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由己（1/2）

陆允之静听完，淡淡开口，“顾兄此作文辞华丽，托物言志，表达出为人高洁的情操，若是将忆往昔换成觅流年更加开合顿挫。”

众人细细一品，皆是称赞。

顾鹏远更是抱拳佩服，举起酒杯饮下一杯状元红，“子义是咱们这里边最有才华的，也是最有希望将来入阁拜相的，以后荣任高官显爵别忘了提携我们啊！”

“是啊，明年的殿试不用想，状元郎非你莫属了！”

“是啊！我等只有馋涎欲滴的份儿了！”

“子义，你还不议亲吗？下月我府里置办酒宴，你一定要来！顺道相看一下我几个妹妹！”

工部尚书柳南春之子，柳道岩喜得贵子，柳府大宴京中百家。

陆允之点头应允。

“子义，听说你昨日领了十个舞姬来逛环彩阁，是真的吗？”

众人七嘴八舌，悠扬的琴声无人欣赏。

陆允之对于这样迎来送往的场合一贯不喜，若不是为了陆家，他都不想在这嘈杂的地方多待一瞬。

想起家中还有人等候，眼下没了耐心，敷衍道：“说起我家中的十位舞姬，皆是回鹘美女，眼波动情如花艳，香汗侵纱深有韵，风情万种的滋味诸位品尝过没有？”

这些富家子弟都是大家族里的宝贝，为了考学升官什么场面都见过，只是十位舞姬同时侍奉这种事情太过淫乱，再纨绔的子弟，多少都会顾忌到世俗脸面而有所收敛，而如今，奉为仙人下凡的陆允之居然如此肆无忌惮，难道真的是云游多年败坏了品性？

陆允之面不改色道：“真乃肤若凝脂，妖媚无限，改日我请各位到府上一聚！到时候谁喜欢哪个，尽管挑走！”

一人打趣道：“你可舍得?”

陆允之淡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美女我那多的是，就怕你挑花眼，不知道领哪一个了！”

“哈哈哈……”众人哄笑，天才神童亦沉迷酒色之中，这些男人都放开胸怀，讨论起女子的美妙。

男人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顾鹏远艳羡道：“子义这是要把人间美事都做一遍才尽兴啊！我还听说，你新收了好几个通房，我祖父别说给我赏赐通房了，就连路边买个丫鬟回府都要打断我的腿！”

旁边的柳道岩哈哈一笑，“顾兄，你那不是路边买吧，我可是听说了，前几日有个姿色姣好的丫头卖身葬父，你为了跟城门守卫王参将抢人家，大打出手，王参将现在还瘸着腿呢！”

陆允之闻言，“难怪要打断你的腿！不过顾兄这冲冠一怒为红颜勇气可嘉啊！”

顾鹏远被人揭了老底，也不生气，豪爽道：“男人嘛！有两样不能输，一是遗溺（晨尿）得远，二是抢女人！我看那施施姑娘可怜，王参将老的都能当人家爹了，居然当街逼迫姑娘五两银子就顺从他！不打他打谁！”

众人觉得这北府军顾参军之子若不是有军功傍身，真不适合入国子学这文雅之地。

顾公子满不在乎，接着道：“子义，你家的通房丫头怎么样，合你心意吗？”

正端起酒杯的陆允之顿了顿，浅浅一笑，点头。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蝶依姑娘心中却惊起滔天巨浪。

这位陆小公爷原来是这般好色之徒，与他清雅的外型截然相反。

若是别的女子许是灰了心，失望至极，但是对于蝶依这般身份的女子，就成了可以上岸的救命稻草。

陆允之有实力将她赎身出去，也有能力将她安置别院，更何况，男人哪个不花心，与其浪费时间在那些酒囊饭袋身上，不如挑个好看的。

如此这般，蝶依款款起身，动人绵软的音调响起。

“陆公子家中美妾成群，可别忘了蝶依还在此苦苦守候！”

她软着身子，坐在陆允之旁边，柔嫩的手指端起一杯酒，咬着殷红的嘴唇，微微倾斜着身子，娇艳欲滴的眼神里都是浓浓深情。

众人看了纷纷咧嘴，“子义好福气！连这花魁蝶依姑娘都倾心不已，身为男子的我们真是白活一场喽！”

蝶依的眼神犹如掺着魅惑人心的毒药，细白的手指将酒杯移到陆允之嘴边，酒杯边缘就要靠近陆允之的唇。

陆允之很是认真道：“刚刚你弹错七处，是不熟悉这曲吗？改日我可带琴谱过来。”

蝶依脸上一热，她以为没人会注意，没想到，还是被陆允之发现了。

就在她以为陆允之不会接下这杯酒时，陆允之往前探了探身子，将酒一饮而尽，缓解了蝶衣的尴尬。

“谢陆公子赏脸。”

蝶依自认为男女之事再懂不过，偏偏面对眼前这个风光霁月的男子手足无措，她不敢再行鲁莽之事，反而很是真诚道：“那陆公子若是有《广陵散》琴谱，可否借我一阅？”

青楼女子多谈花弄月，弹些靡靡之音，而广陵散激昂，气势恢宏，具有戈矛杀伐的战斗气氛，又有为父报仇的惊心动魄，在这风月之地即使有人愿意听，未必有人会弹，更何况曲谱缺落处众多，修续过后民间甚少流传。

陆允之淡笑道：“当然，云舒记下。”

身后的云舒立马默念三遍。

蝶依感激一福。

“诸位尽情畅饮，今日全都记我账上，我得先走一步啦！见谅见谅！”陆允之抱拳起身，客气说到。

顾鹏远起身拦住，“唉！走这么早干嘛！这蝶依姑娘才弹完曲子，你就把人家丢下！再说咱们好几年不见，今夜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众人附和道。

陆允之没办法，端起酒杯自罚三杯，面色潮红，“这诸位就不懂了吧，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我家中还有小娘子等我，怎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呢！”

顾鹏远摇摇头，惋惜道：“改日定要见见你那位通房丫头，何等风姿能将你这般神仙拉下神殿！”

陆允之许是酒劲儿兴起，笑意晏晏，“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见之美色，美以我见之。”

又转身对着蝶依笑道：“咱们来日方长，想必蝶依姑娘不会生我的气，定能让我这些友人们尽兴而归。”

蝶依会意，立马娇媚的端起酒杯，对着各位公子娇笑道：“陆公子的心不在我这儿，走就走吧，诸位公子可是不能离开，蝶依想起一个好玩的游戏，若是谁能赢了我，我可以答应他的一个要求。”

女子暧昧的调笑好像一把钩子，钩出了一众男人的胜负欲和好奇心，纷纷不再纠缠陆允之，放他离开。

临出门时，陆允之微微颔首，蝶依在众人的簇拥中会心一笑。

青玉院。

陆允之刚走到游廊，就看到正房门口站着安歌和小丸子。

安歌笑着上前相迎，“公子，你回来了，小厨房有温着的银耳莲子羹，要给你盛一碗吗？”

陆允之快步走到安歌面前，“不是说了不要在外边等我吗？”

“我和小丸子听见动静才出来的，沐浴的东西也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