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爱子心切泪满襟(1/2)
程浩楠整晚都没睡着,他心烦意乱地蜷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防止警察把自己带走时没穿衣服太狼狈。他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双手拧在一起,之前只听说要害部位不能随便攻击,怎么着也没想到一拳下去,竟能结果人的性命。虽说那家伙作恶多端,可自己这一拳,算是把自己的下半辈子也交代了,想到母亲流泪的眼睛和父亲的叹息,心乱如麻。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警察一直没来。程浩楠在脑海里幻想自己被警察带走的各种场景,从冲进宿舍楼到被押解出校门,坐上警车去警察局,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他顶着昏沉沉的脑袋出了宿舍楼,迎面吹来的秋风,让他禁不住打个喷嚏。迎着阳光眯眼看一眼天空,心如死灰地走进教学楼。
“程浩楠,这里。”
程浩楠正无精打采地向教室最后一排座位走去,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前面声音高,后面声音低,焦急中夹杂着一丝不好意思。他抬头,李凡正在教室另一边冲他挥手,在她身边有一个空位,见程浩楠看向自己后,立刻红着脸低下头。
这一喊全教室的人目光都集中在程浩楠身上,他跨过讲台,来到李凡身边,刚一落座,教室里就响起了起哄鼓掌的声音,带头的正是宿舍小灵通张号。程浩楠回头瞪他一眼,张号还得意洋洋地吹起了口哨。
正在张号吹得起劲时,“爱情鸟”进来了。
“爱情鸟”,是他们的数据库老师,姓艾,五十多岁的老学究,中等身材,总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西装,里面搭配洗得发黄的衬衫,圆圆的脑袋,顶着一头谢顶泛黄的头发,蛤蟆样的鼓泡眼总是肿胀着,看起来像没睡醒。别看他这副装扮,在全校数据库教学中,却是一把好手,据说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由于他上课非常严肃,不苟言笑,下课时总哼着一首叫“爱情鸟”的老歌,所以大家悄悄给他起了这个外号。
“张号,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口哨吹得这么起劲。来,你上来。”艾老师走上讲台。
“啊?”张号没反应过来。
“你上来,来讲台上吹口哨。”艾老师指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老师,这不好吧。”张号支吾着站起来。
“没事,你上来吧,我这辈子都没学会吹口哨,小时候我妈不让我学,后来没人管我了,我也学不会。你上来。”艾老师挥手招呼着。
张号磨磨蹭蹭走上去。
“你就吹《爱情鸟》吧,爱情鸟听过吧?”艾老师一脸认真地盯着张号的脸,看得他心里发麻,忙不迭地点头。
“好,那就请你开始吧,我欣赏欣赏。”说完,艾老师去张号的位置上坐下了。
骑虎难下的张号,颤颤巍巍吹了起来,艾老师闭着眼享受起来。
趁这个机会,李凡碰碰程浩楠的胳膊:“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很差,是王巴丹找你麻烦了吗?”
程浩楠撇撇嘴角:“没有,他再也不会找我麻烦了,他死了。”
“啊?”李凡一声惊呼,打断了张号的口哨声,赶紧捂住嘴,冲张号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谁跟你说的,这是真的吗?就因为昨天的事?”李凡一连串追问。
程浩楠艰难的点点头:“我昨晚回宿舍时张号说的,他说看见王巴丹被人用担架蒙住脸抬走了,应该是直接放弃抢救了。”
“啊,那你岂不是……”李凡后半段话没有说出来,“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
“不,跟你没关系,还是我太冲动了。可能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程浩楠自嘲地笑笑。
“你先别妄自菲薄,等会儿下课了我去软件一班问问,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消息。”李凡说完,轻轻拍了拍程浩楠的胳膊。
程浩楠木然的点点头,盯着课本发呆。
这节课,最终在张号一遍又一遍的爱情鸟口哨声中结束了,老艾心满意足地夹着书出门以后,张号捂着发麻的嘴唇哀嚎,这辈子自己再也不吹口哨了。
李凡去软件一班打探消息,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回到座位上悄悄对程浩楠说:“那家伙没死,老师说他请病假了。”
“没死么?”程浩楠眼前一亮。
“对,他们班主任说他生病了,需要请几天病假,这几天指派了一位临时班长。你放心。”李凡点点头。
“那他怎么被白单子盖脸呢?”程浩楠琢磨。
“嘻嘻”李凡突然笑了,赶紧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猜他可能是觉得丢脸吧。”
刚才李凡没来由的一笑,看的程浩楠心中一动,别说这个李凡虽然长得很普通,但笑起来很阳光,看着很舒服,吐舌头的样子竟也有点可爱。
发现程浩楠在看自己后,李凡清清嗓子,翻起桌上的书来。程浩楠赶紧侧头看李凡前方窗户转移视线,小声说:“你说得对,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张号这家伙,没搞清楚状况就乱传话。”
“喂,你们小两口,换教室了还不走。”张号在教室门口大喊。
程浩楠这才注意到黑板上写的通知,要临时去大阶梯上课。
张号这一嗓子又让大家哄堂大笑起来,李凡的脸红得要沁出血,低下头默默夹起书本向外走去。
程浩楠飞起一本书,向张号砸去,被张号躲过捡起来塞进李凡的怀里:“帮你对象拿着。”说完不待李凡搭话,一溜烟跑了。
程浩楠猛追过去:“张号,看我不收拾你。”
“啊~~我好害怕呀,啊~~我好害怕呀。”张号边跑边怪叫着走远了。
“啊~~我好疼啊,啊~~~我好疼啊。”与此同时,龙城某私人医院里正传来王巴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他浑身赤裸着躺在病床上,双腿间的部位裹上了几十层纱布,看起来就像一个发酵的馒头,稍微一动,牵连到那部位的神经,就会让他感觉像万箭穿心,极度痛苦。
病床边,有一位身穿绿色连衣裙的贵妇正攥着王巴丹的手宝贝长,宝贝短地叫着,拿着纸巾不断擦着王巴丹额头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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