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受(1/2)
然而果真到了这一步,竟又感到难以接受起来。
甚至早上当她提出离婚的要求,并带着行李离开家里之后,他也是鬼使神差地叫司机一路跟在她后面,直到确定她最终的去处。
若说这关心是出于对过去夫妻一场而理应的道义,可又为何想起她的离开,就觉心浮气躁?摘掉眼镜,齐商捏住纠结的眉心,一时无法理清脑中这团纷杂莫名的情愫。
身后的门开了又合,有人走进。
他没有回头,预料是送茶的秘书。
细致水流声响,接着温烫一盏便搁上他的掌心。
甘甜清醇,嫩香扑鼻,齐商想也没想就啜了一口。
却顿时愣住。
“龙芽…?肆,怎么会是你?”看清杯中的娇嫩叶片,目光忽而转到身旁人的脸上,齐商露出意外惊喜的笑容。
“以为直到你喝光了茶也不会察觉我的存在。”冷漠低沉的声音几乎不可听闻那丝莞尔,岑然冷静的眸淡淡略过齐商的脸,殷肆没有忽略那一闪而逝的阴郁与茫然。
殷肆是齐商多年前在国外读书时结识的好友,性格一冷一温的两人相处起来却意外地非常搭调。
初识时,齐商直觉地认为,这形容漠然叵测,行事低调却睿智的男人极具领袖气质,将来也定非等闲之辈。
而后来才慢慢地知晓,殷肆令人咂舌的身份,他不可小觑的黑暗家世。
后来齐商回国接手并结束了父亲的事业,另起炉灶建立“齐天城”,而殷肆则选择步入黑道,并以风生水起之势速速站稳脚跟,壮大了无可匹敌的势力。
一从商一入黑,格格不入的人生轨迹非但没有让两个男人的友情变得疏离,反而更是互补互助地亲密起来。
“这种季节还能喝到如此高品质的龙芽,真是享受。”早已习惯好友的神出鬼没,齐商没有对殷肆的突然到访表现更多讶异,又将注意力转向手中的杯盏。
“嗯。”殷肆只淡淡一应。
“怎么,有心事?”看了眼好友严肃的侧脸,齐商问。
“没什么,大概是日子太过无聊。”殷肆很随便的回答让齐商笑起来。
“你呢?刚才也是没精打采。”稍作停顿,殷肆反问。
瞥着齐商,一副不经意探究的摸样,“你该知道,除非你的家事,否则任何困难,只要你开口。”多年的生存环境使殷肆这话听来,虽是清淡叙述,却也有着浓重的江湖气。
想来“齐天城”刚建立的时候,的确曾有过不少人来找麻烦。
他的担心不无缘由。
齐商没作声,只是放下茶杯,双手插在裤袋中,靠住办公桌望着玻璃上渐起的雾气,脸上依旧云淡风轻。
除非家事吗?所以…他才沉默啊。
“那我可就管不着了。”沉默良久,殷肆了然地撇了撇唇,丢出这么一句,为善意的关心画上句点。
胃部发出不满的抗议,许诺言才想起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
沙发上铺满报纸,每一份的招聘广告她都看了个遍。
却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虽说这些年在齐家,一直过着情感无着的日子,但在物质方面,齐商倒也从未委屈过她。
衣食无忧,绰绰有余。
这次离开,身上也带了为数不少的一笔钱,可是往后岁月漫长,总不能坐吃山空。
想要选择独立,首先要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
只是究竟要做什么才好?想来当年大学还未毕业,家里就出了变故,于是中途便放弃了学业,后来齐商娶了她,也再未让她有机会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
面对这复杂而现实的社会,她依然毫无经验。
郁闷地叹了口气,她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信手翻开酒店点餐牌,看了几页又放弃。
还是出门走走吧,这酒店什么都是极贵,只是家常菜色都要照寻常贵出二三倍。
――其实齐商说得很对,酒店并不适合她住。
尤其在暂时无业的情况下。
此时此刻,再次想起那个男人,让许诺言心里的沉闷与无力,又多出几分。
……接连几天阴雨,夜晚清透的空气带着一丝摄骨的寒意。
许诺言裹紧外套,疾走中寻找着路边可以解决温饱的小店。
人潮汹涌,形色匆匆。
神情冷淡的陌生人不断擦肩,无人能够了解他们的内心,是喜是悲,是否也如她一样,故作坦荡地掩饰着心里的惶然与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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