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东归洛阳(下)(1/2)
疏勒城中,逢着大雪,汉兵又饿又冷,又因雪厚,匈奴登城容易,几番冲杀,汉兵拼死相抵,方将匈奴杀退。耿恭检点士卒,汉兵只有三十余人,耿恭叹息,自知再无力支撑,望着茫茫雪地,除了匈奴的营地,天地寂寂,空无一人,待援之心,就此死掉。遂在城墙上,枕雪而眠,可又怎么睡得着?只是眼微微闭着,心里还在留意敌情。
半夜时分,忽闻有兵马声,汉兵不禁相互惊哗,以为匈奴又来攻城,耿恭手持长枪,一跃而起,忽闻城下有人在呼:“耿大哥,快开门,我是范羌,皇上令我等前来救你们呢!”耿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使劲揉揉眼睛,那持弓跃马的,不正是范羌吗?忙令人开门。范羌入城,抱住耿恭大哭道:“大哥,让你受苦了!”耿恭也是泪流满面,拍着范羌的背,道:“皇上没有忘记我们,皇上没有忘记我们……”
那来援的二千汉兵,见守城的将士一个个须发蓬乱,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只是眼中透出一般凛凛不屈之气,不禁深受感动,泣道:“幸亏我们随范将军来了,否则这辈子,都会后悔莫及!”
范羌擦干眼泪,道:“大哥,咱们赶快走吧,再晚,恐来不及了。”原来,匈奴连日攻城,屡攻不下,倦而沮丧,又想绝无汉兵来援,故包围不密,居然留了一个空隙。范羌是猎户出身,嗅觉灵敏,这道小小的空隙,竟被其探得,故能顺利抵城。耿恭坠泪道:“陈睦、关宠、班超都被围困,我怎么忍心独自归去?现在既有兵二千,为什么不去救援,一同归去?”
范羌悲道:“段将军、王将军带兵七千,攻克车师,驱走匈奴。都护府早被匈奴攻陷,陈睦将军战死,关宠将军被救出,随即病死,他、他们给我二千兵后,便引兵东归了。”耿恭一惊:“他、他们都战死了?”不禁伤心万分。李敢恨恨,大声吼道:“哥哥,要是我们打下乌孙时,他们发兵相应,一起打龟兹,他们怎么会战死呢,哼,我看他们是罪有应得!”
“住嘴!”耿恭厉声道,顿了一会,耿恭焦急问道:“那我弟班超呢?他、他怎么样了?”范羌道:“大哥,班将军智略过人,又能将兵,段将军攻克车师后,匈奴震动,相率而逃,班将军必然趁此机会突围,大哥不必担心班将军!快走吧,大哥,再晚就来不及了!”耿恭回望,见与自己日夜并肩作战的汉兵,一个个疲惫不堪,心甚不忍,沉吟片刻,道:“走吧,班超弟弟历来雄毅,他定然突围了,我又何必担心!”
范羌大喜,与耿恭率着汉兵,悄悄开了城门,趁着茫茫大雪,穿过匈奴营地,直往玉门关奔去。然而,行不过几里,忽见后面马蹄声响,号声震天,匈奴漫天漫地追来。范羌道:“大哥,你带兵前行,我来断后。”耿恭如何肯从,他取过箭,刷地一箭,将当先一人射落马下,匈奴吓了一跳,慑于耿恭勇猛,乱成一团,不敢再追。汉兵急切返回。不久,匈奴又来,赶上汉军,耿恭、范羌无奈,回头便战。李敢哈哈大笑,他困在疏勒城上,许久没有刀对刀、枪对枪地厮杀敌了,现在有了机会,当然大喜,手持双刀,上下飞舞,所过之处,哀号连天,血流成河。耿恭、范羌、张封、石修等人,挟着这股怨气、恨意,当然不甘落后,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狠狠杀去,十荡十决,如入无人之境。
匈奴竟被杀退。汉兵继续前行,然而不出一个时辰,又一波匈奴杀来,汉兵返身再战!这样且战且走,经过许多危险,坚持了近十日,才生入玉门关。中郎将郑众守关,得耿秉令,早布下重兵。匈奴不敢入,蒲奴单于、呼衍王长叹一声,恨恨不已,率众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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