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三十四章 困兽之争(2/2)
“哈哈,老朽一辈子刀口舔血,你知道我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吗”鬼刀老人突然说道:“人活着啊,就是为了活着,而不是为了除此之外的任何东西,什么狗屁不惧生死,老朽见多了嘴上说着不怕,其实怕的要死的人”。
看着四周,他继续说道:“所以你说的没错,老朽就是要全身而退,老朽还不想就这么死了呢哈哈”。
赵子良咬牙切齿地看着鬼刀老人,一时语塞,只好急切地望向玄灵,玄灵叹了口气道:“好,我给你解药,你快放了凡大哥!”。
“女娃子,你莫要再想耍我了,你先给我解药,你和他随我出城,我自然放了他”鬼刀老人摇了摇头道。
“你要是出城反悔怎么办,不行”玄灵果断拒绝道。
“你可要想好了,戮影是老朽苦心寻到的灵器,我不收手它会一直保持这样的,适才我将周身之气贯穿于刀上,杀了我没关系,戮影照样会要了这小子的命!”鬼刀老人阴沉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赵子良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玄灵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古铜色的小葫芦道:“这是我家中调制的续命丹,服下去可保你三日内无忧,待我们出城,我们再行交换”。
鬼刀老人犹豫地看着玄灵递过来的药丸,冷笑道:“呵呵,女娃子,你又想骗老朽不成,且不说这是不是什么续命丹,你这么好心给我,难道不怕我跑了吗”。
“你以为你有的选吗,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不吃,你看你还能活多久,再者,你觉得你要是跑,能跑得出去吗现在”玄灵说着。
鬼刀老人皱了皱眉,缓缓抬手拿过玄灵给的丹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却是如玄灵所言,自己没得选择了,此时他的体内,早就到了极限了。
犹豫再三,鬼刀老人还是一口服下了丹药,然后便运气吸收着药性,只一会,他便睁开了眼睛,动了动虽然黝黑,却活动自如的手,笑着道:“哈哈,好,算女娃娃你没有骗我,现在你带我出城,等到安全了,我就放了他”。
说着,猛地把敖凡一把拉过了,“戮影”依旧抵在敖凡的头上,玄灵先是一声惊呼,又定了定神,点了点头便走到了鬼刀老人身前。
“玄灵姐,这老贼诡计多端,你们不能跟他走,他要是敢动大哥,我一定杀了他”赵子良提枪走上前,拦住了起身的鬼刀老人说道。
“放心吧小良,我心中有数,我一定把凡大哥安全带回来”玄灵对赵子良说道,赵子良还想开口,却被玄灵抬手制止了,而后便跟着鬼刀老人往外走去。
“鬼刀,敖侍卫是皇上的麒麟护卫,要是出了事,后果你是清楚的”钟离沉着脸对擦肩而过的鬼刀老人说道。
鬼刀老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往前走着,敖凡抗在肩上,都快要把他整个人遮住了一般,那把匕首依旧抵在敖凡的头上,一动不动。
赵子良攥紧了握着长枪的拳头,无奈地跺了跺脚,赵子良看着走出石门的三个身影,焦急地开口道:“难道就让老贼就这么走了吗?”。
“少侠,别着急,我看玄灵姑娘智慧过人,他二人定能安全回来的,而且那鬼刀老人还身中剧毒,也不敢对他们下手的”公孙央突然开口道。
赵子良看向这个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瘦弱的老人,满头白发,饱经世故的双眼一直看着敖凡离去的方向。
“也许此番一去,并非没有收获呢”公孙央自言自语道。
赵子良听后一时不解,只能暗自祈祷,把希望都放在了远去的玄灵身上了……。
三天后,大渊奉元城,皇宫太和殿上。
抱病多日的天子宇文泰,拍岸发怒,问责丞相宫琪瑞安阳公公孙央被胁迫一事,顿时,朝堂之上哗然一片。
“安阳公为我大渊立下了汗马功劳,竟然在朕的眼皮下,被朕所赐的禁军所胁迫?丞相,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何!”宇文泰收起了一贯温和的态度道。
天子座下,百官陈列左右,自护国公公孙央辞官以后,站在最前列的,就只有身穿紫色朝服,腰缠玉带的丞相宫琪瑞一人了。
听到宇文泰的问声,宫琪瑞立刻上前跪下行礼道:“陛下,臣受皇命,负责督导安阳公迁至安阳的一应事物,出了这样的事,臣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责罚,臣只愿请命调查,必定查处背后真凶,以解陛下之怒”。
宫琪瑞操着一口地道的翰州官话说着,三品以上王宫大臣才能穿的紫色绫罗官服下,是一个同样年近半百,身材略微发福,但目光炯炯有神的身影。
宇文泰看着阶下的宫琪瑞,眼神一凛,宫琪瑞不同于公孙央文治武功,他能做到今天丞相的位子,是得益于宫家在朝中,乃至整个大渊的雄厚实力,当然也是因为宫琪瑞当年科举金榜题名,是出了名的才子。
只不过,宇文泰心中,更是知道宫琪瑞短短十二年,青云直上位极人臣的重要原因,若非宫家协助,兴许这天子宝座,也并不能坐的安稳,而对于麒麟营带回来的那则消息,宇文泰却并未在朝堂上拿来指摘,只是严令消息不得外传,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丞相一直以来,对陛下和大渊也是忠心耿耿,这次安阳公的事情,想来一定是下面出了差错,臣妾愿协助丞相,一同为陛下分忧”宇文泰身后,一道珠链后面,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
垂帘听政的皇后宫绥娥缓缓说完,天子宇文泰微微一笑,眼中凛厉之色一闪而过,笑道:“皇后所言也是朕心中之想,丞相忠心,朕自然知晓,然禁军护卫皇宫,这次出现叛乱不得不重视,还望丞相和皇后能尽快给朕,一个交代!”。
“臣遵命,三日之内,臣一定为陛下查到真凶!”宫琪瑞行礼道,低垂下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