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知案(1/2)
谷雨方过,盛京便哗啦啦地迎来了一场急雨。
今年的第一场大急之雨。
暮春的雨,就着层云,骤然一倾,重重地落了一地。
泥浆飞溅。
颇有几分滂沱之势。
直敲得翘檐,阵阵脆响。
不过,雨虽急,声虽响,但却丝毫不影响前处裴教习的侃侃之声,从容之色。
今日苏清宴才明了,为何这书院内的每一间课室,在头顶青瓦之上均铺了一层茅草。
初时她以为不过是为着激励学子,取知民生,晓民事之意。
现在,才觉得,怕就是为防这急雨而来。
一道敲铃声轻落。
“此番就到这里,放课。”
裴兆文颔首道。
“恭送教习。”
众人起身揖道。
也许自古皆是如此,先生一走,学生便不自觉地乍然一松。
“诶诶诶,你们想不想知道前些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清虚观一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宜和忙转过头,双眼都泛着精光,眉梢自得地一挑。
一时耳尖的叶炳章听到,便也来了兴趣,止住了欲起的身子。
“说吧,金一嘴。”
一张碎嘴。
金宜和一听便作势欲打,有几分切齿道:“嗤、一片叶。”
骨瘦如叶片。
蓦地,一旁的韩韫书利落一起身,捧着手中的书,走了出去。
“哎,我们是不是扰到……”叶炳章见状问出了声。
“甭管他,韩冰块平日里就是那副德性。”金宜和大喇喇地一摆手。
“这个案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不?”
金宜和倏忽又敛了几分声量,凑近了些小声道。
“不……就是与近些年来的少年失踪案有关么?”孙睿一头雾水。
“你看、看我做甚?我就是听见你在说,才忍着遁意未走的。”叶炳章眉尖一蹙。
然后金宜和便将目光又挪向了苏清宴。
“嗯……我也不知。”苏清宴听罢乍一皱眉,煞有其事地先一点头,又一摇头道。
眸间还满是鼓励之色。
金宜和这才觉得氛围似乎是够了,对着三双齐刷刷的眼睛,唇角一翘,下巴一扬。
“这走失少年倒是其次。”
“这清虚观周边的桃林中挖出的尸骨,也是其次。”
“啊……?”孙睿一听尸骨二字,面色有些发白,身躯微一震。
“而这玄清老道,缘何行此恶事的原因,才是这最、关、键、之、处。”
在课时便去了茅厕,此时才归的郭兴年抖了抖衣摆处的雨水,正欲坐下,不以为然道:“哦,你是说那驸马之事么?”
金宜和身躯一震,忙一翻桌起身,过去捂住了正落着屁股的郭兴年的嘴。
但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忙放下手,便欲往自己身上擦。
微一顿,便兀自有些嫌恶地往郭兴年衣袍上擦去。
“金一嘴,你小子作甚!”郭兴年没好气地拉下金宜和的爪子,一丢。
“你小声点儿,成不成?郭大嘴!”
金宜和一脸的朽木不可雕也。
“怎么?你说得,我便说不得了么?”郭兴年从鼻孔中哼出气道。
“我是让你小、点声儿。”金宜和这才绕回坐下道。
郭兴年睨了金宜和一脸,撇嘴道:“京中好些人家都传到了,只百姓不晓得而已。”
“所以,这就是陛下并未明令禁止的意思。”
“那又为何说不得?”
郭兴年拖长了腔调,一通摇头晃脑道。
金宜和抿唇一叹,不赞同道:“知道是一回事,大喇喇地当作谈资又是一回事。”
“不是,所以你俩在这儿东掰西扯了半天,究竟是什么事?”
叶炳章撑着肘,伸出指节轻敲了敲桌面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若被人问起,你们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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