时，脸色一变，马上神情和缓下来：“原来是叔我的狗咋惹你生气了？”楚冲说：“你的狗啊，也不拴起来，刚才差点就被轧了，我一个急刹车，差点让你婶碰伤……”这男人赶紧到车前往里看，当他看到金凯枝时，面带愧色：“婶，有事没？咱到卫生室看看去？”金凯枝忙搠：“没事！你不用害怕！”这时候正赶上楚冲母亲到小超市买东西回来，看到楚冲和人理论，就上前问是咋回事，金凯枝见了忙要下车，却被楚冲拦住了，他跟母亲说：“妈！刚才他家的狗差点惹出事来……”母亲说：“这不没事吗？别不依不饶的！”楚冲说：“凯枝怀孕了！这回带她回来是和你说这件事的，刚才差点碰了……”楚冲母亲连忙去看儿媳妇的情况，嘱咐她别动，金凯枝说没事，婆婆说不能大意，然后站在大街上喊起来：“李家她奶奶，张家她婶子，你们都听着！我儿媳妇怀孕了！前些天还笑话我呢，这回好了，你们催生的任务可要加把劲了！”又对狗主人说：“我孙子要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这个孙子！”那男人马上说：“是！奶奶！我这就回去剥了狗皮……行了吧？”楚冲说：“妈！你上车！我带你回去！”母亲说：“两步路的事，我走着就行，你可得把你媳妇照顾好了，回家啥也别叫她动，听见了吗？”楚冲说：“知道了！”他还想劝母亲上车，金凯枝悄悄拽了他一下，楚冲只好上车重新发动车子，金凯枝说：“你就看不出娘的心思吗？”“啥心思？”“以前肯定有好多女人说过娘，咱们不是说晚点要孩子嘛，娘又不好意思吹我们，可左邻右舍嘴巴闲不住，这回娘肯定满大街吆喝呢！你就让她出出气吧！”
楚冲的父亲正在家里看电视，看到儿子和儿媳妇来了，就问吃饭了吗？楚冲说没呢，父亲就说你妈去买生抽了，一会儿就回来，金凯枝说在半路上看到了，等她一会儿吧。楚冲看看锅里的饭菜，就问：“爹，咋还有剩菜？”“我们习惯了……”老父亲好像做了错事被发现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楚冲母亲进了家门，看到锅里的饭菜就说：“冲他爸！你到饭店给孩子弄点好吃的……唉！算了！在家做吧！外边的饭菜不是油多就是盐重，凯枝你想吃啥？”金凯枝没想到楚冲母亲这么重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吃啥都行！”“那……菜里放不放辣椒？”金凯枝说：“别放辣椒就行……”婆婆听了高兴的忙去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金凯枝吃了一点饼干，又回复了几条重要的信息，楚冲说：“以后少摸手机，有辐射……”金凯枝真有些哭笑不得，说：“那你得做好秘书工作，可千万别让我辞退了……”
饭菜端上来了，一家人团团围坐，楚冲母亲让儿子伺候好媳妇，楚父刚想喝点酒，就被老伴夺过去，告诫他在儿媳妇面前不能吸烟喝酒，非常时期就得重点保护，金凯枝说：“喝点酒没事吧？现在胎儿还没成形呢……”婆婆说：“这事听我的！”金凯枝只好不再说话，她知道此时不打别就是最好的孝顺。
西昏集。卫兰的民宿内。几个外地来的租户正在闲聊，此时他们正在谈到各自第一次外出打工的遭遇。第一个讲的人叫卫平，不过他和卫兰是一点亲属关系也没有，这个人讲到：
记得我进厂后第一次领到的真实人民币其实没多少，那时好像都不多。我的一个同事小黄在领工资时接过出纳递出的钱，抽出一张新票，用手一弹，然后放到嘴上深情一吻。我说他：“你想人民币都想疯了吧？”
“可惜她不想我，我是单相思啊……”
我接着问：“有什么打算吗？” 小黄郑重地说要寄给家里，因为家里早就急等着用钱了。而另一个叫小张说要存起来，我告诉他们自己的钱暂时交给叔保管。 走出厂门时，天已经很晚了，外面商铺的霓虹灯招牌已经亮起来了，歌舞厅的舞曲也开始声嘶力竭地响起来。我对小黄和小张说：“我们吃夜宵去吧？”小张坚决反对，一个人先走了，小黄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于是我俩开始找可以吃夜宵的餐馆。 最后我领着小黄来到了一家悬挂红灯的店面，在大连这地方有红灯的地方就是饭店，想吃饭推门进去就行。一阵菜香扑面而来，旁边一家歌舞厅里正放着邓丽君缠绵的歌：……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小黄随口接了一句：“不采白不采……”，我擂了他一拳，然后推门进去。餐馆里面装饰的朴素整洁，墙上贴着菜价表。我刚想走过去看，一个服务生迎上来热情地打招呼：“想吃点儿什么？”我说：“先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我想要的菜……”服务生就站在那里等着，说实话，我细看了半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豪爽劲，那价目表上的价格贵的让人瞠目结舌，瞅了一会儿才在最下方点了两样菜：拍黄瓜和炒腰花。
服务生把我俩引到一处空桌旁，询问还要不要酒……我要了啤酒。不一会儿酒菜上来了，小黄一屁股坐下来操起筷子直奔腰花而去，却忽然停下来，他说道：“咱可先说好了，是你请客哦，别什么时候偷偷溜了，我是不拿一分钱的……”我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他这才放下心来，夹起一片肉就往嘴里放。我这时迅速把一杯酒推到他的面前。小黄急忙“刹车”肉片在嘴边停住，他大声抗议：“想吓死我啊？有话快说！”“你得先喝一杯！”“喝就喝，反正又不是我掏钱。”小黄的倔劲儿上来了，把衣袖一挽，举起酒杯“吱喽”一口喝干。 正碰杯的时候，饭馆的门一开，又一个人进来了，我一看是小藤，厂长的亲戚。我打招呼，他也发现我们了，就先和服务生说了几句话，然后凑上来，叫服务生又加了一个座。 我说：“我们刚喝一杯，你来得正是时候。” 小黄急切地说：“是他请客……”我说：“只是闲玩。”
服务生端上来一盘花生米和一份辣子鸡，我刚要说这不是我们的菜，小藤说：“这是我增加的菜。兄弟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也是缘分，再说我也是来喝酒的。” 我只好坐下重新倒酒举杯，心里却想这一下一个星期的工资没了。
我有些担心地问：“小藤，你那个舅舅厂长会不会生气？”小藤摆出一副极度鄙视的样子，说：“别提他，下了班他就管不着我，来，喝酒！” 这回喝的却是白酒，小藤说喝啤酒没有意思。
一圈下来，小黄的脸开始涨红了，他显得兴奋起来，他拉着我的手向小藤一遍遍说着“你们都是好人啊！”我劝他坐下后，止住了小藤新一轮的劝酒。
小藤的话也多起来，他说：“你们别看我是厂长外甥，他待我跟你们一样……你不知道他有多黑……大家伙儿轧出的不合格钢筋他都掺到好钢筋里面一块儿卖给人家，挣的钱都装他自己的腰包里了……那个会计？哼，骚狐狸！早和我舅睡一块儿……”
我心里打了个冷颤，私密的事儿知道越少越好，于是装出心不在焉的样子，问：“小藤，你有对象了吗？”这一下坏了，就见小藤咬着牙说：“我这辈子都不要女人，她们没一个好东西……”后来我才知道他原先是有女朋友的，不过半路跟人家好了，理由是小藤长得有点儿黑。小藤骂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嫌人家黑了……”
结束酒局，我喊来服务生准备算账，服务生说小藤已经给结账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第二天上班，我发现小藤和小黄没有来，下午小黄来了，右脸颊上贴了一块儿膏药。我问：“哟呵，脸上什么时候打了补丁啊？噢，我知道了，一定是脸皮脱落一块……”小黄哭丧着脸说：“人家够倒霉了，你还取笑？”小黄说他和小藤去歌舞厅玩，结果小藤发现原女友和现任男友在场，按说该转身离开，可是因为喝了酒，晕乎乎上前翻旧账，结果和那男的发生冲突，小藤被当场干挺，小黄拉架时也挨了一拳。
……卫平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叫老费的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还年轻啊！还是听听我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