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魔之果（1/2）

“大哥，”斯达靠在甲板边的栏杆上，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和绚烂的夕阳——那是太阳落下的方向，也是大泽岛所在的地方。他曾经无数次在海上看到过夕阳，然而，这是他第一次站在这样高的甲板上。

普洛菲克就站在斯达的旁边，他同样向远方遥望。

“大哥，你怎么把那么多的财宝都丢在了岛上？”斯达有些不解地问道，在起航前，普洛菲克把船上收缴到的不少财宝留在了大泽岛的岸边。那些钱，足足有两千万贝利，这是斯达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数目。

普洛菲克笑着问道：“你心疼？”

“有点儿，”斯达诚恳地说道，作为一个穷人，他对钱有着发自内心的渴望。

“钱，这艘船上还有很多，足够我们用了。”普洛菲克解释道，“这艘收缴船被我们劫走，桃源国的国王肯定还会派人重新收税。大泽岛是我们生长的地方，留下些财宝，让他们有钱缴纳税富，也算是报答了生养之恩。”

普洛菲克转过身来，继续说道：“何况，在这片大海上，钱，只不过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罢了。好了，斯达，走吧，巴克和富恩特斯大叔在船舱里面等咱们呢。”

巴克和富恩特斯此时正在船舱里面清点物品，他们负责的是前面几个船舱，主要是各种生活用品，和一部分抵税的物资。

“富恩特斯大叔，斯达，”普洛菲克跟二人打招呼，接着他又看到了帮忙清点物品的高十夫，“高，你也在呀！辛苦你们了，去甲板上休息一会儿吧！”

斯达也说道：“甲板上的夕阳，真的很美。”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普洛菲克莫名便想到了这句前世十分流行的诗句，他情不自禁地把这句诗念了出来。

“什么？”斯达此时已经接过了记录簿，准备开始清点。

普洛菲克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咱们开始吧。”

普洛菲克和斯达负责清点的是这艘船的大头——装着各地收缴上来的赋税的几个船舱。

桃源国的普通税收，大多是采取实物税的方式。然而，天龙人特别喜欢各地的奇珍异宝，因此天上金的征收，也就有了特殊性。作为天上金上缴的，大多都是极具价值的各类物品，或者，干脆就是现金。

税务收缴船上的各种物品不少，大多都是一些金银财宝、玉璧宝石、古玩书画和地方特产，当然，数量最多的还是现金。有精雕细琢的石刻，有大气磅礴的书法，有耀眼夺目的宝石，有海王类的皮做成的艺术品，有千年古书做成的木雕，有好看的刺绣……可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饶是普洛菲克两世为人，也未尝见到过这么多的奇珍异宝

更不要说生来就是渔民的斯达了，斯达几乎是看呆了，他说道：“大哥，这么多的宝物，咱们发了！”

“斯达，你要牢牢地记住，”普洛菲克看了一眼斯达，指着地上的财宝说，“不要只看到奇珍异宝的光鲜亮丽，更要牢记它们从何而来。这些财宝是天上金，它们的背后，是无数像你我一样普通人的血泪。”

斯达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他是个渔民，没知识，没文化，也没有眼界，可是他不傻。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若不是普洛菲克奋起反抗，现在大泽岛的财富，估计也会出现在这艘船上。

看着斯达的样子，普洛菲克接着说：“斯达，不要被财富所迷惑，过分的财富背后，是过分的罪恶。”

他不指望斯达懂太多。但他希望，巴克、斯达这些人，都能够在旅途之中渐渐懂得一点道理。他们夺了税务收缴队的船，从桃源国的法律来说，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逃犯。未来，他们这群人，大概率会成为海贼。

可即便不得不成为海贼，普洛菲克也不希望他们成为残害百姓、暴戾恣睢，人人欲诛之而后快的人渣。

“我知道了。”斯达回答道。

船舱里的东西虽然多，但是，清点起来却不慢。这是因为，每个岛屿上缴的天上金都有规定的数额，因而，收缴队已经对他们收缴上来的东西，进行了大致的分类和记录。因此，他们不需要逐一清点所有的东西，只需要汇总已有的记录，并且把东西进行分类就行了。

金银珠宝一类的东西，虽然或许十分贵重，但是，普洛菲克并不太看重这些。海贼王的世界里从来都不缺少宝藏，缺少的是能够找到、保住宝藏的能力。别的不说，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普通人，财宝越多，反而越危险，而对于一个强者来说，财宝的意义极为有限。

因此，普洛菲克在船舱里，想要找到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财宝，而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团队武力的关键。这艘税务收缴船的火力配置简直低的吓人，一共只有前后左右四门大炮。万一真遇到海战，怕是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先前刚刚看到船只情况时，普洛菲克还纳闷呢：这桃源国，也算是南海的一个大国，何况桃源国多岛屿，怎么税务收缴船的武备如此空虚？后来，经过询问船上的水手，他才知道，一般来说，税务收缴船都有桃源国海军护航。然而前两天，桃源国海军和玄月海贼团发生激烈的战斗。虽然没有正式的消息，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桃源国海军吃了大亏。一时之间，四面海贼蜂起，桃源国居然无力抽调军舰护航。

听到这些，普洛菲克不由感到庆幸，若是果真有护航的军舰，他和巴克、斯达三人绝难战而胜之。照这么说，他们反而还得“感谢”这些天海贼们的活跃。

“大哥，”斯达手里拿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管枪，说道，“这里有一把枪！”

“要是喜欢，你就拿着吧。”普洛菲克看了一眼，便发觉，这是一种相当老式的枪，无论是射速、精度、装弹的方式，都远远落后于普洛菲克所在时代的枪械。反而像是贵族老爷拿去做装饰品，或者消遣打猎时用的。

像这样的枪，一共又在船舱里面找到三支，一把猎枪，两把手枪，加上斯达一开始发现的，一共四支枪，不过都是华而不实的类型。

很快，船舱被二人翻了个遍。可是，普洛菲克也始终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也罢，这类物品本身在南海就十分罕见，等之后有机会再寻找也不迟。

“大哥，我看你不太高兴呀。”楼道中，斯达和普洛菲克并肩而行，他敏锐地捕捉到普洛菲克似乎有一点儿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