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党(一)(2/2)
赵模见大家都没理他,又结巴着说,啥,啥子,事?
苏志坐下来,还是没接赵模的嘴,他懒得理赵模,赵模的结巴让他心里极不舒服,他有时宁愿听别人给他转述,也不想去听赵模说话。要不是碍于赵吉安是地头蛇,有时得要仰仗于他,还有赵模与易维精也扯上了关系,他对赵模也就不敢太懈怠,只在面子上虚与委蛇而已。
赵模的心思没苏志那么多弯弯绕,他是属于那种有嘴无心的人,对谁都一样。等眼睛适应了屋内环境,这才完全看清屋子里坐着何朗清和杨白华。
赵模没在苏志指的那根凳子上坐下来,而是一屁股坐在苏志床边。
当——当——当——,学校上课铃响起,那声音是从挂在黄葛树上的那口破钟响起的,学生们都回教室了。
阳光从苏志屋外一棵大槐树枝叶间漏下来,大槐树树龄应该不小了,一个人合抱都抱不住,槐树在窗前投下一大片浓荫。树荫不动,树叶不动,时间仿佛停止走动一样。而阳光似乎在加重,阳光压在房顶上,从房顶上滑下地来,阳光又压在地上落叶上,那落叶渐渐变干,变黄,卷起,发出很细微的声音,阳光压在树叶上的声音很脆,有若骨头缝里发出的声音一般,听不见,却感受得到。
高大的洋槐,高高地高出了低矮的瓦房,站在洋槐树下,觉得有些压抑。苏志的办公室兼着寝室,很狭小。与窗外洋槐相比,这寝室也着实太矮小了,仿佛一朵槐花掉下来都可能砸坏房顶上的瓦一样。寝室的窗户是关着的,窗上还贴了旧报纸,不透光,有些暗,地面是石板,有些返潮,人一多,那味儿就怪怪的,像发霉的空气一样,浑浊,熏人。
何朗清抽着烟,那烟就在屋子里直旋,一直旋,出不去。
这几个人都是易维精安插在七宝寺高小里的青年党。
易维精认为把这几个人放在西路,由他们来控制西路,应该足够了。
苏志是这伙青年党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