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巧用离间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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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庆之提到的潘旅长是潘矩楹的远亲,叫潘二喜,是个典型的酒囊饭袋,去年年初还只是北洋某个杂牌军的营长,结果他不断送礼给潘矩楹,还老是不断拍马屁,到今年居然摇身一变,直接成了二十师的旅长,成了二十师许多老军官的上司,许多人心中都相当不服,此时听到肖庆之这么说,几名参谋也懒得继续完成潘二喜的命令,就纷纷离开了这里,此时已是深夜,他们也全都找地方去睡觉了。
张树声一直躲在厨房的拐角处,等到其他人走后,他才重新走进肖庆之的会议室。肖庆之一脸凝重的望着张树声,说道:“张老哥,你应该不是来请我喝酒的吧,你潜入进来找我是想做什么?我们也算有些交情了,麻烦说话就直接开门见山吧”。
张树声将拎着的酒壶放在一边,接着找了两个碗倒满了酒,然后缓缓的道:“老弟,你果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那我就直说了,张将军与潘矩楹一向有旧仇,此次绥远的控制权被姓潘的夺走,他心中不服,靠内应查到了你们的这次行动,打算借留在包头的狄从墨军队打垮潘矩楹,但张将军知道光靠狄从墨的力量不够,也知道你我的交情,所以派我潜入到此当说客,让你去配合狄从墨打败潘矩楹”。
张树声在说话间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说自己是狄雄派来的,而是搬出张绍曾的名头,毕竟论绥远的威望还是张绍曾更高。按这番说辞,仿佛自己和狄雄现在都还是他的手下,反正张绍曾已经去了北京,这几年多半也回不来,拿他当借口怎么说都可以。另一方面,张树声觉得肖庆之与狄雄完全不熟,完全实话实说他未必肯合作,拿老上司的名头说事,他听从的概率会大一些。
肖庆之听完后,半信半疑的说道:“距离滦州起义已经过了很久,大清都已经亡了,张将军也都已经去北京,还放不下与潘师长的旧仇吗?你说是让我和狄从墨合作打败潘师长,要是我这么做,事实上不就成了倒戈的叛徒吗?这可是相当可耻又危险的事,一旦暴露我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何况我这个团长做得也不容易,家人和钱财也基本在北京,就算我配合你们打败潘矩楹,只要有人活着逃到北京,不仅团长干不下去,留在北京的一切都没了,还有全家人都会到地狱里,恐怕都要咒骂我是个不忠不孝的人了”。
张树声回道:“肖老弟考虑到的事,我也都已经提前想到了,如果你同意和我们合作去反潘矩楹,那么我们的人会立刻给张将军发电报,请他派人提前迁移你的家人,至于财产方面的问题嘛……”。张树声话未说完,就慢慢从口袋掏出了一张支票,然后接着说道:“狄从墨的北海公司在包头可是赚了不少钱,你觉得他会没钱吗?这是一张可以兑换十万大洋的支票,如果你与我们合作,那么这张支票的收款人就是你了,我想十万大洋足以补偿你在北京损失的那些财产了吧,你当团长的收入,恐怕一辈子都挣不到十万大洋吧?”。
肖庆之见到十万元的支票,顿时呼吸粗重起来,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十万大洋早就超越他在北京的所有财产了。见肖庆之的态度有所变化,张树声接着道:“肖老弟,我知道你在二十师过得并不好,原本你还是第三旅的副旅长,就因为给潘矩楹的礼品太少,导致今年把你降为团长,这不是相当过分吗?凭你的资历,那二十师第三旅旅长的位子应该是你的,他潘二喜一个无赖,有什么资格当这个旅长,潘矩楹如此任人唯亲,你又何必要跟着他干呢”?
张树声的这番话戳到了肖庆之的痛处,他对潘二喜当自己上司确实相当不服,而且潘二喜还经常找他的喳,克扣他的军饷,而且十万大洋确实令肖庆之确实非常心动,毕竟他也只是个被潘矩楹打压的团长,如果继续这么干下去,一辈子肯定赚不到这么多钱。但肖庆之仍然有些犹豫,继续道:“老团长,仅凭包头狄从墨的一个旅,以及我手里的一个团,想灭掉潘矩楹将近一个师的兵力,恐怕不够吧,何况全团也未必都听我的,万一失败了,我可是必死无疑的”。
张树声继续说道:“我可没说要你现在或者明天白天反水,据我的情报所知,潘二喜还是个怕上战场的胆小鬼,而且特别吝惜自己的实力,让你搞作战计划估计也是装装样子,明天进攻包头他很可能不会让自己的旅上,潘矩楹作为他的远亲估计也会给面子,所以你作为他的部下,部队明天很可能也不需要出击,就算出击也不会打主攻”。
说到此处,张树声坐到一旁的炕上,接着道:“我和狄司令有把握在明天抵挡住二十师的进攻,如果你们白天的进攻失败了,范国璋和萧广传的两个旅必然会元气大伤,重炮团的大炮多半也需要休息,我真正需要你反水的时刻,是第二天晚上,具体的计划要看你是否同意我才能说下去”。
肖庆之依然不太放心,问道:“狄从墨的军队真的有把握抵挡住二十师的进攻,就算你们白天拼命守住了,到晚上又还能剩多少人反攻呢”?
张树声继续解释道:“包头可是有飞机支援的,而且听狄司令说,已经在包头准备了许多陷阱和碉堡,二十师想拿下包头没那么容易的,至于反攻的军队数量你也不用担心,狄司令在包头颇有威望,他是可以发动工人们组成军队的。另外,老哥我不得不说句难听的话,现在的二十师军纪还可以和当年的二十镇相比吗?军队的腐败问题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吧。现在,我就需要你的一句痛快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反潘矩楹”?
听了张树声的一番话后,肖庆之沉默不语,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起了自己的打算,两人陷入了漫长的僵持。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后,肖庆之停下脚步,望着张树声的支票道:“你我多年兄弟,兄弟这回就相信老哥你一次,事后我也不打算待在绥远了,明天白天包头如果没有失守,晚上我就反了那两个姓潘的,具体的安排,老哥你就尽管吩咐吧,兄弟这一回也是豁出性命了”。
张树声道:“明天夜里十二点,我们两方联军同时发动攻击,我们警备旅会兵分两路,牵制住第一旅和第二旅,你这边首先派精锐之士杀掉潘二喜,夺取第三旅指挥权,然后率领你所能策反的官兵,向潘师长和师部突击,理由是:潘矩楹勾结蒙匪造反,奉大总统秘令平定叛乱。只要师部被打掉,二十师就会崩溃。”
肖庆之点头同意,然后又笑道:“勾结蒙匪是潘矩楹宣布进攻你们的理由,没想到你们同样把罪名安在他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