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2)
还有那女子……
他们究竟有何事瞒着她?
司马天翊想到了一个人:“或许真的是南竹君旧部党羽,不,也说不定,就是南竹君本人。”
“南竹君一个青楼男妓,且不说多年前他已经被先皇赐死,就算他没死,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为了报复,先皇已死,若是为了烁和长公主,烁和长公主也已经死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他图什么?”
“爱妃,你往大了猜想,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不图报复,不图爱人,行为上却在利用昔日身份尊贵的爱人,替自己造势欲图引起前朝旧臣人心晃动,他……还会图什么?”他抬眸看着她。
她脸色微变,想到了什么:“他极有可能图的是改朝换代,荣登九五至尊。”这是她往最大之处的猜想了。
“若孤猜想得不对便作罢,若真如孤所猜测的那般,此人可真的卑劣了,配不上烁和长公主半分。”
她垂眸,未语,要是烁和长公主知道她最心爱之人,利用她的名义暗地里造反,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或许是烁和长公主的画像与她娘生得有几分相似,她心里竟然也跟着难过了一下。
许久,她幽幽说道:“如果我们的猜想是对的,那么皇宫里传了恶意假情报给淮安王的人,极有可能是南竹君一党了,目的……恐怕是想引起皇室手足相残。”
可惜,她横空插了一脚,反倒先把淮安王玩死了,导致意志颓废的淮安王不堪重用,无法与皇室抗衡。
棋子无用,自然得弃,此人简直将淮安王利用到了极致,连他的死都没有放过。
“此人也太看得起淮安王了,若是少时的淮安,兴许还能有些作用,可惜成年的他沉迷于美色之中,荒淫无道,一摊烂泥。”
闻言,她心虚的了一下,掩饰一笑,柔柔转移话题:“要不然,怎说妖姬祸国呢。”
“爱妃是否对妖姬有什么误解?”司马天翊眼含笑意的凝视着她,他抬手抚上她脸颊,眸底有着迷恋:“像爱妃这样的,若为妖姬,祸国,孤信!淮安王看上那浑身做作的女子,也能将他祸害,他眼睛是有多瞎。”
她沉默,没有说话。
他若是知道淮安王那不是瞎,而是被她反催眠加长期药物迷了心智导致,又该做何感想。
她想,他一定会觉得她很可怕吧。
她与他对视,嘴角柔柔勾勒,浅笑着靠在了他怀里。
所以,天翊,就让曾经天真无害的转儿永远留在你心里,她想,她此生应是不会与他相认了:“妾身就当殿下是夸赞妾身了。”
夜深。
她转身瞧着熟睡的司马天翊,手臂从被褥里抽出来,指尖落在他睡穴之上,点了他睡穴,而后掀开被子起身,披上外袍离去。
她若是回头看上一眼,便会发觉床上的男人,几乎是在她离开的瞬间,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痛苦皱眉,下一瞬,自行冲开穴位,趴在床沿吐了一口鲜血。
“主子。”暗卫现身,赶紧摸出了一颗药递过去。
司马天翊抬手挡开,他看着大门方向,眸色微暗。
暗卫不解:“主子为何不告诉娘娘,主子有失睡症,强行点睡穴,会引起全身经脉逆流,呕血不止。”
“无妨。”司马天翊反手拭去嘴角血迹,垂眸,靠在床榻,闭目养神,而下一瞬,他痛苦皱眉,侧身趴在床侧,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暗卫吓了一跳,再次将药喂到他嘴边:“主子,将药吃了吧,属下去将娘娘捉回来。”
“不可莽撞。”司马天翊这次没有拒绝,抬手接过药服下,靠在床榻上,目光落在某个角落,不知在想些什么:“将这里收拾干净,什么都别让她知道。”
“主子,娘娘今日是故意放走刺客的,她……”
司马天翊闭目,唇色微微发白:“孤知道。”
“主子,属下去跟踪娘娘。”暗卫起身。
司马天翊幽幽睁开眼眸:“站住。”
暗卫身影一顿,他转身疑惑的看着主子:“主子,万一娘娘与刺客是同伙呢?万一娘娘心怀不轨呢?主子当真要这般由着她吗?”
“只要她未危及江山社稷,尔等只管护着她,孤的命本是她的,吐两口血,死不了。”
暗卫依旧不死心:“主子,当真不去瞧瞧吗?”
“不必。”
夜深人静。
转儿裹着厚重披风,出现在普陀寺外的森林,树林中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她取出脖子上的暗哨吹响,很快,一个藏身的树林中的女子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白日里蜷缩在受伤香客之中的女子,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转儿跟前,跪下:“属下见过首领。”
“你是我的属下吗?”转而冷笑,垂眸瞧着她:“你的主子是无痕吧。”
“不是的,少主,师傅他今日所作所为都是有苦衷的,师傅都是为了少主。”
转儿闻言,眸色阴冷:“当真可笑,为了我?为了我杀了淮安王吗?若当真是为了我,八年前怎么不直接杀了他,非要我受尽折磨之后,等我有了能力反击,亲自将淮安王踩在脚底下了,才动手杀了他?”
“不是的,少主。”女子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转儿也不想与她多说废话,今日她背着她,听命于无痕,她在她这里已经失去信任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女子垂眸:“淮安王不能回蜀地,他必须死。”
“为何不能?”
女子摇头:“少主,师傅说还不能告诉少主。”
“火也是你们放的,你们故意引司马天翊前来做什么?”
“火不是我们放的,相反,师傅与我是去救火的,我们杀了淮安王之后,分成两路逃跑,来到普陀寺后山会合,东宫暗卫跟得紧,我与师傅只能隐藏在香客之中,寻找机会出去,可不知是谁放了火,要烧木阁楼。“
转儿直直的盯着她:“那阁楼里有什么,值得你们去救火?”
“少主,对不起,师傅说还未到告诉少主的时候。”
她还想再问,只听不远处传来枯树枝断裂的清脆声,她转身去看,身后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影,等她再次回眸,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只得作罢,转身快速离去。
遥坐树梢之上的司马天翊瞧着她离去的身影,嘴角微勾:“你瞧,孤的爱妃,她自己都蒙在鼓中,又怎会害孤呢。”
暗卫蹲在另外的树枝上,不想说话,方才是谁说不来,然后又暗戳戳的跑来偷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