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的眉眼（1/2）

李凌寺带了五个暗卫脱离了队伍，想去江南远远的看一眼李楚楚，他不想打扰到她的生活，心里期盼着只一眼就好......

江南，陈家。

李楚楚算是落叶归根，她辗转了好几次，为了找自己出生时的乳母，终于在陈家找到了这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

乳母告诉她，她的真名是陈楚，可惜一日都没有叫回过自己的真名。

她理所当然的在陈家买了府邸，居住下来，日子平平静静地走过，直到她确信自己内心再不会因旁人而出现波澜的时候，李凌寺来了。

他穿着朴素的青衫，身上还背着个包袱，像个寻常百姓般的男孩，见到她时眼睛都亮了起来，笑得阳光灿烂的。

“楚楚！”

李凌寺一声清脆的呼喊让她怔愣了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

那时候他才十七八岁吧？眉目俊朗，气质儒雅，笑容纯真无邪，让她一度怀疑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都只是一场梦。

“陛下，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问。

李凌寺像个大男孩一样腼腆的挠挠头：“我也很想来看你，才去了北漠了一趟，回来顺路看看你。”

他把包袱放下，拉着她坐下，从包袱中取出了几件衣服给她。

李凌寺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你看，这些是我托北漠最好的裁缝做的衣裳，虽然粗糙简单但却能衬托出你的美貌和高贵，我特意请了师傅给你量身定制的呢，喜欢吗？”

李楚楚接过衣服，细细抚摸着衣袖口处的金线绣纹，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觉，她抬眸深深的看着他。

“四哥，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还记挂着我，我.......”

李凌寺连忙摆手打断她：“楚楚，咱们之间还需要这样客气嘛？况且我早就跟母后说过，我愿意永远照顾你，一辈子照顾你。”

“你......”她张嘴欲言又止。

“楚楚，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有非份之想，我只希望能陪伴在你左右，哪怕做个普通的朋友都行啊。”

李凌寺笑得天真浪漫，一副少年模样，却让李楚楚越发愧疚，她低垂下脑袋，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四哥，我已经准备嫁人了。”

李凌寺一脸惊讶，随即又笑得温暖：“是谁？不管是谁，祝你喜结良缘。”

她心中酸涩，点点头。

“嗯，谢谢你的祝福，你快进屋休息吧，外面天凉。他是好人，还不知道我跟妙妙的身世，但是对我们都很好，每天都会拿葱油饼来看我...”

李凌寺摇头：“楚楚，我送你的绫罗绸缎黄金宝石，你是一样都看不上，现在怎么连两个葱油饼都能骗走你了，唉。”

“不是葱油饼的原因！”她急红了脸。

“那是什么？你好好告诉哥哥。”

两人僵持不下。

李楚楚：“天色晚了，你先休息吧，明日再聊。”

最终李凌寺还是拗不过李楚楚，被迫留宿在陈家。

翌日。

李凌寺一早醒来，发现李楚楚站在门前，神色忧愁，似乎是在等他。

“楚楚？”

“四哥，我有话想跟你说，咱们能谈谈吗？”李楚楚认真的凝视他。

李凌寺点点头。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他说完便跑进房间，片刻便换好衣袍出来。

“走吧。”

李楚楚带着他往陈家后院走去，一路上都没有讲话。

两人走到后山的湖边，此时微风习习吹拂，吹乱了他们的头发。

“楚楚，这湖里养着锦鲤，今天天气晴好，我们去抓鱼吧。”他兴致勃勃的提议，仿佛这里是自己家一般。

“我们不去钓鱼了，四哥，其实你不该来这儿。”

李凌寺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何意？”

“我们......不是，我已经快成亲了，你懂吗？”

她鼓足勇气说完，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他的咆哮。

半晌，却没听到他的回答。

睁开眼，便对上一双含笑的星眸，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额角，笑道：“楚楚，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吗？你那个街角卖葱油饼的男子，昨夜我已经派人将他身份都查明了，他根本配不上我们大周的月亮。再者，我是你的四哥呀，你忘了吗？我怎么会害你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李楚楚猛的攥紧拳头，咬牙道：“是呀，我一直都记得，可是我们的兄妹关系不能变，四哥，你是皇帝，注定三宫六院的，如果娶了我，你会受委屈的，因为我心眼很小，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闻言，他忽的收敛了笑，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李楚楚不敢与他对视，慌乱的撇开头，低低说：“我...我也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很宠我疼我，甚至不嫌弃我是一个孤女，可是我......”

她说着哽咽了起来，捂住嘴巴，眼泪扑簌簌掉下，哭泣声愈加凄厉。

“楚楚，别哭了，你是我的亲妹妹，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是孤女？”他柔声安慰着。

“四哥.......”她吸了吸鼻涕，继续道：“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有皇位要坐稳，还要想办法开疆扩土，这些我都懂。可是四哥，你若是娶了我，我就不再是你的妹妹了，而我也不想一辈子在深宫里面，你忍心吗？”

“这......”

他有些犹豫了，这些问题他从未考虑过。

“四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我们毕竟是兄妹，你总要娶妻生子的啊。”

李凌寺蹙着眉头思索半响，叹息：“我对其他女子没有兴趣，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正是我想要的啊。”

李楚楚摇头木讷：“不可能。”

“为什么？”

“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你我不会幸福，四哥，求你别执迷不悟了，离开我好吗？”她满怀期待的看向他。

“楚楚.......我舍不得你......”

“那我们就不在一起了，反正我也无所谓了。”她决绝的转身。

“等等，楚楚，你真的那么狠心，你宁愿选择嫁给那个卖葱油饼的，也不肯要我？”他突兀的喊出声。

李楚楚脚步一顿，背脊僵硬，她缓缓转过头看他，眼眶泛着红晕，颤抖着唇瓣道：“我不会嫁给他的，跟你开玩笑的话，真信了.....傻不傻，四哥，这辈子，我谁也不嫁。”

他愣怔许久，喃喃问道：“楚楚，我是你的亲哥哥，你当真不能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