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幽鬼钢（2/2）

“看起来，客人很烦恼，”对眼前的少年上下打量一番，阿莉耶帕微笑道，“这种时候可最忌讳烦躁了，稍有差池，判断就会出现偏差，思维也会变得迟钝。”

“这位女士看起来相当年轻，说话却很老成，”斯摩尔抬头看向阿莉耶帕，淡淡地说道，虽然对方的样貌让他内心不太会设防，但毕竟与跟自己一同冒险的人不同，“不过你如同一个过来人一般对我这样一个路人说教，不会显得太突兀么？”

“对我与老板来说，你不算是路人，毕竟我们之前就见过面了。”面对斯摩尔略带疏远的态度，阿莉耶帕不仅没有冷场，反而放下手中的活计，为斯摩尔的咖啡中加了一勺奶精，轻轻搅匀，“总之，当你面临困境的时候，如果有时间，不妨从头捋一下所有的线索，说不定能让你有所收获。”

“什么意思？”一番话，让斯摩尔有些云里雾里。

“当然就是字面意思，”阿莉耶帕微笑道，“其实，这也是老板的处世方式。”

斯摩尔自然知道，阿莉耶帕所说的就是那位兼职咖啡厅老板与地图绘制师的神秘男人。将咖啡一饮而尽后，便离开了赏金猎人公会大厅，踏入王城。

从克莱尔的来信中，斯摩尔了解到，由于罪孽入侵造成的恐慌尚未完全消退，因此艾鲁达尔王城目前实行宵禁。城内街道上除了有守卫巡逻外，几乎看不到平民。斯摩尔因为穿着紫月灵学院高年级学生专有的服装，所以守卫在看到后并未为难自己。数十分钟后，便来到内城的传送大厅。

当斯摩尔跨越传送门，坐上前往紫月灵学院的装甲马车后。便试图继续融灵的修行。但就与之前一样，鬼力在体内的量仍显不足，难以维持长时间的融灵修行。斯摩尔几次尝试，仍然不出意外地因为鬼力枯竭而宣告失败。期间，斯摩尔也曾想过动用普尔普斯的鬼力。如果用于修行，普尔普斯那浩瀚的鬼力的确取之不尽，但终究不是自身所有，用来修行融灵，并不能真正让自己的实力得到提升。

这种想法固然很好，然而斯摩尔不知道的是，尽管他可以直接动用鬼力，但如今的他若想使用鬼力来修行融灵，就只能使用在自己体内扎根的那一部分，而不是普尔普斯的。

由于修行方法，灵力属性等诸多因素的影响，经过这几年的修行，斯摩尔体内的鬼力根基已经完全成为了他自己的一部分，而不再属于普尔普斯。这种归属上的变种，会导致斯摩尔在对体内的鬼力进行控制时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偏差。这种偏差极其细微，难以发觉，也不会幡然动用普尔普斯的力量的行为。

但若是用于修行融灵，变数可就大了。作为一种高级的修行方式，融灵、升灵乃至更高级的修行的一条重要原则就是要在两种不同属性的灵力中寻找到平衡点，而寻找平衡点的过程需要对两种灵力的感应保持高度集中。这个过程中，如果斯摩尔同时使用自己与普尔普斯的鬼力，其中的偏差将会在无形中进一步影响本就暴戾的鬼力能量，进而使得完成融灵所需的平衡点难以形成，最终导致修行的完全失败。

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斯摩尔望向窗外快速向后掠去的树林，自己是有决心和毅力的，现在却在方法和门路上犯了难。不仅是自己，就连精神世界中的残阳、凝霜与小蘖也无计可施。普尔普斯也许有，但精神世界中的他仍旧处于将自己封闭的状态，恐怕也靠不住。

“如果有时间，不妨从头捋一下所有的线索，说不定能让你有所收获。”

没来由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阿莉耶帕的这句话，让斯摩尔略微抬起头来。

“捋一下线索……吗……”

甩了甩脑袋，抱着姑且试一试的想法，斯摩尔回忆起之前修行的点点滴滴。自己初次修行融灵，试图融合炎属性灵力时，虽然当时体内的灵力强度无法与现在相比，但因为自身脉络脆弱的承受力，几乎差点把自己烧成焦炭。而后来修行冰与风时，虽然强度大了很多，但有了更强的脉络加持，因此过程虽然漫长，却也没有受到太多痛苦便完成了雪属性灵力的融合。

这两次融灵修行之间有一定的时间跨度，期间自己还接受了成为灵铸师的训练。在海博拉斯的教导下，自己学会了灵力燃烧这一秘技，而灵力燃烧本身就需要很大的灵力储量作为支撑……

在学习灵铸师技巧期间，因为灵力的消耗量极大，所以海博拉斯经常为自己泡龙须茶服用。可以说，自己体内灵力的扩容，与龙须茶息息相关，而龙须本身的稀有度也说明，海博拉斯的库存究竟有多么丰富……

等等，海博拉斯的库存？

想到这里，斯摩尔看向手指上的黑水晶戒指。在里面翻找起来。由于辨识度很高，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那个似曾相识的，涂着一层黑漆的箱子。

“主人，您要干什么？”虽然不知道箱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但凝霜还是感知到了一些不对劲。看到斯摩尔将其从黑水晶戒指中取出，便忍不住问道。

“我早该想到的，你会有这种东西。”小蘖出现在斯摩尔面前，看向箱子的眼神里浮现出一抹忌惮，“你确定自己能够驾驭的了吗？”

此时不用他们说，斯摩尔也是一脸的凝重。因为眼前这个箱子里装的，正是普尔普斯跟他说过，没事儿绝对不要去碰的禁忌之物——幽鬼钢。

“我知道这样会有些危险，但有些风险迟早都要去冒。”斯摩尔抬起一只手，将其按在箱子表面。另一只手则缓缓伸出，慢慢地将箱子打开。

然而事实证明，他依然低估了幽鬼钢的危险。黑色箱子刚刚被打开一条缝，斯摩尔便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直接摔倒。虽然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刚才那一瞬间，灵魂就如同被无数把匕首刺穿一样，那种突如其来的，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当场破碎的痛苦，让他毫无防备，甚至就连体内的凤凰之火灵力，也因为斯摩尔没有提前召唤出来进行护体而无法启动。

不仅是斯摩尔自己，残阳与凝霜也难以幸免。但与前者相比，精神世界中的他们受到的影响更加具象化。无数紫黑色的巨大触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个虚幻的山谷中，向他们席卷而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未知攻击，残阳与凝霜同样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无处不在的触手牢牢缠住。残阳本想使用凤凰之火挣脱，但被触手缠绕时带来的强烈窒息感让他完全无法施法。与此同时，整个山谷的色调也迅速转为黑暗，甚至有崩碎的趋势。

“小子，你要找死吗？”

就在斯摩尔的意识已经模糊时，灵魂上的剧痛突然完全消失了。伴随着有些愤怒的男人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精神世界中的触手也随即退去。只见黑色箱子的盖子已经被重新盖上，而盖上他的人，正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露面的普尔普斯。

“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这种东西，不是你想碰就能随便碰的，哪怕你现在已经可以使用凤凰族的能力。”普尔普斯看着仍旧有些发懵的斯摩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居然……居然真的是夺魂使大人本尊……”坐在斯摩尔对面的小蘖此时已经瞪大了眼睛，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惶。刚刚，她看到斯摩尔打开装有幽鬼钢的盒子后，瞬间就被其中爆发出的诡异光芒摄去了心神，全身狂颤，自己却无能为力。然后就看到一个跟他一样身形虚幻的人出现在一旁，仅凭一只手便将那些光芒遮住，随后将箱子盖上。这个人的模样，与她在无月祭坛中见到的夺魂使普尔普斯的人像一模一样。

面对普尔普斯的斥责，斯摩尔无力的一笑。刚刚的剧痛虽然已经消失，但残留在灵魂中的刺痛感依然存在，一时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