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间章(九):蚍蜉(2/2)
在这场宗教和黑帮的战斗中,双方都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看得见的地方流着鲜血,看不见的地方则埋藏着尸骨。
在人类文明最发达城市的旁边每天都上演着最原始的野蛮。
邹杰很清楚政府已经放弃了西城区,或者说早就已经把西城区当成了处理危险分子的地方。
一个没有钱的人如果得了恶性肿瘤,那即使钱再少也会想办法把它切掉,以绝后患;但如果他得的只是良性肿瘤,那为了省钱完全可以冷处理,只需要控制它不扩散就可以了。
这就是现在这个社会的现状,邹杰看得出来社会的矛盾非常激烈,吃不饱的人仇恨的吃得饱的人,吃得饱的人仇恨过的好的人,过得好的人则仇恨比自己有权力的人。
而即使是那些有权利的人同样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冲突,邹杰曾经短暂的到访过东城区,在那里他看到一个身着华丽外衣的女人悄悄抹泪,然后面带笑意的走进舞会;一个优雅温和的男士在四下无人时对着天空破口大骂;老人双手扶着年轻人的肩膀,口中说着骄傲与满意,但年轻人的肩膀却在颤抖;年轻人间觥筹交错,脸上的笑意却满是虚伪。
邹杰甚至在一个夜晚看见一名女孩倒在雪地里,他身边的男孩双拳浴血,像是一只受伤的猛虎。
所以邹杰很清楚,政府面对的矛盾非常多,甚至很多已经到了无法调解的地步,西城区的这群烂人完全没有管理的必要。
这群烂人很明白自己的定位,他们不会越位,只要西城区还在那么社会的边角料就一定会走到一起。
所以邹杰很清楚,面对这个已经烂透了的世界,只有不被任何人关注的人才能活到最后。
就像是每个历史故事里描述的一样,英雄死完了,蚍蜉都不会死完。
“这个世界可以没有英雄,但不能没有蚍蜉。”邹杰经常这样告诉自己。
所以邹杰活的孑然一身,他没有伙伴,没有家人,没有信念。
在一个糟糕透了的世界里,活着已经是一种奢望,我又何必祈求理性的光明照到我身上。
顺着时代的潮流走,从不参与任何的决策与战斗,这就是邹杰的生存之道。
“你愿不愿意来国高?”那天,在邹杰又一次来到东城区时他遇上了一个中年人。
他似乎就是专门在那里等邹杰的,他将一封邀请信交到了邹杰的手上,告诉他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国高求学。
即使是邹杰这种社会的底层人士也对国高有所耳闻,但从未想过有一天来自世界的顶尖学府会对自己发起邀请。
但一个每天在温饱问题上纠结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去顶尖学府求学呢。
邹杰将邀请信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转头离开。
那里注定属于繁华,与蚍蜉无关。
一步,两步,邹杰狠狠的跺了一脚,然后转头回去从垃圾桶里将信捡了回来。
如果能体面的生活,如果能站在阳光下起雾,谁又愿意在阴冷潮湿的沼泽里当一只蚍蜉。
“我愿意前往。”邹杰对着那个中年人如是说道。
他依旧还是一只蚍蜉,但这只蚍蜉也想试一下,他能不能撼树。
(这一个间章更多是对世界观的补充,相对来说对人的描述可能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