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南麟（1/2）

比赛开始前十分钟，双方球员在场上热身，因二年（9）班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便有不少人来为自己班打气，叶塔也来了，不过是躲在人群中。张皓推了推身旁的余灰，道：“怎么不见韩麟？”余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是没有韩麟的身影。

余灰心下略微有气：“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连主力球员也不上。”但又不禁暗喜，韩麟若是不上，胜算倒是多了几分，但对方仍有阿飞和阿炳，要打赢实属不易。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是余灰方的球。余灰在中场发球，张皓甩开阿飞，上前接球。

余灰这队仍是采用“双后卫”模式。余灰张皓二人身形相仿，张皓运球娴熟，轻巧灵动，担任控球后卫，余灰准星极佳，善于跑位，担任得分后卫。两人自幼便上同一个学校，十多年来形影不离。两人又同时接触篮球，常一起练习，默契程度极好。程聪人高马大，弹跳力强，在篮下负责抢板补篮。三人磨合了一年多，已渐入佳境。

余灰在中线发完球便跑入内场，张皓将球运至三分线边。场上的局势是阿飞和张皓对位，阿炳和余灰对位，另一名叫林福的球员（下文称“阿福”）与程聪对位。张皓向余灰使了个眼色，欲挡拆配合，没想到阿飞竟不上前，放了一步。张皓略一迟疑，向前试探了一小步，阿飞仍是没有动作。张皓不再犹豫，抬手便是一个长距离两分。

“刷”球应声落筐，“好！”9班的同学兴奋起来。张皓心下奇怪，怎的阿飞不上前防守，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张皓进球，双方互换球权。阿飞发球给阿炳，又抬手要球，想还以颜色。张皓不敢懈怠，阿飞一持球便开始盯防。

阿飞冷笑一声，突然加速，张皓也没落下脚步，紧紧跟上。阿飞见甩不开张皓，便一个急停胯下，想收球跳投。阿飞手长脚长，他若是跳投，张皓基本上是帽不到的。阿飞运球较高，在正欲收球之时，张皓眼疾手快，一伸手便将球切掉。球落至三分线外，余灰忙抢上前去捡起球，阿炳体型肥大，不及余灰灵活，但在余灰捡起球时也逼上前来。

余灰运了两下，将距离拉开，张皓忙上前接球，他知道余灰不擅运球，为了不被发现球队弱点，控球的任务基本交于张皓手中，且余灰是分卫，职责也不在控球。

张皓接过球，顺势做了个投篮的动作。阿飞怒极，想为刚刚失球找回面子，便三步窜两步冲上前去，高高窜起，想给张皓来个逆天大帽。谁知张皓一晃肩，便直入禁区。阿飞心下一凛：是假动作！阿炳见阿飞已被晃起，忙上前一步，伸手欲挡。阿炳宽大的身形往篮下一站，便已封住了张皓的去路，张皓急停收球，这时阿飞也赶了上来，阿炳正欲回去盯防余灰，谁知张皓传得更快，侧手一抬，球已落入在零度角的余灰手中。余灰出手如电，阿炳虽只差了一步，却还不及抬手，球已飞向半空。

球应声落筐，围观的人一片叫好，叶塔也是欣喜，她虽看不懂篮球，但只要是余灰投篮，她心里都会微微紧张，球进了她也会和余灰一样感到欢喜。余灰知张皓必会传球，便早早找好位置等待。余灰在零度角出手极准，中投往往十中八九，他对这场比赛又极为认真，所以不肯放过一丝机会。

又是交换球权，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余灰这边已拿了四分。围观的人躁动起来，阿飞大感面上无光，心下不免有些浮躁，扬手便是一个三分，想借此扳回比分。“哐当”球刷筐而出，程聪摘下篮板，快速传给三分线外的张皓，张皓又反手传入，快进快出，程聪稍变脚步，在篮下又轻取两分。

开局不到一分钟，二年九班打了个“6—0”的小高潮，阿飞和阿炳再不敢轻敌。阿飞沉下气，将球传给阿炳，阿炳稳扎稳打，背打余灰，拿下两分。两人毕竟是混迹球场的老手，很快适应了场上的局势。但余灰张皓二人今天状态极佳，默契度更是不言而喻，已远远超出“1+1=2”的实力。张皓运球灵动，变幻莫测，常在不经意间传出球；余灰跑位灵活，接球便射，速度极快；程聪也勇猛异常，篮板揽下了十之六七。上半场结束，余灰队已将比分拉至9分。

就阵容来看，两队实力不相上下。阿飞手长脚长，弹跳速度都略胜张皓，运球刚猛，基本是小前锋打法，双方对位略处上风；而余灰这里，阿炳虽个人能力比余灰稍胜一筹，但余灰跑位灵活，准星极佳，阿炳膀大腰圆，不及他轻便，余灰出手又极快，二年9班开火点基本落在余灰这里，上半场已独得13分。但阿炳也不落下风，推土机似的背打常让余灰无法招架，双方基本是扯了个旗鼓相当。程聪在校队训练了两个月，篮下脚步学了不少，而防他的阿福虽与他体型相当，但经验稍欠，张皓也注意到了，常给程聪喂球，程聪在篮下稍占上风，得了6分8篮板。

中场休息。

“牛逼啊！看得老子血都要喷出来了！”竹一辰直接从地上蹦起来抱着他们仨，也不顾汗水淋漓。余灰看了一眼比分“28—19”，心下燃起了希望。他拍了拍程张二人的屁股，道：“怎么样，还有力气吗？”

“开玩笑，下半场彻底解决他们！”程聪挺起胸膛，张皓也斗志昂扬，精神上的高度集中已压倒物质上的疲劳。三人都觉得若能打赢三年一班，真是足够吹一辈子了。余灰又略微扫了场边的人群一眼，不见叶塔的身影，心下有些失落。

“什么时候我上场？”竹一辰问道。

“你会打什么，你才打了多久篮球，球都运不稳还想上场......”

“开玩笑，我刚学的胯下，给你展示一下。”竹一辰说罢便拿起一个篮球演示起来，像个蹩脚的乌龟一样，没运两下就打到蛋蛋了，疼得他嗷嗷叫。

下半场对方进攻的更加猛烈，余灰这边也不落下风，靠余灰的中投和程聪的补篮，一直将分差维持在9分。“刷”余灰扬手又是一个中距离2分，球落地后，余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地了。时间仅剩3分半钟，双方相差11分，想追上基本是不可能了。阿飞和阿炳也泄气了，叫了暂停，插着腰在场上小憩。

“阿飞，阿炳，过来！”突然一个极有魄力的声音从场边传来，阿飞阿炳心下一惊，忙向那人跑去。余灰抬起头，只见一个少年背着双肩包，头发微卷，双手抱胸，站在场边。他身形高大，在人群中十分显目。旁边的人不禁轻轻“咦”了一声，有几个认出来的小声议论道：“这不是韩麟吗？”“怎么刚刚没上场？”

韩麟与阿飞阿炳两人讲了几句，便卸下书包，对阿福道：“阿福，你下来，我换你。”说着便脱下外套，露出扎实饱满的肌肉，在场边热身。程聪上前打了个招呼。五分钟后，比赛继续，余灰这边已入场，韩麟拍了拍二人的屁股，道：“上场吧！”便一人向余灰这边走来。

“帝......帝王麟。”余灰第一次在场上面对北龙南麟其一的韩麟，顿时气势输了半截，余灰只觉他目光如电，虎目生威，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心下已怯了三分。但心想自己领先11分，就算韩麟上场想翻盘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韩麟持球，程聪笑道：“我来。”便欺上前去，膝盖微屈，张开双臂。余灰心下捏了一把汗，但他们这里实在没有人能防住韩麟。别说他们队了，整个市里能和韩麟对手的都屈指可数，只能派程聪暂时去抵挡一下了。余灰心下祈祷，盼时间能过得快些。

韩麟微一侧头，阿飞和阿炳二人便向两侧拉开，余灰和张皓恐他传球，便也跟了出去。韩麟向后运了两下，拉开距离，准备一对一，围观的人又躁动起来。

程聪心下一惊，但还是马上镇定了下来，微屈张臂，目不转睛地盯着韩麟。韩麟连运两个胯下欺至三分线，程聪不敢懈怠，他知韩麟突破威胁大于投射，所以采用防突的脚位。

韩麟突然加速，向右突破。程聪一惊，但还是及时侧步横移至前，封住了韩麟的去路。韩麟又往后拉开两步，心道：“这小子倒是进步了不少，防守确是块好料。”

程聪刚刚急停，站稳脚步，韩麟不等他欺上前，瞬间启动，沉肩护球，向左侧急突。程聪忙防上前，与韩麟身子一撞，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不禁微微后退，落了半个身位。韩麟在篮下突然收球，正欲将球放进。程聪不甘心，飞身上前，高步跃起，想盖帽韩麟。韩麟嘴角轻扬，在程聪快落地时跳起，身体在空中与程聪撞了一下，将球稳稳地打板入筐。围观雷声雀跃，“哔”程聪被判了犯规，这已是程聪第三次犯规了，不得不离场。

余灰心下凛然：“原来韩麟刚刚在篮下急停是为了等程聪上来，造犯规逼他下场！”心里不禁又敬又怕，程聪不在，接下来怕是很难打了。

“老大......你......”程聪猛然醒悟，发现自己上当了。韩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不起啦，你先下去休息吧。”程聪也不觉气恼，他对韩麟极为佩服，而且这等又是篮球场常有的事，便下了场。

韩麟罚进了一球，现在比分是“34—42”，双方相差8分。程聪下了，班里虽然会打球的不少，但都是半吊子，连阿飞阿炳都防不住，更别说韩麟了。

“这怎么办？”张皓趁程聪下场空隙，和余灰商讨战术，余灰道:“现在差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守。”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三分钟，防下他两三个回合，他不可能把把都进球，实在不行，就送他上罚球线。”

余灰摸了摸鼻子，四处望了下：“我看过他的几场比赛，韩麟突破虽猛，但投射不算顶尖，我还有两个犯规......”两人不知耳语了些什么，比赛继续，张皓突然喊道：“猪腰！上场！”

“蛤？”竹一辰瞪大双眼，指了指自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