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雇凶徽州城（2/2）

于是，身边熟悉军情的同僚说，北宋的军队分为禁军，厢军，乡军，番军四部分，但最重要的军事力量只有禁军。而禁军又分为在京禁军和遥隶禁军两个部分。在京禁军就是驻扎在京畿路开封府地界的几十万禁军，遥隶禁军则是驻守陕西、山西、河北等边地的禁军。神宗元丰改制后，地方上的遥隶禁军无论实力和数量，都远超在京禁军。宋徽宗时，八十万禁军中，在京禁军数量减少到只有禁军总数量的15%左右，而大部分都是遥隶禁军。遥隶禁军名义上属于京师三衙，实际上受地方兵马司管辖。

在禁军中，诸班直和上四军虽然地位最高，但是人数不是最多，虎翼军才是人数最多的。仁宗时，殿前司虎翼军有68个指挥，步军司虎翼军有96个指挥，以一个指挥400人算，光步军虎翼就有4万人左右。而同时期，上四军各自只有30-40个指挥。虎翼军之所以如此特殊，那是因为他们在北宋初期与辽和西夏的战斗中，表现出色，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而且虎翼军和其他军不同，他们是以弩兵为主的。面对辽和西夏的骑兵优势，宋军最大的优势和依仗就是弩箭。北宋大力发展虎翼军，也就理所当然了。除了弩箭为主的虎翼，另外还有床子弩雄武军和飞天雄武军两支特殊的军队。床子弩雄武军以弩车为主，弩车分为三弓，两弓，两种，这种弩车射程远，威力大，又能快速连发，可谓那个时代的坦克车。飞天雄武军则是炮兵，也就是抛石机，在当时也是威力绝大的大杀器。这两个军队数量不多，但是作用很大，无论攻守都是利器，所以在军中地位比较高。

又扯远了。

介绍虎翼军为什么在徽州驻军？怎么又扯到雄武军了？那就把话题拉回来。前面说到，仁宗时，殿前司虎翼军有68个指挥，步军司虎翼军有96个指挥，这是这次要阐述的重点。其中有两个关键词：“殿前司虎翼军”和“步军司虎翼军”。其实，地方上的虎翼军就是侍卫司中步军司所下辖的“步军司虎翼军”。而殿前司所属的虎翼军禁军是不会离开京师到地方驻军的。诸葛丰即派驻徽州的虎翼军指挥使。

再接着前面说。朝廷拨付给徽州的改造钱粮5万贯左右，但到了徽州知府刘勇手里时，连1万贯都不到了。于是，徽州知府刘勇和当地驻军虎翼军指挥使诸葛丰一致决定：这些钱粮，徽州不接收一文，由三司押送官原路押回。

三司押送官怎敢原路押回？5万贯即使原路押回，也只有1万贯了，这里面涉及许多官吏，怎么押回？于是押送官一面飞骑传讯京师，一面在这里胡搅蛮缠拖延时间。结果，三司接到报讯后，竟买通附近匪帮飞鹰帮，企图暗杀徽州知府刘勇。当地驻军虎翼军指挥使诸葛丰早就防着这一招，秘密埋下伏兵，张网以待。结果，飞鹰帮一家大小不是被杀就是被捉，无一漏网，还被捣了老巢。于是，审讯被俘的头目，头目们都供出了一个相同的人，徽州知府衙门都头惠中。于是，再搜捕知府衙门都头惠中，一鞭子下去，这才得知，别看徽州知府衙门都头惠中虽然只是个低级武官，但却是三司使之一的度支使赵无穷的堂弟。他在这里的作用，不是挣那点俸禄，而是随时准备勾结官匪杀人灭口。比如，对三司钱粮不满意且想上奏朝廷的地方官。不满意可以，天下不满意的官吏很多，也不多你一个，但如果你还想上奏朝廷，对不起，知府衙门都头惠种这种人就是干这活的，杀人。因为死人是不会告状的。据知府衙门都头惠种口供，仅仅徽州一地，已经死了两个官员了。全国各地，有些地方官莫名死亡，不知有多少？

我听了暗探们的汇报，大同小异，感到无比吃惊：北宋政府竟然腐败到了如此地步？

于是，我决定不再大规模引军入城了，以免打草惊蛇。我命令2000禁军原地待命，我只带卫队便衣入城。先去了一趟当地驻军虎翼军军营，见到了指挥使诸葛丰。诸葛丰自然知道我这号人，他虽不归我管辖，但由我督造空心敌台的事军政皆知。所以，必要的接洽还是要有的。于是，先寒暄几句，寒暄之后便问军情。问完军情之后，话题便自然转到空心敌台改造上。指挥使诸葛丰对我的到来心知肚明。便说，改造空心敌台是当地知府的事，驻军只是配合。但是，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当地驻军虎翼军就得管。于是，讲了三司贪污和买匪灭口的事。说的和暗探们了解到的一模一样。

知道飞鹰帮残余就关在虎翼军军营，于是，我和我的侍卫们再一次分开几处提审飞鹰帮几名匪首。结果也是众口一词，直指知府衙门都头惠种。于是，再提审惠种。惠种便重复了一遍口供上犯罪事实。

我这才确信了暗探们听到的都是事实。堂堂大宋，朗朗乾坤，这种局面真的是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