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潇洒(1/2)
色的他平白增添了几多落拓与潇洒。
我的夫君,无论何时无论怎样,永远都是这般夺目耀眼,永远都是这般摄魄*。
“你知不知道我撑得好辛苦。很困啊。终于可以美美睡上一觉了。你是王爷,命令下人不许来打搅我。不许。”
手腕一松,沥血长剑锵然坠地,眼睫轻颤,终是阖目仰头沉沉睡去。自马上跌落的一刹那望见他眸底的彻骨惊痛与震骇,嘴唇冲他微张了张,却再说不出任何话语。黑暗深邃,强势袭来。
对不起,让我先休息一下好么?真的很累很累,等到我睡饱醒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欠你的拥抱补偿给你,一定会,我保证!
这一觉睡得好沉。无边无尽的黑暗里,身子变得很软很轻,周遭无比温暖,像是正蜷缩在母亲湿润包容的子宫中,那样宁谧,那样轻柔。
做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梦里见到齐商,见到爸爸妈妈,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让我无比留恋,无比悸动。
往事始终不能割舍,过去的时光却再也不会回来。是不是一直这样安睡下去,我才能够永永远远的跟他们呆在一起,从此再不分开?
可是为何心里这样恐慌,就好像将要失去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依稀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忽而变成咆哮,怒极若狂。杯盏砰然坠地,一片清脆碎裂声响。是谁在战战兢兢地解释,又是谁在低声哀哀哭泣?
我蹙紧了眉头,好吵!
“一群没用的东西。为何还没有醒过来。失血过多。兼有心疾。心脉痹阻,气滞血厥。恐难。归阴。小姐,求求你快点醒来。”
人声渐渐隐去,四下里突然变得安静。这样才好,我的梦还没有做完,不许你们再来打扰!
梦里爸爸妈妈正站在一片奇异耀眼的光晕中冲我温柔招手,他们身后的光晕是多么的神奇与美妙,吸引着我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清儿。”手上好痛,是谁这么用力攥紧我的手。
“不许你死,我不许你离开我。本王命令你立刻睁开眼睛!”
什么人这样强势霸道,谁要你扰人清梦了,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偏不理你,就是要气死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项晓清,这是你亲口对我说过的话,我们还未结发,你怎么可以现在就反悔!你给我醒来!”
心口猛然一震,这句话。这句话。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突然现出一双深邃而绝色的眼眸,自漆亮如墨的璀璨瞳仁里透出的似水温柔,那样的熟悉至极。是你,原来是你!
“清儿,求你。求你睁开眼睛!”你的声音为何这般哀恸?我不要你伤心,不要你难过,我的心也会因你而痛,痛若蚀骨。
一股暖流猛地窜遍四肢百骸,为什么浑身突然火辣辣地疼?追杀,长剑,山林,火光。指尖陡然轻颤,我记得自马上跌落的瞬间,是你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最后一眼,我看见痛彻心扉的震骇与
惊痛印在你无比绝色的眸中。我还记得双目阖起的刹那,你的面上闪过无尽的惊惧与惶急,还有耳畔那一声锥心泣血的“清儿。”
我记得,记得一切一切。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我!”漓天颀的声音焦灼惶恐几近疯狂。
唇角倏然轻绽,却被浑身热辣的疼痛牵扯成一抹苦笑,“你真的好吵。”
“我以为我快要失去你了。”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赤血的双瞳,心中一阵不可遏制地疼痛。“我睡了多久?”
“七天,整整七天。”他轻轻开口,声音无比低柔,像是害怕惊扰了我,面色痛楚得不含一丝血色。“御医们说,若你天明之前再不醒来,就会。”
“就会怎样?你这样霸道,我怕还来不及,哪里敢死。”抬眸促狭一笑,深深望他。“我睡了七天,那么你呢?是否整整七天没有合过眼?眼睛红成这样,还长了胡茬。这般落拓,小心再
也不招女孩喜欢。”
“都伤成这样了还贫嘴!”漓天颀修眉轻蹙,低低一声叹息,饱含宠溺。“总是这般不懂得爱惜自己,你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忽又冷冷凝眸,目中掠过凛寒杀气,眉目间凌厉肃杀之意尽现,残佞邪妄如同嗜血修罗,“你受了多少的伤,又留了多少的血,不日我定会将他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百倍千倍偿还于你!”
他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残忍暴戾,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甚,抬起被包成馒头一样的手猛然掩住他的唇。我很好,已经安然醒来,我不要再见到你这般可怕的表情,这里只有彼此,只有我们。
四目相视,如此静好,似览了一个沧海,历了一个桑田,愿使现世安稳,从此,我们地老天荒。
“你可知今夜你若再不肯醒来。我将一无所有!所以。项晓清,这辈子别再妄想从我的身边逃开!否则。不管是修罗血池亦或九霄神殿,鬼挡杀鬼,佛挡弑佛。就算上天入地,我也要将你抓回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不在乎!”
凝眸处,他的目光骤然炽烈如火,凶猛如兽,咬牙一字一顿,字字透出绝望的霸道与无助,让我一霎那心痛入髓,却又在瞬间温暖感动至了极。
些微恍惚过后,是淡然而笃定的笑容。我伸出手去,轻轻抚触他完美如雕的面颊,明眸清澈如镜,深深望进他的眼底,继而一字一顿,坚定若盘,“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这是我们对彼此的誓言与承诺,自此深入各自骨髓,再也无从泯灭。从今后,无论世事如何变迁,纵是碧落黄泉,我们亦会相依相守,携手并肩,永不离弃,生死相随。
漓天颀闻言动容不已,将我的手小心翼翼包裹进他的掌心,修长指尖轻轻摩挲我的面颊,细心而又专注地勾勒着我的眉眼。我的泪水再忍不住潸然而下,从来那双冠绝天下的眸中,唯一的温柔是为我,唯一的痛惜是为我,唯一的情动是为我,唯一的炽热亦是为我。
“御医!御医!”漓天颀陡然转头厉声急呼。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身着绛色朝服的白发医正毕恭毕敬上前,俯身小心为我诊脉。
面上微微一红,侧眸望向来人,却是一个愣怔,“我见过您。在过去的颀王府里。”
“慕先生果然好眼色,当日你救太子妃于水火,更令太子妃顺利诞下麟儿,一举一动实为老夫所钦佩。”
我抿唇一笑,“大人过奖了,只怕?云当时的举动太过离经叛道,吓坏您老人家了!”
漓天颀与魏如萱大婚那日,太子妃受惊早产,痛至昏迷不醒,我情急之下用了生理课时所学的心肺复苏术,大力猛捶其胸骨,这疯狂的一幕恰被刚刚赶到的太医令荆远瞧见,自然吃惊不小,险些以
为我是在谋害太子妃。
“荆老,清儿身上的伤无妨了么?”漓天颀蓦然打断我们,沉声问道。
太医令荆远忙躬身作答,“回王爷,慕先生先前失血过多,引致气虚血厥,只需以药补加食补每日调养,不日便可痊愈。待得身上伤口结痂之时,臣即许针为她疏通经脉,再涂抹臣亲自调配的理容
生肌膏,配合药浴,假以时日,一应疤痕必可消失无踪。至于慕先生的心疾,乃为先天不足之症,需得长期理疗,臣日后自当竭心尽力,请王爷放心。只不过。臣在为慕先生诊脉时,发现
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是什么?”漓天颀目若寒星,冷冷看他,目中凌厉杀意毕现。
荆远被这目光一刺,浑身骤然一颤,忙低头急道,“王爷无需担心,臣只是发现慕先生的阴阳脉象恍若重归正和,似是曾经中过毒。”
“荆大人果然精通岐黄之术。?云先前确是中过西域蛊毒,如今蛊毒已然解去,?云安然无恙了。”我含笑望他。
手上一紧,漓天颀眉头轻蹙,凝眸看我,不解道,“我早已派人于天下间遍寻解药,至今尚还无果,为何你。”
眼前恍然掠过穆勒为我以血诱蛊的一幕,心口不由得一颤,掌心隐隐刺痛。待要解释,门外却传来一个陌生谦卑的嗓音,“启禀王爷,王妃求见。”
闻言惊愕抬眸,心中莫名颤抖,怔忡着道,“这里不是汝南王府?是你的。”
漓天颀面上微微一动,修薄唇角倏然冰冷,长睫微垂,掩住一抹犀利冷寒。“她来做什么?就说本王没空!让她回自己的院。”
话音未落,已被我急急出声制止,“别。我在这里,她自然是知道的,既然愿意过来,想必也是一番好意。日后。还是要在一起相处的。”
语声渐渐低落,夹杂着一抹只有我才能体会得出的凉薄。抬眸静静看他,眼底淡淡一丝无奈只怕早已被他于瞬间一眼洞穿。
漓天颀抿唇,神色陡然变得复杂难测,眉宇间一刹那的矛盾与迟疑深深刻印在了我心里。十指伸出与他交迭,唇角倏然轻绽,冲他浅浅一笑,“我只要你。”
淡淡一句话,只为抚平他心中所有的猜疑与挣扎。名份地位权利财富,于我不过都是粪土。我知他从来就冷心冷情,魏如萱如若不是他的亲人,只怕早已被一纸休书赶出了王府。魏相已死,她亦无
依无靠,天下之大,唯有这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地。既然知道漓天颀的心中只有我一个,那便再也无需与她计较。
谁主谁次,终究不过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